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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财神寨都眼红了。
大师傅从此再也不腌东西了……
阮扒皮吃饱喝足又滚回去睡了个好觉,浑然不知他的这种行径已经在财神寨引起了恐慌。
连大师傅藏得那么紧的樱桃扣肉都能被阮扒皮给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阮尽欢不知道的?一时之间有什么好东西藏着的都开始自危起来。
阮尽欢才不管那么多呢,又是一觉睡到下午太阳将落之时。
起来狠狠伸个懒腰,阮尽欢换上一身不带血迹的新袍子,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推开门大喊了一声:“哥睡醒了——”
门前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茎春草,从厚厚的土壤里冒出头来。
“啊,没有人,那么……小草下午好,那边的虫子下午好,我亲爱的大门,下午好,太阳——下午好……”
阮尽欢神清气爽,高高兴兴往饭堂走。
什么叫做人生?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吃货的世界,一片光明。
阮尽欢一踏进饭堂,所有的山贼都安静了下来,个个都用幽怨的目光看着他。
阮尽欢浑然不觉,大大咧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左边颜沉沙,右边于羡。
然而他一看菜色就愣住了,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是怎么回事……
他被这简陋的菜色给深深震撼了,有些僵硬地放下筷子抬起头来,发现包括雁流水在内的每个人都用一种极端憎恶愤恨的目光看着他,他觉得背后似乎冒出了几滴冷汗,“那个……能不能问一下,我们不是才劫了一箱金银吗?怎么就吃这个?”
颜沉沙扯着脸皮怪笑了一声,“厨房大师傅心情不好,罢工了,将就吃吧,不是每个人都有口福吃樱桃扣肉的。”
刷拉拉——
阮尽欢觉得要不是自己皮厚,能被后面射来的眼刀给扎死。好家伙,这颜沉沙又在给他拉仇恨了!不过……那大胡子敢罢工?活得不耐烦了!
“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大师傅竟然罢工了?没关系,我今晚找他谈谈心,开导开导他……”阮尽欢重新拿起了筷子四处扒拉,试图从几盘素菜里找出肉丝来——阮尽欢,无肉不欢。
刷拉拉——
众山贼的眼刀立刻就收了回去,都觉得一阵阵地恶寒,阮尽欢这两天睡得似乎超级好,半夜找大师傅谈谈心?得,大师傅算是玩儿完了。有心软的山贼已经开始给大师傅念往生咒了……
“其实这个饭菜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阮尽欢终于夹了一筷子土豆丝,“不过这土豆丝那个家伙切的?这细得跟头发丝儿似的,一夹就断啊,这厨师是没长脑子么?”
一个凉飕飕地声音在阮尽欢的右手边响起来,于羡那筷子还拿在手上,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阮四当家,你对我的刀功有什么意见吗?”
上挑的尾音,喻示着声音主人的不满。
阮尽欢的脸立刻就绿了,迅速摇头,“哪里哪里,五当家好刀功,好刀功!”
乖乖诶,自己的小命还握在对方手里,他那儿还敢说个“不”字?
薛忘音眼含笑意,倒是突然不觉得这饭菜难以下咽了。
昨夜在明月峡,烧酒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喝完的,他的酒量也不算好,更何况还是烈性的烧刀子?现在他还有些头疼呢。
阮尽欢昨晚大概就抿了一小口,他们坐在一线泉旁边,仰着头看上面。阮尽欢觉得仰着脖子疼,索性就躺在了他旁边,那家伙还悄悄扯他袖子,估计还是习惯性地用来擦脸。
想着这家伙混得这么凄凉,薛忘音也懒得跟他计较,等他收回了自己的袖子,一摸才发现整只袖子都是湿的。
阮尽欢很安静地说:我快睡着了。
他不知该接什么,只是在黑暗里点了点头。阮尽欢肯定看不见的。
然后阮尽欢就真的睡着了,而他,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
这个时候,阮尽欢就坐在他对面,还是那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表情。忘得快,也好。
雁流水坐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在别人看来难以下咽的饭菜,到了他这里跟山珍海味并没有什么区别。
众山贼一看,大当家都吃得下去,他们凭什么嫌弃?
所以这一顿财神寨有史以来最难吃的晚饭——终于还是在众山贼那紧皱的眉头里逐渐消失干净……
唉,当个山贼不容易,当个好山贼更不容易!
至于阮尽欢,这天晚上,他真的说到做到跑去找大师傅谈心,第二天所有山贼发现大师傅顶着黑眼圈,满眼都是血丝,浑身煞气地起来做饭了……
据说,那一夜大师傅的房间灯火通明,还不是传出哀嚎声……至于阮尽欢到底跟大师傅说了什么,鬼才知道!
只不过,第二天早饭的时候,于羡带了一根银针挨个儿在菜盘子里插了个遍,众人都很诧异。
于羡袖袍一掀,微微一笑,很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怕大师傅在饭里下毒。”
刷拉拉——
阮尽欢的终于被背后射来的无数眼刀扎死在了饭桌旁。
很好,于羡,这梁子,哥真的跟你结下了!
阮尽欢的小宇宙熊熊燃烧了……
只是——后来,每个山贼吃饭的时候都带了一根银针先把饭菜插遍了才会吃,这其中甚至包括雁流水等当家的……
当然,从那以后,每一根银针,都成为了阮尽欢最大的敌人
作者有话要说:老衲想吃海米冬瓜汤……好饿啊……谁化缘给老衲……看到有眼熟的妹子了,感动泪了……据说晚上就可以看成绩了,远目,谁TMD没事等着看啊,明儿到学校去拿成绩,淫生哪,必须得蛋定。老衲,是一个很蛋定的人。海米冬瓜汤,你在……哪里啊……
☆、第九章 细作之死
“你说什么?”阮尽欢一下抬起了眼,水珠从他脸上落下来,又落进了黄铜色的脸盆里去。
帮他打水的小扣子有些害怕,“二愣子真的跑回来了,昨晚雁大当家就是找他找了很久。”
“那二愣子现在是在刑堂?”这个刑堂还是原来的财神寨留下来的,阮尽欢来财神寨之后都没有见到这个刑堂打开过。
“雁大当家他们都已经过去了。”小扣子悄悄看了一眼阮尽欢的脸色,发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阮扒皮神情格外凝重。难道二愣子真的出了什么差错?
阮尽欢擦干了自己的脸,前所未有地仔细擦着自己的手,那并不是很好看的一双手,仔细一看甚至是有些粗糙的,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一双手能够做很多可怕的事。
这是阮尽欢第一次去刑堂。
以前踩地皮的时候也来这里看过,刑堂算得上除了饭堂之外财神寨最好的建筑了。
山里的石砖垒成的灰墙,外面还杵着四根红漆大柱子,正堂里架了火,外面乌泱泱地站了一大片山贼,很是嘈杂。
阮尽欢站在人群外,看到雁流水坐在正中间,不知为什么就感觉十分压迫,他总是隐隐约约闻到雁流水身上血和刀的味道,而今天,即便雁流水还是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可他还是看出来了——雁流水的眼神是比刀子还要锋利的。
所有的山贼一下都安静了。
自明月峡一役之后,阮尽欢的凶名便真的成了凶名,财神寨的这些山贼大都是半路出家,很多人不过是打打劫,根本没见过血,可是这一次阮尽欢带人劫杀了对方近四十人,尽管财神寨也损失惨重,但阮尽欢的战绩却是不可磨灭的,即便有人对他不满,此刻也只有埋在心底。
山贼们自动地让开一条路,呼啦啦像是潮水一样一下就分开。
阮尽欢的面前,那一条路直达刑堂正中。
雁流水在那头,端着一碗茶看他。
阮尽欢走进来,颜沉沙、于羡坐在雁流水的右手边,薛忘音在雁流水左手边,他很自觉地做到了薛忘音旁边。
“真没义气,薛二当家,这么热闹的事情你竟然不叫我。”一碗茶放在阮尽欢椅子旁边的茶几上,青花盖碗,虽只泡了劣茶,在这寨子里也是难得了。
薛忘音吹着茶碗里水面的泡沫,容色淡淡,“不过早晚而已,你还能缺席不成?”
阮扒皮还跟他谈义气?要是真讲义气,明月峡里就不会一个人睡得昏天黑地了。不过抱怨归抱怨,腹诽归腹诽,薛忘音却不会说出来,有的东西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宣扬得人尽皆知。
阮尽欢也去端茶,听薛忘音这样说,一想也是,“你说得倒也对。”
阮尽欢不会喝茶,可是堂上其余四位当家端茶那都是有模有样,这一个鬼气森森的刑堂,这些人硬是喝出了春花秋月、阳春白雪的感觉。
单看颜沉沙吧,正襟危坐,华袍加身,那握笔的手端起茶来是一点也不含糊,修长的手指捏着盖儿,轻拂着茶沫,一派文人雅士风范。
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于羡,尽管皱着眉,显然觉得这茶水味道太糟,那动作也是优雅至极。
至于雁流水,财神寨的这位大当家,大约也不是众人所想象的大老粗,他端茶的手很稳,只是轻饮了一小口便放下,“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带上来吧。”
阮尽欢看上去不怎么关注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的手颤颤地端着茶,怎么觉得这玩意儿老沉老沉的?转头去看薛忘音,薛忘音却正看着他的手。
他觉得更别扭了,原来自己才是个粗人哪……
唉,天生不是装逼的命——阮尽欢咂咂嘴安慰自己,粗人就粗人了吧。
喝茶,文人有文人的喝法,粗人有粗人的喝法。
于是阮尽欢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碗。
颜沉沙看得倒吸一口凉气,于羡嘴角很明显地抽了一下,就是薛忘音也觉得惨不忍睹,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像是还嫌自己不够霸气,阮扒皮一把拉过薛忘音的袖子,揩了揩嘴角。
薛忘音这回是真的冷若冰霜了,看看,那眸子简直跟一汪寒潭似的!
雁流水却只是回看了阮尽欢一眼,并未觉得阮尽欢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好茶坏茶都是一个味,喝茶不过为了解渴,怎么喝不过是形式。
下面有山贼将二愣子压了上来。
二愣子身上明显带着伤,表情很是惶恐。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平日里阳光爽朗的表情早就不见了,变得有些麻木,眼神深处的恐惧却逃不离众人的眼睛。
整个刑堂内外一点杂音也没有了。
阮尽欢仔仔细细地扫视着他,这个在财神寨巡山三年的人。
“放开他吧。”雁流水根本不担心二愣子闹事,他两手交握,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明明是极其普通的一个动作,可他给人的压迫力却骤然之间变得可怕起来。
二愣子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雁大当家……”
“恩,你还认得我。”雁流水不动声色,“这些日子你回家看你老母了?”
“是……”
“你有父母吗?”颜沉沙接着就冷笑了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
二愣子脸色一下煞白,“我……”
“商队从小扇关过还是从明月峡过?”雁流水想起后山的一片新坟,“若有假话,你今后也不必说话了。”
此话一出,二愣子面如死灰,回道:“明月峡。”
“为何要谎报?”尽管早就知道二愣子是有鬼的,但当年雁流水将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而已,一时之间,就是心智成熟冷硬似雁流水也顿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