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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个女子从纱幔中走来,脸上表情十分的不满。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漠尘勉强地笑着,苍白的脸让他看上去十分无力。
“要不是看你有病,我早打你了。”冷墨白有些气愤地说着。
“你就不怕让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本性?咳咳……”漠尘挑衅地反问着,结果又咳嗽了。
“你别逞强了,怎么样?看来这次很惨啊。”
“是很惨,呵。”说到这里,漠尘的眼里变得晶莹,心痛地难以自拔,突然嘴里一片腥甜,他立马趴到床边呕吐,而吐出来的是鲜血。殷红的血液就像是丞相府的彼岸花,妖艳,向着死亡。
“漠尘!”冷墨白立刻去扶漠尘,“怎么会这样?!虞岂寒做了什么?”
额头冒出虚汗,漠尘微微喘着气,依旧笑着说:“我没事,也跟虞大人无关。”
“还说没事!你等着,我去叫大夫。”说着,冷墨白就往外面跑。
看着冷墨白离去的身影后,漠尘笑了,笑的绝望。虞岂寒曾经对自己说过,自己是不可以伤心的,不能受寒的。而如今,让自己伤心,让自己淋了那么久的雨的人又是谁呢?虞岂寒,一直都是你,让自己再次相信爱情,再次被骗的人都是你……
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一时间,云烟楼黎漠尘病重的消息在京城里不胫而走,谁都为这个美人担心着。毕竟是天下第一美人,没了就真的是可惜了。
“你听到消息了吗?”杜慕玄在皇上还没来之前对虞岂寒询问着。
“听到什么?”虞岂寒语气冰寒,表情冷峻。
“漠尘病重,听说云烟楼的老板四处找名医救他。”杜慕玄说着,眉头深皱。
“是吗?”没有丝毫的在意。
“你就不去看,不去管?”杜慕玄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着。
“我和他之间没有关系了。”虞岂寒就这样说着。
“岂寒,你……”杜慕玄想要发火,但一想到这里是朝堂,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只能生着闷气。他实在不敢相信,虞岂寒真的可以这么绝情。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应声而跪。
“平身吧!”司马谨独坐高位,黄袍加身,珠帘玉冠,气度非凡。
“谢陛下。”各位大臣起身各列于左右两边。
司马谨看了看人,问道:“上官少彦为何不在?”
右边的老臣顾大人说道:“启禀陛下,上官大人今天得了风寒,在家养病,特让老臣带个话。”
“风寒?昨天不是好好的?”司马谨有些戒备的问着。
“皇上,病来如山倒,谁也没办法啊!”顾大人表示无奈地说着。
“罢了罢了!开始吧。”
虞岂寒皱了皱眉头,看着上官少彦空出来的位置。漠尘一宣布病重,他就消失了,理由再明显不过。而对于这一切,自己无可奈何。黎漠尘,不是虞岂寒的……
“朕决定将紫琼公主下嫁给虞丞相,三日后我会颁布旨意,不可异议。”司马谨突然的提议将虞岂寒拉回现实,眼神中一派惊异。虽然早已想到司马谨会做这种事,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一时间,朝堂上下,议论纷纷。
“皇上是疯了吗?”杜慕玄不可置信地在下面小声反问着,平时轻松的眉头纠成一团。
正当有大人想要进谏的时候,司马谨立刻打断道:“怎么,你们觉得虞丞相是配不上紫琼公主吗?”如此一问,重臣噤然。论相貌,天下基本没人有虞岂寒的俊逸逼人,气质非凡。论学识,当今丞相,没有拒绝的理由。论人品,虽冷若冰霜,但也是正直之人。由此看来,配金枝玉叶,绝对相当。
“还有什么异议吗?难道你们想让公主一直待字闺中?”不容反抗的语气,霸气逼人,这才是司马谨。说完,司马谨站起身,双手背后,拂袖而去。
下朝之后,虞岂寒直接向议事阁走去。他刚一到门口,就有公公出来迎着他说道:“虞大人,进去吧,皇上在等你呢。”
虞岂寒迈入议事阁,朱红色的大门立刻从身后关上,一脸淡然的司马谨慢悠悠地喝着茶,没有看进来的虞岂寒。
双膝跪地,虞岂寒面容冰寒,语气从容但却压抑着情绪说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司马谨慢慢放下茶杯,青花瓷的质地反射着窗外透进的阳光,像是凌冽的刀光。
“你先看看这个。”司马谨将桌上的一封奏折扔到虞岂寒的脚边。
虞岂寒小心谨慎地捡起脚边的奏折打开,上面用朱红色的笔写到“边疆大捷!半月后,班师回朝。臣,尹冲。”
看到这个,虞岂寒大概明白司马谨是什么意思了。当今的紫琼公主和司马谨并非是一母所生,司马谨的生母是先帝最爱的辰妃,而紫琼的生母是当今的太后,也就是当年的皇后。本来,太子一位应该是传给皇后的儿子司马凌,只是司马凌生性倨傲,目中无人,骄奢淫逸,最终被废了。从而,司马谨成为了太子。所以,皇后的娘家就一直不服司马谨,认为是司马谨夺得太子之位。尹冲就是太后哥哥,也就是皇后的娘家人,紫琼的舅舅。而尹冲一向疼爱紫琼,再加上如今他大捷归来,必定比以前更加嚣张,若是不称紫琼的心意,后果不堪设想。
“你现在明白了?”司马谨有些无可奈何地问着,这件事他也不愿意,可现在没有办法。
“皇上难道一直受尹家的摆布?”虞岂寒有些认命般地反问着。
“你觉得会吗?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上官家和尹家知道和朕作对的下场。”司马谨阴狠地说出这句话。帝王还是帝王,永远不能容忍有人的权利高过自己,踩在自己的头上。
上官家,对啊,为了灭了上官家,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岂寒,你应该会帮我的吧?”虽是询问,却透着威胁。
“微臣遵旨。”虞岂寒做了个大揖行礼,虽有不甘,但是自己没有的选。
虞岂寒拿着奏折出了议事阁,表情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沉静。在外等候多时的杜慕玄立刻迎上去询问道:“怎么样了?还有余地吗?”
虞岂寒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杜慕玄。接过手,立即打开,眼睛一扫,杜慕玄的表情瞬间变得暗淡。
“你若拒绝的话,皇上和你都会有危险,还会让上官家有机可乘。公主倾心于你,你毫无退路。”杜慕玄缓缓合上奏折,将它递回给虞岂寒。微微瞥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他淡漠地说着:“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退路了。”
“那你又为何将无辜的漠尘拉了进来?”杜慕玄有点生气地询问着,始终无法理解。
“我从来没想过将他牵扯进来。”虞岂寒从屋檐下看着天空,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话已至此,杜慕玄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了,或许,这就是他们俩的命吧!
“我走了。”虞岂寒低下头,栗色的长发散落在双肩,蓝色的发带垂至腰际,幽蓝色的眼睛澄澈如湖水,深邃如玉,透着寂寞。他伸手接过奏折,一个人走在冷清的回廊上。
“缘起缘灭,情陷情牵,纠葛不休,何处是尽头?”杜慕玄摇了摇头叹息着,既然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就注定所有的痛苦和孤独就要一个人承担。
凋零
漠尘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公子!公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刚睁开眼,就看到哭的一塌糊涂的莲儿,一双好看的眼睛红的就像是秋天结的柿子。
漠尘虽然想说话,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光是能够睁开眼睛就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勉强自己露出笑容,可苍白如玉的容颜,只会让人心疼。平时柔媚的眼睛,如今却带着深深的疲倦,如同快要干涸的泉眼。
“我不是没事吗?”勉强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细如蚕丝,稍微不注意,就会断掉。
“公子!!!”看到公子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莲儿哭得更伤心了,大滴大滴的泪珠就这样滚了出来。
漠尘想要伸出手去安抚莲儿,却发现自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感觉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当年在台上潇洒的天下第一美人居然会落到如此的境地?真是时过境迁啊!轻轻呼口气,心脏处传来猛烈的痛苦,好像心被人挖走一般。如玉的容颜惨白如纸,眉头因为痛而纠葛在一起。
“公子,你不要乱动!大夫说你太虚弱了,要好好休息。对了,莲儿煲了汤,这就给你去拿。”说着,莲儿胡乱地将脸上的泪水乱擦一通,往门外奔去。
这个傻莲儿,现在的自己连喝口水都不可能,怎么可能喝汤呢?
漠尘当然不甘于就这样一直躺着,他努力用手撑着床板,想要起身,努力半天,满头虚汗,丝毫不动。脸上绽开笑容,透着无力和认命。
“你刚醒,最好不要乱动。”说话还是这么冲,云烟楼就只有一个人。
聂双搬了把椅子坐到漠尘的身边,一双银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阴影,看来是有话要说。
也许是刚刚稍微活动缘故,漠尘能说话稍微顺了一点:“怎么,我回来不高兴?”
聂双摇了摇头,紧抿着双唇,倔强的眼神还是一如往昔。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这样的。”聂双愧疚地道歉着。
“和你没关系,我自作自受”漠尘声音微弱,不绝如缕。说到这里,忍不住想起关于虞岂寒的事,心口一阵抽痛。
“咳咳咳……”漠尘又忍不住咳了起来,面色骇人。
看到漠尘这样,聂双一阵心慌,他连忙将漠尘从床上扶起,让他靠在床边,顺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尽量不让漠尘受寒。然后,从桌边倒了杯水递到漠尘的唇边。
微抿一口,温热的茶水缓和了干渴,咳嗽渐渐止住。
“怎么会这样?”聂双不敢相信地问着。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漠尘居然变得如此虚弱不堪,以前在台上风华绝代的他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发丝散乱地垂在双肩,乌黑的瞳仁不再澄澈,却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忧愁,我见犹怜,心疼至极。
“生病了而已,无碍。”漠尘勉强地扯着嘴角,笑容自然,却多了无奈,少了洒脱。
“你……”正当聂双想要问下去的时候,屋外传来喊声。
“聂公子,纪公子来了!”听到“纪公子”的时候,聂双银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神采。
“你走吧!不能让客人等。”漠尘有气无力地说着。
聂双没有拒绝,他微微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到聂双的变化,漠尘就已经明白了。看来聂双已经找到心中的所爱了,可真的会幸福吗?只要是青楼中人,总有一天要学会迎合不同的男人,睡在不同男人的身边。聂双若陷得太深,重情重义的他不免会惹一身伤吧!
漠尘笑得怆然,但愿聂双不要和自己一样。
“咳咳咳……”咳嗽伴着心中的痛楚越加严重,漠尘拿出手去掩,等停下的时候,手里一片殷红。他小心地用指腹抹去唇边的血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依旧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一场秋雨一场凉,现在外面应该会很冷吧……冷到让自己禁受不住……
“你这样不会累吗?”女子的声音传来。整个云烟楼敢进漠尘房间,又如此讲话的人就只有冷墨白一人了。
“老躺着也不舒服。”漠尘笑着答道。
冷墨白拿出自己带进来的包袱,并打开。一件精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