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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贵金迷-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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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才会流露出真正的自我得意。

  沈珍珍一定会在这里害她!且有十足把握!采蘩抿紧了唇,心中掀大浪,神情渐冷。

  “肃公大人,独孤少帅,二位能来,沈氏诚谢,请满饮此杯。”沈珍珍倒了两杯酒。

  两人自然喝了,再道恭喜,刚要坐。

  “听说前阵子兆尹府捉拿了一批盗贼,涉及到四年前发生在各地的血案。”沈珍珍声音有些高,又是令人感兴趣的话题,周围便静了下来,“当年的案子一直没有追查到凶手,时隔多年,终于能让惨死的人们瞑目,给他们的亲人一个公道,实在大快人心。这批盗贼还是因独孤少帅找到了线索,而且亲手捉拿的吧?”转头看余求一眼。

  余求和沈珍珍对视后,径自喝酒,但他身后的金刀卫退了下去。

  采蘩敛目,她相信沈珍珍这时候说得每句话做得每个动作都有目的。

  “沈氏嘴拙,不会夸人,再献少帅一杯酒,以表心中敬意。”沈珍珍又倒一杯。

  罗扬哈哈一笑,“夫人若是说到这件事,我倒要贪功一次,就为多喝一杯余相珍藏的佳酿。捉盗贼那天,我也在场。”

  沈珍珍愣了愣,随即恢复笑脸,“是吗?那当然也要敬肃公大人。”

  酒,无毒。

  采蘩同喝下酒去的罗扬独孤棠一样,心中明了。但是,仍猜不出沈珍珍的意图。

  “只是可惜。”余求开口,“还不及审问,那些贼子就全体服毒自尽。奇怪的是,明明捉到他们之后,衙役们搜得十分仔细,连牙缝都检查了。毒药到底从哪里来的呢?”

  “这也成谜了。”独孤棠反问,“莫非丞相大人有了线索?”

  “这件案子之前虽不归我管,但因太多蹊跷,皇上命我督查真相。女儿既然提到,又正逢朝中大人多在,我们就当个下酒菜闲聊如何?”余求一挥手,歌舞姬们都退了下去。

  沈珍珍福身,施施然走回座位,却再没看采蘩一眼。

  然而,采蘩觉得那不会是功成身退,不敢放松警惕。

  罗扬拉独孤棠也坐下,爽朗说道,“丞相大人,如此喜庆的日子聊血案盗贼这件公事,是不是会冲了喜气啊?”

  “欸,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得为皇上着想。”余求说得尽忠职守。

  这时候突然说这个案子,其实一点都不自然。但余大丞相说要聊,那就得聊,还得抢着聊,趁机好巴结,说不定让余相一高兴,从此飞黄腾达。于是,但凡知道一点的人纷纷说了起来,很快焦点聚在两处。一,有没有内奸。二,为首的盗贼到底是逃了还是抓了。

  而听到这里的采蘩心头滑过不安。

  “义父。”果然还有沈珍珍的戏份,“女儿之所以提起此事,其实是不久前听见了一些话。本想着是姐妹们闲话家常,不过说些家里琐事,但发觉得兹事体大,不说出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沈珍珍的良心是黑的。采蘩静待。

  “有人说,盗贼被捉拿的那日,定国公府的地牢里多了一名犯人。”沈珍珍这话一出,人们交头接耳。

  采蘩刹那领会,沈珍珍这回要对付的不是自己,而是独孤棠。因为她以为独孤棠倒了,自己就失去了一切,重新回到悲惨的境地,便可以任她拿捏。

  独孤棠不语,神情不动,似乎国公府跟他毫无关系。

  “独孤棠,照你对京兆尹庞大人的说法,你重伤了那名盗贼头子,虽然让他逃走,但肯定活不久。如今,该怎么解释呢?”余求一下子就直呼其名。

  连惊讶和怀疑都没有,分明都串通好了。聪明的立刻看出这是余相要铲除异己,毕竟独孤氏为皇帝最信任的倚仗之一,想要更大的权力,就必须解决独孤氏。

  采蘩不想那些朝争党争,她只知道这是沈珍珍要自己付出的第一个代价——

  独孤棠的命。

  …………………………………………………………………

  今天第二更。

  第339章 问罪

  不少人开始坐立不安,本以为只是来应酬一番,却不料一场酒宴突然变成余氏和独孤氏的对立了。独孤棠虽然是出名的忤逆子,与定国公的父子关系十分糟糕,但毕竟他是定国公唯一的儿子,嫡庶不论,定国公这个世袭的爵位非他莫属。而余相这时暗指独孤棠窝藏要犯,轻则丢官削爵,重则整个独孤氏都会受到牵连,连根拔去。看来余相是真要动手了。

  独孤棠坐得十分安稳,“素闻余相果断英明,今日却是怎么了?单凭您女儿一句有人说,您就要我解释。余相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民间有人说功高盖主,还有人说您的话比皇帝的圣旨还有用,那我请您解释解释,可否?”

  余求这是头一回和独孤棠打交道,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觉得即便是定国公的独子,还有战功,凭他之能怎么都不会太难对付。然而,想不到独孤棠竟敢与他针锋相对,说出功高盖主这样皇上最忌讳的话来,简直胆大包天。本来只是珍儿一个请托,他又一直想找机会铲除四姓,先借这事敲山震虎一番。但此时,他却想杀这小子了。独子是吗?定国公独子死在他手里的话,四姓对皇上的忠心也会有所收敛吧?如果皇上不能再倚仗四姓,他就真正控制了北周皇权,进而天下。

  余求看一眼沈珍珍。

  沈珍珍领会,“不似独孤少帅信口开河,我这个有人说是有切实人证的,而且还是国公府里的人。”

  “看来今日是鸿门宴,早有准备了。”独孤棠的神情仍冷静,“想来人证已经在一旁候着,东葛夫人不用多费唇舌,直接叫上来问就是。”

  沈珍珍面色一沉。扬声道,“带上来。”有余求撑腰,就算她摆鸿门宴也不怕人说。

  金刀卫推搡着两个人进来。一男一女。男的约摸五六十岁,女的十八九。

  采蘩认出其中一个。立刻目光冷凝。姬莲居然和沈珍珍联手,而且这回下了血本。只不过独孤棠若落入对方的陷阱被害,姬莲有什么好处?那女人不会让嫉妒冲昏了头,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吧?

  两人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跪在地上喊声余大丞相。

  余求接手道来,“你们抬起头来,让大家知道你们的身份,大声说。”

  男的先开口。面色蜡黄,声调无波,就好像在背话一样。“小的彭北。是国公府的大管事,已经在府里三十余年了。”

  女的抬头,眼睛拐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没找到主子,有些慌张,“奴婢……芬儿,是……是大公子贵妾莲姬的丫头。”

  余求问。“你二人那晚在国公府地牢前看到了什么吧?彭北,你先说。”

  彭北的目光从独孤棠面上缓缓滑过,声音里终于有了一点情绪,能让人听出沮丧绝望,“那晚我正准备上床歇息,突然有小厮来报,说大公子带一个人进了地牢,又说那人好像伤得不轻。我怕大公子惹了什么麻烦,又招国公爷生气,就去地牢那边看看究竟。谁知,大公子从里面出来,怒气冲冲的,身上还有血渍。我赶忙问大公子是否受伤了,但大公子没有理睬,只让我把地牢里的人处理干净就走了。我进去才发现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倒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

  “那女子怎么死的?你又是如何处理的?”余求再问,并满意看到人们的诧异表情。

  “当胸一剑,穿心而死。”彭北低头垂眸瞪着地板,“大公子吩咐我不敢不从,差不多开城门的时候,叫两个仆人把尸体运到城外荒地里埋了。”

  “这件事国公爷知不知道?”最好儿子老子一起拉下马,余求这么期望。

  “大公子严嘱过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我连国公爷也没说,至于报信的小厮和运尸的仆人,我给了一笔银子,叫他们走得越远越好。”彭北声音飘忽,“我却没想到还是漏了一个。”

  “你说的那一个就是你家大公子妾室的婢女吧?”余求看向芬儿。

  芬儿一颤,心里怕得要死,再想到小姐说过不会有事,便鼓足勇气开口,“那晚小姐听说大公子回府了,十分高兴——”

  “照彭北所说,大公子是悄悄带人去地牢,你小姐怎会知道?”罗扬提出疑点。形势走向显然对独孤棠不利,但他也是气定神闲。

  “小姐虽然进国公府已不少日子,但大公子一直在外面打仗,好不容易听到他回城,他却又住在别园。怕错过大公子回家的时候,小姐因此打点了专巡的小厮,让他们一见大公子就禀报她知道。”芬儿才是真在背词。

  芬儿的解释合情合理,罗扬不再追问。

  “所以大公子回府那晚,小姐就让我去请他。经过有地牢的那个园子前,我突然听到有怪声,就好奇进去看,结果见到——见到——大公子杀人,吓得我赶紧跑了。”芬儿禁不住浑身抖栗,让人更相信是确有其事,“然后我告诉了小姐,小姐嘱咐我千万别说出去。”

  “可你还是说出去了。”席间有人道。

  余求看去,却不知是谁。

  “我……我……心里一直很害怕,然后有一日跟小姐去东葛夫人家做客,一群丫头打牌罚酒,我就喝多了,不小心说了出来。”芬儿往独孤棠那儿跪拖了两步,砰砰磕头,“大公子,这事跟小姐没有一点关系,您千万别怪她。都是我多嘴,小姐——小姐求东葛夫人帮忙保密的,把膝盖都跪肿了。”

  芬儿又怒望沈珍珍,“东葛夫人,您明明答应过我家小姐,怎能说话不算数?”

  演到这个份上,采蘩不得不佩服,但也无法沉寂下去,“拙劣的谎话。”如愿以偿,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到自己身上来,包括沈珍珍的。

  沈珍珍冷笑,“听说童姑娘与独孤少帅私——订终身,你自然帮他说话。”

  “我照老祖宗的规矩掠婚,当时在烟雨阁的几位今日也在,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东葛夫人是汉家女子,我自然不会指责她无知。说我和童姑娘私订终身的,还有谁?只管站起来说话。 ”独孤棠言辞凿凿。

  没人站,包括余求的小儿子余峰。掠婚习俗由来已久,当日两人约婚是可以被承认的。这让沈珍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但她不轻易认输,转而再问采蘩,“童姑娘说这个丫头说谎,有何凭据?”

  “芬儿说她奉小姐之命请独孤棠,但就我所知,那时独孤棠还根本不知道他父亲为他娶了一房小妾。若论礼法,尽管是长辈做主娶的妻妾,丈夫与之初见时,仍需有长辈在场,哪有妾一听说未曾见过面的丈夫回家来,立刻找丫头去请的,而且还是大晚上。就算要请,也该是去请长辈吧。”采蘩道。

  芬儿之前都是按照事先准备的说,这时不能伶牙俐齿,结巴道,“我……小姐……心急啊。”

  不少人皱起眉来,尤其是那些夫人。在她们看来,此说法粗鄙不堪,

  采蘩又道,“再论你去地牢看到独孤棠杀人这话,也是荒谬之极。看不出你这么大胆子啊,经过一个黑漆漆的园子,听到动静不但不跑,还去一探究竟。好吧,就算你的胆子和你外表不相称,独孤棠一个堂堂少元帅,统领四方将和二十万兵马,一个不会半点武艺的丫头在他身后跑进跑出,居然完全没有察觉?或者,国公府的地牢很大吗?”

  罗扬对采蘩露出赞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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