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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总是这样。
马汉摇了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就嘴笨的他想到那日见到被御林军送回来的血淋淋的两个人,开封府上下都以为那是两具尸体。可是总归卢方等人赶来相告的时候没有耽搁,他们总算吉人天相支撑到御林军赶到,不管打着的旗号是援手还是清剿,这两个人总算都活着回来了,受伤难免,七日了,终于醒转,连卢方他们的伤都痊愈了,该值得庆幸。
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的事情怎么这么多!该让他休息,马汉不计较白玉堂摆着一副慢走不留的脸色,把药推到他跟前之后起身带上房门。
白玉堂把自己关在屋里,坐的累了,便小心挪动身体躺在床上望着梁,猫儿是要用这种拼命的方式来麻痹自己的伤么,逃避现实容易可他逃得过自己心里的劫吗?
李元昊!
白玉堂恨恨的握紧拳头,攥的手臂都跟着疼。野心?权利……?白玉堂切冰断玉的眼光,既然你如此觊觎大宋这片土地白爷爷不防做个顺水人情帮你一把,干脆让你葬在宋土!
公孙策喋喋不休的嘱咐注意适宜根本不去理会白玉堂越来越难看濒临爆发的脸色。终于等到公孙策说完了,白玉堂咽了口唾沫问:“公孙先生,我只想确认一下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出府。”
公孙策心里摇头,原来自己的苦口婆心到了这主儿耳朵里真的全部被当成了废话,吁一口气也不表露,谦逊一笑道:“白五侠身子底子好这些小伤不算什么,所以只需休养……”他故意顿了顿,瞥了眼跃跃欲试的白玉堂,“半个月!”说完又是那副谦谦君子般温文的笑,之后起身就走,丢下白玉堂瞪大了眼睛一副吞了黄连的苦相,别说半个月,半日都不想。可人都走了,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留。
紧接着便是马汉,从早到晚一天三遍按时按点的送药,白玉堂也没个好脸色,马汉自苦,展大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展昭不是不想回,而是回不去。
公主失踪独留下一支遗落的凤钗,其余一点线索都没有,展昭想如果是李元昊或者襄阳王的人所为,定会直接要挟以求自保,可是襄阳王押在天牢中,李元昊不知所踪,虽城门已封可李元昊以及他手下人的伸手想出城并非难事所以朝廷上下严加防范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们没理由要带上一个武功不济的赵翎碍手碍脚。
这几日下来,展昭查遍了以李元昊为背景的钱庄和戴苛梦名下的闻香阁以及李元昊来京后能查到的所到之处,都没发现什么线索,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却又透着不正常。
襄阳王入狱,王府的盘禁封查一干事宜皆交给包拯的得意门生颜查散。
真的八王千岁回朝,假的被判斩立决。
也许朝中还潜伏着大夏的细作,但东窗事发也都谨言慎行隐藏的越发深入,一时间倒也安分。
更鼓二作,宫灯长明。
皇上紧蹙眉峰依然不错目的凝注着御案上烫眼的盟单兰谱,并用红色朱砂迟疑着对其中一些名字圈作备注,总管陈琳端来几样精致的糕点,他看都未看一眼,陈琳不好打扰将点心放在案上,垂首站在展昭身侧。
夜已深,赵祯抬起头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展昭执剑在侧终是不语,但毕竟重伤未愈又欠佳调理,疲倦之色掩藏不住,赵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展护卫有伤在身,还是先休息吧。”
展昭抱剑一礼:“多谢万岁体恤,臣伤势并无大碍。”
赵祯咳了咳:“陈琳,欺君之罪如何论处?”
陈琳知道知道自家主子的旁敲侧击,清了清嗓子:“回万岁,其罪当诛。”
展昭无语。
赵祯侧睨一眼,将通敌名单往桌角推了推:“展护卫,这份盟谱你怎么看?”
展昭颔首:“万岁,臣不该妄言。”
赵祯凝重的面色有了些缓和:“朕准你妄言,但说无妨。”
展昭扫了眼盟单上的名字,不是三朝元老便是初入仕途,打不如招,其中不可避免遭人蛊惑一时油蒙心窍,“臣以为,打不如招。”
赵祯神色间有一瞬的冷被陈琳接收,头垂得更深。赵祯平复了下情绪,示意展昭说下去。
“仁者之心唯仁而举,倘若万岁依盟单上众多的名字逐一彻查,恐人心惶恐溃散,如此一来这盟单上的人反与不反我们都已阵脚自乱,现如今西夏谋反动作燃在眉睫,雄踞西北的辽国又不得不防,臣以为不是彻查的时候。”
“那展护卫以为什么样的时候才是可以彻查的时候?等他们都养精蓄锐骑到朕脖子上来!”赵祯渐渐急躁的语速中透出些微的愠怒和不满。
展昭似乎叹了一叹,赵祯表现的也是一个九五至尊该有的不悦,毕竟谁又能容得下谋反之臣?可是,牵扯太大了,一定会有无辜的人遭受殃及。
赵祯抬头:“展昭,朕不想大肆宣扬扰乱军心,所以盟单一事由你去查。”
权当作晓以惩戒?
“万岁……”展昭有些疑虑赵祯给他的是个怎样的差事,凭他一个小小的四品护卫有什么资格去查当朝一品大员。
“不能明查,就暗中探访,朕累了!”
陈琳一旁暗暗心惊,展昭大伤初愈这是强挺着为了公主的案子和皇上的安危奔走,仅刚刚的几句话勃怒了龙颜就揽了这么一身棘手的差事,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啊。
想归想,不敢多言。
展昭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赵祯面上倦意明显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展昭只得附身一跪:“臣定当竭尽所能。”
赵祯摆摆手,起身离开御书房。
宫灯格外的亮,却将展昭更深的衬在阴影里。御林军巡查过经这边见他一人独立中宵出于官场逢迎的打了招呼,“展护卫,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展昭点头回应,报以淡淡的笑。
一队御林军很快过去,夜又再次恢复宁静,展昭的心再次陷入黑暗,笑意微凉。
不管白日里有多累,精神绷得多紧,他都不愿面对黑夜,如一张隐匿的网很多黑色的阴影挥之不去,没有人知道从来不得好好休息的展昭会染上心悸和惊梦的毛病。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确实该睡了,即便意识里不想睡身体却已经吃不消的抗议,静静的走回自己的住处,并不远的路他却茫然的走了很多时候。
推开门静静掌灯,整个屋子亮起温暖的光,展昭的心才有了些许安定。
倒了杯水却是凉的,轻抿几口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可展昭知道这个时候让自己精神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累及却睡意全无。很多事很多人在这个时候更如开闸的水倾泻而下,是展昭无力触及的疤无力挣脱的枷锁,他努力的将自己放空,去想别的。
去了官府兵器仰面躺在床上,展昭没有熄灯。从这次回来只要条件许可不会惊扰他人的情况下他几乎都整夜保留着一那丝微弱的光明。这也是他不愿回开封府面对那些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原因,他们定会察觉他这不同寻常的习惯,定会因着关心去深究,而这习惯的背后是不为人知的血淋淋的屈辱,他刻意的去逃避。
白玉堂的伤势应该好些了吧,只静静的想着却不愿回府一探,展昭觉得如果天一直黑下去不会再亮也很好,守着一个人的世界不论发生什么受了多重的伤,都不需去面对那些在乎与被在乎,没有负担压力如狼一般静静的舔舐伤口享受孤独。
被践踏蹂躏的记忆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的自噩梦上演,李元昊那张脸展昭梦里无数次的对之挥剑,不是没有恨,不是没有屈辱,不是不想哭……这种日子,真的过够了。
倘若记忆是染在臂上的毒,他会毫不犹豫挥剑断臂,如果可以断去这痛苦记忆重新的活他甚至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取,没有人会理解他已然承受不住的痛苦。然而一切回不去了,噩梦终有醒来的时候,如果现实落入梦魇该如何挣脱束缚。
展昭,你真的要死在这场噩梦里吗!心结已成心劫……
浑浑噩噩的睡去,却又如往日一样的惊醒,冷汗连连。那张令他受尽屈辱的嘴脸又无情的闯进梦里,肆虐,嘲笑,讽刺……
展昭周身里衣被冷汗浸透。
一切都过去了,睁着空洞的眼睛没有焦距的望着虚无,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么……
多少次了,夜半惊醒因着同样不堪回首的噩梦。
展昭缓缓坐起身,发丝散落在肩上,有丝丝凌乱和着冷汗黏在脸侧,双手颤抖而又无所适从的抱头埋在膝间,像极了恐惧战兢的孩子,良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
月光柔柔的铺进室内,旖旎了一室霜。展昭却把自己藏在白月光的阴影里,心是冷入骨髓的凉……
白玉堂,想念变成捆绑,崩裂成不能言说的伤。
一只白色皂靴攀于沿角,靴子的主人半身轻巧的垂在梁上面相室内,那双沁着血丝的眼睛本是愉悦的,如调皮的孩子单纯的兴奋只因靠近心爱的人事物,可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因着展昭惊醒继而蜷缩的动作而失神继而黯淡无光,如同被抛掷在岸上的鱼,哀伤而绝望。
展昭依旧倚靠在墙角,疲惫的抬起头向后仰靠,眼中的晶莹未干,那是一种无能为力自暴自弃的姿势。
目睹这一切,白玉堂只觉得那人的身影黯淡得像要灰飞烟灭一样,展昭那无波无折的静勒的白玉堂呼吸都要停滞,心狠狠的疼,疼的程度白玉堂无以形容。
他想去抱紧那抹孤独抚慰那身无助,却咬着牙制止住自己探身入内的冲动,此时脆弱不堪的展昭要如何面对他,又要对这无助哀漠的举动做何解释?展昭的骄傲他不可以不在乎。
展昭回神觉察到灼热熟悉的目光时,那抹白已消失。
不论人的心是期待还是逃避,天还是不知不觉的亮了。
展昭起身,用冷水净面,一切照旧料理妥当迈出房门,略带困顿的眸子有些黯淡,可展昭还是展昭。
开封府里,众人找了白玉堂一个晚上,最后马汉索性睡在他屋里等着他回来质问去向,可惜等了一夜直到天吐白肚都没有等到。四鼠在开封逗留的日子不短,一直在等白玉堂伤好之后回陷空岛看一看,白玉堂却无故失踪了,他们决定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先回岛上看看白玉堂是否先行一步,虽然明知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白玉堂真的不知去向。
☆、夜陷太师府
三宝他堂而皇之的盗了,几许深的宫墙他进出太师府如履平地,忠义祠堂他侃侃留书,冲霄楼他三次探顾……他有什么不敢?可是事事都有个理由,白玉堂的理由是什么?展昭百思不得其解。
梁王爷冷了表情。
庞太师道:“白玉堂既然留书要摘取你我的脑袋,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庞太师还想继续说个痛快,却被梁王冷眼横了过去:“你当那些死士是为你我效力?”
庞太师翻了翻白眼,心中却另有微辞,李元昊拍拍屁股走人,留着一堆烂摊子要自己提着脑袋去收拾,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去做。
梁王冷笑斜睨:“庞太师在想什么?”
那洞察心迹的语气,明明暗暗的眼风,庞太师心底一个激灵,面上却陪笑着:“梁王所言极是,我也只是担心。”
梁王截道:“有什么好担心,公主不是还在太师府上?”他说着似有还无的瞟了一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