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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们!”身材娇小的女子突然转过头去,看着蓬莱谷的一众子弟,面色阴冷的说道:“你们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依靠那点土炸药,在冻土就炸个口子,就能让南楚精锐全军覆没了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祝渊青面色大震,陡然惊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青夏站在高台之上,冷眼望着这群在地壑中蜗居了一千年的蓬莱人,嘴角冷笑的朗声说道:“青山遮不住,大江东流去!一千年已过,世间万物,斗转星移,难道你们还以为外面的世界还同千年前一模一样吗?拿着几只洋枪土炮,就想出去跟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一争高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楚筝眉头紧锁,一丝警觉猛然升起,对着两侧人说道:“不要听她胡言乱语,将这女人拿下,用来祭旗!”
祝渊青眼内精芒一闪,还没有动作,木先生就沉声说道:“慢着,听她说完!”
苍老的老者缓缓上前两步,白眉微挑,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位姑娘,不知道你刚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这者听不懂吗?”表夏笑着说道:“那我就换个你能懂的方式告诉你好了,这个男人是南楚叛贼,弑父篡位,罪大恶极,无处藏身。他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会到你们这里坑蒙拐骗,亏得你们这群头脑简单的家伙还能期待他这棵枯木再逢春,想要一人得道鸡,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我不是问你这个,”木先生沉声道:“我是想问你怎么会知道火药冻土的原理?我们茂蓬莱的隐秘你一个外人怎会得知?”
“这也算是隐秘?”青夏睁大双眼,失声笑。一幅忍俊不禁的样子说道:“七成五的硝加一成五的碳和一成的硫磺,这在外面边街头巷尾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在你们这里却成了隐秘,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话音刚落,蓬莱诸人面色登时大变,齐齐动容,虽然始终不知道火药的比例,但是主要成分却是人尽皆知。苍老佝偻的清叔不可置信的望着青夏,口齿不清的说道:“你。你是什么人?你偷看过我们的营造秘术?”
“笑话!”青夏冷喝一声,声音阴冷的说道:“我还用得着去偷看你们的什么营造秘术?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井底之蛙,盲目自大自以为是,就凭你们的这点能耐,就想要出去和各国一争长短,逐鹿中原,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们自以为武器精良,火器凶猛,却不知道各国早就在五百多年前就绘制造出火器,也所以现在秘而不宣只是为了不在战争中引起更大的伤亡。除了你们这种最简单的黑火药,雷管、炸药、火枪、大炮早已问世,帝国军队装备精良,就你们这点人马,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我担保,只要你们一旦走出地壑,不出两个时辰,蓬莱谷就此绝于天下,连这最后一个龟缩之地,都不会再属于你们!”
青夏话音清脆,清厉如雪,一双凤目横扫全场,嘴角冷笑着沉声说道。
整个蓬莱谷的人呆若木鸡,人人目瞪口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失去灵魂一样,久久无法回过神来。这些人一生枉妄自大,总以为自己一旦出世,当世再无可匹敌之人,此刻被青夏毫不容情的拔掉他们心中的最大骄傲,哪能不胆战心惊。
“哪里来的小丫头,竟也在这里大放厥词!”名叫欧丝的红衣女子突然冷笑一声,沉声说道:“我在外面生活了十五年,怎么一次都没有见过你所说的火药枪炮,不会是大小姐为了保住自己的谷主之位,联合外人蒙骗大家吧?营造秘术是我们七部的秘籍宝典,小姐这样做,将来百年之后,哪能有脸面去面对老谷主于九泉之下?”
此言一落,蓬莱百姓顿时喧哗了起来,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齐刷刷的怒视着谭素凝,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想也不想的就认定了欧丝的话。
青夏风眼一寒,冷冷地逼视着欧丝妖女,冷笑道:“老妖女,你不要诬陷好人,我和你们的大小姐素不相识,更不会去看你们所谓的营造秘术。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和谭小姐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她的为人应该相当了解,她到今日才辞海你们为了贪图富贵要阴谋造反,哪有时间去做什么布置。她若是有这个心机,也不至于今日被你们逼迫到这样的地步了。你们若是死不悔改,大可跟着这们弑父叛兄的无耻之徒上去和人厮杀,看看我所言是否虚构。不过,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们,南楚三十万大军就在白鹿原上,枕戈待旦,摩拳擦掌,子弹都已经上膛,就等待着你们这两千人拿着土枪火药上去送死呢!”
蓬莱人面色惶惶,原本信誓旦旦的表情登时犹豫了起来,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所言简直是晴天霹雳,一千年来,蓬莱人一直做着天下无敌的美梦,此刻美梦破碎,一边是雄霸天下的诱感,一边的死亡的代价,懦弱的蓬莱人顿时分成几派。打退堂鼓的有之,中立观望的有之,死性不改的有之,声音渐大,众人纷纷吵闹了起来。
楚筝面孔森寒,一双眼睛狠狠的看着青夏,恨不得将这个屡次坏自己好事的女人吞进肚子里。寒气森森的说道:“你不要在这里盅惑人心,你所说全部都是一派胡言,我是南楚后天子,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什么装备精良的帝国军队,你这个妖女,不知道在哪里得知了这里的秘密,就来这里胡说八道,看我不将你碎尸万段,已卸我心头之恨!”
说罢蓦然抽出腰间宝剑,刹那间,寒光森冷,剑挑如龙,长江大河一般向着青夏猛攻而至。
然而青夏几乎连动都没动,一旁的祝渊青陡然飞身扑上,一剑挑开楚筝的长剑,沉声说道:“楚公子何必着争,若是这女子真是胡说八道,我们自然会将她处死。可是现在她所说和公子所说显然不同,不妨让她把话说完,我们再做判断。”
青夏呵呵一笑,轻快的说道:“这位大哥果然是明白人,他这般着急,是怕我说破他的好事,球了他的阴谋呢!只可惜,公道自在人心,即便是有奸诈小人横加阻拦,也阻挡不了真理行进的脚步。”
祝渊青转过头来,对着青夏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还请姑娘把刚才的那番话详细的解释一翻给我们听,让我们也好判断到底是楚公子在蓄意隐瞒,还是姑娘你在混淆视听。”
“好,”青夏笑道:“光是我说你们也不会相信,不好这样,你们找一个你们自认为学问高深的也来考一考我,若是我答得上来,自然证明你们水平不济,若是我签不上来,任你们处置,你说如何?”
祝渊青看着青夏明亮的眼睛,想了想点了点头,对着台下的老者说道:“清叔,你来吧”
年迈的老者颤巍巍的登上高台,对着青夏一拱手,面色微微有些发白的说道:“那老朽就来问一问姑娘了。”
青夏淡笑一拱手,说道:“老人家请问。”
清叔咳嗽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低沉的说道:“大雪过后,有什么方法可使雪迅速融化?”
青夏淡淡一笑,心道要考校物理常识吗?淡笑着答道:“方法很多,最简单的莫过于在雪上撒盐。”
清叔眉梢一挑,沉声说道:“为何?”
“因为撒盐可使雪的熔点降低,使大雪迅速融化。”
清叔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何为坐地日行三万里?”
“这种说法其实并不正确,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明一个问题。自古董以来的天圆地方说早已过时,我们生活的世界本就是一个圆球,并在不停的转动,即便是我们坐在家中,一日也会相对行走,”
老人双目精芒一闪,说道:“你能说出世界是圆的,已是见识不凡。”
青夏淡淡一笑,说道:“老人家过奖了,我也只是听的多了,也就了解一二。”
“好,我再来问你,外面现在可有提生铁炼钢的技术,我记得我们来此之时上面还在使用青铜器。”
青夏洒然一笑,说道:“二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一千年已过,哪能还是用什么青铜器?请怒我见识少,我所听说的炼钢方法只有三种,转炉炼钢法,平炉炼钢法,还有户外精炼法,以生铁和碳为原料,钢较铁而言,更加坚硬,实用性更高。老先生,请原谅,我不是铁匠,对于具体的锻造流程,实上在不知!”
老人双眼大睁,想了想,沉声说道:“那么,姑娘对于枪炮可有了解。”
青夏心下一笑,心想你还真是问对了人,朗朗说道:“我因为是常在军中,对枪械的了解倒是多一点,这五百年来,上面的枪支发展,主要有十七种,主要的几种名称是神枪、飞天毒火神龙枪、剑枪、大风追枪、迅雷枪、自生火枪、自来火枪、抬枪、还有各种大炮。如今使用的多为单管枪,但是帝国军队装备的是双管枪,射程更远,威力更大,上膛时间快,便于连续作战,听说军造部现在在制造一种威武大炮,射程可达上千里路,也就是说,若是在盛都内发炮,锁定位置,不消片刻,你们蓬莱谷就会化为一片灰烬,你们这些人,也会灰飞烟灭,死无全尸了。”
老者目瞪口呆,众人齐齐住口,像是傻了一般的直愣愣的望着表夏,清叔不时的擦着额头上汗珠,不自觉的恭敬的垂着头说道:“难道那就是记载中的飞弹?姑娘,那你可听说过一种可以在天空中的木鸟吗?”
到此青夏再无怀疑和担心,这个所谓的千年前的先生,若不是一个想像力丰富的预言家,就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穿越过来的同质,写下了这样蛊惑人心的营造秘术,当下笑着说道:“在我们那里,这种东西叫做飞机,现在还处于研制之中,以钢铁锻造,巨大的燃料推动力发动,可以翱翔天际,戴人运物,若是有对接的燃料机,可以永远翱翔,不需落地。同时这也叫做战斗机,战斗时,发射炮弹,进行空中作战。”
清叔碳色发白,嘴唇颤抖,闻言嘭的一声坐在地上,颤抖的说道:“原来,原来都是真的。想不到千年之后,世上的技术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我们,我们真是鼠目寸光了。”
青夏暗道我再给你一剂猛药尝尝,笑道说道:“刀耕火种的时代早已过去,如今外面科技进步,有不许牛马却能日行千里的铁车,有相隔万里却能相通话的顺风耳,有承载万人的海上巨轮,高楼大厦林立,商业进步发达,早已不是千年前封建落后的局面了。”
所有蓬莱人闻言顿时大惊,因为这些话是当年先生留下的箴言中所说的文明时代,他们目瞪口呆的呆望着那名站在高台上的黑衣女子,只觉得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什么平定天下,什么雄羁四方,什么封侯相,齐齐抛倒而后,现在众人担心的,只是那种射程可达千里远的飞弹,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在上空,炸在自己的头上!
不战而衰人之兵,青夏知道,她已经胜了。
会猎西川 第一百二十
山风鼓舞,夜雾弥漫,编钟铿锵,丝竹齐奏,悠扬的乐曲中,盛大的酒宴正式开始。
灯火辉煌的凤鸣宫内,觥筹交错,人头涌涌,青夏一身黑衣,面容咸淡,沉着冷静地坐在上首,左边就是现在仍旧一头雾水两眼发直的林暮白。这位方才的阶下囚、如今的座上宾,坐在青夏身边,不时的斜过眼睛偷偷地望上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好奇和敬畏。
青夏也不去理会他又在转着什么鲁钝的心思,和蓬莱众人遥相举杯,各尽其欢。
楚筝在此地经营两年,却被青夏在三言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