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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北疆内几大氏族因为争夺领地而大起杀戮,这件事薛承远有所耳闻。可公良氏族分布甚广,相传却只有北疆布塔纳一脉最为机智骁勇。
“是”公良飞郇有几分落寞的点了点头。
难怪他秉赋如此出众,原来本就是名门之後。
据传这布塔纳一脉自古就和慕容氏交好,如此说来乾徽先帝将这孤儿带回玄仁去抚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在这氏族中要有何等尊贵的地位,才能有蒙慕容瑞昊的垂怜?
薛承远轻咳一声,笑叹道:“怪不得这麽难伺候。”
“是你太狡诈”公良飞郇打量著这个戏弄和拯救自己的人,沈声反驳道。
“狡诈……?”
薛承远顺势又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道:“这可不是个好词,公良将军。”
不过是淡淡的一句话,公良飞郇的凌然气势已然和方才有了莫大的变化。
“但这个词很衬你。”
“是麽?”
薛承远摸了摸腮,也想在是反思。相比那些对他感激之至的病者,公良飞郇还是此生第一个说他狡诈的人。
谁料那人又沈沈的回了一句:“我说是,就是了。”
好冷漠、好气派!
大概就算自己费劲心力治好他,这个反复无常的人也不会对自己有丝毫感激之情。
天快亮了,知道公良飞郇的理智占据了内心,不会再有什麽过激行为,薛承远也放心了许多。
利落的整理好药箱,薛承远轻叹一口气,道:“好好睡一觉,从明日起你大概每日都会看到这个狡诈的大夫……,千万要忍耐。”
“只要能重新站起来,一切痛苦我都能够忍受”公良飞郇抚著自己伤痕累累,尚不能移动的腿脚旁侧。
继而抬起头看向薛承远,眸子里闪现了一股森寒的杀机,沈声说道:“但若是你无能,治不好我,这一次我会让你陪葬──说到做到。”
月华如炽 43 (美强生子)
第四十三章
爱情,有时候说来,就来了。
缘分指针在命运的轮盘上旋转,任谁都逃脱不掉命运的钦定。
那日深夜里的十指相贴,沾染了对方的体温和气息,见证了那份孤零与脆弱。那副“冤家”面孔,便也由此再挥之不去。
这感觉犹如暖暖火光,照耀在心底,为薛承远带来一片从未有过的明亮。
至於公良飞郇,心中的感受就更加复杂而难以阐明了。他只是知道,自己开始很渴望见到对方。
无论这份相见的渴望是因为寄托著自己康复的希望,或是别的什麽……
等待康复的过程异常难耐而漫长,却也顺理成章的变为公良飞郇和薛承远进一步了解彼此的契机。
每日清晨薛承远都按时提著药箱过来给公良飞郇诊脉,从没有一日延误。
而公良飞郇也总是在他到来之前就吩咐小厮为自己梳洗更衣,容装得体,再没有表现过当日的那种绝望和迷茫。
就这样,两颗心中都有著什麽开始渐渐生根发芽。
薛承远发觉公良飞郇并没有想象中那麽难以相处,或许因为眼下艰难的境遇,让公良飞郇凭添了一份对他人的体谅和感知,这都是以往薛承远所不曾料想到的。
“今日还疼麽?”
诊脉完毕,薛承远轻轻的查探著他的伤口,看是否愈合了。
公良飞郇靠在床榻上,面色有些苍白,微微的点了点头。
确实还是疼,这日夜不断的疼痛,即使说出来又有谁能体会?
近来天气突变,薛承远担心这刚刚缝合的伤口因此而肿胀,特意配制了几副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薛承远为公良飞郇敷上药膏,轻轻的为他按摩著伤口,希望能够消肿缓解疼痛。
公良飞郇不想说道谢的话,心中却还是深深感激,望著那人认真的侧影,忽然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薛承远,你本是世子出身,又为什麽想当大夫?”
“那将军又为何想成为一介武将?”薛承远依然专注著为他按摩,反问道。
“呵呵,强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征服的欲望”公良飞郇侧了侧身子,沈声回道。
“但为这欲望也要付出血的代价,比如我现在……”
公良飞郇看著自己尚不能移动的腿脚,深深的叹了口气。
“承远不愿周旋在肮脏的权利争斗之中,只是想济世救人,做一个平凡的人。”
“可你依旧还是挣脱不掉这命运摆布”公良飞郇说著坐起了身子,看著薛承远,问道:“为我诊病,并非你心之所愿,对麽?”
或许在一开始薛承远也会如此认同,但经历了这些天的相处,薛承远却真的很难再给予公良飞郇一个否定的回答。
“我只希望你能够康复。”
“是麽?”公良飞郇不眨眼的望著他,那眼光之中似乎还存有著别的期待。
可惜的是,这一日,公良飞郇没有再得到回答。
当夜为了庆祝沅西特有的佟塔节,隋行谦也想借此机会让督府内沈重的气氛得以调节,准备了一席晚宴。
谁知,薛承远却意外的缺席了。
灯火之下,孤坐在酒桌上席中的公良飞郇,一直望著身旁那空空的席位,显得闷闷不乐。
“飞郇,你身子还没康复,别喝太多酒。”隋行谦有些担忧的劝道。
公良飞郇置之不理,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又饮尽了一杯酒。
“薛承远去哪了?”公良飞郇再斟了一杯,终於开口问道。
“这……”
隋行谦也并不晓得,午後还见过薛承远,怎麽这一转眼就已经不在督府了?
公良飞郇说不清自己心中此刻究竟是担忧还是怀疑,总之薛承远不声不响的便这样离开督府,确实很是触怒他。尤其是在今日。
公良飞郇质问隋行谦,道:“为什麽不派人看住他?”
“承远是皇上委任的重臣,我又怎麽……”
“荒谬!”公良飞郇拉下脸,不耐的怒斥道:“咱们和沅西人打了这麽久,那濮阳历渊正愁著找不到牵制我们的把柄,薛承远身份特殊,你怎麽能如此大意?!”
隋行谦默然不语,无论按照功勋和胆识,今时今日他确实还没有能和公良飞郇平起平坐的资格。
气氛正尴尬,薛承远却从从容容的迈著步子走进了正厅。
公良飞郇见他好端端的回来了,心中也算安心了几分,但著怒火却是没那麽容易按捺下去。
还没等薛承远坐定开口,公良飞郇便对著身後伺候的小厮冷声说道:“推我回去。”
“是、是、大人。”
小厮连忙推动公良飞郇的轮椅,谁知用力过猛,角度不当的倾斜,使得公良飞郇在瞬间失去了重心,整个人便跌了出去。
“飞郇!”
身旁的薛承远情急之下,无意识的唤出了他的名字,连忙伸手去扶他。
正待康复的伤口似乎又一阵撕裂,公良飞郇紧咬牙忍耐住袭来的剧痛,却分辨不清自己是否听错了那个名字。
飞郇……?是他在这样唤我?
月华如炽 44 (美强生子)
第四十四章
公良飞郇发觉自己很不想让薛承远看到他这副不堪的模样,但原因……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可是他也悲哀的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选择。
直到薛承远送他一路回了卧房,上了床榻,那不争气的伤口还是剧痛不止。
“还好,伤口没有撕开。”
薛承远小心翼翼的为他检查了伤口,擦了新的药膏,生怕让公良飞郇更加疼痛。
虽说算不上呲牙咧嘴,这剧痛也够让公良飞郇皱眉忍耐了许久。
“你去哪了?”
等那一阵阵磨人的疼痛终於消停了,公良飞郇冷不丁的问道。
“这和你有关麽?”
薛承远整理著药箱,头也不抬的淡然反问道。
但薛承远越是这副态度,公良飞郇就越想知道他究竟去哪了。
“这督府上下的人和事哪个与我无关?”公良飞郇气势不改,冷笑道。
“公良将军,少操些心这腿伤兴许会恢复的快些。”薛承远却也笑著讽刺道。
公良飞郇紧紧握住身侧的拳头。薛承远,现在不得不求你治病,咱们来日方长!
“唔?”
正在公良飞郇被顶撞了,冷著脸不说一句话的时候,薛承远突然递了一个盒子在他眼前。
那盒子里放了几颗奇奇怪怪的橘红色花果,娇嫩欲滴甚是好看。
“是什麽?”
有过一次被下毒的经历,公良飞郇迄今在薛承远面前都保持著相当的警觉。
现在他行动不便,若是薛承远再来当日的那一招,自己可是连反击的可能都没有。
“塔竹果,是活血的,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薛承远这一次的表情很是真诚,那儒雅清秀的微笑更是让人感觉亲切可信。
难道说他今日出门就是为了去寻这果子?是为了我麽?
心中暖流缓缓倾淌,公良飞郇很想知道答案。
“你今日……?”
“嗯,我特意去集市上寻这果子,但确实不好找到,才耽搁到了现在”
没等他问完,薛承远就接著回答了。
这督府内除了自己没有病人,看来薛承远确实只是为了自己。
“怎麽,不想尝尝麽?怕……有毒?”
看著公良飞郇有些迟疑的神色,薛承远轻笑著问道。
笑话!死都不怕,还怕你毒我吗?!
公良飞郇说著就夹起两颗果子放到了口里,酸酸涩涩,这什麽味道?!
“这果子要吃十颗以上才有效用。”薛承远端著盘子,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好吧,谁让你是大夫,只要这腿能好,什麽我都忍了。
五颗、七颗、十颗……
可当公良飞郇将盘中的果子都咽到肚子里,一切突然开始变得不同了。
呃……,又是全身一阵麻痹,头晕眼花。
床榻前薛承远的那清秀脸孔,在公良飞郇晃晃悠悠的瞳孔里,简直被赋予了“可恨……”的含义。
难道说,又被他耍了?!
就在公良飞郇准备开口怒骂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栽倒了下去。
之後发生了什麽,似乎和公良飞郇根本无关了。
昏睡中意识沈沈浮浮,即便後来有些感知也十分模糊,根本无法与现实对应。而等公良飞郇再一次睁眼,已经到了一日後的清晨了。
刚刚恢复神志的刹那,公良飞郇只有一个强烈的欲望,那就是不管心中对那人的感觉开始有了怎样的变化,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惩治他!
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他现在重伤不愈麽?!
“将军,您终於醒了。”
床旁的小厮看到公良飞郇终於睁开了眼睛,欣喜不已。
“……薛承远呢?!”
“薛大人在这里守了你一日一夜,方才回去。”
怎麽会是这样?难道说……
公良飞郇下意识的动了动腿脚,只觉得受伤的部位被重新绑的更硬了许多。
“薛大人又为您接对了一次受伤的关节。将军,薛大人说只要您好好养著,十日内就能下地了。”
“是真的?”
来不及再去整理清醒时的愤怒,这个消息带给了公良飞郇无比的兴奋和激动。
“是真的,薛大人为您诊治的极为细心,应当没有问题。”
那小厮脸上灿烂的笑容让公良飞郇很难不去相信这一切。
公良飞郇靠在枕榻上,沈沈的舒了一口气。
经历了这麽久的忍耐和等待,承受了这麽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