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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琚望都不望他一眼,下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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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我家的编编大大,我十分对不起你,但老板在盯我,同事去度假,我一人干两人的活儿,也很无奈。你别急哈,么。)
谢谢亲们的耐心守候。
别忘了,我求很多推荐,很多点击,很多收藏哦,不然——我哭啊。
嘻嘻,第二更老时间,下午五点左右。
第20章 朝阳和夕阳的比美
粲公子也不再理刘管事,快步走到向琚身边,笑眯眯地说,“五郎,我刚才想邀那位姑娘上船,走近了看才发现果真是妖娆多姿的美人啊。要勾引你的话好像真只是随口说说,她宁可留在货船上,也不肯上我们的船。想不到,想不到。”
向琚嘴角一翘,亲切感上扬,“听四哥的语气好似开心得很。”
“是啊。我一直以为三岁女童到八十岁老婆婆,只要你在场,眼睛绝不会离开你,谁想到这个平民女子言语虽唐突,对你却颇为不屑一顾。为兄我终于能看到一个真正的冷美人,自然心悦之。”粲公子虽为庶子,但与向琚关系很好,说话不分大小。
“你焉知她不是自觉卑微,不配与我等同船?”向琚不以为意,女人他见得多了,手段各不同,却没什么新鲜,“又焉知她不是欲擒故纵,故作清高?”
“你这么说是因为没看到她的眼神。我自幼随父亲经商,什么人没见过。看人唯一,目也。她长得艳美,但眼神清澈带寒气,十分不同寻常。我比不了五郎你,隔那么远就知道她是调戏你,但一旦到了近处,我一双眼睛还是很利的。”粲公子笑道。
向琚听到调戏一词眼眸便眯了起来,“四哥切莫到人前如此搬弄,坏了那位姑娘名节。”
“我看她是满不在乎的,倒是五郎你似有一气愠色。”向家五郎风流倜傥,温文儒雅,传言不实啊。
“四哥近来辛苦,眼神不太利落了。”向琚大袖却起风鼓。
蟒花看着一行人下去,转头问采蘩,“大妹子白白浪费一个锦衣玉食的好机会。他们船上不但有美玉公子向家五郎,还有五郎的几个好友,一定也是数一数二人家的贵公子。你只要得其中一人青睐,从此就不愁过日子了。”
采蘩不接他这话,只道,“一路上还请蟒大哥继续照应。”牵了雅雅的手往底舱去。
“欸,大妹子,我突然想到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哪。”蟒花的目光突然凌厉,也看到了那日跟着采蘩他们的汉子。
“我姐姐芳名怎能随便告诉男子?”姬钥瞪蟒花。
“采蘩。”谁知有人不领他的情。
“采蘩姑娘啊,老蟒记着了。”蟒花从船头走下,“用过饭就出发,你们姐弟三人还是不要下船了。缺什么跟阿肆说,让他帮你们买就是。”
他又看到了么?采蘩觉着自己留在巨阙的决定没有错。蟒花虽然圆滑,也不太愿意惹麻烦的样子,但关键时候都替她出了面,还是可以信赖的。
“多谢蟒大哥。”若不是他,三人也到不了陵郡,“不过船资又如何算?”
蟒花直接得很,“清了沣水这段。从陵郡到都城,十两银子一个人头,小老弟要是肯接着教我读诗经,我照免他的那份。”
姬钥嘟囔,“还说要认你当妹妹呢,算得这么清楚?”
“算得清楚才好,心里坦荡磊落。”偏偏采蘩总跟他见解相左。
她又给上前来的阿肆三四两碎银子,“也没什么要买,若是有小孩子爱吃的糖人果饼,还请带些上来。多剩下的钱就给大哥你买酒吃。”
阿肆直爽性子,不多说,只管收妥。
下梯子,姬钥还不罢休,“你为何把名字说给蟒老大他们?要知道,闺名一般只有你相公可以叫。”
“那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我一个普通女子不用这么讲究。”这小子好啰嗦,就当以他养自己的冷静,改改以前不输人的躁脾气。
“……”会是大家闺秀的。姬钥也学乖了,不再嘴上空驳。他,一诺千金。
“话说回来,你怎么认识向五公子?”她可不信他对阿肆的乱诹。
姬钥嘴抿得削薄,轻视的表情又来,“同城而居,他声名远播,自然见过。”
“那他也见过你么?”采蘩问着,却不紧张。
“不知道。不过,比我老了近十岁,他已暮暮黄昏,我正朝阳升起,见过也说不上话。”姬钥抬高了头。
采蘩的清冷面容破裂,绽出一丝笑来,“二十岁就暮暮黄昏,他有什么要你这般嫉妒?”
“谁……谁嫉妒他!你们女子都一样,为好看的皮相着迷,又贪图富贵。我还没长大罢了,等十年,不,五年再看。”哼!哼!哼!突然发觉采蘩没回应,姬钥看过去,见她神色迷离,便道,“我没说你。”她跟那些肤浅的女人不同。
采蘩幽幽叹口气,“我也是一样的。”曾经。
姬钥呆怔半晌,“那你为何不上向家客船?凭你的姿色,让人收在身边并不难。”
“然后呢?”她弯腰走进原来那间小舱房。
“然后?”姬钥觉得理所当然,“穿好看的衣服,戴漂亮的首饰,吃山珍海味,不但你自己摆脱卑微,连带你的家人都得到好处。”
“然后呢?”推开通气口,瞬时冷风扑面。
“这样还不足够?”那要如何?
“然后你成了正室大妻的眼中钉,然后你的容颜老去不再受宠,然后你孑然一身再被转卖转送出去为奴为婢。”很多种然后,几乎没有好的下场。这是她多活五年理清的混乱之一。
姬钥还小,虽然说得头头是道,那却是因为堂兄们身边很多这样的女子。仆婢出身,凭美色吸引了他们便飞上凤枝,多过着光鲜的生活。他爹无妾,所以他自然不知道有个名叫后宅的地方,只要妻妾一多,是非堪比最残酷的战场,强悍的大妇们掌握对姬妾生杀予夺的权力。到时候,男人的宠爱犹如骤雨中的春花,中看不中用。
“本份一点儿的话……”姬钥这时想来,平日只跟堂嫂们说说笑笑,很少看到堂哥的妾室,但这是规矩啊。
采蘩回过身来,笑容已没有温度,“什么是本份?王法定的吗?不过是正室夫人的随心一念。”姬钥无辜懵懂的神情跃入眼中,她就想,跟个孩子说这些作甚,面色顿缓,“罢了,总之,我再不当人妾,而且如今也不想嫁人的事。我是逃犯呢,先找个没人的地儿躲起来再说。”
姬钥看了她半晌,“你……莫非……”初见时官差数落她的罪是真的?勾引主子么?
“小孩子想那么多干什么?别人的闲事少管。”采蘩能猜到他的想法。
雅雅看看哥哥,又看看采蘩,圆滚滚的小胳膊抱住后者,粉颊在她袖子上轻蹭,好像安慰她一样。
采蘩回抱她。荣华富贵?想要靠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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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飞雪无痕,小鬼敲更
惊醒的时候,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但再无睡意。
采蘩披衣起身,轻手轻脚走出舱房。转弯要上楼梯,却见货舱中透出灯光。她望了好一会儿,最终没过去,踩上甲板。有了刘管事开场,她对向氏的人颇为忌惮,哪怕两日来遇到这个叫阿铮的对她彬彬有礼。
甲板上阿肆正在打帆,看到她便是点头招呼。
“大妹子早啊。”蟒花从后面过来,精神奕奕的模样,“风向变了,船有些不稳,把你晃醒了吧?”
“不是,我一向醒得早。”不说做了恶梦,采蘩看到大舱冒烟,“可要我帮忙做饭?”
“不用不用,你做饭我就得少收你船资,回去婆娘要怪我又做赔本买卖。”蟒花连连摆手,十分认真地拒绝。
采蘩听他说话总有趣得紧,不由笑道,“你原本就是私下载客,回去瞒下不说,大嫂又怎会知道?我给你的船资还可作了私房钱。”
蟒花张圆眼,“那如何使得?我婆娘虽长得不好看,但配我也绰绰有余。她脾气臭,发起火来拿棍子追得我满院跑,但对一双儿女真心疼爱,将我老子娘照顾得十分仔细,为我做暖衣厚靴,尽我吃酒。她为了一个家辛辛苦苦,我怎能瞒着她藏私房钱?”
采蘩听了,心头发暖,“蟒大哥好福气,娶得如此贤妻。”
蟒花居然不好意思,低头憨笑。
“妹子别听老大吹牛。即便他不说,大嫂也能知道他多载了客。胡子是大嫂的亲兄弟,什么事不跟她报一遍?瞒也瞒不住。万一事情捅破,老大就惨了。大嫂贤不贤,我不知道,但知她两根杀威棒很厉害,下手真狠。”阿肆手里抱着一小坛子酒走过来。
“死小子,敢这么说你大嫂,也不想想身上的冬衣是谁缝的?”蟒花瞪鼻子上脸。
“不是大嫂的丫头缝的吗?老大,你身上的也是。大嫂压根拿不了针线,绣个蝴蝶成鬼脸,我可穿不出去,我皮薄。”阿肆拍开泥封,酒香四溢。
“你小子死定了,我告诉你啊。”蟒花东瞧西看,好像怕着什么。
“胡子下去一个时辰了,这会儿铁定睡得梗梗的,偷听不了。老大,别的兄弟都服你,就这怕老婆一样,也太没大丈夫气了。”阿肆把酒递给采蘩。
采蘩没察觉自己笑得欢畅,愣愣接过却不知道他的用意。
“去你的!怕老婆怎么了?怕老婆的男人旺子旺业。你一条光棍懂个屁!”蟒花呸他,又对采蘩道,“这小子让你喝一口哪。”
采蘩犹豫,“我很少喝酒。”
“拿你的银子买的,你不喝他也不会喝。意思意思抿一口,再给他就行了。小子脾气死倔,不白拿别人的。”蟒花解释。
采蘩这才明白,转两圈选个好下口的地方,匆忙喝一口。不料酒入喉就顿觉辣麻辣麻,一股热气直冲鼻管脑门,立刻大声咳了起来。
她这么狼狈,蟒花却哈哈大笑看笑话,“大妹子,看你脾气不小,怎得没有半点酒量?”
采蘩想说脾气和酒量有何关系,结果咳得更厉害,只觉脖子以上着火似得滚烫。
还是阿肆有良心,给她倒了一碗凉水。
她好不容易能说话,却张嘴酒气,“什么酒辣得烧面?”
“没名字,以前我们常住一家客栈的自酿酒,入喉如火,灵气上冲,三杯下肚眼珠子转圈。那一小坛普通人喝完要睡足两日方可解了酒劲,阿肆当水喝,活干得更利落。他从小在酒缸里泡大,酒量无人能及。大妹子其实胆大,我让你喝,你就喝?”蟒花早知道采蘩一定狼狈。
采蘩当然听出他的调侃,横去一眼,“蟒大哥拿我逗趣,是否该减船资?”
蟒花骇然,连忙捂嘴,呜呜道,“大妹子饶我,家中——”
“上有老下有小。”他早说过了,采蘩仿他的语气。
蟒花看看闹得差不多了,拿开手,正色问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采蘩皱眉,“此话何意?”
“我看你们姐弟三人衣衫褴褛,但你举止大家出身,二弟贵气难藏,小弟漂亮不凡,实在不似普通百姓。”一条船上待了那么久,不可能看不出端倪。
“如今北方世道不好,我们姐弟三人无依无靠,又是走远途,谨慎些能保平安。不过,也并非蟒大哥所想的那样大家出身。”最后一句采蘩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