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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师一脸为难：“童姐，这是现场直播……”
“闭嘴！”童言干脆地上前关掉摄像机，冷静地吩咐助理：“去联系电视台，先插播别的节目。”
助理不敢顶嘴，咂舌跑掉了。摄像师和童言是老相识了，大着胆子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童言冷哼一声，又气冲冲地向后台冲去找负责灯光布景的人算账。陌桑这才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回头四处看了看，脸色唰的一下就苍白如纸。
舞台的大屏幕上，此时赫然正播放着最让她羞耻的《欲伤》。
这不可能是公司干的，他们没那个胆子拿这种事情炒作。毕竟此事可大可小，一旦闹开了这场选秀很有可能就会被迫停止。
所以……只有可能是有人和她有私仇，买通了工作人员或者聘人采取了技术手段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
的确是致命一击。
会是谁呢？两面三刀的蒋宇溪，势力的小麦，还是刚刚和她和好的周睿雨？
现在计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陌桑叹了口气，转身默默地走下舞台。她明白，无论是谁干的，她已经再也没有机会踏上这个舞台了。努力了这么久，她还是没办法成为Dreamer的成员，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不是不遗憾，不是不难过，而是早在被绑架的那一天她就想到了会有今天这种结果。她本来就不该再固执地进这个圈子的。厉子渊说得对，这里的复杂远远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摄像师说的没错，因为是现场直播，童言的补救已经来不及了。屏幕是可以固定住的，《欲伤》虽然只在屏幕上曝光了短短十秒，但广大技术宅的力量超乎一般人的想象。很快，关于陌桑的负面新闻便铺天盖地地袭来，不仅各大论坛把她高高挂起，杂志报刊她也上了次日的头条，真可谓“一脱成名”。十强比赛中她被毫无意外地淘汰了，甚至连参加复活赛的资格都被取消。
比赛结束后当晚，童言赶去公司发挥公关她的能力，陌桑则跟着选手们回了宿舍。当日的比赛因为这场“意外”暂停了，给了他们一些缓冲的时间。再加上失去了颜陌桑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有几个实力不足的选手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只是原本便实力雄厚的蒋皓晨等人就不这么认为了，这次事件的负面影响极大，很有可能也会耽误他们出道……无论各人怎么看，总之返回宿舍的时候就没一个人对陌桑有好脸色。倒是周睿雨还安慰了她一句，只是还没来得及多说她就被小麦拉回了公司。
或许有一个人是例外，就是留在宿舍里的许暄。他看到节目时连砸电视的冲动都有了，可是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憋着这口气等陌桑他们回来。
看着许暄关切的表情，陌桑的眼泪终于再也绷不住了。她无力地扑到沙发上痛哭，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许暄正想上前安慰她，几个鸡蛋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眼看着就要砸到陌桑。许暄眼明手快，飞快地闪身扑在陌桑身上，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些选手随意丢过来的垃圾。
陌桑想要推开他，却被许暄死死地按住肩膀。直到那些人扔够了走光了，他才松开陌桑，脱下一篇狼藉的外套，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陌桑本能地想要挣扎，可是她已经没了力气，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你放了我吧，厉子渊一会儿就要来了。”
她不提厉子渊还好，提起他来许暄更加生气，反倒将她抱得更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初就是厉子渊这个混蛋逼你拍那种东西的吧？你放心，等他来了我一定帮你教训他！”
陌桑皱了皱眉，用力挣了挣，面露不悦之色：“许暄，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和厉子渊的事情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你先放开我，省得给我惹麻烦。”她说完之后，许暄果然松动了些。陌桑趁热打铁，连忙道：“或许厉子渊还能帮我留下，只要我能继续参赛，我们将来就可以在同一个组合里出道了。”
许暄听到这里果然动容，缓缓地松开了陌桑。她也松了口气，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连累你了。回去洗个澡吧，明天你还有复活赛……”
许暄还想再说什么，可陌桑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匆匆回房间去了。
才进屋没多久，她的手机忽然响起，竟然真的是厉子渊找她来了。陌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出乎意料的，厉子渊的声音似乎也有些疲惫：“桑桑，你在哪儿？”
陌桑突然就有些心慌：“我在宿舍。”厉子渊向来镇定，怎么会突然这样子？要说她这件事情厉子渊早就会预料到才对，没必要比她受到的打击还大啊？陌桑的直觉告诉她，厉子渊那边肯定出事了。
可是厉子渊就是厉子渊，大名鼎鼎的齐源四少，无论何时他都不会轻易向人示弱：“你别怕，我现在就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不会很长，最近都日更，12月肯定能完结了。完结后停几天准备考试，等年初放寒假就开新文，别抛弃我T T收藏我的专栏就可以看到开新文的提示了，或者回本文文案上找新文链接也可以~
☆、所谓胜负
Chapter 31
陌桑应了一声，一时间有些出神。电话已经挂断很久了，她却还是愣愣地站在那里握着手机不放。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失去全身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咬着唇默默地发抖。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或者说……她还能怎么办？
再让厉子渊出面？违背自己的原则，让他用金钱和权势为她砸出一片狭小的天？她知道，凭借他的手段和地位，想要让她继续参赛绝对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况且她被人诟病的那部片子当初也是他投的资，他应该有义务对她负责任。
可是……这种掺杂了情与欲的梦想，还是她所追求的音乐之路么？
不。
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她宁可放弃进入“Dreamer”。虽然退赛这个事实让她的心脏好像被人划了一刀生生的疼，但那也好过在被人唾骂的同时得来虚假的荣光。与之相比，倒不如暂时蛰伏，好好上学，好好唱歌，等到一切都风平浪静的时候再追求自己的梦。
已经脱掉的衣服，哪能那么容易捡回？可是她知道，尊严可以暂时放下，但却绝不能放弃。
下定决心后，陌桑开始收拾行李，然后提着箱子下楼。可是还没走到客厅，她便愣住了。
许暄正在那里认真地撕着墙上的照片，明明是寒冷的冬日，他的额角却沁出了汗珠。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对这个朋友亏欠良多。想到自己就要离开，陌桑缓缓走了过去，刚要开口说话，忽见许暄将头重重抵在了墙上，再抬起头看向她时，白皙的额头竟然已经淤了一片。
陌桑倒吸口凉气，她想过去看看他的伤，可她一动他便也跟着后退一步，眼中竟隐约有泪：“你别靠近我，你一靠近，我就会死……”
她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并不想点破，只是苦笑道：“你这是在干吗？”
许暄也不说话，视线落在了她的行李箱上，神色染上淡淡的悲哀：“对不起，桑桑，我不是高干子弟，不是权贵出身，我帮不了你。”
陌桑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向他：“你原本是的，只是你的父亲……唉，其实也没什么，那样的父亲不认也罢。我并不觉得现在的你有什么不好，我也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出身才……”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喜欢你。”他刚进城时是个十足的土包子，在所有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他时，就连妹妹也不愿意和他走在一起时，只有她对他如同常人。而现在，她虽然有一个背景强大实力雄厚的男友，却仍然坚持原则离开，这样的她不可能是那种势利小人。
许暄退后一步，有些无力地说：“你就要走了，是么？”显然地，他已经从别人那里听到了风声。
“嗯。”陌桑点点头，因为怕他担心，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你别这样子惹我难过，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我们还是校友呢，以后上公选课的时候，我们可以坐在一起——”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一下，有些自嘲地道：“不过那时候你恐怕就是大明星了吧，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和我坐在一处呢？要是传出绯闻就不好了，哈哈……”
他见她笑得开心，可是他知道她的心很痛。坚持了这么久还不得不放弃的那种感觉，他想他明白。她这样强作欢颜，只会让他更心疼。可是他不敢再靠近她了，因为平安夜那晚他已经亲眼看见陌桑神色柔和地依偎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他的情商不够高，感情经验几乎一片空白，可是即使这样许暄也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她既然已经心有所属，他就不该再去招惹她。尽管此刻，他发了疯一样地想要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在陌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许暄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陌桑忍着眼泪看向他，一字一顿地说：“要赢啊。带着我们这些人的梦，一路走下去……”她将奶奶送给自己的一枚戴了多年的戒指递给他，微笑着说：“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
将戒指交给许暄后，陌桑径直下楼出门，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厉子渊的电话正好打来。她没有接，任由铃声聒噪地响着，神情自若地走向院外。厉子渊果然等在那里，他一眼便看见了她，便顺手挂了电话，下车帮她搬起行李。陌桑见了不禁笑着打趣：“这还是威风凛凛的四哥么？怎么又给我当司机，又给我搬行李。”
厉子渊见她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神色却是如常，心中一紧，忍不住伸出手揽住了她，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安慰的话语。他知道陌桑已经做出选择了，这时若再提出用私下的手段帮她度过这一关，那只是一种对陌桑的侮辱。
他笨拙地不会哄她开心，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保持适当的沉默。他一言不发地将她推上了车，任她一路侧着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由着她把他晾在一边真的当成司机使唤。他脾气不好，向来我行我素，可是就这一天——就这一天，暂且由着她吧。
她带他回家，回到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去。她不再住校，而是每一天都往返于学校与厉子渊的家之间。他也尽量避免早出晚归，整日抽出时间陪她。夜里，两个人睡在了一处，他的枕头下也不再藏着一把冷冰冰的手枪。
他这样的纵容，这样的宠溺，却填补不上她心口的那一片空白，那一缕空洞的光。
可是厉子渊纵是有一万个后悔也已经晚了。他害她家破人亡，他害她一无所有，就算如今想把全天下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来又用何用？说到底，他就不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