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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将军死了,那个在他眼里像春风一样柔和的男子就这样死了。
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他就在慕容释的门外侍夜。
房间中时不时传出那个男子微弱的哀求,痛苦的哭泣,他当时浑身冰凉,好想就那样冲进去救他。
可他不敢,他知道自己根本救不了他。
因为自己都只是一个命贱如蚁的太监,哪有资格救别人。
将军走后,没日没夜,他的脑海中都回荡着那人的音容笑貌。从来没有人用那样温柔的眼光看过他,从来没有人用手那样轻柔的呵护过他。可是……可是自己却懦弱的无法救他。
直到他的死传遍京城的各个角落,常德贵知道,那个如春风一样的男子再也回不来了,自己这一生也无法再见到那样温柔的笑容。
萧暮然看着突然失神的小太监,看着他眼中又啪嗒啪嗒掉出的泪水,不由得抓了抓脑袋道:“你别哭了,我现在有急事要见皇上,下次有机会我替你报仇。”说着,他微笑的拍了拍常德贵的脑袋,就像平时哄灵儿一样。
常德贵愣了愣,看着萧暮然的笑容。
他仿佛看见了萧暮之站在自己面前,温柔的笑着。
“萧将军……我对不起你。”萧暮然脸上的笑容一窒,面色逐渐沉了下来,他抓住常德贵纤细的手腕,沉声问道:“你说什么?萧将军?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大哥?”
想到萧暮之是在进宫之后失踪的,萧暮然突然醒悟过来。
难道大哥在皇宫中曾发生过什么变故?
萧暮然眼神一冷,狠狠的盯着常德贵惊骇的眼眸,喝到:“本少爷问你话,还不快说!我大哥究竟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常德贵浑身一颤。
不,不能说,将军已经去世了,不能让人知道他和皇上的事。
我如今唯一能为将军做的,就是守住这个密码,保全他的名声。
常德贵咬着苍白的嘴唇,颤抖的摇头道:“二公子,奴才什么也没说,奴才根本没见过萧将军。”
萧暮然看着常德贵激烈的反映跟本就不信,事关自己最敬爱的大哥,萧暮然的好脾气完全下去了,他用力的一摔手,常德贵立刻被甩了出去,身体重重的跌在地上,顿时头破血流。
萧暮然愤怒不已,冷笑一声道:“你不说,等我大哥回来,我自然知道,到时候,本公子要你好看。”
常德贵捂着额头,鲜血渗透了他的指缝,他清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突然道:“萧将军不是已经逝世了吗?”
萧暮然鄙夷的看着常德贵一眼,道:“我大哥怎么会死,是有人用计骗了我们。哼,我这就去禀告皇上,一定可以找到我大哥。”
常德贵呆住了,看着萧暮然走向大殿处的背影,他连滚带爬的过去,大喊道:“不,二公子,千万不要去!”
萧暮然停下身,一转头就对上了常德贵清澈的双眸,于是顿了顿,道:“我大哥人好,对你们宫人从来未有过恶言,你如果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常德贵死命的抓住了萧暮然的衣角,颤抖的说道:“知道,我全知道,你不能告诉皇上,你会害了将军的。”
萧暮然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有变,他眼神四处看了看,准备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哪知常德贵已经摇摇晃晃的起身,用衣袖捂着流血的额头,道:“公子,给奴才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奴才全都告诉你。”
萧暮然看着这个眼光含泪的小太监,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于是点头跟着常德贵走了。避过一些巡卫的士兵,两人来到了花园中的一座假山旁,这里林木茂密,假山重叠,十分隐秘。
“现在可以说了吧。”
看着无言的常德贵,萧暮然忍不住催促道:“快说,我大哥的事……是不是和皇上有关?”看着萧暮然紧逼的眼光,常德贵缓缓点头,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不错,是皇上。那天萧将军上朝后被皇上留了下来。皇上给萧将军下了迷香……”常德贵声音颤抖,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暮然脸色发青,心中闪过千百种可能。
难道大哥根本没有失踪,他是被皇帝密谋杀害了?
“然后呢?皇帝对我大哥怎么样了!”
常德贵痛苦的别过脸,颤声道:“然后皇上强行要了萧将军。”
萧暮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以为是自己想歪了,于是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说清楚点,皇上他、他到底对我大哥做了什么。”萧暮然没有发现,他自己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了。
常德贵咬着牙,狠狠道:“皇上爱上了萧将军,强要了萧将军!事情就是这样,所以萧将军没死的消息你一定不能让皇上知道。不管是出于爱还是出于维护帝王的声誉,皇上都不会放过将军的。”
萧暮然浑身发寒,脑袋一片空白,许久,他嘴里狠狠蹦出一句“那个、狗皇帝,我杀了他!”
正文 0032
常德贵突然伸出手死死的拉住就要冲出去的萧暮然。
我已经懦弱了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看着悲剧发生。他半边脸都被鲜血染红,清澈的目光坚定如顽石,一字一顿道:“公子,你不能冲动,你们萧家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和皇上争了,为今之计,先找到将军,然后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
萧暮然突然冷静下来,一个外人都能如此重情重义,他萧暮然怎能在这个时候冲动用事。
萧家的兵权已经被收了,如今的萧家就是一颗随时可以被铲除的老树,再根深蒂固,也难逃脱柴夫手中的斧头。
大哥、大哥那么正直忠义那么自傲自强的一个人,如何面对这样的境地。
不、不,我要冷静
……
冷静!
茂密的假山中回响着两人粗重的喘息声,许久,萧暮然看着常德贵已经结了血块的额头,他从怀里掏出雪白的方巾,轻轻的为他擦拭。
常德贵咬了咬唇,低声道:“谢谢公子,奴才自己来。”萧慕容阻止他抬起的手,声音暗哑的说道:“别动,我帮你。”
“谢谢你将真相告诉我。”
“将军对奴才好,奴才若能为他做一点事,就是死也值了。”萧暮然的手一抖,看着眼前清秀的小太监,那双眼明亮清澈,信念坚定。
他选择相信他。
“那我大哥的事?”
“奴才死也不会再说出一个字!”
“好,很好……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叫常德贵。”
“哦,谢谢你。”萧暮然手中的白巾落到地上,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他面色惨败的走出去。挂在腰间的畅行牌在刺目的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
常德贵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方带血的白不巾,久久不能回神。
正午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御书房,为阴暗的角落平添了一丝温暖。
少年皇帝握笔的手指一抖,一滴墨落在了雪白的纸面。画中男子的眼角多了一滴浓浓的黑墨。帝王颓然的放下笔,凝视着画中人的容颜。
暮之,为什么、为什么朕连你的一副画都画不了呢?
宁公公默默的为慕容释收起那卷残画,放入了一个紫色的木箱里,慕容释突然指着木箱道:“把朕以前画的都拿出来。”宁公公一个字也不说,连忙将画一卷一卷的铺展开来。
从纸卷的颜色可以看出,画有一两个年头了。
画上面有大雪,有连绵的高山,有皓洁的明月,有一位身形威武的将军。
将军的样子画的十分模糊。
慕容释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那些画卷。
那是他以前还未见过萧暮之时画的。
每当处理完繁忙的国事,他总会想起那位救自己的将军。
他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朝堂上那些武将一样,古铜色的皮肤,威武强壮的身躯。
听说关山有常年不化的冰雪,终岁如霜的明月。
于是帝王的画卷多了连绵的关山,多了寒冷的冰雪,多了如霜的明月,可是每当画到那人时却不知如何下笔,因为根本没见过他,于是所以的画中只有一个眉眼模糊的将军。
可是、暮之,朕明明已经见过你了,为什么还画不出来呢?
你就这样走了,朕怕在不把你画出来,以后就忘了。
我们才见过几面,你给朕的表情那么少。朕还没有看过你笑,没有看过你发怒的模样,朕一直希望你能给朕讲关山的白雪、明月,可你一次都还没有给朕讲过。
暮之……朕已经习惯了想你,画你。
暮之,难道你真的是坠崖么?你、你是在恨我,恨我不该强要了你,是朕害死了你,是朕不该有的贪念亲手害死了你。
暮之,对不起,早知道会是如此,朕、朕宁愿像以前从未谋面时一样,默默的想你,默默的画你,每日能在朝堂之上看你一眼,看你忠臣的双眸,看你挺拔的身躯,那样就很好了。
可是……朕为什么要那么贪心。
朕已经得到你的忠心,朕为什么还想要你的爱,要你的身体。
晶莹的泪从眸子滑落,慕容释华丽的龙袍也显得暗淡,一股悲伤的气息蔓延开来。
很淡,却又深的让人窒息。
正文 0033
慕容止走到御书房外,从斜开的门窗中看去,不勉有些心痛,事情的始末他已经知道了,想到昨天夜里在王府,慕容释脆弱的样子,他低叹了一声,交待了门口的太监几句,没有向帝王辞行,径直出宫而去。
早在慕容释登上帝位那一天,兄弟之情已随风而逝,如今自己所有的,不过是安分守己的了此一生。
慕容止叹了口气,缓步向着皇城外走去,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突兀的闯进视线中。
暮然!他怎么来了?
慕容止微一皱眉,信步追上前去,手掰过那人的肩头,看到的却是一张苍白惨淡的脸。不同于萧暮之的俊朗挺拔,萧暮然长相身形十分清秀,如果出去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形象,他是个很清雅的男子。
慕容止看着萧暮然脸上未干的泪痕,这才想起,他还有丧在身。
“暮然,你怎么进宫来了?”眼前的男子眉眼间尽是关切的神情。萧暮然望着友人,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就这么来了,我还要回去未大哥守丧,我大哥命薄,追查真凶的事不劳穆王爷费心了。”萧暮然行了个礼,侧过慕容止搭在肩上的手,转身走开。
慕容止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与萧暮然认识不是一两天了,萧暮然是个怎样的人他很清楚。
从来没有规矩的对自己行过礼;
从来都是笑的不尊礼法;
……也从来没叫过我王爷。
这个人的弟弟对自己的大哥做出了那种事,萧暮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慕容止,他快速走开,听着身后一如既往的温雅呼唤,萧暮然赶紧加快脚步。
慕容止有心疾,追了没几步就有点脸色发白了。他觉得萧暮然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他的心开始慌了。
路过的小太监看着王爷脸色惨败的样子吓坏了。慕容止摆摆手,指着萧暮然远去的身影道:“快、让人拦住他。”于是巡视的守卫们纷纷向萧暮然而去。
萧暮然被包围了,他一转身就看见额头滴汗的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