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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敢怒不敢言,偷骂脏话。这女人一来就搞得大家兵荒马乱,疲于奔命。偏偏她进护理站时,带了一批黑衣兄弟,阵仗吓人,他们在病房外守着,害护士们惶恐不已。
事实上,张摩尔皱眉,是因为看到妈妈光临;面孔胀红,是因为妈妈紧张兮兮,害他尴尬。而手足冰冷,是听见曦西说——“既然伯母来了,医院规定只能有一个人陪病人过夜,我先回去了。”
呜~~不准!张摩尔差点就不顾背痛,下床拦阻。
“卓小姐,”陈丽丽对她很不爽。“我儿子差点没命,妳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结果妳让我自己从新闻看到他出事,妳了解一个做妈的心情吗?妳知道我多害怕吗?”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是我要她不要通知妳。”张摩尔看曦西收拾东西要走,摆臭脸了。“喂,妳去哪?”
“呃,回去啊!”快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不是说要留下来照顾我。”说话不算话。
“这里伯母在就够了,所以……”
“妈!”
“是,乖儿子。怎么啦?喔天啊天啊,气色看起来好差,你脸色发青你知道吗?很不舒服对不对?该死的,一定是很痛对吧?”在张摩尔还来不及制止时——叮~~急救铃第六次响起。这急救铃经过来回多次摧残,没烧掉真是品质够优。
“我走了,Bye!”曦西想跑,连她都对护士感到不好意思啦!
张摩尔脸色青笋笋,护士咚咚咚跑进来,喘着,汗飙着,濒临失控边缘。
“这次是怎么了?又怎么了啊?”天啊天啊~~曾当选模范护士的张护士只差没腿一软,跪下来拜陈丽丽求饶。
陈丽丽指着张摩尔,跟护士说:“妳看他,我儿子痛到脸色都发青了!”
张摩尔指着陈丽丽,对护士说:“请带她出去!”
曦西惊愕,张摩尔怎么这样对妈妈?
陈丽丽难堪得胀红面孔,对儿子说:“你要我走?可是你一个人——”
“妳回去,卓曦西在就可以了。”
陈丽丽蓦地泪潸潸,曦西尴尬地呆在一旁。
“好……”陈丽丽哽咽。“我走。”又看向卓曦西交代:“卓小姐,我儿子拜托妳了。”说完扭头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啊伯母?”曦西追出去。
伯母泪奔而去。“这里不需要我,我们走!”她带兄弟们走了。
曦西拦不住,回病房,不吭声,继续收东西,外套、毛巾、带来的书……通通收进行李袋。
张摩尔问:“干么?”
“收东西。”
“为什么?”
“要回家。”口气冷淡疏离。
“我妈回去了,妳又走了谁顾我?”
“放心,伤得不重,只是担心发炎。有护士在,还有急救铃,在这里很安全的,没人陪你也没关系。”
没良心!“好,晚安。”他冷酷道,拒绝哀求她。
好像她很无情似的,曦西甩了袋子,挽起袖子,瞪住他。“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才受伤,我不该这样,但我真的生气。”
“干么气,我又哪做错了?”
“谁都看得出来你妈多疼你,你却对她那么过分,什么叫——只要我留下来就好,要她回去。你没看到她多伤心吗?”
“过分的是她!”张摩尔的大少爷脾气发作。“妳没看她多烦啊?”还给我刚刚的抓抓乐啊!
“烦?”曦西火大。“就算她神经紧张也是因为担心你,你就算不高兴也可以好好讲,干么态度那么差?那是你妈啊!”
“换做妳,妳妈这样子,妳不会烦?从小就紧张兮兮,妳不抓狂?”
曦西凛着脸,不吭声。
“妳回答啊!”
“不知道啦。”
“当然不知道,妳没有一个混黑道老叩叩、后来又翘掉的老爸,也没有一个当人家情妇的老妈,妳没经历过她动不动就为妳迁怒别人,更没有一个总是想帮妳关心妳,却总是将事情搞大令妳难堪的妈妈。妳可以说不知道,妳可以骂我不孝,因为当那个人的儿子的,是我不是妳!”
曦西不吭声,看着他的眼光很严肃。
张摩尔又说:“想象一下,就会觉得我没发疯已经是奇迹。”罕见地对人诉苦,大概内心的委屈,渴望有人理解,而如果有人了解,但愿那个人是最爱的卓曦西。
曦西听完,没安慰他,只说:“你知道吗?我没办法想象这个……”
张摩尔看那见甜美柔润的脸儿,出现他从未见过的寂寞表情。他在那爱笑的眼睛里,看见某种晦涩的情绪。
卓曦西凛着脸说:“我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死了,所以……很抱歉,我没办法想象这个……”声音很轻,但掷地有声。
一个人孤伶伶趴在病床,张摩尔忍着背痛,还捱着心痛。
可恶,他的恋情莫非受诅咒?说不定是因为死去的老爸混黑道,业障深,感情路才这么坎坷啊!这么厉害,随便都可以踩到她地雷。拜托,谁知道她妈死了,他不是故意的啊!
喀,门又被推开。
“曦西?”张摩尔惊喜。
“别高兴,是我。”
是老妈的声音。
陈丽丽过来,扔了皮包坐下,双手抱胸,瞪着儿子。儿子头发乱,下颚冒青髭,看起来好狼狈。
张摩尔侧着脸,也觑着母亲。她被他惹哭,妆容尽毁,皱纹在泪水洗涤后,变得很明显,妈妈今晚看起来特别憔悴。
“是卓曦西叫我回来,她说儿子受伤当然让妈妈顾。刚刚我被你气得半死,很不想理你,可是她又不留下来顾你,我是不得已才来的。”陈丽丽罕见地,以严厉的口气跟爱子说话,这还是第一次,实在是灰心了。
张摩尔不吭声。
陈丽丽抿了嘴,眼眶泛红,又说:“趁这个机会,咱们好好来乔清楚,这么多年,你到底在不爽老娘什么?身为一个妈妈,我做的不够吗?就因为我是人家的情妇,所以连生的儿子都看不起我吗?但你摸摸良心,我对你的爱,可是一丁点也没有少啊,这样不够吗?”
“不是不够……”而是太多。看妈妈伤心,想到曦西说没有妈妈的神情,遂对母亲缓了脸色,张摩尔罕见地,主动要求她:“妈,我想喝水。”
儿子的口气很温柔,那带点撒娇的口吻,登时教丽丽的愤怒委屈烟消云散了,她忘了正在跟儿子呛声,忘了正在计较儿子对她坏,她马上跳起。“水吗?好,我马上帮你拿水。马上——”说着又要按急救铃,张摩尔及时制止。
“妈,水要自己去茶水间倒。”就说他没疯是奇迹咩!
“还没吃够?太夸张了妳。早上到现在,嘴巴没停过欸,是不是病了?不要再吃啦!”是暴食兽吗?
也难怪曦西抗议,殷秀兰的桌面像被台风扫过,满布巧克力棒、虾味仙、香蕉蛋糕、菠萝包,更过分是还有曦西最爱的甜甜圈。
一整天看殷秀兰狂嚼她的最爱,曦西打冷颤直冒汗,她也好想吃啊,可是会肥~~这工作室,被殷助理变成女人的阿鼻地狱,堕落哪!
殷秀兰嚼着甜甜圈,填写要给保险公司的损失报告,懒洋洋瞄曦西一眼,看她盯着甜甜圈的馋样。“怎样?想吃?来啊?”拿一块给她。
曦西咽了咽口水,不拿。“喂,妳不是在减肥吗?”
“我看开了,这次差点死翘翘,让我顿悟到能吃就是福。”摇着甜甜圈,呼唤曦西。“吃嘛——”
曦西直后退,急着远离恶魔的呼唤。“快把零食收起来,少害我,呜。”
“卓小姐?”有客人来,那人站门口微笑,右手牵着女儿。
曦西过去,顺便抢走殷秀兰整盒的甜甜圈,秀兰唧唧叫。曦西笑咪咪打招呼:“呀,嘉嘉,妳好吗?来,甜甜圈给妳吃。”
嘉嘉接下就吃,穿着白洋装的她,可爱得像棉花糖。“谢谢阿姨~~”
“其实我不是阿姨欸。”曦西笑着揉揉她的头。
“噢?”
“应该叫姊姊啊,曦西姊姊还很年轻是不是?才刚满三十岁嘛!”
殷秀兰到角落去吐,三十岁还逼人家叫姊姊?恶~~嘉嘉拿着甜甜圈,大声说:“好地~~谢谢姊姊。”
陈淑美听了直笑。“嘉嘉,妳忘了还要跟“姊姊”说什么?”
“谢谢姊姊火灾的时候救了我。”
“不客气喔。”
陈淑美问:“那位先生的伤势好多了吗?”
“别担心,烫伤的地方没发炎,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也不会留疤,顶多一阵子肤色比较不一样。”
“那就好。”陈淑美松口气。
寒暄一阵,曦西送她们出去。她默默注意着,越看越觉得嘉嘉的轮廓,跟白御飞很像,方脸、大耳、浓眉、宽额……
“我们回去喽,嘉嘉,说掰掰喽!”
“大姊姊掰掰。”
“呃,请等一下——”曦西跑过去,鼓起勇气说:“冒昧地问一下,嘉嘉的父亲……是不是白御飞?”
陈淑美听了脸色乍变,嘉嘉则是眼色一亮。“咦——”
“嘉嘉!”陈淑美瞪一眼,嘉嘉不说了。
看见嘉嘉的表情,曦西更怀疑了。“那天,我听她喊白御飞爸爸……”
陈淑美笑了。“怎么可能?她爸爸早就死了。小孩乱说,怎么能当真?”
糗了,果然是自己误会。“对不起,我随便问,没别的意思……”
“我们走喽,再见。”陈淑美带女儿离开。
曦西挥手目送,看她们走在夕阳染黄的街道。陈淑美走着走着,忽停步,转身看着曦西。曦西上前关切。“怎么了?”
陈淑美打量着曦西。“卓小姐,为什么妳会想问我这件事?”看曦西面孔胀红,慌慌张张,陈淑美心里一阵忐忑。
“噢,没有,就、就好奇嘛。”大概被以为很爱八卦吧?
陈淑美点点头,盯着曦西,眼色犀利,像窥见什么秘密。她反问曦西:“我也想冒昧地问一句,卓小姐跟白先生很要好吗?还是……白先生有在追求妳吗?”
“没,就朋友,朋友。”曦西心虚地胡乱敷衍。
不止朋友吧?曦西慌乱的神态,陈淑美全看在眼里。她凝眸,更大胆地问:“妳……该不会是和他在交往吧?还是,妳喜欢白御飞?”说完,眼看曦西困窘脸红,陈淑美心中一紧,肯定了自己的怀疑。她彷佛遇见另一个自己,一个被愚弄的女人,这么好的女孩,不能让那个混蛋糟蹋!陈淑美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曦西,正要说什么,一辆Lexus车趋近,停在她们旁边。
淑美看白御飞下车,瞟她一眼,送来警告的眼色。嘉嘉胆怯地躲到妈妈身后,讨厌失火时不救她的坏爸爸。怕麻烦,陈淑美赶快带女儿离开。
“卓小姐,我们走喽,再见。”
“噢,掰掰。”
“新朋友吗?”白御飞笑着走来。
曦西呆望陈淑美她们。“是火灾时和我一起困住的孩子,特地来谢我的。”回眸看着他问:“怎么有空来?”火灾后,白御飞每天都打电话,三不五时约她见面,态度积极,跟以前差好多啊。讽刺的是,她对他的感觉,也跟以前有好大的落差哪!
“到附近办事,很想妳,就过来看看。”白御飞研究她的表情,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女人,以前迷恋他,火灾后,因为当时他没救她,她开始冷淡了。原本迷恋他的,一旦疏远,他反而更渴望。过去暧昧很久,就为了延续最后得到她的喜悦,为了一旦满足,快乐会更强烈。这美丽迷人的卓曦西,根本已是他的囊中物,所以当时才不急着得到,而是享受爱情游戏。现在她要疏远,他难忍受,内心沸腾,好像到手的鸭子飞了,更疯狂的非要得到不可。
“晚上一起吃饭?”他说着,手,很自然地就去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