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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灼热的眼泪滴下来,落在杨天彧的手背上,顺着手低垂的姿势滚落指骨,沿着食指一直流下去,在黄金托碧玺珠戒指的地方聚集,于是又一滴落下来,在先前的轨迹上重复着运动,一直追尾到前面的泪珠,将它融化,那戒指终于承载不了眼泪的重量,轰流而下,狠狠的砸在流溪的下巴上。
“流溪,你长大了,比那时更明媚,朕一直记的你的笑容,朕……一直,一直想拥有你的笑容,希望你只为了朕……笑……朕要你,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朕的身边笑着……”
杨天彧的脸上流淌着泪河。
杨天彧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即使在这深宫里长大,经历了万般艰险,困苦严酷,从未如此这般流着泪,可是现在再也忍不住要流泪,这个珍爱的人,躺在眼前,如冰冷的尸体般躺着,不能回应自己的呼唤,忍不住的眼泪流下来。
“皇上……”有人唤杨天彧。
“……” 杨天彧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个模糊的轮廓在眼前晃动。
“皇……上。”
“流溪?”
杨天彧坐起了身,看到眼前的人,分明长着流溪的轮廓,可是却有哪里不对?
“哎呀呀……”小六公公直直闯了进来,拉了那人颤颤的跪下,“皇上受惊了。”低头去扯那人的袖子,“姑娘你这乱跑的……”
杨天彧回过头去看看床上的流溪,又转过来看那跪着的人,“你抬起头来。”
那人听的声音,缓缓的抬了头。
“你是何人?怎会到朕的寝宫来?”
“我来看家兄。”那人的声音脆脆的悦耳。
“哎呀……”小六公公在一旁吓的不轻,拼命的扯那人的衣袖。
“家兄?”
“是,床上躺的那位正是家兄。”
“哦?你叫什么?”
“奴家叫流梨!”
“流梨?你是流卿的妹妹?”
“是是,皇上,这位正是流大人的妹妹,大国公宋大人正在外面候着那……”小六公公低头说道。
“哦?有何事?”
“宋大人说担心流大人,便早早的来,皇上还未醒来,就一直在外面候着,这姑娘……啊,流,流家小姐也一起来,只是一没留意……”
“恩。”
杨天彧站起身来,“先下去吧。”
“是!”小六公公急忙吩咐丫鬟上来伺候。
西厢 33
宣凤英坐在塌上,从生了杨天彧后,身子一直就不是特别好,怕冷,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了,还是离不了暖塌,这会着了正装,把手搁了红绒绣凤包好的小铜炉上烤着。
远远听到太监传报,知道杨天彧来了,脸上不由的一笑,回头对宋思先说,“宋国公,你先回避吧。”
“是,皇太后,微臣先下去了。”
“恩!”宣凤英摆了摆手,慈眉善目的笑着。
“儿臣叩见母后。” 杨天彧就近在塌前行了礼。
“恩!起身吧,”宣凤英笑笑的招手,“来,彧儿,过来这里。”
“是,母后。”
杨天彧也笑了,过去挨着宣凤英坐下,宣凤英拉了杨天彧的手,一阵嘘寒问暖的拉扯唠叨。
“呵呵,哀家可是太罗嗦了?”
“母后,儿臣最近忙于朝政,母后宽容免了儿臣每日的请安,就纵容儿臣任意妄为了?这可是母后的错啊。”
杨天彧笑了回握宣凤英的手,给她捏捏骨。
“你这孩子,”宣凤英点了点杨天彧的鼻头,假装拉下脸来,“看来哀家要对你严厉一点?”
“那还是别!母后还是纵容儿臣吧。”
杨天彧有点耍赖的蹭着宣凤英,心里一阵暖意。
“彧儿,薛无夜的事,你要如何处理?”
“恩,母后觉的如何?”
杨天彧有点懒懒的靠在背塌上,低着头,垂下眼帘。
“让他到我这来吧?”
“哦?”
“他对你用情深,你若舍不得打到冷宫里,就让他来我这吧。”
“母后……”
杨天彧皱起了眉,说实话要把薛无夜打到冷宫还真是舍不得,自己也清楚,那日薛无夜的箭的的确确是朝了流溪去的,只不过为了两个字:嫉妒!
这情字,果然害人至深。
母后是怕自己为难,说是把薛无夜送到毓日宫来,还不是为了将来自己接他回去有个好借口。
于是低了头说,“谢谢母后。”
“啧,这孩子。”
“来,把这个喝了。”宣凤英让丫鬟呈上来的银碗放到塌上案几上,“前日里,日月府里送来的,说是西番进贡而来的千年雪莲花,我让人加了料熬成羹,喝了两日,就觉着气也顺了,连一直的头痛都好了许多,你最近劳累,看你瘦了许多,赶紧喝了,我再让人给你送些过去。”宣凤英摸着杨天彧的脸颊,眼里忍不住噙上泪水。
“母后,让您担心,孩儿不孝。”
“傻孩子,快喝了吧。”
“是。”
看杨天彧把碗里的喝干净了,宣凤英才破涕为笑。
“彧儿,哀家有事与你商量。”
“母后请讲。”
“那日月府的流溪,你可是喜欢?”
“母后,”
杨天彧心里一咯噔,“可是听下人嚼舌根了?”
“彧儿,你若喜欢,就封了号,到后宫来吧?”
“这个……”
“虽然他现在受了伤,动不得,不过也不碍事。”
“恩,孩儿会好好思虑。”
“另外,听说日月府里还有个小姐,是那流溪的妹妹。”
杨天彧转目一想,“您说流溪的妹妹?”
“是啊,那日就是宋国公着她送的雪莲花,我见过了,人长的是乖巧漂亮,挺聪明的,我看着喜欢,你什么时候见见?”
“母后?”
“你年纪虽小,可我看你也从来不到后宫来,浩日以后总得有个继承人,那日月府的小姐论家世,相貌到还是不会差,重要的是,即是流溪的妹妹,免不去与他几分像,可能讨你欢心?”
“这……” 杨天彧想起早上见过的流梨。
“那哀家就安排你们见一见?”宣凤英看杨天彧犹豫,立马说道。
“……儿臣近日里忙碌……”
“好了好了,你也别拿了朝政来唬哀家了。”
杨天彧看宣凤英像是十分中意那流梨,便点了头答应,果然宣凤英喜上眉头的牵了自己。
两人又谈笑了一会,杨天彧看时辰不早,就起身告辞,回了益阂殿。
西厢 34
“杨清风?你干什么?”王宏一落轿就给流晴揪到一边的小巷里。
“我倒要问你做什么?”流晴脸黑的跟天色一般。
“我是办正事,你别胡闹了。”王宏低声呵叱流晴。
“不许去。”
“什么?你个死小鬼……”王宏被流晴握住了手臂,一阵生疼,“放手,痛死了。”
“你就这么不要脸?”
天空开始滚起了雷,伴着夜色黑压压的,衬托流晴的脸像地底来的黑无常。
“你闹什么,赶紧回去,要下雨了。”王宏去掰流晴的手,嘴里胡乱的说话。
“你要去,我就杀了他。”
“!”王宏抬起头来看流晴,看到他面无表情,却眼含怒火,“你在做什么啊?回去好生与那两个家伙待在一起,谁知道末吉风还会耍什么花招。”
“……”流晴没说话。
雨,倒落般倾泻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在屋檐上,落在两人身上,溅出无数心思。
“你快些回去吧……”王宏扯了扯流晴的袖子,“别闹别扭了。”
一瞬间,流晴想到了七叶,七叶也老是用这种口气劝自己。
流晴往后退了一步,退出屋檐下,雨点直落,玉珠乱坠。
王宏看他一眼,心里说不出味道,嘴里却尝出苦涩,雨如此之大,大的溅起雨雾,模糊了两人的眼睛。
流晴看着王宏,咽了下喉咙,转过身去,想离开却不知为何迈不开脚步,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离开当家的一样。
“我等会来接你。”流晴丢下一句话,飞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消失在雨幕中。
“死小鬼……”
看到刘启色眯眯的眼睛,王宏心里一阵翻腾,又想到那盐商的名册,脸上换了妖媚的笑容,抖落身上尽湿的外袍行了过去。
巫马少穹一脸乌黑的坐在堂内,手扶在桌上,丁一尘在一旁候着,看巫马少穹手掌陷入桌内就知道他这回火是大了,想想心下里也难过,“你……”开了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流晴抖落一身雨珠,踏入堂内。
“巫马少穹,你带他们两个走吧。”
“你说什么?”
“你带丁一尘和王宏离开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杨清风,你这说的什么话?”丁一尘放下脸来。
“……”流晴盯着巫马少穹,巫马少穹也死死的盯着流晴。
“不要后悔。”流晴复又转身离开。
“巫马少穹,你不要动摇!”
“……” 巫马少穹看向丁一尘,手下的梨木桌喀咯做响。
“这条路就像当初想的一样难走,不要轻言放弃。”
良久,巫马少穹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
“唉……悔不该当初,英雄梦豪,只如今样样流离。”
“少穹……”
流晴在郡衙府远处的山头立着,雨未停歇的下。
至三更,远远看见府内亮起灯火,足下用力向郡衙府飞奔而去。却见那灯火向了郡衙府后面偏僻的小门去,心里一下凉了。
流晴找到王宏的时候,他正躺在一个小巷的角落里,流晴解开麻袋,果然露出熟悉的眉目,那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微笑在,只是面如死灰。
流晴跪倒在地,冰冷的雨水洗刷着痛苦的脸。
西厢 34
“杨清风?你干什么?”王宏一落轿就给流晴揪到一边的小巷里。
“我倒要问你做什么?”流晴脸黑的跟天色一般。
“我是办正事,你别胡闹了。”王宏低声呵叱流晴。
“不许去。”
“什么?你个死小鬼……”王宏被流晴握住了手臂,一阵生疼,“放手,痛死了。”
“你就这么不要脸?”
天空开始滚起了雷,伴着夜色黑压压的,衬托流晴的脸像地底来的黑无常。
“你闹什么,赶紧回去,要下雨了。”王宏去掰流晴的手,嘴里胡乱的说话。
“你要去,我就杀了他。”
“!”王宏抬起头来看流晴,看到他面无表情,却眼含怒火,“你在做什么啊?回去好生与那两个家伙待在一起,谁知道末吉风还会耍什么花招。”
“……”流晴没说话。
雨,倒落般倾泻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在屋檐上,落在两人身上,溅出无数心思。
“你快些回去吧……”王宏扯了扯流晴的袖子,“别闹别扭了。”
一瞬间,流晴想到了七叶,七叶也老是用这种口气劝自己。
流晴往后退了一步,退出屋檐下,雨点直落,玉珠乱坠。
王宏看他一眼,心里说不出味道,嘴里却尝出苦涩,雨如此之大,大的溅起雨雾,模糊了两人的眼睛。
流晴看着王宏,咽了下喉咙,转过身去,想离开却不知为何迈不开脚步,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离开当家的一样。
“我等会来接你。”流晴丢下一句话,飞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消失在雨幕中。
“死小鬼……”
看到刘启色眯眯的眼睛,王宏心里一阵翻腾,又想到那盐商的名册,脸上换了妖媚的笑容,抖落身上尽湿的外袍行了过去。
巫马少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