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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唇,萧暮之道:“娘,您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上官长玉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某些回忆之中,许久,才缓缓道:“当年我和你爹两情相悦,再加上家世匹配,很快就顺利成了婚,没过多久就生下了你。虽然你爹常年征战在外,但他很疼爱我,因此感情一直很好,直到十五年前,你爹打了个败仗,弄的下落不明,到最后半年才回来,那半年我在家里日日以泪洗面,还有照顾着你们兄弟俩,身心俱疲,结果你爹一回来就跟我说。他被大月氏的一个女子所救,不但有了肌肤之亲,还……还要娶她过门。”
说到这里,上官长玉用帕子抹了抹眼角:“起初,我死活不同意,跟你爹闹后很久。后来,后来也就妥协了,你爹对那个女人用情太深,我……我能怎么办。呵呵,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去接那对母子的时候,边关告急,不得已上了战场,走的时候吩咐我,一定要派人把那母子接回了。”
萧暮之颤声道:“然后呢?”上官长玉苦笑一声,道:“哪里还有然后,你爹那一仗打了整整四年,我当然没让人去找,结果……结果那个女人竟然带着那孩子找上门来。两个人形销骨立,肮脏不堪,之儿,你说,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她,我把她们母子两乱棍赶走,本以为你爹几年打仗回来会逐渐忘了他们,谁知道你爹不知从哪里得知那女人的死讯,派人四处打探找到了那女人的尸体,还秘密的牵了葬,从那以后,他没给过我一天好脸色。”
说着。上官长玉忍不住伏着茶几痛哭,道:“这么多年来,在大家眼里我跟你爹一直是恩恩爱爱,只有我知道,这些年你爹心里怨我,恨我,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个女人,你爹跟你一样,有责任心,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他一直勉强自己对我好,其实我知道,好几次他想那个女人想的深了,都恨不得要掐死我。”
上官长玉已经哭的声嘶力竭,萧暮之也不禁流下泪,连忙上前拍着娘亲的脊背,道:“娘,孩儿……孩儿太不孝了,爹娘的苦处竟然全然不知。”
上官长玉逐渐平静下来,事实上这些年她忍的苦已经够多了,原本相爱的男人逐渐离自己而去,甚至渐渐的憎恨自己。
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后悔。为什么要赶走那对母子,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做,或许那人也不会恨自己,至少他还会将爱分一半给自己不是么?可是……就是因为自己的妒忌不甘,不但最后身心孤寂,还要时时刻刻背负着罪孽。
每每想到那个被自己逼死的女人,那个下落不明的幼小孩子,上官长玉就心痛如刀绞。
自己明明不是那样残忍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竟然干出那样的事。
难怪老爷会恨自己,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
上官长玉默默的流泪,许久才声音沙哑的开口道:“之儿。你们是怎么遇见的。”萧暮之微微沉默,随即苦笑道:“娘,这么多年来,雪海吃尽了苦头,他一直想着要报复我们,那一次哈赤城之战,一切都是雪海算计好的……”
还没说完,上官长玉都已经明白过来,震惊道:“之儿,他有没有伤害你?”看着儿子苍白的脸颊,上官长玉已经知道一切,搂着萧暮之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娘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去找他……他要是想给他娘报仇,就报吧,这是我欠他们娘俩的。”萧暮之赶紧回报着娘亲,道:“不、不,娘,雪海已经答应放弃仇恨了,他要是知道他娘亲的尸身一直好好的,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萧暮之伸手擦着上官长玉脸上的泪痕,低声道:“可是……梦卿死了。”
“什么?他……他为什么连梦卿也不放过!”上官长玉嘴唇发颤,在她心中早已经徐梦卿当成女儿一般,是早已经认定的长媳妇,她为自己儿子做的努力,连上官长玉自己都自问做不到。
萧暮之连忙拉住娘亲的手,摇头道:“是我……梦卿是为我死的,我伤了她的心。娘,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如果……如果没有当年那些事,雪海就不会把梦卿抓去,梦卿更不会……更不会死。”
上官长玉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瞬间仿佛苍老下去。多少年来,日日夜夜受着嫉妒与愧疚的煎熬,日日夜夜承受着爱人的恨意。
她早已经累了。如果能有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她一定会抓住的。
老爷……我会对雪海好,我一定会给她们母子一个名分,我一定向她们请罪,老爷……将来黄泉之下,你会原谅我吗?你还会……重新爱我吗?
萧暮之跪在地上,头静静搁在上官长玉腿上,许久,萧暮然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叫道:“大哥,药已经备好了,不过那人不让我进去。”
上官长玉蓦的起身,努力擦着脸上的湿意,但即使如此萧暮然还是看见了,看着母亲和大哥通红的双眼,萧暮然张了张唇,道:“大哥,娘,到底怎么了?”是为了齐越的国师么?为什么他觉得不对劲,为什么大哥要支开自己,为什么那个人……可以睡在大哥的房里?
上官长玉摇摇头,端正了脸色,道:“然儿,把药给我,我端过去。”萧暮之连忙起身,道:“娘,我陪你去。”不是他不相信雪海,而是怕他实在控制不住,会伤了上官长玉。
上官长玉摇摇头,道:“不,我造下的孽,我一定要偿还,如果……如果他对我怎样,你们也别阻止,老爷也一定不会怪他的。”萧暮然听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激烈的高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娘亲说的好像要去赴死一样。
上官长玉看着萧暮然,缓慢而坚定道:“房里那人,齐越国师,是你同父异母的二哥。”萧暮然浑身一阵,看着上官长玉,随即又看向萧暮之,道:“大哥,这、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二哥?”
萧暮之本不想将这件事说明白,他不想破坏暮然心中对娘亲的尊敬,毕竟自己一直尊敬的母亲作出那样的事绝对让人很难接受,但此时萧暮然一问,萧暮之也无法隐瞒,只得点点头道:“嗯,暮然,你有一个二哥。”
萧暮然很快就明白了上官长玉为什么红眼,但他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只以为是自己的爹在外留下了风流债,当即上前安慰,道:“娘,您别伤心,爹一定不是故意的,那个萧雪海,长像太过怪异,指不定……”话未说完,萧暮之忽然脸色一白,看着门外。
门外,一身鲜红的白发男子正赤着雪白的双脚站在门外,冰蓝的眸子怔怔的望着那一家人,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多余,他用一种极其悲哀无助的目光看着萧暮之,颤声道:“大哥,我很疼。”
萧暮然看着快速跑上去的萧暮之,忍不住咬牙变了脸色,他才不要、他才不要认那个突然跑出来的二哥。
萧暮之神色苍白的搂住男子,看着他赤luo的双脚,心疼不已,这么冷的天,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想到刚才暮然说的那些话被男子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萧暮之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早告诉暮然。看着萧雪海无助的神色,萧暮之只觉得心疼的感觉溢满了胸腔,连忙将男子拉回屋里坐到椅子上,担心的握着男子冰的吓人的双脚,道:“哪里疼,是不是脚冻坏了,怎么都不穿鞋就出来了。”说着用自己温热的双手不断搓着手中的双脚,低声道:“有没有暖和一点?”
萧雪海眼眸发颤,雪白的发丝随着摇头的动作轻微晃动,轻声道:“我睡不着,闭上眼好害怕,我想找你就来了。”萧暮然在一旁瞪大眼,嘴里直咬牙,心中即为自己的娘鸣不平,更讨厌大哥对那个男子的关心。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什么二哥,大哥一向是最疼我的,现在……怎么多了一个人。萧暮然心中嫉妒,如同被抢了糖的小孩,嘟着鼓鼓的腮帮,黑溜溜的双眼瞪着萧雪海,就差没扑上去生吞活剥了。
哪知他还没气完,就见自己的娘亲居然端了一旁侍女手中备好的雪莲果药汁亲自端到萧雪海面前,一脸担心的问道:“孩子,哪里不舒服,我找大夫给你看看。”萧雪海愣了愣,忽然皱眉,厌恶的转过脸。
眼前的人担忧慈爱的面孔跟十几年前恶毒而厌恶的神情交汇在一起,萧雪海只觉得虚伪无比,看着女人手中那碗药竟是不愿在喝了,他就是痛死也不要这么虚伪的施舍。
明明心中厌恶我,恨我,干嘛此刻装出这样一副表情?
萧雪海撇过脸,心中冷笑,刚才萧暮然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长像怪异?只不准?虽然没说完,但萧雪海却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是不是想说只不准是哪里的野种?这样的话他十多年前已经听上官长玉说过一次了。
眼前一屋子的人,他们是什么嘴里,自己早已经清清楚楚。
正压抑着怒火,脸庞蓦的被人用手转过去,萧暮之皱眉,强硬的捧着男子冻的冰凉的面颊,道:“喝完了火毒就解了,你的伤口到现在都没结疤。”本来早该结疤愈合的伤痕却因为火毒的关系一直没能愈合,反而红肿,无时无刻不像有一把火在烧。
萧雪海一看到萧暮之担忧蹙眉的神情,顿时开不了口,冷冷的瞥了眼一旁的萧暮然,萧雪海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面庞又扬起了萧暮之极其熟悉的清冷笑容,微钩着唇角,男子修长的眉轻佻,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道:“大哥,你喂我。”一声大哥叫的清清脆脆,所有人都听的明明白白,萧暮然就差没有跳脚。
大哥是你叫的吗?那是我和灵儿的大哥,你个……你个妖怪,气死我了。
萧暮之哪里会有意见,当即端过上官长玉手中的碗,舀了一勺药汁,放到嘴边将白白的烟雾吹淡后才轻轻味到男子唇边,一边道:“小心烫。”萧雪海低头喝了,眯起眼看了眼旁边委屈,愤怒,死死捏着拳头的萧暮然,忽然觉得心中的委屈都消失了。
萧暮然,这可不就是风水轮流转么?
萧雪海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情原来这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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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男子静静喝完药。一旁的上官长玉再也忍不住,看着眼前如雪如玉的白发男子,满含内疚的轻声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萧雪海轻擦着嘴角的手停了下来,瞟眼看着眼前的人,扬唇一笑,缓声道:“你不用这个样子,我答应过大哥,不会对你们动手的。”
上官长玉急忙道:“不是,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吗?”萧暮之幽黑的眼眸看着白发男子逐渐扬起的笑意,心跟着突突的跳起来。
萧雪海眯起眼,一字一顿道:“补偿?那你把我娘的命还给我。”萧暮之跳动的心瞬间凉了下来,指尖都有些发颤。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自己又奢望什么呢?苦笑一声,萧暮之低下头。
而一旁的萧暮然早已经怒不可遏,一下子抓住了男子火红的衣衫,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你敢再说一遍,你母亲勾引人家丈夫死的活该,想让我娘陪命。简直荒唐……”话未说完,上官长玉已经大声道:“然儿,住口!”
萧暮然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大哥和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