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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了一盏茶时间,突然,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道:“云公公,有何事宣旨吧。”说完,黑暗中已经出现一个冰雪般的影子,霎那间,黑夜仿佛被点亮,一切妖魔都无影无踪,只剩下眼前的白衣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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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公公呆了呆,慌忙起身,刚一起身,大厅两边蓦的出现两排黄衣蒙面人。
擦了擦汗,云公公躬着身将圣旨递到萧雪海面前,道:“皇上谕旨,还请国师过目。”萧雪海微微一笑,坐了主位,茶几上已经摆放好一套清茶,缓缓呷了一口,萧雪海才道:“既然是皇上御旨,那就宣读吧。”
拿着圣旨进也不是,退也不时,冷汗沿着鬓边滑落。
这国师今天吃错药了。
往日里皇帝的旨意谁敢宣过?哪一次不是宫人们恭恭敬敬的递到面前请他看?
艰难的咽了口唾液,云公公声音有些不稳,小心翼翼的打开圣旨,道:“那奴才就宣旨了。”
说完,当即鼓着勇气高声道:“护国师萧雪海接旨!”
萧雪海继续喝着茶,这道圣旨不过是走走过场,想来小皇帝已经将碟子送到大盛去了,随意的点点头,白发男子示意了一下,云公公便接着往下读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上邦大盛潜使者来访,共结同盟之意,为,示国之礼法,明,订盟之合约,今特另护国师出使大盛,促成邦交,定两国百年之好,半月后起程,不得有误,钦赐!”宣完,云公公小心的抬眼看了萧雪海一眼,却发现这个发白男子竟然定定的看着手中的茶杯出神,当即也不敢多说,捧着宣完的圣旨躬身立着。
半晌,萧雪海才回过神来,起身从云公公手中接过圣旨,随手教给了站在身后的绿儿,云公公看的眼皮一跳,努力扯出一抹笑容,道:“国师,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
“慢!”白发男子突然出声打断,问道:“皇上的通关碟可送去了?”
云公公赶紧答道:“今中午您走了之后皇上就下了通关碟,从这里传到大盛皇帝手中,估摸着还有十天的路程。”
轻轻一笑,男子道:“嗯,你回去吧。”
“是,奴才告退。”
出了国师府,跟着侍卫们过了府外清冷的广场,进了都城主道,云公公看着热闹繁华的夜市这才松了口气,一瞬间有一种从鬼府中逃出升天的感觉。
轿子正准备往宫里走,云公公突然道:“你们先在宫门外等着,我子时之前会回去。”说着,径自下了轿,侍卫们应了声抬着空轿子向着皇城走去。云公公眯着眼,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了,立刻隐入了人流中,不一会儿便不知去向。
夜,丞相府。
灯烛明灭,烛光下蓦的闪过一丝寒光,一柄清光潋滟的宝剑正被一个胡子灰白的老人握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方干净的白布仔细的擦拭着,剑光映出老人的眸子,灰白,发着寒光,如同那柄剑,虽未沾血,腾腾杀气却已经让人望而却步。
然而,此时,却有人翻窗而入。
李相柳的声音依旧浑厚有力,一点也不像个老人“谁!”
从窗外进来的人眨眼间就到了李相柳跟前,低声道:“相爷,是我。”来人既不蒙面,也未穿着黑衣,略带尖细的声音显示出主人太监的身份。
李相柳蓦的一惊,道:“云公公,你怎么会再这里?”
云公公在桌边坐下,顾左右而言他道:“丞相大人手中的宝剑可是逆鳞?”
丝毫不明白云公公的来意,李相柳不着痕迹的隐去眼中的杀气,道:“不错。”
云公公一笑道:“这剑乃是当年先皇赐给丞相的,逆鳞者,乱臣也,执此剑斩尽天下奸臣,不知奴才说的对不对?”
李相柳眼光寒了下去,冷声道:“云公公来我府上皇上可曾知晓?若皇上不知还请公公速速回宫,莫要落人口舌。”云公公突然一笑,猛的看向李相柳道:“相爷,皇上知不知道又有何关系,你应该问国师知不知道,要明白,这朝中掌权的人可不是龙椅上的天子,要小心也该小心国师才是。”
指骨咯咯作响的声音显得突兀刺耳,李相柳慢慢坐到了云公公对面,将手中的逆鳞放到了桌上,剑尖却正好对着云公公的心脏。
云公公笑了,又接着道:“我这次出宫也只是给国师宣旨。”
李相柳眼光一动,道:“什么旨?”
“出使大盛。”说完,云公公起身,道:“宫里中午死了个小太监,我正想着给他买些纸钱回去,好歹我也带过他一场,这不路过相爷府,听闻相爷今天身体不适,所以来拜访拜访。”
李相柳目光中悲痛一闪而过,随即掩着口一阵咳嗽,才道:“多谢公公关心,已无大碍了。”说着,塞了一堆厚厚的银票,道:“那位死去的小公公与我有一面之缘,死者为大,老夫也想拜祭一下,还望云公公能把遗体送出来。”
云公公看了那银票一眼却并没有接,而是推了回去道:“奴才和相爷可是一颗心,只盼着相爷的逆鳞将来可别到了奴才头上,这国师半个月后就要出使大盛,俗话说,下了山的老虎人人打,相爷可别误了时机。”
李相柳嘴角一抽,才道:“逆鳞只杀奸臣,云公公忠心耿耿又何必担心。”
云公公这才一笑,道:“如此奴才就放心了,那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
“公公慢走。”等到云公公的身影消失,李相柳平静的表情终于破裂,悲痛愤怒的如同受了伤的野兽。
萧雪海,萧雪海,你敢杀我儿,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子夜的更声响起,夜市也逐渐近了尾声。
国师府内却亮起了雪白的宫灯,照的庞大的国师府都笼罩在一层月光似的朦胧之中。
萧雪海进了房,看着依旧熟睡的男人,忍不住无语了。
男人睡着的时候很平静,双手很规矩的放在两侧,连睡的姿势都那么一丝不苟,显示出男人良好的教养。萧雪海却突然觉得男人的生活或许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好,至少他自己睡觉时觉不会那么规矩。
油然而生出一股欲望,希望将男人这样规矩僵硬的睡资打乱,萧雪海恶意的捏住了男人的鼻子,满意的看着男人因为呼吸不顺而逐渐皱起的眉,随即伸出双手茫然的挥舞着,最后男人终于睁开眼。
萧暮之此时觉得头很沉,心中因为徐梦卿的死而有的悲痛一扫而光,不是他不伤心,而是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去伤心,他此时困的恨不得立刻睡过去,然而眼前的白发男子却硬将自己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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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那双漆黑迷茫的眸子,萧雪海凑近男人,声音很轻,仿佛害怕惊吓到刚睡醒的人:“大哥,起来了好不好,都两天没吃东西了,我让人点了灯,起来玩一会儿。”
萧暮之张了张唇,看着男子原本轻笑的面上浮起一抹忧色,想出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困的连话的不想说,眼皮逐渐沉重下去,最终闭上。
萧雪海愕然,随即皱眉,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立刻,他朝着外面道:“马上让南先生过来。”说完,看着男人已经沉睡过去的困倦面容,心中浮上了一层担忧。
不一会儿,南郭宏就来了。
“南先生,你看下我大哥怎么回事,从前天晚上一直睡到现在,好像怎么也不醒。”南郭宏一愣,心中颇不是滋味,道:“我这就给他看看……盟主,你身上也还有伤,多歇歇吧。”
萧雪海没有说话,已经等在一边。
南郭宏只好苦笑一声上前诊脉,看着睡的正熟的萧暮之,南郭宏忍不住升起一丝嫉妒,你这男人,凭什么让雪海付出那么多。
把脉时,南郭宏恶意的狠狠的捏了下萧暮之的脉搏,男人没有意料中的疼醒过来,只是皱了皱眉,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南呢,又睡了过去,这下,南郭宏也感到不寻常了,要知道人体的脉搏虽然柔软,但若被武林中人捏住,在用上点暗力,那是非常疼的,可眼前的男人竟然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半点反映。
这引起了南郭宏作为医者的好奇心,当既仔细的检查起来。
萧雪海站在一旁,看着南郭宏的眉头慢慢皱起,心也不自觉的收紧。
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上了一丝焦急的意味:“南先生,怎么回事?”
南郭宏放下男人的手腕,迟疑了一下,道:“应该是中毒了,可是我查不出是什么毒。”
冰蓝的眸子瞬间迸发出淋漓的寒气。
中毒……
竟然有人敢下毒。
看着沉睡的男人,萧雪海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竟然傻傻的以为他只是累了,没有太多的时间自责,萧雪海立刻问道:“连你也查不出?”
南郭宏皱着眉点头,道:“这毒实在太奇怪,到现在还不会伤害人体,但却会让人感觉十分劳累困倦,如果不能解毒,只怕他将来睡的时间会越来越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即使没有说完,萧雪海也知道结果,整个人如遭雷击,心狠狠的揪成一团。
最后……就再也醒不来了是吗?
双手慢慢的握紧,白发男子原本有了一丝感情的眸子再次恢复冷漠,如同千年凝结的玄冰,冷声道:“将绿儿带过来。”
南郭宏惊讶的抬头道:“盟主,不会是绿儿的。”萧雪海也不说话,只是径自坐到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
这个人已经和自己有太多太多的纠葛,即使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但那份执着却已经持续了十几年。
我怎么舍得让你有事。
大哥,对不起,我说过要照顾好你的。
没有回答大汉的话,南郭宏急忙道:“这毒来路古怪,绿儿不可能有这种毒药的,盟主,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出办法的。”萧雪海看向急忙解释的南郭宏,冷声道:“我自然知道。”南郭宏一愣,道:“那你为什么……”
“南大哥。”突如其来的称呼另南郭宏忘记原有的疑问,瞬间呆立在那里。
有多久没有听到男子这样叫自己?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
一瞬间,南宏宏竟然僵住身体,不知该作何反映。
萧雪海转过头,郑重道:“从小你就像哥哥一样爱护我,这些我都没有忘记。”南郭宏眼睛瞬间湿润,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没有忘记,如果真的忘记了,以他现在的个性又怎么会一次次容忍自己管着他呢?
白发男子继续道:“我知道你无法接受我和大哥的关系,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爱他比你爱我更深。”毫不掩饰的点破了南郭宏对自己隐藏的爱意,他并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南郭宏对自己的好并不只是将自己当成弟弟。
南郭宏浑身一震。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良久,一抹苦笑出现在大汉脸上,南郭宏点头道:“我明白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了……但,雪海,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南大哥,就听我一句话,离开这个男人,你们不会有结果的。”白发男子沉默良久,随即紧紧握住了男人温热的手,沉声道:“不可能。”
南郭宏深吸一口气,道:“你们是亲兄弟……”
“那又如何,我爱他……已经无法自主,就算天下人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