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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我的前半生 我的后半生-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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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我把她和那钱氏宫女都接进了畅春园各找两处地方秘密安置,接她是为了掩饰她没有怀孕的事实;而安置另一位则也是为了掩饰……掩饰怀孕的事实。
  
  钱氏宫女的儿子生下不足月就早夭,之前她就有滑胎的症状,虽秘密叫太医力保,可孩子先天不足……都是命吧,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把这一切往我计划好的轨迹上推,此刻我就算想退也来不及。
  
  于是,宫里流传的版本则变成我的儿子早夭,因思恋过度把爱转到雍亲王家新诞的小阿哥身上,胤禛倒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任我接弘历在宫中长住。
  
  不过有些话也真该交代了……为了我儿子的未来,也是她“儿子”的未来。
  
  “留他在宫里倒真是为了你家王爷好。”见她错愕,我轻笑道:“如今太子已废,皇上没再立储君,难道他就真不想当下一任皇帝?”
  
  “这个……”
  
  “历儿在宫里深得皇上宠爱,有他长伴在此就是你家王爷在圣上心里那杆称上的最重的砝码,唉……你怎是不懂!”
  
  “皇嬷嬷,我们……王爷他……真的从没有这样的野心……”见她眼神清澈,倒似真的不懂。
  
  唉……胤禛果真如后人记载那般心机深沉似海?连亲如自己的侧福晋这样的枕边人都没透露一丝心事。
  
  “不管他有无那心,今天的话你好好记得,一字不漏的带给你家王爷听!就说是我说的,你……钮祜禄?如月的儿子将来必定位为人极,大富大贵。”
  
  “啊!为什么呢?”
  
  呃……这辈子和心思九曲的人相伴一世,这才发现和这般单纯的直肠子的人交流原来是那么的费力。
  
  “因为他脚底下长的那颗痣……算命的说那是人君之痣!”翻了个白眼随口杜撰,这丫头听不懂,不过我相信她丈夫定是明白我言下的意思。
  
  弘历……希望你的“阿玛”将来待你能如我所愿。
  
  *
  
  佛说万物莫不是因缘聚合而生,既有生,那也必将随著因缘分散而灭。
  
  “有”,既而“空”,“空”后再“有”,俱是应业力感召现前。
  
  人……不也是如此?“生、老、病、死”一遭走遍才是人生。
  
  可我为什么总也看不透,明明知道心中这一份执着的眷恋就是那轮回的业根之源。
  
  “茉儿,我知道你能听到,不许你忘记!记住!记住我是烨!佛前的灯芯,你的烨儿,你的丈夫……”
  
  我毫无重量的身体本似在云彩里漂浮,在虚无的黑暗中游曳,却被他的声音牵系,那一声一声哀痛如泣……
  
  我听到了,是他么……他还是这么霸道,连这样的时刻也要威胁。连连哽咽的声有些嘶哑,他在哭么?多久了……我都听到了,你不要伤心,不是说过么我会等你……在彼岸,在那边,不离不弃。
  
  一颗湿热的泪从眼角滑落在我冷凉脸颊,我还想再看他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所有的力气抽丝般地被一个无形的东西吸去,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远。
  
  “你……在流泪……茉儿,你真的能听到……”耳畔他的声音狂喜而又绝望,让人心疼。脸上滴滴湿凉,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拉扯被扭曲,却不觉得疼……是时空的漩涡么?
  
  “茉儿,你的身体正变得透明,你就要抛下我走了……”他的声音惶急,紧紧拉住我的手再做最后的努力。
  
  “记得我!等我!这次再不要把我忘记……”黑暗的混沌中我只记得他最后的声音。
  
  迷蒙、混沌、虚无、寂静……
  
  *
  
  康熙六十一年,冬。
  
  戎马一生被后世尊为“仁”皇帝的千古一帝驾崩于畅春园清溪书屋,终年六十九岁。在位六十一年(1661年…1722年),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
  
  皇四子雍亲王胤禛即位,年号雍正。
  
  *
  
  雍正元年,八月,秋。
  
  养心殿明间西侧的西暖阁,皇四子弘历跪在皇帝的面前,小心而又恭谨。
  
  夕阳懒洋洋的光把弘历的影子拉得颀长,皇帝微微眯着眼看了一眼儿子脖子上的那条金链。
  
  他知道那条金链的下头系着一个名叫“太平”的东西,皇考给他说过,那是可以保他孙子弘历一生平安的宝贝。他见过,那只雕刻精美的宝石鸾鸟,尾部有裂纹,用金巧补掩饰成一根金色的华羽。鸟身里有一裹得小小的锦帛,在晶莹剔透的鸟身中若隐若现。
  
  记得那“太平”曾经属于另外一个人……在皇考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伴了他一生。
  
  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保弘历一世太平……
  
  “皇阿玛?”
  
  唔……又走神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到……她和父亲。
  
  轻咳一声,他凝神瞅着自己的儿子。
  
  “今天听说你和你的图鲁安达比箭?”皇帝面色无波,其实心中早有结果。
  
  “回皇阿玛,图鲁安达和儿臣都十箭十中。”
  
  “哦?那为何有人说却是你胜了?”
  
  “嘿……最后一箭儿臣在箭靶后多竖了一个靶子,一箭穿两靶,就变成十一中了。”十二岁的弘历微微挑眉说得神采飞扬。
  
  “放肆!不过是胜在小聪明,做什么事情要记得分寸,图鲁是你的射箭师傅,除了逞一时之快‘长’了下脸面,这样做岂不是让人下不了台。”
  
  “皇阿玛教导得是!”
  
  “做事力求尽力但也得给人留三分体面,为君之道切不可逞强斗胜。治天下者得民心,士为秀民,士心得,则民心得矣,你可记得了。”
  
  “儿臣谨记教诲。”
  
  “跪安吧,恩……去你额娘那她说今日有给你做荷香酥。”
  
  瞅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皇帝冷峻的脸上仍没有一丝表情,可目光中还是透出几丝赞许。
  
  *
  
  雍正元年八月十七日。
  
  养心殿内御炉香飘,橙色的“金”砖光可鉴人,中间的红色万花福字地毯上正直挺挺地立着三名大学士,摒神敛气,悄声等待……
  
  不再犹疑,终于……龙案后的皇帝拿起了蘸饱了墨汁的笔,在已准备好的诏书上重重地写上——— “皇四子弘历”。
  
  盖上总管太监苏培盛小心捧来的玉玺,一个鲜红的朱砂印记在那绫纸上跃然而起。
  
  轻轻地把这“诏书”卷起放在一个锦匣里,再放进案上早已准备好的楠木漆盒。
  
  他松了一口气,觉得有些疲惫,靠在椅背上揉了下眼睛……刚才写字的那一刹那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那两位早已去世的人影。
  
  三位大学士仔细核对了盒子上的封缄,确认无误,皇帝慎重地亲率几位大臣来到乾清宫正门,让宫人搭梯把那匣子放入大殿正中他的祖父顺治皇帝亲书的“正大光明”四个字的金丝楠木匾之后。
  
  退后几步,皇帝站在正门向里看去,只见正午的阳光被殿内的镜片反射在那威严的正大光明匾上,犹如一面金色的镜子,闪闪发光。
  
  *
  
  雍正元年九月丁丑,葬圣祖仁皇帝於景陵。是日,见五色祥云东起。
  
  后人论曰:圣祖仁孝性成,智勇天锡。早承大业,勤政爱民。经文纬武,寰宇一统,虽曰守成,实同开创焉。圣学高深,崇儒重道。几暇格物,豁贯天人,尤为古今所未覯。而久道化成,风移俗易,天下和乐,克致太平。
  
  传曰:为人君,止於仁。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
  
  其雍熙景象,使后世想望流连,至於今不能已。
  
  何其盛欤!
  
  (正文完)
  




☆、外篇

  外篇
  
  千古一爱 爱从何来
  来自两小无猜
  来自一身洁白
  千古一爱 爱从何来
  来自脉脉情波
  来自耿耿襟怀
  千古一爱 爱从你来
  你是那样咄咄
  你是那样乖乖
  千古一爱 爱从你来
  你是那样多姿
  你是那样华彩
  
  ——————《千古一爱》
  
  “茉儿啊!昨天我打了一天电话找你,在北京吗,赶紧赶紧!快给我死回来!你那个客户回国了,偏要见你!”
  
  啊……好吵,自己似乎已不习惯这样的嗓门和快节奏的说话,李菲这死人真是一点都没气质!
  
  蓦然间发现,哦……我以前不就是这样的么,不过是自己改变了而已。
  
  “我……这次走了多久?”头还有些晕,发现自己对现代的生活竟然有些水土不服,思维习惯还停留在那三百年前……我的心失落的地方,一想到他,心中的恸就如影随形。
  
  “走了多久,你不是还没走嘛?我昨天还接到过你在内蒙的电话你说去找你师傅去了,找到了吗?”还是那么大的嗓门啊,我把听筒拿得离耳朵远了些。
  
  昨天……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时空的错位真是让人啼笑皆非,那边漫长的几十年这次居然等于现代的一天!
  
  “李菲你听我说,我刚从清朝死回来……你别尖叫!噢,天!死人你先听我说……恩,我肯定我已经去过了,现在已经回来了!”
  
  我真的确定,一小时前我醒来的时候还穿着大氅样式的旗袍,头发及腰,脚上踩着的还是花盆底的高根鞋。就如同一分钟前我在那边闭眼,而如今全原版COPY到了现代,发簪、首饰、衣服……一如我最后的记忆。
  
  不过,唯一的不同是这容颜……却又似回到起点,记忆中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师傅的座前……我漫长的一生在这里居然只是一天!
  
  “没搞错吧,才一天啊!我还以为你没“去”呢!那你送我的衣服、首饰、香水我现在就得还你了?哎……这活揽得真够衰的。”
  
  “那些东西送出去了就没想拿回,不要了!”
  
  “啊!好人!我爱你!”
  
  她最后一声咏叹调还没飙完,我速度的挂上了电话。死三八!怎么以前没觉得她说话这么吵呢。
  
  “多少钱?”我问向这个小卖部的老板娘。
  
  “是北京长途吗?我看看……4块3毛,就算4块好了。对了,小姐您是来乌兰布通参加这次民族艺术节的吗?您的衣服真漂亮,比我看到别的模特身上做的来得精致。”这三十出头的老板娘摸着我身上的刺绣,不无羡慕。
  
  “哦,对哦,是的。”
  
  摸出身上的信封,里面有师傅给我留着的三千块钱。醒来的时候他人却不在,只是体贴地在他之前打坐的位置给我留了一个装着钱的信封。跑出去问小喇嘛也没人知道在哪,看来这笔钱只有下次来还了。
  
  “老板,你知道哪有卖衣服的商场吗?我想去买件体恤,恩……穿这个,有点热。”
  
  “出了这条街马路对面就是。”
  
  *
  
  北京,我又回来了。
  
  依旧还是车水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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