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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念青一把接过来,心情就变得很好很好。
打开那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根青玉的簪子,那簪子通体碧绿,款式简单,只在尾端雕了祥云纹饰。是男子佩戴的饰品,没有女式簪子的繁复,但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润。
石念青取出那簪子,道:“等你冠礼的时候大哥送你一个更好的玉冠。”
丢丢道:“俗!”
石念青道:“你如今也说我俗了。”
丢丢道:“这些金拉玉啦的,是富贵人家用的东西。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你还是拿去给你那夏小姐冬小姐做回礼的好。”
石念青将他身子搬过来,“你现在越来越会说了,你以前可是乖得很。”
丢丢道“那时可不让你欺负死了,我也得学点本事才好。”
石念青见他刚刚哭过的面庞上,眼圈和鼻头都晕着红色,眼睫低垂,掩住重重的心思,似嗔非嗔,冷清中透出一段风情,奇异的诱惑中又含着凛然不可侵犯的端雅,石念青一时竟是怔了。
就见那双眸子抬起来,深黑的瞳仁,还带着水意儿,一撇之间,又马上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石念青手中的簪子掉到床上去了。
他将丢丢往怀里一带,低头捉住那张可怜兮兮的唇瓣吻了上去。
石念青吻得沉迷,那柔软的唇瓣一如记忆中的娇嫩甜美,口中的津液也如记忆中那样带着兰花的芬芳。他辗转吮吸,几乎要把怀中的人一口吞掉。
丢丢淬不及防,被他吻得几乎窒息。
石念青抬头,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睛,剧烈的喘息。丢丢双颊艳色如火,眼睛却越发的清亮。
石念青更深的吻下去,这次的吻狂风暴雨般带着掠夺的气息。他含住那软糯的舌尖,狠狠地吮吸,灵活的舌扫荡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处地方。
丢丢伸出双手,轻轻揽上他的双肩,收紧。
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唇角,就被那人一点点的舔进口中。只留下眼角腮边湿湿的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石念青放开他,眼光幽深,盯着他道:“丢丢,跟我走。”
丢丢一愣,抬头看他。
石念青握住他的双肩,“跟我走,我带你回家。我要天天看到你。”
丢丢不自觉的咬着唇瓣,悄悄扭过头去。许久他颤抖着说:“回家?”
“回家。”
“听说你的事情解决了。你现在和家人在一起,我跟着你算什么?”
石念青道:“丢丢,我既决定和你好,早晚得让我父母知道。你放心,你这样好,我家人都会喜欢你的。”
丢丢惶急的道:“不,不。他们会讨厌我,我不跟你走。”
石念青道:“丢丢,你别怕,有我呢。”
丢丢不语,良久叹道:“我毕竟是个男孩子。怎么可能跟你回去,你也变傻了不成。”
“难道你要我要将你养在外面当娈童吗?”
丢丢脸色变得雪白。
☆、二十八 绾青丝
石念青知道话说重了,将他紧紧抱住,道:“是我急了,你别生气,这事原也该细细计较。”
丢丢坐起身,靠在他怀中,望着门外道:“你今儿这么一闹,这寺里我也是不能再待下去的了。”
石念青握了他的手,见他低了头,出神的盯着院子中的梧桐树,轻轻的说:“我原本再想不到你能来对我说这样一番话,现在竟像是做梦一般。和大师兄刚回到京城时,就听人说你家的事情解决了,心里真是高兴。”
丢丢还记得那天刚回到京城地界,在一个小小的茶铺子里喝水,无意间就听人说起了石家的事情。听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时,那份猝不及防所带来的触动,酸涩而甜蜜,仿佛一枚几千斤重的橄榄碎在心中,那一瞬间他几乎站立不住。
他叹息一声又道:“你这几年终于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家里刚刚安顿下来,自然是盼着你好,若是你带着我回去,难道要对你父母说从今就不成家了不成,那我可成了千古罪人了。”
他停了一停,微笑了一下, “我的确是六根不净,本也不配再待在这里,佛经上说人有八苦,我以往是求不得苦,心魔顿成。如今求得了,却又怕太贪心,陷入了怨憎会之苦,到头来岂不是一场笑话。”
石念青竟被他说的冷汗淋淋,不曾想,这个孩子竟是如此的通达透彻。
丢丢闭了眼,静静的歇了片刻,下了决心似的说道:“石大哥,我跟你走,但是你得答应我,我们暂且以主仆相称吧。”
石念青咬着牙,眼睛通红,他盯着丢丢,颤抖着说:“好。”
丢丢起身,拿起那根碧玉簪,轻轻地抚着,半晌,自语道:“原以为以后用不上了呢,如今竟有了戴它的一天。”神态里有着说不出的意味儿,怅然欣慰还是迷惘,待细细寻味,却又都似是而非。
丢丢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石大哥,你给我带上。”
石念青接过簪子,将他头发从上面挑起一把来,绾好,用簪子固定住,然后他用手扶着发髻,好一会儿才放开,似乎这样便也固定住了他留下这三千烦恼丝的决心。
禅房中,石念青陪着丢丢拜别方丈。
丢丢伏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方丈沉默片刻,取出一串钥匙,方丈年龄大了,动作越发的慢了,半天,他检出一把,缓缓起身,将柜子打开,取出一个红布包来。
方丈道:“丢丢,你来看。”
丢丢走过去,见方丈一层层打开那个红布包,里面有一块小小的玉佩。方丈将那玉佩拿起来放到丢丢手中,道:“这是你来到红莲寺时身上佩戴之物。如果你选择出家,那么这块玉给了你便是执着,如今你选择离开,那么就和来时一样都带走吧。”
丢丢对玉器了解不多,只认得那是一块白玉,雕刻成一只振翅欲飞的鸣蝉形象,反面蝉腹上刻了两个小字:“一鸣。”
丢丢双目含泪,紧紧地攥着那个玉佩,心底里一片悲凉。
临出门时,方丈道:“丢丢,一入红尘,万般皆不由人,你要好自为之。”
丢丢站在门内,轻轻地道:“师父,丢丢记下了。”
方丈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看着丢丢再拜出门,方丈回头对石念青道:“施主,老衲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石念青肃然道:“大师请讲。”
方丈道:“当年,令尊来京赴任途经敝寺,那一晚,暴雨如注,令尊一行人,到寺中避雨。正巧那夜一伙强人不知哪里听说本寺供奉有佛骨舍利,趁雨来劫,待知道是讹传之后,便要行凶,亏得令尊将随身所有贵重物品换来一寺僧众平安。老大人如今平安归来,岂知不是当年的福报。”
顿了顿,方丈又道:“有了这番因缘,施主你才选择敝寺避难,谁料想,你在这里认识了丢丢,这不知又是怎样的一段因果了。”
石念青慢慢的拨着面前水杯子起起伏伏的茶叶,轻轻的道:“沸水冲茶,方能显出茶叶的清香。大师,丢丢是能经得起磨练的人。”
方丈目光灼灼,看了过来,诵了一声佛号,道:“丢丢如今一走,可是毁了他十七年的修持啊。他这样的人,打从出了娘胎不久就开始持戒,极是难得。老衲本想他能远离红尘纷扰,可是佛家讲究因缘,既然有这番因缘,那么也是他该经的。”
方丈说完,沉默片刻,禅房中只听见他转动念珠那极轻的声音。
阳光照进来,方丈坐在光影里,洁白的胡须和眉毛似乎染上了淡淡的金光。方丈缓缓地道:“佛心有三,丢丢身有慈悲心,望施主你善待之。”
石念青深深的施礼道:“大师,我会的。”
那天丢丢别过众位师兄,将放生场能放生的动物都放到山上去了,带着他那个藤编的小箱子,包了几件衣服,离开了生活了将近十七年的红莲寺。
走前,丢丢特意的到山上那座孤坟去,石念青知道这就是他说的那个地方。
夏天的上午,天气微有些热,坟前一片茂盛的青草。石念青第一次来到这里,看那周围干净整洁,没有乱枝杂草,坟前有两碟子素点心和水果,还新鲜。
丢丢将那东西换了新的,道:“昨天我看来告诉她,我要出家了,今天却又来反悔。”
石念青道:“看来她是不同意的。”
丢丢愣了一下道:“如今我要跟你走了,不知她同不同意呢。”
石念青道:“这个她自然是同意的。”
自从那年病了一场后,丢丢将那丝怨怼之心放下,时常来此。他有时就只是坐一会儿,有时就和里面的女子说说话。
两人将坟前打扫了一下,石念青采了一束野花放在坟前,和丢丢并肩拜了拜。
丢丢和石念青往山下行去,待走到山腰,丢丢停下脚步,回望寺院高高的山门,深深地伏拜下去。良久,他起身,将自己的手放在石念青伸过来的手中,从此踏入了不可知的万丈红尘。
作者有话要说:石念青终于把小丢拐跑了。。。。。。
☆、二十九 小和尚
石念青家是一个三进的院子,比起以前来自是一落千丈,但可喜的是倒也通透干净。石念青父母年纪大了,住在最外面一层,进出方便,阳光也好。石念青的姐姐石吟红和姐夫韩江舟住在第二进,石念青没有成家;便和外甥韩志远住在最后一进院子里。家中除了做饭洗衣的王桂生两口子,再没有别的下人,每日里照顾二老的事情多半石吟红在做,当年一个大家闺秀如今照顾起人来事无巨细。
丢丢在石念青父母的门外站着,黄昏的光影渐渐地笼罩了庭院。丢丢攥着包袱的带子,手心里一片汗津津的潮湿。
帘子一掀,石念青走了出来,喊了声丢丢。
丢丢笑了一下,觉得有点僵,又咬了咬唇,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石念青笑了一下,不自觉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我母亲说见见你,进去吧。
丢丢两脚木木的向门内走去。走到门口时,石念青忽然将他的手握住,紧了紧。
丢丢增添了勇气似的,轻轻舒了一口气,跟着石念青身后走进房间。
房间里石老夫人坐在外屋的罗汉床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戴着花镜细细的修剪炕桌上的花枝。
一个三十六七岁的女子坐在她身侧,半倚着,姿态很是随意亲昵。
丢丢只略一看,低头施礼道:“女施主。。。。。。”
就听那女子大声笑起来,指着石念青道:“哟,青弟,你找这书童原来是个小和尚。”
丢丢脸孔涨的通红。
石念青道:“姐姐你这嘴可真是的,逢人就挖苦,小心老得快。”
石吟红坐起身子道:“母亲你看你这儿子,我不过玩笑一句,他倒说的更损上十分。”笑了一下,又指着丢丢道:“他这样说话,可不就像一个小和尚吗?”
老夫人将一根发黄的叶子铰下来,放下剪子,道:“这原也不能怪他,念青不是说这孩子是寺庙里出来的吗,他说惯了的,一时没改过来,也不稀罕。”
石吟红笑道:“是,是,母亲说的是。我不过觉得怪好玩儿的,还头一次听家里的下人喊我施主呢。”
石念青听姐姐说道下人两个字,心里一扎。
他将桌子边的毛巾递给母亲擦了手,轻声道:“母亲,儿子在红莲寺避难时,方丈就让这个孩子照顾我的饮食起居,那时儿子心内焦躁不安,几乎要铤而走险。多亏他事无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