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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熙帝为加强北方边防和对喀尔喀蒙古的管理﹐于康熙三十年(1691)在多伦诺尔(今多伦)与蒙古各部贵族进行的会盟。多伦诺尔蒙语为七溪﹑七星潭之意。在上都河﹑额尔屯河之间﹐地势平旷﹐水草丰饶﹐为内外札萨克(蒙古语音译﹐意为执政﹐各旗旗长)会盟适中地。当时﹐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进攻喀尔喀蒙古﹐其三部十万众南下投清。康熙帝为安置喀尔喀蒙古﹐并加强对其管理﹐遂决定于多伦举行会盟。会盟前﹐由理藩院调集喀尔喀蒙古和科尔沁等四十九旗蒙古于会盟地外。会盟地内以上三旗亲军居中﹐前锋营﹑护军营﹑火器营等环御营而峙。然后移内外蒙古近御营。五月二日﹐康熙帝于御营殿帐依次召见内蒙古﹑外蒙古王公贵族﹐并赐宴。次日﹐召集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哲布尊丹巴等三十五名喀尔喀三部贵族会盟。主要内容为﹕规定喀尔喀蒙古须遵行清朝的法令﹔令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等具疏请罪﹐以结束喀尔喀蒙古内部纷争﹔废除喀尔喀三部旧有济农﹑诺颜等名号﹐留汗号﹐依次授以汗﹑亲王﹑郡王﹑贝勒﹑贝子﹑镇国公﹑辅国公﹑台吉等爵位﹔依四十九旗例编旗﹐分左中右三路﹐设盟﹐实行盟旗制度
“多伦诺尔”,是蒙语“七个海子”或者“七个湖泊”(草原上的人常常称湖为海)的意思,是离北京城最近的一片蒙古草原,距离乌兰布通大概100多公里左右。我却觉得可不只七个湖,就象一块被神女摔落的蓝水晶,分裂成无数片碎片洒落于这片绿毯子一样开着花的草原。
从乌兰布通一路往南向多伦诺尔行来,我贪看这苍茫和秀丽融合一体的美丽草原美景,虽没有“大漠孤烟直”,却能感受到“长河落日圆”,看那快要被地平线淹没的夕阳最后的余光把西面那片草原变为金色,感觉自己仿佛和身边的景色一起……融成了一副画。
自打那天我和这位俄罗斯的“大公”尤里。阿列克谢维奇“愉快”地聊天以后,葛尔丹和阿敦把我当作那检来的宝贝,硬推给了这个“大人物”做起了翻译加私人助理。
想起这个才19岁左右的小“大公”,心里就觉得好笑,总感觉他这次中国之旅是在“玩票”。他的身份在沙俄尊贵无比,是沙皇伊凡五世和彼得一世的亲堂兄(马上要握大权的彼得大帝)。这次来这草原估计是应葛尔丹之邀,不过我觉得他对葛尔丹这个邀请他偷渡“入境”的东道主的态度实在让人玩味。
葛尔丹本来准备好的一个懂俄语的皮货商人因为前段时间的中俄雅克萨之战被迫绕道现在都还没有回到蒙古,我的出现让他们犹如抓到根救命的稻草,又看我这模样更是放心的让我做他与这位代表俄国皇室“大公”的机密会议。
这时的准葛尔和俄罗斯的关系就如现代的北朝鲜与中国……每每葛尔丹提出要钱、火枪、食物、牛羊等实际性的物质要求时,这位伟大的“大公”径直带着那一惯的礼貌而又恬然得微笑,找着这样那样的理由拖延援助时间,或说会禀告给沙皇陛下,最后还总用“法语”给我咒骂着:“贪婪的小人、无底洞、喂不饱的熊……”然后又眨着眼说不准翻译最后几句。
呵……他倒是真信任我……俨然把我当着同胞,不怕我用汉语透露……我倒是很开心他好象只愿意给葛尔丹以精神鼓励,一直推委着物质帮助的时间。
我自然是如“大公”所愿,葛尔丹是烨儿下半辈子的唯一劲敌,干的可是这分裂祖国之罪,不管是康熙还是现代的人民政府都不会允许有人要把漠西(西北)从祖国的地图分裂出去!
因为这异于我族人的洋人外貌,他和他的侍卫被葛尔丹和族人在中俄边境接到后就做了蒙古打扮,最近才发现原来他身后一直跟着的那四个高大的蒙古人是俄国人,只不过染黑了头发而已,平时又拉低了帽檐遮住半个脸看不到他们的彩色眼睛。
“进车里来吧,你就不怕被这些不知道从哪来的蒙古人抢跑做新娘么?美丽的女士。”
听他说着我才注意到,夜色漫漫,就要笼罩着这青色大漠。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四面八方聚集了不少或骑马或赶着车的穿戴簇新的蒙古人,象溪流汇海都向南而去,看服色花样却似来自不同部族。
“趁着天还未黑尽,我们必须今天赶到多伦诺尔。”
“呃……为什么?”我不解的望着他。
“明天多伦诺尔就要宵禁和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入。因为中国的皇帝陛下三日内就要到多伦诺尔了。”他揶揄道:“蒙古草原上前所未有过的‘会盟’,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了……”
啊……康熙朝那次著名的蒙古会盟不是康熙30年的事吗?难道因为我介入这个时空的原因,历史又提前了……
一直以为我们的目的地是北京,没有想到原来……还有三日就要见到他了么?他……这些年,他每日御门早朝的议事内容可都是三藩、台湾、俄国、河运、漕务……
在一个皇帝的政治生涯中遭遇如此多的外忧内患,这些年他所经历的一切不管换哪个朝代或者时代都应该是可以载入史册名垂千古的政绩吧。别的不说就说这台湾,300年后的时空里不还在游离状态至今未归么。
许是“近乡情怯”?那一直高悬半空期待的心这时有了终点,渴望中又升起一丝胆怯,现在算起和他的距离也就这三天……不知道……他……有没有憔悴、疲惫,有没有……还记得我?
对他的思念,顿时如一树盛开的繁花,堆云叠雪,密密布满心里的枝杈……
*
“它傲气,所以生在绝寒的山顶。
它坚强,虽餐风露雪,照样四季长青。
任风击雪拍,一样绿意融融,大气涌动。
它坚韧所以能忍耐严寒期待与春天会面,
它强悍虽朔风凛凛那傲雪的意志却依然坚定。”
“是松!傲寒的雪松!”尤里非常睥昵我,这个也太好猜了,呵呵谁叫我一想到松就想到那个人身上去了呢。
“敢情杰西不是在咏松的语句给我猜而是在咏人,这天下有这样的男人么……骄傲、坚强、坚韧、强悍。”他夸张地说着,那透明的蓝色瞳眸纯净得似要滴出水来,“真有这样的男人,杰西,我要是女人也要嫁他。”
我鄙夷地看着他那犹如盘古开天蹦出来的未进化完全的……那胳臂上覆盖着一层金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尔乃蛮夷……在现代做人妖都没人会要的东西,还想嫁人?他顺着我不屑的眼光瞧来,得意的扬扬胳膊。
“男子汉……恩……知道么这个叫男子汉。”
看到他挥舞着手臂在我面前耍着宝的样子,心里一阵阵温暖……尤里,不说话还倒真有股子烨儿的帝王架势的气质。可一混熟了,眼前这耍宝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大孩子。呃……心细的大男孩……这几日想着法让我开心。
“看!多美啊,杰西妹妹应该多笑的,笑起来真好看,快把尤里的魂魄都摄去了。”
“叫姐姐!”我拉下脸正颜道。没大没小的小子……整天嘻嘻哈哈的,就象我那……喜儿,她……现在也应该多大了?14岁了吧……妈妈好想你,宝宝……不知道阿玛对你还好么……
“杰西,你板着脸,冷冷的让人不敢冒犯的气质,还真象我做了摄政王的姐姐,索非亚公主……不过你笑起来和她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突然认真地说。
“哦?我笑起来象什么?”
“象春天。”
呵……他倒是真会讨我开心,脸一侧往这四周看去……我们此时正站在这片草原少见的一处丘陵上,这是片被数个湖区分割开的最大的完整的草原,空出最中间的宽广的空旷地带,已经结绳为营,几日内搭建好了我感到眼熟的黄色帝帷。只是这次更大,从我站在这高处望来,仅仅帝帷大概就有当年南苑的七、八倍大小,犹如一个草原上兀然几日内生起来的“城”。
在这最里面的宏伟“皇城”的外圈空出一圈空地,想来是留给驻军的,是皇家侍卫的禁军驻地。已经搭设好了营地,再外面一圈是那八旗驻地,在这小丘上我竟然看不到头,只见帐篷帷幔,日就新整,鳞里次比,旗旗接望……他……这次光禁军就带了多少人啊……天。
虽还未住人,密密麻麻的营帐中只见鲜艳的各色营旗飘扬,最中心的正黄龙旗旗帜上的那条飞龙的龙须是两条长长的蓝色幔子做成,被草原的春风吹扬,凛凛生威。
隔着这宛若一个巨大的草原之城的皇营禁地大约10里距离以外的地方,这次基本到全了漠南、漠北蒙古所有的上至王公、旗主下至眷属统领和随营骑兵,顿时各旗彩色帐篷营地如那春天草原盛开的繁花一样,围绕着“皇城”星罗棋布的环绕屯列,成那星星拱月,万水朝宗之态。
只有你身临其境,才能明了这些震撼视觉的画面多么壮阔。
“中国皇帝都还没到,这排场可不小,看这架势得有好几万蒙古人,如果加上皇帝的军队得有十万人吧……真是没白来!”
我白他一眼,这个叫……天家气派,难道沙俄帝国的大公这点阵仗都没有经历过?此刻深为自己是中华帝国的子民自豪。
自午后就站在这往南看,目不转睛……就怕错过今日就要在那地平线上出现的那个最最思念的身影。
草原靠南的那头已经被平整出一条可以容纳16匹马并行的大道,这是条在北京城里也算宽广的天子之路。多伦境内整条御道是以细密的黄沙铺成……理藩院官员提前数十天就从黄河运来的细沙,效率真高啊。
已经偏西的红日更是将这条御道染成了黄金般的颜色,远远看来就象一片浓绿中夹出来的一条金色天河,圣洁……华美……威仪。
“阿努可敦对你也算是象姐妹了,看送你的这身媲美公主王妃的行头,对我就可没这么好了,我还是他们的恩主儿呢,怎么就不想贿赂贿赂我。”他又是叹气又是挤眉弄眼,让我忍俊不住。
这个倒是,往自己身上看来……白色的小羊皮坎肩,下是绯红的分高叉长袍,金色的绣花腰带,把卷曲的头发分开梳成两条大辫子,顺耳部后面转至前面,垂于胸前,脚蹬一双香牛皮靴子。她和葛尔丹送我们来到多伦离开的那晚还留给我一匹雪白的伊梨马,可惜没有镜子,我现在全套蒙古女子行头还骑着这特神气的大马肯定分外精神。
不是我自信,这两天我这一身红白相间的人和马,走到草原哪个角落都有人给我行注目礼……大概现在的我在蒙古草原上也还算美丽的吧。
“咚咚”两声炮响,我身下的马儿打了个响亮的“喷鼻”。
“来了……来了!”尤里象个等待好戏开场的孩子,那声音微微挑高,抑不住的惊喜。
遍布草原外围的各蒙古部族此刻各自都打起自己族色的藩旗,按照旗籍骑着马分列在这长长的金色御道两旁,彩色的服饰和旗帜似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