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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不同,我怎么做,太子殿下都不会为难娘亲。你却是太子殿下的属下,这时候跟着王爷走,只会让太子殿下迁怒于他们,表哥你真的忍心?”
凌云聪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很快,姚太青把白鹿带了过来。李章见她眼神空泛茫然,见了自己也全无反应,瞪着姚太青问:“你把她怎么了?”
姚太青撇着嘴:“技不如人受了反制,结果自我放逐不肯回来了。女人家到底意志薄弱,学这东西太过危险。”他边说边啧啧摇头,竟是一副极为惋惜的样子。
李章不再理他,取出回还丹喂进白鹿口中,以内力助药力走开后,伸手按了会百会、神庭等穴位,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白姑娘,王爷没事,我们都没事,你快醒来吧!”
白鹿微微动了一下,眼神凝聚了几分。李章继续在她耳边说:“王爷知你一路辛劳,他说会铭记在心呢,靳大人也会以你为傲的!”
李章反复在白鹿耳边轻轻地说着,一边不断刺激她的神识穴位。白鹿的眼泪流了下来,身子控制不住地越颤越厉害,渐渐抑制不住哽咽,嘶声痛哭。她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哭声中带着长长的悲鸣,像要哭穿天地般哀绝悲恸,听得李章止不住深深叹息。他知道,每一个暗卫,不论靳白如何想让他们重视自己,保护,已是刻进灵魂的意念。白司为这牺牲了生命,白鹿又怎能原谅自己的背叛!可他还是希望,白鹿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李章跟着姚太青离开后,凌云聪也迅速整好队伍离开了青石坪。
白鹿的状态依然不稳定,回还丹激出了她身体的潜能帮助李章唤醒了她,精神被反制后对神元的伤害却不是一颗丹药能治好的,精神恍惚和情绪失控使她难得有清楚明白的时候。
李章思前想后,让凌云聪派人把她送回最初靳白训练他们的地方,让她暂时远离这场争斗,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休养好身体和精神再说。
第39章 逃与追
凌云聪转道梁家山后就把司马逸和王项放了出来,松了绑,交还了兵器和行囊。司马逸掂着李章的龙渊剑,久久没有放手。
他已经消了气。
他对凌云聪永远都没法真正生气。
他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凌云聪过得并不如意,他早已后悔之前对凌云聪说的重话。
凌云聪依然垮着张脸不肯回头,司马逸叹口气催马向前,和他并辔而行。
“那年冬天,你我也是如此……”
“哼!”
“云聪还在记恨本王啊!本王可是,从未记恨过云聪……”
“……哼。”
“罢了!李章……李侍卫吉人自有天相,本王……,不再提了!”
凌云聪仍旧鼓着腮,却没再哼他。司马逸偏头看见,促狭地说:“云聪如此模样,本王可又心痒了……”
“你!”凌云聪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连忙拉马离司马逸远些,小声恨道:“王爷还是如此不正经!”
司马逸笑道:“云聪不恼了?”
凌云聪低低垂头,颓丧自愧:“云聪不敢恼王爷……”
司马逸看着,没再相劝,却已全然释怀。
两人双马默默地前行,月余来的奔命厮杀似乎也变得遥远,司马逸惬意地眯起了眼。
“……王爷回去,要争位吗?”久久沉默的凌云聪低声开口,问出了一直压在心口的疑问。
司马逸挑眉,不加掩饰地反问:“你以为本王是好欺负的?”
“……王爷多保重!”
“云聪不打算襄助本王?”
“……恕云聪不能从命。”
“云聪不信本王?”
“云聪不敢!”
“你若助我,日后必为护国大将军,不比如今屈居人下的牙门将更好?”
“可云聪尚有家人为人所控!”
“凌将军啊,真是受委屈了。”
“……王爷……”
“本王知道。本王不怪你。”
司马逸的话说得极为温和,半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听在凌云聪耳中,愈加自愧,再也撑不住,低下头狠狠抹了把泪水。司马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静静地不再说话。
因事出仓促,原本定于梁家山的会合只能继续向北至八里坡,凌云聪看着司马逸召唤夜鸮,自己也小心地放出斥候四处查探,以避过无处不在的巡查小队。
一路无事行到八里坡,时候尚早。凌云聪派出三轮警戒后,才和司马逸席地而坐。
“云聪行事如此小心,倒叫本王意外了。”
“家父教导的。凌家军素被排挤,兵员粮草都是军中最缺乏的,父将要赢,就只能从小处着手。”
“凌家军确是北疆之砥柱,凌将军实乃本朝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凌云聪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依然只是被人拨弄的棋子罢了!”
司马逸看了眼忿忿不平的凌云聪,沉吟良久,低低地问:“二皇兄没有善待你们?”
凌云聪长出一口气,摇头道:“太子殿下很体恤家父,他们现在过得很好。”
“你呢?”
“我?我想守边疆杀北蛮,重新竖起凌家军的大旗,夺回九原和云中!”
“好!”
司马逸一把抱住了凌云聪,看着他犀利自傲的神态心驰不已。这才是他的凌云聪,是他真正投进心去的凌云聪!
“二皇兄给不了的,本王给你!”
“……王爷!”
司马逸豪气顿生,叉腰望向京城口吐豪言:“本王要让这江山再添新土!云聪将是本朝最威猛的将军,比魏国公更有建树的大将军!”
凌云聪愣愣地看着司马逸,好一会才听出话里真正的寓意,顿时羞了个大红脸,逗得司马逸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斥候来报:“凌将军,西南方向发现张大人的人马!”
“旗号?”
“孙!”
“距离?”
“十里左右!”
“这么快!会不会是李章出事了?穆统领还有多久到?”凌云聪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着兵士打扮的司马逸拿不定主意。
“云聪不必为难,本王继续前行即是。”
凌云聪思索再三,点头道:“我让斥候带你们走!”
“好!”
司马逸和王项随着斥候迅速消失在山道中,凌云聪令众兵士四散搜索,自己坐上高处的一块巨石,静待孙都尉的到来。
紧追凌云聪而来的正是张澜和益州都尉孙起。
司马逸他们在南坝败了邙山十六雁阵后,邙山青叟气愤难平,倾巢而出襄助张澜,誓要与三人再战一场。邙山传人长于奇门追踪之术,因此无论白鹿如何小心,仍被他们追到踪迹,虽然没有立即堵到,也是尾随得很紧。张澜驻于斜源后,围堵范围已大大缩小。因姚太青是青叟甚为得意的弟子,凌云聪又正好驻扎在青石坪,张澜就放心地空出了青石坪,只往周围多方搜寻。
但是张澜一直没有等到姚太青和凌云聪的报告,四处查探的邙山传人也都无功而返,三人最后的踪迹却就在青石坪数里之外。
等不及的张澜于是决定亲自前往青石坪一探究竟,到了却发现凌云聪已带队离开,只在一处民居中找到了正对李章呼喝怒斥的姚太青,三言两语已知道了全部,紧跟着就追了出去,临走还把李章也绑着带上了,气得姚太青跳着脚地骂个不停。
张澜很快就追上了凌云聪,目光扫过,已知司马逸不在这里,不禁面色阴沉地看向独自坐在巨石上俯视着自己的凌云聪。
凌云聪跳下巨石向张澜施礼,朗声禀告道:“属下抓住宁王后正欲押解去斜源,途中遭遇鬼魅暗卫偷袭,宁王不慎被劫。属下率部追踪至此,正在四下搜索。”
“哦?果真如此?为何昨夜已擒获宁王,凌将军却至今日午后方始解送,并且一直不曾上报?”
“大人恕罪!云聪心存邀功之心,不欲假他人之手,才隐瞒未报,亲自解送。”
“本官可是听说,凌将军与宁王的交情不浅。凌将军难道不是假解送之事行护送之道?!”
“大人!宁王当初不能帮云聪救父,反而趁机……,云聪早已投入太子殿下麾下,自当为太子殿下尽心尽责!”
张澜见凌云聪说得恳切,连不容见齿的丑事都自揭了出来,也就信了几分。他想起李章,挥手让人带过来,打算亲自审问一番,弄清楚司马逸到底还有多少后着支援。
李章被人架过来后摔于地上一动也不动。张澜皱眉,让人拉起他的脸,见他脸色惨白一片,已是全无知觉,奇怪地问道:“你们给他动刑了?”
“报告大人,没有!”
“那他怎么这个样子?”
“小人不知!”
凌云聪早已忍不住扑了过去,仔细查看过全身,在李章的风池、神阙、乳中等穴处隐见异光,触摸之下,竟似有金针封于其中,顿时在心里把姚太青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报告大人,他是被姚太青用了刑!”
“既是如此,弄醒他就是。”
“大人!”
“怎么?凌将军识得此人?”
“……不识。”
张澜脸色一沉:“凌将军挟私妄动,致令宁王逃脱,此事本官定将上报太子殿下。凌将军还是尽快把宁王抓捕回来要紧!”
凌云聪张口欲辩,张澜已不再理他,他只好忧心忡忡地看了李章一眼,转身离去。
李章被姚太青逼问九番阵精要时下了针刑,要穴被制疼痛难当,内息顿时受阻。再被姚太青以内力强行注入,全身经络似被无数蚁虫啮咬,难受得几欲发狂。本来姚太青只想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手下留有分寸不令李章昏迷,张澜一来,绑着李章丢上马背,一路颠簸,撞得金针在穴位中乱戳,李章就再也熬不住,痛昏了过去。此时,得了张澜命令的兵士嫌取水麻烦,掏出尖刀就去撬李章的指甲,撬掉第二个时李章冷汗淋漓地醒了过来。他被兵士压制得动弹不得,茫然摇着头,凌乱的乌发早被冷汗湿透,一绺绺胡乱贴在脸上,遮得瘦削的脸颊全然变了模样。
“你——叫什么?”
李章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是无声。
“给他点水喝。”
兵士解下水囊,对着李章就是一通猛灌,李章呛咳着喝完,混乱的神智清醒了些,经穴中的异痛也随着再次清晰,他颤抖着咬紧了牙。
“说吧,宁王还有哪些布置接应,你又如何与宁王会合。”
李章缓缓摇头:“小人…无法与宁王会合。”
“无法会合?你们那个什么阵,少了你还成什么事?还是——,宁王已有新的接应?!”
张澜说着上身前倾,有些按捺不住地紧盯着李章。
李章始终低垂的眼眸让张澜看不出分毫,紧抿的双唇更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向。
张澜皱紧了眉,冷哼一声:“这一路,本官听多了关于那什么阵的夸大其词,我若就此废了你,不知这阵还在不在?”
李章闻言笑了起来,憔悴苍白的脸上顿时焕发出神采,如雨后霓虹般傲然舒展。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人竟然不知,这阵本就是宁王侍卫营最基础的阵法,任谁都是能成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