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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是,梦做得越美,现实就越残酷。有一天,我的同学来看望我,这个同学原来是你爸爸在总行的同事,临走时,她对我说,有你爸爸的一封信,转来转去也麻烦,就顺便给我送过来了。我当时很纳闷,你爸爸很早就转到分行,怎么还会有人往总行寄信?但是当我看到信是孟菲寄来时我全身一阵颤栗,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让我得到她的消息?我痛苦着,犹豫着。信就放在面前,我几次伸出手想要撕开那封信,都在碰到信封的一瞬间收住了手。”
“我神情恍惚,在忧郁中,盼到了你爸爸下班。你爸爸仍旧体贴的照顾着我,每次看到他俯耳贴在我的肚子上,听你健康的心跳声的欢愉表情,我总是欲言又止。我没有出路,也没有退路,这种感觉让我窒息,我甚至安慰自己说每个女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幸福面前。”
“我因为自己的不坦白而感到自责,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感到悲伤,因为对婚姻的不确定而感到无助。当我焦躁不安的在厨房里转来转去时,你爸爸问我明天想吃什么,我没来由的一阵慌乱,碰到了刀架,刀就那样直直的掉下来,我想挽救,鬼使神差的竟然用手去接,碰触的一瞬间,我看到你爸爸疯一样的扑过来,他说:你疯啦?你怎么还能用手去接?我想如果疯了能够换来他这样的关心的话,我宁愿自己真的疯了。捧着我迅速被温暖的血液浸染的手,你爸爸的眼里满是不忍和自责。我想这样真的就足够了,所以我选择了隐瞒。”
“事后,我偷偷的打开了那封信,信里梦菲说怨恨敌不过思念,他们的女儿她照顾得很好,很健康,虽然很像她自己,但是女儿的脸上依稀会看到爸爸的样子,女儿每长大一点,思念就增加一分。梦菲说摆脱羁绊的最好办法就是跟过去划清界限,她想把自己从一团糟的生活中解救出来,她要从头开始,所以希望你爸爸能带走思宇,让她可以无牵无挂的去组织一个家庭,她也想让自己幸福。”
真相的面纱一层层被揭开,裸露的真相似千斤锤,无情的击打着苏玥的心,她感到很无力,甚至断了说服自己的念头,蓝丝语这个名字,确切的应该说是蓝思宇这个名字,就像梦魇,死死的抓着她不放。
她想努力摆脱这个阴影,她一遍一遍重复的提醒自己:事情不是这个样子,我跟蓝思宇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她的谁。
苏玥痴痴的看着妈妈,文琳无力的笑着,眼神飘忽到很远很远,“当年的我,就是如此的铁石心肠。在确定要抓牢自己的幸福时,我冷静地把信烧了,也许那样,就可以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
遭遇磨难
“两年前,我无意中闻到你爸爸车里有陌生的香水味,敏感的神经提醒我,也许你爸爸有了别的女人,但是那个时候我丝毫不惧怕这种时下流行的婚外情。人进中年,突然厌恶习以为常的生活也是正常的,只要没有跨越婚姻的尺度,没有辜负婚姻的职责,还是可以原谅的。直到有一段时间,发现你爸爸有些反常,那段时间他早出晚归,手机不离手,接电话的时候也很谨慎,竟然时不时地需要出差。银行的工作啊,出差?怎么可能呢?我预感到危机就潜伏在周围,我隐藏了多年的不安又沉渣泛起。我在努力说服自己的同时,却看到了自己最怕看到的一幕。在医院,我竟然碰到了你爸爸和孟菲,上天似乎很眷顾她,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只不过神色憔悴,面容过分的苍白。当时,我以前的所作所为如潮涌袭来,我心虚极了,不敢对视,其实我真的很想上前轻拥她,询问她这么多年来过得可好。但是我没有胆量这么做,我害怕跟她的一一对峙,无疑败下阵来的那个人会是我。我期待她的谅解,一如当年期望她披上嫁衣的心情。但是我不能保证,她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怀有一颗悯人的心,来成全我的幸福。可怕的不是不曾拥有,而是曾经拥有后的再次失去。然而,孟菲却带着我熟悉的笑容,走到我的面前,眼神中没有躲闪,而是带着她的执念,她说:文琳,我回来了,你还好吗?当时的我无言以对,我想把这些恼人的过往一股脑的倾诉出来,我想哭着告诉她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受到良心的谴责,不安的心绪让我那么患得患失。孟菲却很从容的说:谢谢你帮我照顾明宇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该把他还给我了,他在我最难熬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现在就让他回到我的身边吧。我不想祈求你什么,也许你会恨我,即使这样,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我把自己埋藏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麻木,现在我想找回我曾经丢失的幸福,趁我还可以的时候。”
“听她说完这些,我的感情很复杂,曾无数次设想过重逢的场景,却没料到会如此剑拔弩张。十多年的猜测,像绳索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勒着我。对孟菲消失这段时间的生活,我只知道她信里写过的事情,可剩余的十多年是我无法触摸和想象的。当我们再次平心静气地坐到一起时,孟菲讲述了她的过去,她声音异常的清冷,用旁观者的语气叙述自己的遭遇,可是我知道她所遭受地苦和痛,唯有把你爸爸归还给她才能平复。我决定退出,退出这场原本就应该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舞台。面对爱的时候,孟菲没有自私,她更隐忍,更委屈,她更有理由跟你爸爸在一起。我欠她们母女的幸福无从弥补,只能靠这样去救赎。”文琳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苏玥的手,似乎在昭示,这些过往的疼痛,现在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选择成全了他们亦是成全了自己。
“孟菲当年的那封信,不是想要拆散你爸爸的家庭,而是因为她被暂时确诊为脑胶质瘤,那是一种很可怕的病,潜伏期时,时不时会有头疼昏迷的症状,但是一旦病发,瘤体会压迫脑神经,之后人就会先出现面瘫,最后人就彻底的废掉了。因为需要在脑干上做手术,基本上作一例死一例,成功率为零,这无疑宣布了她的死刑。而且即使接受化疗,这也只是一种延续生命的方法,这种做法本身对身体的伤害就很大,她只能靠每天服食大量的药剂来控制病情,推延病发。当时,思宇还小,她不忍心扔下思宇孤零零的一个人生活在异国他乡。明知你爸爸可能不在那里上班,但是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她也要尝试,这才写了那封信。阴差阳错,那封信却到了我的手里,我竟然在私心的作祟下,把那封信烧了。就这样,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回复,孟菲承受着病痛和失落双重打击。当她再次晕倒在大街上时,一个好心人把她送到了医院,这个人就是孟菲后来的丈夫,思宇的爸爸蓝正凯。在蓝正凯的照顾下,孟菲的病情没有恶化,但是也不见好转。后来听说中药可以治愈这种病,为方便她养病,而且当时我们市对归国创业人员提供了优惠的政策和优厚的条件,蓝正凯就结束了那边的工作,带着孟菲和思宇,回国发展。”
“两年前,你爸爸和孟菲偶遇,整整二十年未见的人再度相逢,四目交接的瞬间应该满是沧桑吧,在找寻当年的记忆的同时,更多的是情不自禁吧,尤其是他们两个当年还是因为误会分开的。但是他们两个仍旧守护着各自的家庭,不去打破平静。可惜天不遂人愿,半年后,蓝正凯在交通意外中丧生,孟菲不堪打击,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病情一度恶化,还好她的病已经没有20年前那么束手无策了。为了弥补当年的亏欠,你爸爸努力抽出时间陪她求医问药,这也是为什么我初见孟菲是在医院,而她当时面色苍白也是这个原因。我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如此坚强的支撑着,孟菲就做到了。她尽量掩饰那些磨难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尽量笑得跟从前一样,可是我却笑不出来,我竟然看不起自己,善良如她,却只任性了这一次。所以我主动跟你爸爸提出离婚,这样你爸爸就可以全心全意地照顾孟菲,来重拾他们的幸福,我不再怨恨造物弄人,而是发自肺腑的祝福他们,感谢我这样做一切还来得及。前段时间你爸爸还来电话说,孟菲每天坚持喝中药,病情已经渐渐稳定了。”文琳轻轻的笑起来,似卸下万金担,看了看还未回神的苏玥,怜爱般的伸手轻抚她的头发,“玥玥,其实你爸爸一直都很关心你,每次电话结束之前,他总是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想知道你的近况,但又不敢给你打电话。哎,两个都是女儿,只不过他亏欠思宇的多一些,就让他呆在思宇身边做个好父亲吧。”
苏玥闭上眼睛,强忍着心理的波澜,在妈妈的叙述中,她似经历了一场轮回,很累很累,累到不愿意呼吸。
轮回里,都是可怜的人,都是退让着成全对方。“成全”也并不是动动嘴巴就能呼之欲出的,伤自己的心,伤他人的心,伤所有人的心,好一段悲伤的历程。
擦肩而过
看着默不作声的苏玥,文琳苦笑了一下,说道:“玥玥,妈妈想好了,还是按照原来的打算,我送你出国,如果你不喜欢美国的话,我可以送你去日本,换一个环境,忘掉这段时间的不快,一切从新开始。”
苏玥没曾想妈妈还是要坚持送她出国,她拼命的摇着头,说道:“不,妈妈,我不走,我不想走。”
苏玥紧紧地抓住妈妈的手,她怕一松手,就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对于陌生世界的抵触,让她更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
“为了陈安然?”文琳对上她的眼睛,似探究的语气,却说得极其肯定。
苏玥大吃一惊:怎么妈妈知道陈安然的存在,她不确定除了名字妈妈还知道多少,所以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茫然的看着妈妈。
“玥玥,妈妈都糊涂了,是啊,你也长大了,到了该恋爱的年纪了。”文琳微笑的说着,可是苏玥却从微笑中却看不到一点笑意。“不过,妈妈今天之所以把全部的事情告诉你,就是因为不希望你跟他在一起。”
苏玥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震了个措手不及,“妈妈,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
“玥玥,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以你现在和思宇的关系,你觉得你们两个人还能坦然地在一起吗?妈妈看着你,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妈妈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文琳的声音听起来凄凄皑皑。
“妈妈,不是的,我和陈安然还有蓝丝语的关系,跟你们当年不一样。”苏玥强辩,她甚至固执的连名带姓地喊出那个名字,用撇清关系的方式。
“玥玥,妈妈不会害你的,难道妈妈的经历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还不足以让你回头吗?”文琳有些急了,虽然当初高三的时候就领略过女儿的执拗,但是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任她,因为女儿只有一个,她要用心去疼,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尤其是她还能阻止的伤害。想着想着,她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女儿走,不再让他们三个人羁绊下去。感情的苦,她尝过,那滋味不好受,就让所有的事情在她手里终结吧,即使这样做,女儿会恨她,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女儿会明了的。
“妈妈,我真的不想走,陈安然他对我好,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真的。”苏玥死死的抓住妈妈的胳膊,不自觉地加大手上的力度。
“玥玥,”文琳叹了一个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