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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早有预谋吗?”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楚濂微讶,不过他很快又回复了平淡的神色:“伯父这话是从何说起?”
汪展鹏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和绿萍又在一起的?”
“我和绿萍半年前开始交往。”楚濂忍住挑眉的冲动:又?
汪展鹏细细算了算时间,眼睛里居然出现释然的情绪?楚濂还以为自己看错,不过下面汪展鹏的问话证实了他的猜测。汪展鹏的眼神的确柔和了许多。
“你这次是认真的吗?”汪展鹏的语气淡然却严肃。
楚濂定定地看向汪展鹏,在心里选择着答案:“其实您看得很清楚,不是吗?不论您指的是什么,我是不是用心,能逃过您的双眼吗?”
还存着些找麻烦心思的汪展鹏顿时失了声。舜娟可以迁怒,但是他没有办法。将近一年的时间,眼前这个青年几乎已经颠覆了他以前对他的所有印象。从外表到处事,楚濂都有了质的飞跃。以前那些青涩莽撞都沉淀了下去,现在的他成熟得让人无法不欣赏。并不是说他有多老练多厉害,而是心智的成熟。从合作的几次经验来看,楚濂已经完全抛开了以前那种隐隐的优越感。他现在诚恳虚心,和他们那群人在一起并不会显得多突兀——既不自卑也不刻意讨好,更不会让人感到游离或者清高。就是和尚德之间渐渐恢复的交往,这么看来恐怕也和楚濂的改变不无关系。瞪着对面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汪展鹏脑海里鲜明地浮现起了好友每每说起儿子那一脸无法掩饰的骄傲。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楚濂确实配得上他的女儿。只是……
“我并不讨厌你,你所说的……我也不想反驳什么。但是之前的事,让我无法欣然点头。你和我两个女儿之间的纠葛,让我不得不担忧。答应绿萍很容易,但我也不想让紫菱回想起那些过去。她们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我不希望再生变化。在这一点上,我是很赞同你汪伯母的。与其在将来让这个家遭受更多的痛苦,不如早早地让绿萍和你断了。也还请你体谅我作为父亲的担心。”汪展鹏沉思过后,吐出了长长地一段话,缓慢,但咬字清晰。
楚濂耐心地听着,并未因汪展鹏明确的回绝而露出任何不甘或者愤怒的神色,也没有失落和沮丧。
“伯父,您刚才有留意到紫菱的表现吗?”楚濂抛出了一个问题。
汪展鹏一愣,然后开始回想刚刚楼下的情形。他的表情变得不可思议:“她早就知道今天上门的人会是你?”
楚濂深深地望了汪展鹏一眼,丢下一个更大的炸弹:“事实上,她可以算作我和绿萍的红娘。”是她先开口叫的‘姐夫’,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汪展鹏不是对绿萍感情状况一无所知的舜娟。楚濂只说了半截的话在他听起来颇有些含义深刻。这让他突然想起来那个让他纠结了很久的宣言:居然是紫菱替绿萍告的白?想明白了更深层次的意义,汪展鹏的脸色不禁有些扭曲。
楚濂有些意外汪展鹏奇特的脸色,但他接着说道:“我无法对之前的事情说些什么。不管如何说,听起来都会像是辩解或者是借口。几年前的车祸还有之后头脑发热的求婚,都是我冲动不成熟而伤害了绿萍。而对紫菱……”楚濂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又或者是不知该如何说,他放弃了对此的深究,“如果说绿萍和紫菱在那些事之后都获得了新生,我又何尝不是?死过一次的人总会对生活有些许体会。我无法说我完全抛开了过去——那实在是种很不负责任的说法,但如果我们三个人都对此没有心存芥蒂,又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您为何不先观察看看呢?”
不得不说,楚濂诚恳又实在的话赢得了汪展鹏的认同。这远比信誓旦旦的保证更能让一个父亲放心。楚濂的话让他看到了一个勇于承担责任,能够面对错误,却又能不被过往所干扰的青年。如果绿萍真的那么爱他,那么现在这个人,可以让她幸福吧。
不过……
“死过一次?”汪展鹏回味过来,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那个轻描淡写的词上感到了些许胆战心惊。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楚濂,期望得到一个答案。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楚濂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但似乎还是没能抵住汪展鹏坚定的眼神,“伯父,你真的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三年前我爸急剧变化的态度吗?”他当时很虚弱也很茫然,但并不表示他会忽略掉楚家那紧绷的氛围。
三年前?汪展鹏眯了眯眼睛,咀嚼着楚濂意味深长的话。三年前好友对自己十分不待见——似乎一夜之间他们俩就掉了个个,谁该对谁感到抱歉好像已经不一样了。
他细细地打量着楚濂:原来楚濂外貌和声音的改变是这样来的吗?半晌后,他终是叹了口气:“你汪伯母那我会帮忙的。”
“谢谢伯父。”楚濂绽出一个真心的感激笑容,让汪展鹏打消了心里最后一点疑虑。
而对楚濂来说,这个答案比预想的好得太多了。
两人又细细地谈了会。书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汪展鹏已经从心底里认同了这个未来的大女婿——虽然他自认很矜持地没有露底,但他对楚濂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个男人走下楼——楚濂稍稍落后一些,显得谦虚谨慎,可气氛和上楼前那种剑拔弩张的“小子,我们来算算账”完全是两码事。
绿萍这下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可当视野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她又不那么确定了。
在楼下等着心情不平静的,不只是绿萍。舜娟才是那个一拳打到棉花上,憋屈不已的人。被丈夫喝止的她,本想说道说道绿萍。可见着她一直盯着楼上的方向,一副担忧的脸色,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因为女儿的死脑筋而怄到心伤,一边又愤怒于楚濂的不要脸。她赌气地扭头不去看绿萍,一个人坐着生闷气,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以为的另一个牵涉甚大的主人公正在眨巴着双眼偷偷发短信,脸上一点神伤啊吃惊啊的情绪都没有,反倒显得有些莫名的兴奋。
殊不知紫菱正在向玉麟进行实况转播。
“我妈发了好大的脾气,我差点都以为她要去拿扫把把姐夫撵出去了!”——紫菱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楚哥有那么惹人嫌吗?”——玉麟
“……这个说来话长。总而言之,就是姐夫跟我们家有点牵扯,三年前弄得很僵。”——紫菱
“有□!来,给哥说说!”——玉麟
“哥个屁啊你!不过这个有空你可以考虑去问姐夫,至于他说不说就看你的本事了。”——紫菱
……
紫菱没心没肺地在一边按短信按得不亦乐乎,一边还偷觑着姐姐和母亲的反应。她面上装着担忧,但心里一直在撇嘴:其实何必呢!母亲……今天的反应确实有些大,连她都惊到了。没想到事情过了三年,提到楚濂妈妈居然还是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燃。不过绿萍姐根本是关心则乱嘛。她可不相信姐夫连这一关都过不了。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说紫菱对楚濂的称呼。自从第一次叫了楚濂姐夫,等她再和楚濂见面的时候,绿萍和楚濂已经确定了关系。在直觉的引导下,她下意识地回避了直呼楚濂的名字。而对楚濂莫名的熟悉感和信赖感——这个说起来紫菱自己也觉得十分不解,让紫菱脱口而出“姐夫”。当时所有人都愣了一瞬,不过也没人反对,于是乎这个称呼也就这么定了下来。从一开始稍有别扭到后来的新口头禅“找姐夫啊”,紫菱越叫越顺口,甚至还多了些自豪的意味:这么棒的男人是自己的姐夫!这称呼只有自己能叫!
话说回来。
母亲和姐姐突然站了起来。紫菱见状赶紧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也站了起来。她看到两个先后下来的人,没忍住撇了撇嘴:她就说嘛。
“展鹏,你……”舜娟的声音拉回了紫菱的注意力。这才是终极boss吧。紫菱凉凉地想。
汪展鹏给了妻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转过身对楚濂说:“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是今天还是请你先回去吧。”
楚濂倒没觉得什么。他回了一个属于晚辈的谦逊的微笑:“还请伯父不要这么说。今天这么突兀的打扰,是我的过失。”他用眼神传达着谢意。
然后他在舜娟面前停了下来。在舜娟爆发前一刻,他深深地鞠了个躬,语气里满是歉意:“伯母,今天非常抱歉让您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但是还请您相信我的用心。”他顿了顿,“我一直对您还有妈妈感到歉疚。因为我的缘故……妈妈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很难过。不管您对我是怎么想的,还请您不要放弃您和妈妈之间几十年的情谊。”将舜娟脸上显出的复杂神色收到眼底,楚濂见好就收。他再次颔首:“汪伯母,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他朝门口走去,冲想跟过来的绿萍摇摇头,做了个手势,又在一群人看不到的地方向紫菱挤挤眼,才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①据说舜娟是凤眼?貌似原着没有描写过,姑且借用一下吧。不过凤眼确实比较适合这样凌厉的女人。
☆、前夕
“我的女儿终是要嫁出去了。”舜娟抚摸着绿萍的长发,无限感慨地说到。
“妈妈,我舍不得你。”绿萍眼眶红红的,埋在舜娟怀里喃喃道。明明达成了夙愿,身为准新娘,她却突然感到了心慌。
这种惶惶不安的心情传递给了舜娟,舜娟手上一顿:“怎么了,绿萍?”
“妈妈,我害怕。”绿萍像小女孩一样带着鼻音撒娇。
舜娟失笑,婚礼前一天的“婚前恐惧症”?不过这倒是让她再次体会了一把当妈的那种哭笑不得又怜惜不已的心情了。
她轻轻地抚摸绿萍的背,语气柔和:“傻孩子,你怕什么呢?”
“我不知道。总感觉一切好像太顺利了。”让人觉得不真实。
回想起她和李萍公开关系的近半年来,她都觉得好像在做梦。除了最开始那次李萍上门被妈妈的爆发吓到,之后她们之间的进展几乎是顺风顺水。本以为会遭到妈妈的强烈反击,还得周旋好一阵子才能得到认同,却不知李萍使了什么法子,第二次上门只得了妈妈一声冷哼和几个白眼,不见更多激烈的反应。而自己这边除了最开始那些唠叨外,也不曾有其他压力。去问李萍,李萍总是故作神秘,每每装高深地挑眉勾嘴角,只说“我们都很幸运”,让自己去好好体会。几番询问未果,绿萍也就不再多问。静下心来,倒也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不得不钦佩李萍对人情人心的把握,对她的爱慕与信赖再次深了一层。
在楚家那边,看上去更没有阻碍。她能感觉到楚伯母最初有些不自在,可比起自家母亲对楚濂,这待遇已经不知好上了多少倍。她不知道李萍在这里面到底做了些什么,可必不会太简单。当初楚濂因为紫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之后又独自出去游历了一年多。把楚濂当眼珠子疼爱的楚伯母心里肯定会有怨恨。若不提就罢了,自己偏偏和楚濂又以结婚为前提交往,这送上门的膈应……绿萍每每想到这里,就想紧紧地抱住李萍,好好地诉说她的情意。只可惜,每次话到了嘴边,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亲上去,也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