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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鞘(鼠猫)之人淡如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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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分析道:“还不知谷内是否有退路。即使从正面进了去,慕容天等人从谷内退走,反而打草惊蛇。”
  
  “还有大嫂一直在煎药。药材都是些平和续命的山参,真是奇怪。”白鼠又提到一桩怪异。
  
  展昭也道:“自从给皇长子瞧病之后就是这样了。大嫂不肯说,必是慕容停请求。”
  
  老鼠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走,我们去问慕容停。”
  
  展昭抓住要往外跑的白鼠:“不可。夜色已深,皇长子已睡下了。明日还有认亲大典,玉堂,别去打扰他们。”
  
  白鼠趁机抱住展昭:“正好也没人打扰我们。猫儿,我的毒又发作了。”
  
  展昭气得牙痒,啪的一下打白鼠的头:“你大半个月,都发作二十次了·····”
  
  旭日初升,晨曦柔和。
  
  慕容天已经整理好衣衫。
  
  “要走吗?不走也可以。”霍猛抓住慕容天精致的绣袍:“我不介意看到你狐狸的样子。”
  
  慕容天一愣,这愚夫真把自己当山神鬼怪了。
  
  不过也难怪,慕容一族的武功路数和中原大相径庭,再加之自身修为又高,被误会也勉强说得过去。
  
  霍猛出身山民,从小听多了半神半妖的故事。长大以后自然不信,但狐仙就在眼前,唤醒了霍猛儿时就被灌输的信念。
  
  “狐狸也不要紧。”趁慕容天愣神之际,霍猛抱住她:“我爱你。”
  
  “不管你是不是人,我都爱你。”霍猛的目光温柔又痴迷:“做我的妻子吧。”
  
  慕容天心口滑过一丝钝痛,当即警铃大作,倒真希望自己可以化身为狐,飞身遁去。
  
                  五十、杀意 
  天刚蒙蒙亮,展昭就来接皇长子。慕容弃抓着慕容停的手不放。
  
  白玉堂在一旁暗笑。
  
  展昭白眼一瞪,白玉堂连忙收起笑容。皇长子脸上浮起红晕。
  
  慕容停好言抚慰几句,再转身拜托展昭。一番功夫下来,皇长子终于放了慕容停的手,和展昭一同去包大人的书房。
  
  包拯已在书房。灯油已耗尽。
  
  自从公孙策走后,包拯夜夜不眠,与其说是忙于公事,倒不如说是自暴自弃。
  
  展昭想劝,却不知从何开口,打定主意,等皇长子认祖归宗后,一定要去找先生回来。
  
  一想到那嚣张跋扈的中山王,猫儿的脸沉了下来。
  
  慕容弃有些惊慌。
  
  金碧辉煌的宫殿,伏拜在地的臣子无一不让慕容弃觉得陌生。
  
  虽然脸上的易容能掩住彷徨,皇长子眼里的不安让赵祯看得心痛。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是保住了。赵祯还是有些欣慰,对北疆的在天之灵,总算有了交代。
  
  今日,是北疆的忌辰。
  
  那坚韧倔强的痴情女子,惊艳了荒蛮之地如死水般的时光。
  
  临死,除了这个孩子,什么都没留下。
  
  寡人负她良多。
  
  悲戚之情,在宋皇心中回荡。
  
  太后也含笑看着慕容弃。那颀长匀称的身段,彬彬有礼的仪态,进退有度的谈吐,太后暗赞云苍慕容一氏也算是皇族。
  
  太后对这个孙儿,意外的满意。
  
  殊不知慕容弃的完美,隐着不为人知的沉痛。
  
  皇长子自小被困于室,小孩难免心有疑惑,加之从仆役议论中稀稀疏疏得知,亲母北疆有负于家国。慕容弃对自己平日举动,处处留心,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大典顺利进行。
  
  展昭清澈明亮的眼睛满是欢喜之意。包拯许久不笑容的脸上,也不禁展颜。
  
  朝堂上逍遥王的身影却让包拯的笑容中闪过一丝隐忧。促成十七年前那场杀戮的王者,如今见到慕容家族的血脉,会有怎样的举动。
  
  包拯暗暗戒备。
  
  云苍的过往在逍遥王眼前一一闪过。年轻的岁月,海誓山盟的承诺,最后以血收场。
  
  四十年前的约定,十七年前的国破家亡为那段情书写尾章。
  
  那个人,不久就会出现吧。到时,一切,都会了断。
  
  逍遥王看了看羽翼丰满的妹妹,家族有她在,自己也可以脱身还了当年的债。
  
  殊不知,当年的债,即使用命偿,是否能偿完。
  
  四十年的约期已到。
  
  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逍遥王凄然一笑。
  
  趁着猫儿不在,白玉堂拉着慕容停到追月楼喝酒。
  
  追月楼的小二一见白玉堂,一边讨巧一边抬上最好的女儿红。
  
  慕容停微微一笑,看来白老鼠对女儿红的嗜好天下皆知。
  
  立秋之后,阳光虽然灿烂,也添了少许秋日的凉爽。
  
  难得有闲暇对酒当歌,慕容停和白玉堂开怀畅饮。
  
  慕容天竟上得楼来。
  
  慕容停一见姐姐,慌了阵脚,含在口中的酒都吐了出来,恭敬起身道:“姐姐~”
  
  白玉堂一惊,只见来人宫装华服,脸色清冷,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高贵之气顿显。
  
  追月楼一片安静,原本喧闹的酒客连大气都不敢出。
  
  见此情形,慕容天微微一皱眉。
  
  慕容停连忙叫掌柜来,包下了酒楼。
  
  白玉堂一边对慕容天行礼一边暗想,要杀慕容弃的是你,救下慕容弃的也是你,不知道你这次来,是为杀人还是救人。
  
  空气中浮起酒香。慕容天对着酒,却难饮。
  
  慕容停见姐姐愁眉不展,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心有担忧。
  
  白玉堂见姐弟二人皆是不语,正要告退,却听见云苍长公主的声音中带着沉稳的语调:“慕容天有一事,想请白少侠帮忙。”
  
  白玉堂大奇,心想慕容一族除了皇长子,多多少少都有自持身份的骄傲,有什么事能教她向自己求助。以慕容天的修为和谋略,又是什么事让她如此为难。
  
  慕容停也不解,开口道:“姐姐·····”
  
  长叹一声,慕容天言道:“我惹了大祸。”
  
  长公主心思缜密,行事绝无差错。慕容停深知此事,一听长姊自称惹祸,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白玉堂见慕容停的反应,也暗自揣度,慕容天的心思,少人能及,这样的人行事谨慎又果敢,能惹什么样的祸,而自己又能帮得上怎样的忙。
  
  追月楼下,市井的喧闹之音遮住了三人之间的沉默。
  
  端起杯中酒,慕容天一饮而尽,才开口说道:“护国之剑穹桑在大宋逍遥王处,我奉国主之命追讨。逍遥王声称此剑乃国主所赠,理应由国主取回。今晨请安之时,我将此言告知国主与母亲。国主命我退去。之后,母亲找到我,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我才知道,自己犯一个怎样的错误。”
  
  白玉堂大吃一惊,想不到云苍国主和慕容南疆都到了开封,雷伊谷十有八九就是二人栖身之地。幸亏猫儿当日未以身犯险。白玉堂深吸一口气。
  
  慕容天又饮一杯。慕容停看见长姊一反常态,不由暗暗扯住姐姐的衣袖。
  
  慕容天微微一笑,把酒壶放下。
  
  “四十年前,长公主慕容羽篡位,自绝以谢天下。皇祖母半是自责半是忧怒,一病不起,三日之后回归天位。二公主慕容菊继承大统,改名慕容云苍。”
  
  白玉堂心想,皇帝个个自称受命于天,做皇子时哪个不是争权夺位,搅得家族不宁。当真讽刺。
  
  见慕容天当着白玉堂提起皇家机密事,慕容停心中一沉。
  
  “当时云苍已是大宋属国,和宋朝一起,抗击辽人。大宋派遣在云苍边疆驻守的大将军,就是当今的逍遥王。”
  
  一提到逍遥王,慕容停的脸色大变。白玉堂猜道,这逍遥王到底做了什么事,整个云苍皇室人仰马翻。
  
  “逍遥王和云苍二公主慕容菊相恋,私定终身。宋是主,云苍是属,和亲本当是两国之间的美事。皇祖母本也有意成全,不料遭此大变,母亲和北疆姑母尚且年幼,皇祖母临终之前,对二公主以国相托。”
  
  哎~白玉堂心中大叹,东篱老人登基之后,作为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嫁给大宋的一个驻守边疆的将军。
  
  人算不如天算,大公主慕容羽反叛,慕容天和慕容停的皇祖母又忧愤而死,二公主慕容菊就这么被匆匆忙忙地推上皇位,以稳局势。本是一段美满姻缘,毁在皇权的风云变幻之中;一对佳偶,就这么被身份地位无声无息地拆散了。
  
  往事如烟。四十年的时光早已化去了当年的遗憾,空余叹息而已。
  
  慕容停疑惑地望着姐姐:“姊姊,这和穹桑一事有何关联?”
  
  慕容天语气平淡:“国主登基之后把护国宝剑赠予逍遥王,留下剑鞘。二人约定四十年后,二人归隐山林,再续前缘。从此,穹桑就只剩剑鞘在云苍。逍遥王也因此得到穹桑。”
  
  东篱老人年轻之时也洒脱得紧。白鼠暗笑。身为一国之君,竟把护国宝剑当成定情信物,当真桀骜不驯。
  
  “谁知二十三年后,云苍的惨祸,就由此而生。”慕容天脸色苍白:“二十三年后,大宋皇子赵祯和云苍摄政王慕容北疆暗结珠胎,北疆姑母为嫁入宋庭,捏造出战马一事,致使国破家亡。”
  
  白玉堂心道,原来战马是假的。历来战马繁衍都是边疆寒苦之地,江南豢养的马,赏玩之用多过作战沙场。
  
  “在大宋对云苍开战一事中,穹桑宝剑起了关键的作用。”慕容天望着楼下人群熙熙攘攘。
  
  慕容停听得一身冷汗。
  
  白玉堂神色肃穆。宋与云苍一战,甚为惨烈,不论是宋还是云苍皆死伤无数。
  
  “云苍作为属国,一向忠诚。虽然大臣之中,有人上书云苍与西夏勾结,赵祯之父却是迟疑不决,直到云苍护国宝剑穹桑出现在西夏的驿馆·····”
  
  白玉堂心中大凉。云苍之祸,自始自终都围绕着谎言和阴谋。
  
  慕容停双目发红,拳头紧握,忽地立起身来。慕容天一把抓住,喝道:“上哪去?”
  
  慕容停牙关紧要,恨道:“我要去杀了逍遥王。”
  
  慕容天冷言道:“如果不是国主下令,哪里轮得到你。”
  
  慕容停疑惑地望着姊姊;长公主面若寒霜:“国主有令,不得有伤逍遥王。”
  
  见此情形,白玉堂猜到了七八分,于是开口道:“慕容公主要在下所为,莫不是停兄欲为之事?”
  
  “正是。还请白少侠为我云苍主持公道。”
  
  白玉堂不禁踌躇。
  
  此事要发生在宋地,白玉堂早就手起刀落,把负心无义之人的命给结果了。但此事发生在云苍和大宋之间,自己身为宋人,为云苍出头·····
  
  侠义之道,本是行于天下。哪有国境之分。自己拘泥于此,果真是狭隘了。东篱老人在白玉堂十岁那年救其性命,之后再将凡人阵传授。白玉堂对她感情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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