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在走着,就见路旁闪出了一个人,弯腰向秋华行了一礼:“四小姐安。”
那人抬起头来,秋华这才看清楚原来是秋芝,她比在碧芳院胖了些,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谢片对襟褂子,袖口紧紧扎起,可却将手上一个赤金和白银合并的的绞丝手镯儿露在了外边,映着阳光不住的在闪,地上有着白色和黄色交织的光点儿。
“姑娘,你前不久可去了趟天门?”秋芝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问,眼睛里有一丝说不清的神色,很是复杂。
“是。”秋华奇怪的看了看秋芝:“怎么连你也知道了?”
“姑娘,碧芳院里三少奶奶最近派林妈妈和我们家的联系得很多,仿佛她还找了不少人在盯着你的动向,我虽不知随云苑里是不是有被收买的丫头,可容家园子里肯定有。”秋芝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就如放水一般,哗啦啦的倒了出来:“我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但四小姐先留心着才好。”
“秋芝,你是个不错的。”秋华望了望站在眼前的秋芝,身子有些圆润,脸上没有了少女的青涩,眉开眼阔,嘴唇有些厚,微微的张开在那里,仿佛有不少疑问似的。
“四小姐,我已经改名了。我这名字是杭州贾夫人取的,带过江陵来以后本该避着四小姐的讳给改了,可三少奶奶一直没有给我改,出嫁以后,秋芝便自己改了名儿,要不是以后见着四小姐都觉着心里不自在。”秋芝蠕动了下嘴唇,咧嘴一笑:“我改名叫做灵芝,四小姐以后可以喊我灵芝,或者……”秋芝的脸黑了黑,继续说道:“喊我小四嫂子也行。”
秋华心里有些感慨,秋芝这丫头,自己原本是抱着想收买她的念头才去笼络她的,没想到她却如此承了自己小恩小惠的情分,竟然不顾她男人来向自己通风报信,为了避讳还把她的名字给改掉了!
“秋芝,你有心了,只不过名字也只是旁人喊喊罢了,我都已经习惯我们容家园子里边有不少秋字开头的丫头了。”秋华微微笑了笑:“旁人再怎么喊,她们也是丫头,不是小姐,你说是不是?”
秋芝不住的点头,摸了下手腕上的镯子,低头说道:“四小姐虽然不计较,灵芝心中毕竟有愧,这名儿一定要改才是。四小姐,我会帮你留意着我家里那个,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自己一切当心些。”
“多谢你了,灵芝。”秋华诚挚的说了一句,见着秋芝的脸上慢慢的有了光彩,一种红润在她圆胖的脸颊上闪现出来:“我也不过是照着自己的本心办事罢了,四小姐不必客气。”秋芝弯了弯腰,朝秋华行了一礼,便飞快的朝树木从里走了去,那淡蓝色的衣裳不久便隐没在一园绿色里。
秋华一边朝前走,一边想着秋芝和自己说的事儿,心里有了些警惕,原来碧芳院竟是时时刻刻在注意着自己的举动,连自己去了哪里她都知道——和易小四联系,她究竟打算做什么?
心事重重的走到流朱阁,春华正拿了绣绷坐在屋子里边绣手帕子,见秋华走进来,把绣绷一丢,扑过来便将秋华抱住:“你可算来了,我现儿每日就在绣嫁妆,真是腻味极了。”
秋华拉起春华的手看了看,笑嘻嘻道:“大姐姐这话也说得出口,每日在绣嫁妆?怎么我都没见着手上生个茧子?”
春华脸上微微一红,伸手拧住秋华的脸:“你不要这么眼尖好不好?也不安慰着我,就光显得你眼神儿好?
容大奶奶在一旁看着姐妹俩争吵,笑吟吟道:“还是秋华厉害,一句话便将你的谎话戳破了!看你还要不要四处抱怨,给人看穿了还那般理直气壮!”
冬华拉了拉容大奶奶的衣裳,抬起脸来,声音稚嫩:“母亲,我这几日跟着大姐绣花,也学会了几种针法,改日给母亲绣个鞋面儿!”
容大奶奶点了点冬华的额头,将她搂在怀里道:“娘的冬华最乖!只是你年纪还小,先不着急!”在冬华额头上亲了下,容大奶奶望向了秋华:“你母亲昨日生了个儿子,你知不知道?”
秋华点了点头,笑微微道:“方才正想着要送什么礼去郑府呢,大伯娘快些帮我参详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容大奶奶将桌子上边放着的一张纸递了过来:“你先看看,还要不要添什么?我们过会就出府去给你母亲送礼,你二伯娘早就在信里边说了,你母亲生了孩子得要记着先替她送一份礼,到时候她再从杭州送些新鲜物事儿过来。”
秋华低头看了看,礼单上边写了一长串,那些补药约莫要送给季书娘,绸缎首饰之类该是送给新添的那个郑家少爷的,还有几样看着是该是给郑老夫人和郑青云的。“大伯娘想得这么周全,我都不用想了,就照大伯娘的礼单来罢,要多少银子,秋华这就去取来。”
容大奶奶将那礼单拿了回来,笑着对秋华道:“放心,你要给的银子我可一两都不会少要,这不是公中送礼,该是从咱们私房里边出的!”
春华在旁边扯了容大奶奶的衣角,扭着身子道:“母亲,难道你便不要带我去了不成?”
“待嫁的女子最好是守在家里,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容大奶奶温和的摸了摸春华的头发:“等你嫁了人以后便能宽松些,你再熬熬,左右不过一年半不到了。”
春华失望的坐了下来,嘴里嘟嘟囔囔:“我不少日子没见过三婶娘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好想去看看她,说不定我到出嫁前都没机会去看她了。母亲,你现儿说得仿佛巴不得我快些嫁出去,等一年半以后我便不相信你会舍得我!”
秋华听了这话心里头一酸,光阴似箭,一转眼春华出阁的日子便不远了,夏华现儿去了杭州也不在府里,昔日在一起玩耍的姐妹便如流云般散了。她心里头一热,走过去挽起春华的胳膊对容大奶奶道:“大伯娘,你方才说的,待嫁女子最好守在家里,只是最好罢了,也没有说不能出去是不是?”
容大奶奶见秋华春华挨在一处,姐妹俩脸上俱是盼望的神色,叹了一口气:“罢了,左右是去旁人家,也不算抛头露面,走罢走罢。”
春华欢呼了一声,蹦起来跑到容大奶奶身边抱住她在脸上蹭了蹭:“我知道母亲心疼我,母亲最好了。”
“瞧你这轻狂样儿!”容大奶奶笑着轻轻啐了春华一口,又将她拉近些,紧紧靠在自己身边,带着春华走了出去。
几人先去了回春堂买上好的补品,刚刚好钟大夫在,听说要买送给郑夫人的补药,他给挑选了几样,笑着对容大奶奶说:“大少奶奶可真是有心,郑夫人有你们这些好姐妹可真是一辈子的福气!”
容大奶奶笑着回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只要书娘过得好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接下来容大奶奶又带着春华秋华去了金玉坊,嘉懋刚刚好在,听着母亲说了这事,便热心的替他们挑起项圈来:“母亲,不如买个赤金的璎珞,再配上一副手镯一副脚镯。”
听到“璎珞”这两个字,秋华心里微微一动,那日蔷薇架子下郑彩莲含羞带怯的脸又浮现在眼前,莫非嘉懋逢人便帮着挑璎珞不成?她赶紧摇摇头道:“璎珞是女孩儿用的,不如就选个金项圈,下边挂把长命锁便是。”
容大奶奶也觉得秋华说得对:“哪有小公子带璎珞的?快莫要选那个,免得郑老夫人以为我们存心气她,送了个女孩儿用的东西给她的宝贝孙子!”
郑青云膝下空虚,只有两个庶出的女儿,现儿书娘一举得男,保准郑老夫人喜欢得不知怎么爱才好呢,这个儿子来得可真是好,容大奶奶心里边真是替季书娘欢喜。
嘉懋听着母亲这般说,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赶紧让伙计从那边拿了些赤金项圈和长命锁出来:“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嘉懋哥哥,你是不是逢人便推我们金玉坊的璎珞?”秋华想了想,有些忍不住,郑彩莲脖子上那个璎珞一直在她眼前晃个不歇,让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嘉懋一愣,抬头看了看秋华道:“也不尽然,只是来金玉坊买首饰的夫人小姐们很多都喜欢买璎珞,所以咱们金玉坊便多做了些璎珞,我自然要推荐卖掉才是。”
秋华听着微微一笑,想到了郑彩莲那日摸着璎珞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可怜她,嘉懋不过是想将铺子里的首饰给卖了,可在她眼里,他的举动却有了别样的意义。
店伙计拿了很多种项圈长命锁过来,容大奶奶仔细挑选了一番,挑出了一副精致的项圈和长命锁,嘉懋又帮着挑了两副镯子:“母亲,我也想跟着去看看三婶娘。”
容大奶奶抬头看了看嘉懋,露出了一丝笑容来:“当得的,就凭你三婶娘给你做了这么多年的衣裳,也该去看看她。”
秋华暗叫一声不好,正想出言反对,这边嘉懋已经兴冲冲的让伙计将首饰装在一个精致盒子里边,抱起了箱子望着容大奶奶道:“母亲,咱们快走罢,我去看看三婶娘便回来,现儿这铺子里还真少不了我。”
容大奶奶拧了嘉懋的胳膊一把,笑吟吟道:“一年都没做满,就说上大话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探郑府明争暗斗
又一次走进了郑府,只是身边多了几个陪同的亲人,秋华的脚步格外轻快。郑老夫人听说长宁侯府家的少奶奶带着少爷小姐们过府来了,扶了丫鬟的手亲自迎出了大堂,站在屋檐下边望着容大奶奶一脸笑:“一早听着喜鹊叫,原来竟落在这事儿上边!我们郑家门户小,没想到竟然能让长宁侯府的长媳赏光,真真是蓬荜生辉!”
秋华跟在容大奶奶身后,听着郑老夫人这一水儿的话,心里边暗自感叹,身份不同受的待遇也不一样,自己来郑府也有几次了,郑老夫人可从来没有亲自迎出来过,现儿大伯娘一过来,郑老夫人竟然亲自到大堂门口迎接,自己也跟着沾了光。
走进大堂,宾主分别落座,郑老夫人打量了下,容大奶奶穿着缂丝衣裳,上边挑绣的是大团芙蓉花,富贵无比,一张鹅蛋脸上边有两道吊梢眉,一双凤眼微微下敛,可依旧能见杀伐果断的眼神,这侯府长媳便是与旁人不一样,气度都大不相同。
再看向那几位少爷小姐,秋华她是认识的,另外的两位她是头次看见,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秋华见郑老夫人望他们这边看,知道她是好奇,于是开口向郑老夫人介绍:“这是我大堂兄和大堂姐。”
郑老夫人听着便来了兴趣,对容大奶奶道:“容大小姐可是由太后娘娘指婚许了镇国将军府长孙?”
容大奶奶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正是。”
郑老夫人听了连声赞赏:“我见着容大小姐就觉得是个有福的面相,原来竟就是她!”又打量了下嘉懋,也是赞不绝口:“贵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转身向身边的妈妈吩咐:“快去将我那盒子里的一块玉珏和一对红珊瑚手钏拿过来!”
因着嘉懋和春华,秋华也沾光得了一只红珊瑚手钏儿,郑老夫人望着他们笑得一脸慈祥:“真真是容家的芝兰玉树,看着都让人爱呢!只恨我们郑家门第太低,连侯府的边都沾不着,若是门当户对,还真想结个亲家!”
容大奶奶心里一怔,这郑老夫人怎么便说到这事儿上边去了?可琢磨着她的话,听起来也只是开玩笑,于是笑着回答道:“郑老夫人谬赞了!”朝桂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