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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只烧我们的手索 。。。
“你当阿妹?”
“好,我当阿妹。你要什么调?”
高容一下傻眼了,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他想了想,把阿筌推得背过身去:“你起调子,不准回头看我。”
不敢看啊,背对你才开得了口。弦子响起,今晚就麻起胆子唱个相思调。
“阿小哥——一出大门想起你,园中桑木看成人。河边挑水想起你,恨它鲤鱼成对游。”
“阿小妹——假装从你门前过,躲在树后偷看你。河——喂,你要笑就笑出来,不用憋得发抖。”
阿筌揩净眼泪才转身,看到高容又忍不住,终于不给情面大笑起来:“阿莲小姐是画眉鸟,阿容你咋,咋——哈哈!”
高容赌气哼一声:“我是麻雀,行了吧?”
麻雀还能叫出个调呢。刚才弦子跟不上他,还惊叹他调子转得快,哪晓得原来是个跑调王,两句曲子硬是整出五个调,别人不会唱曲子是因为想不出好词,这阿容少爷嘛……
高容咬唇生气,终究绷不住,也笑出来:“我就这点及不上阿俪哥,他自诩精通音律,会整百样乐器,下次你帮我去挣面子。”
“我只有三弦拿得出手。”
“只用三弦就叫他出不得声。”
“好!”
两人相视大笑,阿筌忽然发现高容的酒劲好像过了。
高容随口答:“又没吃多少。”
阿筌忙把酒罐藏回屋去,出来见高容鄙夷地看着自己,于是讪笑:“吃太多阿撒耶要生气,我又不能说是阿容少爷吃的。”
“有种你去说。”高容伸个懒腰,“我该回去了。”
分离的时刻终归要来。阿筌应得干脆:“我去牵马。”
高容站起来张开手臂活动腰肢,一晃眼瞧见自己的手索,喊住阿筌:“你的手索可烧了?”
“我都忘了要烧手索,你的呢?”
高容解下手索递过去。阿筌捏着两根手索,很想打个结让它们分不开,终究没敢。他先把高容的丢进火把,又马上把自己的丢进去,双手合十念道:“百病百痛都烧掉。”
难为老天爷,今夜,让这火把只烧着我和他的手索。
22
22、22、缘分未到说不得 。。。
火把节一过,雷雨就频繁了。刚才还晴天白日晒得人不敢下地,忽然就雷鸣电闪暴雨如注,还没把该收的收完该藏的藏好,又晴了,依然阳光烫人。
做厨的阿苇嬢看到东山上架起一道彩虹,兴奋地跑校场喊阿筌:“没雨了,没雨了”。
阿铭皱眉:“你们整什么?”
阿筌笑答:“阿苇嬢要去金沧城办事,谋着叫我骑马送她,东虹日头西虹雨,她等了几天了。”
“才过完火把节,能有什么事?”
“阿铭哥,可要我带什么?”
“你去高府一趟,若阿容少爷有话吩咐,你就听着。”
“若他没有吩咐呢?”
阿铭笑:“那你就跟他冲壳子吧。”
到了金沧城,阿苇嬢却拉着阿筌不放,说后家哥哥在城里开着个小饭店,店里的金沧菜是一绝,阿筌师傅一定得赏光去吃个便饭。
因了马帮往来的关系,金沧是进出古宗地区的物资集散地,所以饮食受各方影响颇深,尤其在大户人家,么些人的砂锅饭、古宗的酥油茶、回子的牛干巴等等都是餐桌上常见的便饭,但金沧依然有自己的特色,那就是做菜调酸味只用酸果子不用醋。金沧民风包容性强,金沧水土的出产却个性分明,甜的有甘蔗,苦的有黄莲,最特别是酸物多,木瓜、梅子、酸哆哩、杨梅等等,所以金沧人喜欢直接拿酸果子入菜或汲出它们的汁当醋用,逐渐形成了金沧特有的酸辣味。
阿筌拗不过阿苇嬢的热情,于是跟着去了。
小饭店位于南门前,正处寸土寸金的南北向大街上,生意扎实不错。穿过前堂,阿苇嬢引着阿筌进到后院天井,瞧见那满桌菜,阿筌吓得一激灵。火腿汽锅鸡、木瓜鱼、梅子排骨、酥皮蹄膀,道道都是大菜,一看就是招待贵客的架势,普通人家寻常可能这么吃?正迟疑,阿苇嬢已拉他坐下,好在坐的位置是下首,他才少些局促。
人陆续入座,一桌子人矜持地打量他,最后从西屋里出来个姑娘,藏眉遮俏地坐到阿苇嬢旁边。阿筌一下明白了,这桌菜还真是招待“贵客”的。想起这几天热心地守在校场看天时,陪阿苇嬢数着日子过,真是自作孽。饭桌上不好说话,他只得低头吃菜,可惜这些一年也难得吃上一回的好东西,现在却嚼而不知其味。
填完午饭,撑得稍微动作大点都难受,阿筌维持着面部表情告辞。看阿老阿奶笑眯了眼,他恨不得整点什么失礼举动来打消人家念头,但又顾及阿苇嬢面子,不能显得她太没眼光吧?
阿苇嬢也晓得阿铭师傅吩咐阿筌去高府,不敢挽留,只是一个劲做眼色:“后天就赶荷花会了,也不晓得可有雨。”
阿筌装不懂:“肯定有。”
“这雨下一阵停一阵,其实也不影响。”
“就怕扯霍闪(即闪电),坐船上躲都没处躲。”
姑娘听出点意思了,偷偷扯扯阿苇嬢的围腰,阿苇嬢脸上就挂不住了:“阿筌师傅,我那天还听你说要赶荷花会。”
哪天听我说过?“是啊,荷花会我年年都要去,不过今年得阿铭师傅首肯,今天又出来晃一天,就怕他嫌我不做正事太贪玩。”
姑娘的阿老说:“年轻后生是该多做些事,不要怕苦。”
阿筌忙点头:“难为阿老教我,说起来,阿铭师傅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呢,再不去来不及了。”
听说要去做阿铭师傅交代的事情,姑娘家人只好放他走。与阿苇嬢约好太阳落山前在城门外见,他牵着马赶快开溜。
从大街窜到后街再到锣锅巷打铁巷,把金沧城所有巷道走一遍,总算感觉消食了,他才转进富贵巷。直接请门房通报说校场有人找阿容少爷,人家一听是校场来的,都凑过来打听,阿铭师傅长什么样啊听说扎实俊俏难道比阿容少爷还俊?据说阿铭师傅身上有剑气走过他旁边都会受伤可是真的?阿铭师傅教你什么啊小哥我们来比试比试。
阿筌陪笑脸穷于应付,一面眼睛就瞅着门里,好不容易看到个人出来,也不管来的哪个就举手招呼:“阿哥,阿容少爷咋说?”
来人是高容院里的,当初一起去过大理,认得阿筌。“阿容少爷正无趣,说如果来的是你,就直接带去他院里。”
走到高容院外,阿哥却不进去:“这两日阿容少爷心情不好,你小心侍候。”
阿筌先在门外喊了两声,就听高容吼道:“鬼叫什么,进来。”
阿哥忙推他:“都说你直接去,你还鬼吼什么?”
少爷还骂得出来,就没什么大事!阿筌一面进去一面谋着,高容说他从未打过下人,那今天是在他府里,他应该也不会对自己动手吧,他墙上挂的都是剑,随便抽一把出来……
高容趴在八仙桌上瞅他:“你在谋什么,笑得那么古怪?”
阿筌自顾自坐过去:“他们说你心情不好。”
“我心情不好居然有人去通报你?”
“爷你想多了。我送阿苇嬢进城,阿铭师傅要我来陪你冲冲壳子。”
“陪我冲壳子?他晓得我心情不好?”
阿筌也稀奇:“阿铭师傅神通广大,可是会算命?”
高容嗤之以鼻。
阿筌倒杯茶,发现是冷的,更稀奇:“今天进府来一路遇不到个人,扎实清净,连开水都没人烧?”
“赶荷花会去了。”
“后天才起会啊。”
“后天?”高容冷笑,“高府都要提前去的,后天只能看到残花败叶。”
阿筌一想也对,高家人总不能等乡人都划过船摘过花后去看残花败叶吧?看高容的神情,八成跟他家人生气呢,这个不好劝,只好扯开些不让他钻牛角尖。“高府才多少人,是应该早些去,夫人小姐们也清净。”
“去几回了。喏,这壶荷花茶,茶叶放荷花里三天,今天早上日出前取回来,接了荷叶上的露水烧的,非说这样吃起来香。”
阿筌抿一口:“确实香。”
高容叹气:“你就会顺着说话。”
“剑邑不种荷花,我也是头一次晓得茶叶放荷花里存几天会带出香味,真的好吃。”
“饭都吃不上看你可还有心情吃这个。”
这话有点意思,阿筌心窍全开。想起街上听到人冲壳子,说有几个村遭了冰雹,庄稼都毁了,土司又得放粮救济了。难道少爷愁的这个?
“阿容,昨天东山下来个人,说上边遭冰雹,有鸡蛋大,还打死头牛。估计他们今年吃饭难。”
“这几年他们不顺,不是旱就是冰雹。”
“土司放赈,可是你去整?”
“还是阿宝哥去,哎,阿宝哥他性格太软,不敢得罪人。”
“可是——”阿筌对这些事情接触不多,一时也谋不出个宽慰的借口,只好笑,“可是乡人乱抢?他们也怕饿肚子,不好计较。”
高容失笑:“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只要能铸剑,别的都可以不管。”
真希望我能只想着铸剑,那样我就会少受些相思的煎熬,不至于死命盯着你舍不得移开眼。
阿筌借端详高容包头来掩饰自己的目光:“你换了人服侍?今天的包头就包得好看。”
“我阿嫫梳的头。”
“老夫人亲自哄你,你还气这么久。”
高容冷眼看他:“又想说你从小离开家没享过阿嫫的福,师嫫毕竟是别人的阿嫫跟你也不亲?”
阿筌嘻嘻笑着掩住狼狈:“阿容你今天太犀利,这壳子没法冲。”
“没法冲就滚。”
这少爷脾气啊!“我现在不敢滚出去,求阿容少爷收留我到太阳落。”
“外面有你仇人?”
“没仇人有阿妹。”
“哪个阿妹?月亮街的画眉?”
“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今天人家给我说合一个。”
高容一下来了兴趣:“可好看?”
“好看。”
“那你咋看不上?哦,可是你还想着巧妹——”高容气得拍桌子,“你咋不长进?死心眼。”
“火把节你说过等两年你给我做主的,我哪敢乱答应人?”
高容也想起来了,点头道:“你认识的人说的姑娘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这憨娃娃一门心思只在铸剑,若要挂心生计,就废了。”
“我倒不挑家境,主要是现在校场刚有起色,我的铸剑炉也没开张,没心思谋这些。”
高容果断地一挥手:“哪个给你说的?回绝她。就说阿容少爷说了,你这两年卖给高家,不得想七想八。”
“这话我可不敢说,回头我阿老听到了,来找土司取卖身钱。”
“把你的工钱提前支给他,反正你也用不着花钱,想买什么我给你备。”
“更不好,我自己领了工钱回去孝敬老人家还能博个好名声。”钱没拿着还背个卖身契,这么没名堂的事哪个会答应?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你想咋办?哦,你想拖着人姑娘,如果我这边不合适,你就将就那边。”
阿筌趴桌上大笑:“阿容啊阿容,亏你会想!”
高容故意转转眼珠打鬼主意:“要不,把她说给阿铭?”
“阿铭哥?”
“他也该成个家了,要不我家阿嫫阿哥不踏实。”
“阿铭哥要说媳妇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