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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事情本来都该齐越的皇帝来做,但是那只是一个八岁的傀儡皇帝,人人都知道,上奏折都要先送到国师府,有事情也要找国师,因为只要他才能管,如果去找那个小皇帝,那就大错特错了。
萧暮之看着眼前穿着朴素的中年大汉,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南郭宏说完,站直身体朝着萧暮之一笑,道:“萧公子不记得在下了?”萧暮之立刻想了起来,顿时面色大变,这不正是自己第一次遇见萧雪海时给他让座的中年汉子么?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萧暮之眼光看向萧雪海,面上浮上了一抹悲哀的自嘲。
自己当时竟然还傻兮兮的仗义出手,原来一切都在这人的掌握之中。接触到男人悲伤的神色,萧雪海掩饰的笑了笑,道:“大哥,我还有事要做,让绿儿送你回去好不好?”萧暮之垂下眼,低声道:“没关系,我想四处走走,你去吧。”
萧雪海一愣,面上闪过一丝犹豫,才继续说道:“不如我让南郭宏陪着你,他懂医术,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也好照顾你。”萧暮之苦笑一声,什么叫照顾我?是监视我吧?
“……好。”萧暮之点点头,萧雪海当即放下心,吩咐道:“你就留下来陪我大哥,不要靠近水池边,那些地方寒气重,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南郭宏躬身送萧雪海离开,这才起身。
萧暮之回过头看了眼空寂寥落的大院,隐约可见女子朦胧的白色身影站在楼栏上方,不自觉的想拥抱那矗立在秋风中的身影,然而立刻有一只手横在了面前,南郭宏粗犷豪迈的脸庞泛着爽朗的笑意,道:“萧公子,那院子水深池寒,不如我陪你去秋枫园走走可好,那里景致优美,一路上都有暖阁可以随时休息。”
萧暮之收回了跨出去的脚步,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大汉,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虽然根本不想去什么秋枫园,但是现在的自己早已没了武功,飞檐走壁是不可能的,只有快点熟悉国师府的布局,将来才好抓住机会逃出去。
南郭宏一笑,配合着男人缓慢的步子慢慢的走着,一路上除了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奴仆外,整个地方就如同一座死城。
想到萧雪海住在这样的地方,萧暮之既感觉浑身发冷,心中又有一阵酸意。
雪海的性格这样孤僻残忍,自己难道没有责任吗?
国师府确实很美,秋枫园里亭台错落,楼观飞惊,三步一楼,五步一阁,假山凿壁,鬼斧神工,花木繁复,层林浸染,万千颜色,集与一园。
萧暮之走了会儿,坐在了一间敞开的亭中,小亭中央升起了红通通的炭火,南郭宏在对面坐下,看着红通通的火焰突然笑了,道:“这还真是多亏了你的福,我可从来没在国师府看见过暖火,以前冬天不管怎么冷,盟主都不允许有人在府里升取暖的火。”
萧暮之收回远望的视线,道:“为什么不肯生火?”
南郭宏将手放在暖火上烤着,道:“盟主小时候经常挨冻,有一次冬天为了能给自己取暖去偷人家的柴火,结果……”南郭宏突然住嘴,转而笑道:“算了,不说这个,嗯,你身体有没有好些,我开的药方可还有用?
萧暮之皱着眉,抬眼冷冷的看了南郭宏一眼,道:“继续说下去。”南郭宏一愣,道:“说什么?”
萧暮之垂下头,低声道:“说他的事,我想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正文 0075
南郭宏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问道:“你不恨盟主么?”萧暮之侧过身,伸手缓缓抚mo着亭边的貔貅石像,道:“我为什么要恨他?”
南郭宏的眼神就像看到怪物一样,道:“如果不是盟主,你现在还是大盛一品大将,皇帝的宠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满朝文武蓦不对你敬重三分,就算我一直居于齐越国也曾听过你的名声,难道你不恨盟主毁了你的一切吗?”
萧暮之突然呵呵笑起来,眼睛泛出微微的湿润,却没有泪。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天下?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看我的……难怪、难怪皇上他恨不得我死。”后面一句话萧暮之说的很低,南郭宏根本没有听见,于是说道:“难道不是吗?”
萧暮之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朱红色的瓦片,面上钩起一抹苍白的笑容,道:“是啊,就是这样,我萧暮之就是权倾朝野,哈哈,盛极必衰,我现在这样能怪谁呢……咳咳…咳……”萧暮之在笑,心却仿佛被一刀一刀的割下来。
萧暮之咳嗽起来,面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他摇摇头,道:“有因有果,当初如果我能拦下那个管家,雪海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惜那时我连一点慈悲心肠都没有,以为是个乞丐就不闻不问,我哪里有资格恨他,我……我就是一个混蛋!你跟我说说吧,我想听,他这些年都怎么过的,为什么会成为齐越的国师?”
南郭宏看着男人苍白虚弱的神情,忍不住坐到萧暮之身边,将他身上的狐裘披风拢紧,这才说道:“既然你想听,那我就随便说说,其实国师现在很忌讳人家提以前的事。”
顿了顿,南郭宏看着外面的风景,眼神飘的很远,慢慢道:“我其实是大盛人,不过大盛和齐越连年打仗,我的家园在战乱中毁了,后来一个人辗转流落到了齐越。第一次遇见盟主时我在齐越的一家医馆当学徒,那时国师还小,瘦小的身体怯怯的跪在路边为病重的娘亲讨吃的。当时有一个恶棍欺负打他,我看不下去,所以帮了盟主一把,结果为此我的工作也丢了,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萧暮之默默的听着,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瘦小肮脏的身影。
依稀记得雪海曾说过,第一次在将军府见到自己时,他想将自己洗干净。
萧暮之想着想着,眼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是不是因为这样,现在那人才那么爱干净?
南郭宏继续说着:“后来我又找了其他活计,有时会接济一下他们娘俩,他受欺负的时候经常都是我出头,所以小时候盟主一直很依赖我。”说到这里,南郭宏突然笑的很开心,道:“那时他很认死理,总说我是他的哥哥。不过盟主是个很自强的人,记得那时候他很想读书,可是哪里有钱,所以他稍有点空闲就跑到学堂外去偷听,经常被学生们欺负,有时候鼻青脸肿的回来还是很高兴。”
叹了口气,南郭宏道:“后来我遇到了我的师父,他收我为徒教我医术,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所以跟着师父走了,临走的那天盟主很开心的告诉我说他也要走,他说他娘要带着他去大盛找父亲和兄弟。”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一眼,南郭宏苦笑道:“就这样我们就分别了,等我在回到齐越时他已经是齐越太师的养子,后来我跟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现在成为了国师,只可惜,从那以后,盟主就变了一个人,有时候做事的手段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说到这,南郭宏看了看四周,突然低声道:“你实话告诉我,当年盟主去大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汉的眼中有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一直以来我都将盟主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如果当年是你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话……”南郭宏没有在说下去,但眼中的警告与威胁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暮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粗犷的大汉,轻轻吐出两个字:“谢谢。”
南郭宏一皱眉,道:“谢什么?”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像哥哥一样爱护他。”南郭宏缓缓坐直身体,十分不解的看着萧暮之,他实在看不懂这个男人。
究竟该说他善良还是说他傻?
“你会不会离开雪海?”萧暮之突然问道。
“不会!这么多年来,我早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更何况盟主的性格一直都……我不会离开他的!你问这个做什么?”面对南郭宏怀疑的目光,萧暮之摇头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我好怕自己会撑不住,就算我死了,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大哥在身边,雪海他也不会那么孤独了,总有一天他会变好的。”
南郭宏瞪大眼,突然气的冷哼一声,道:“好,真是兄弟情深。如果我真的能代替你的位置,盟主又何必痛苦这么多年,你现在这话什么意思?想卸下这个责任?萧暮之,你真没种!”
萧暮之闭上眼不再说话。
如果雪海真的只是要个大哥,我怎么会拒绝?
天知道我现在的悔恨与愧疚。
自己又何尝不想好好补偿他,好好呆在他身边,陪着他。
他就是要我的命来泄恨,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可是他要的是我的人,我的身体。我怎么可以这样纵容他,如果我已经欠了他二十年,又怎么能让他的后半生犯下天理难容的罪过。
那是乱伦,是要遭天谴的。
自己是个男人,是他的亲哥哥,这样下去,他的一生都毁了。
不可否认,萧暮之也有私心。
什么功名利禄,高官显爵,一切都已经看破了。
男人现在希望的,不过是能抛开一切,跟自己喜欢的女子共渡余生。
若将来有报应,也只报在自己一人身上。
但这千般念头苦处,又能与谁说?
又有谁能懂呢?
南郭宏说完,气的转身就走,冷冷道:“萧公子应该可以自己回去吧!在下就恕不奉陪了。”
等南郭宏走后,萧暮之看着已经逐渐熄灭的炭火,这才起身,向着来时路回去。
正文 0076
这里是国师府一处僻静的小院,秋天到了,简单的院子显的有些萧条。小院的屋内有一条老旧的八仙桌,桌上堆放着各地来的奏折。
萧雪海的身影正被高高的折子所遮挡,只在身后的墙壁上投下一层阴影。
一般人一定想不到,堂堂齐越国的民生国事竟然都是在这样一间简陋的小屋中处理完成的。
当萧雪海搁下朱红的毛笔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随意的起身,萧雪海清冷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但一想到一会儿就可以去见那人,心情又好了起来:“进来。”
敲门的是绿儿,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进了屋,看着躬身收拾桌面的白发男子,眼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仰慕之情。
当萧雪海转过身时,绿儿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显得活泼可爱,脸上挂着调皮的笑意。
“国师,我来帮你收拾吧。”绿儿想上前帮忙,萧雪海脸上已经挂着清冷的笑意,清淡不可琢磨,“不必了,你有什么事?”刚问完,萧雪海停下手边分类的奏折,神仙般的容颜上浮起一抹忧色,问道:“是不是我大哥身体不舒服?”
绿儿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问道:“国师,您什么时候有大哥了?”
萧雪海道:“就是我吩咐你照顾的那人。”绿儿瞪大眼,吐了吐舌头,道:“原来他是您的大哥啊,您放心,萧公子没事,我来是因为门外来了位小公子,说要见您。”萧雪海突然冷笑一声,道:“倒是怪事,竟敢来我的国师府。”
绿儿也知道是怪事,外面的人大都惧怕国师的手段,平日里上折子都是由南先生往上传,根本不敢踏足国师府半步,这次来的那个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