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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抹了抹眼泪珠子道:“我猜着她定然会来,这位苏三小姐是最最仁心的,她在杭州办了一家回春堂,哪怕是那普通百姓得了病,她有空便会去看诊,杭州府里头都说她是仙女下凡呢!”
“什么仙女下凡,行医不过是贱业而已。”高良不以为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若不是她家世不同一般,我还真有些看不上这苏三小姐的举动。”
“只要是能将瑞儿的病治好就行!”高夫人拿手帕子印了印眼角,心里悲苦不已。在杭州的时候她听说了这位三小姐不少事情,听说她幼时得了重病差不多已经死了,是灵隐寺里的济世大师为她作法救了她回来。依着济世大师在佛祖前边替苏三小姐求的偈子所说,苏三小姐此生必须要行医济世,这才能延续她的生命,因此苏家才将她送去学行医之术。
去杭州见着这位苏三小姐,见她虽然形容尚小,可却做事沉稳,与一般十二岁的女子大为不同,再想着她的家世,高夫人觉得有那么一个时候还想着要将苏三小姐聘到高府来做自己的儿媳妇。可在苏三小姐生辰宴上,听说她自小身子骨便不好,又有些犹豫,若是娶回来也如这容四小姐一般,这么多年不能生孩子,那高家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可现在瞧着瑞儿病成这副模样,高夫人心里边实在难受,不由得下定了决心,不管苏三小姐身子骨好不好,只要她能治好瑞儿的病,那自己怎么也要替瑞儿求娶她。瑞儿身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照顾他,苏三小姐身子骨不好有什么要紧,只要瑞儿病好了,自己想要抱孙子还不容易?多纳几个姨娘小妾便是了。这次去杭州,那杭州府的李同知大人家的庶出女儿不就巴巴的粘上了瑞儿,自愿来高家做贵妾?自己瞧着李同知大人似乎还挺满意这事儿呢。
只要抬几个出身不错的给瑞儿的姨娘,这孙子也不会长歪到哪里去,高夫人心里有些得意,不管怎么说,高家的门第摆在这里,不怕没有人愿意送上门来。转头看看站在一旁脸色黯然的娘家侄女徐灵枝,高夫人撇了撇嘴,就连出身国公府的侄女,也对瑞儿十分倾心呢,只不过她还没想着要亲上加亲这事情,怎么着也要替瑞儿娶个能照看他的人回来才是。
177
“奶奶;奶奶!”屋子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秋华抬头一看;便见着门帘上边印了个人影儿;转瞬之间;那人影便穿过了门帘;直扑扑的到了自己面前。
额前有几绺沾湿的头发;脸颊因为方才跑得快而全是红通通的一片,眼睛亮闪闪的望向了秋华,嘴角有止不住的笑:“大喜事儿,杭州苏知府回信了,那位苏三小姐答应来咱们应天府一趟,你便不用去杭州找她了!”
秋华惊喜的抬起头来:“果真?”
“夫人已经派了薛妈妈与李妈妈去接她了,估摸着过两日便能见着这位女神医啦!”琥珀高兴的朝秋华行了一礼:“奶奶;明年就能见着小少爷了呢!”
若真能如此便好了,秋华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来,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术业有专攻,不知这位女神医擅不擅长治这种病呢。不过这总是有了希望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仿佛能感觉到里边有些动静一般,有一种隐隐的希望。
这两日真真是难熬,秋华似乎从来没有度过这样难熬的日子,从睁开眼睛起床,到吹灯安歇,只觉得度日如年般。坐在院子里边,手里拿了刺绣的绷子,在那布上扎来扎去,可始终没有绣出一个什么东西来,连半片花瓣都没有绣好。
等到第三日的午后,秋华犯了春困,正眯着眼睛半靠着美人榻打盹,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传了过来:“奶奶,快去主院,那苏三小姐过来了!”
秋华猛然惊坐而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来了?”
阮妈妈站在美人榻边,笑眯眯的看着秋华:“老奴一直在门那边留意着,见着咱们府里头的马车回来了,薛妈妈与李妈妈正站在马车边指挥着搬东西,另外一辆马车上下来几个不认识的丫鬟,想必就是那苏三小姐的贴身丫鬟罢。”
秋华听了赶紧穿了鞋子站了起来:“快些跟我去主院。”站在旁边的玉石急急忙忙去梳妆台拿了梳子:“奶奶,先梳洗下罢。”
“帮我抿抿发鬓也就罢了,我又不是去赴宴,还用得着精心打扮不成?”秋华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月白色的衫子,上边绣了一朵淡色的芙蓉,孤零零的从裙袂处升起,挑到了腰间,倒也别致:“不换了,不换了,快些跟我去主院。”
走到半路上,便遇着了徐灵枝,秋华瞧着她的穿着打扮,也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头发上只戴了两件首饰,脸色素白,眼睛微微有些红肿。秋华心里知道她该是为了高瑞的病在担心,朝她招呼了一声,两人并肩前行。
“大嫂也是得了信儿?”徐灵枝轻声慢语,声音十分低,但秋华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她瞧着徐灵枝那微微肿起的双眼,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气,这国公府家的女儿,因着没爹没娘,竟然沦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高夫人将这侄女接过来,是真心真意想要侄女在出阁前过几年清净日子,还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秋华也实在难以猜得出来。
“我方才听下人们说那位苏三小姐过来了,所以赶着去主院接待客人呢,灵枝妹妹得信儿也快,这么一会子便知道了。”秋华见着徐灵枝满脸的担忧模样,不免又加了一句:“有神医来,二弟的病该能治好了。”
徐灵枝轻轻点了点头:“可不是这样呢?表哥这病也拖了这么久了,总要断了根才行。”
一边说着,徐灵枝心里却是一片愁苦,自己来应天府一年,见表哥是个知情知趣的人,说话谈吐也很是风雅,比国公府里那些叔叔伯伯们给自己挑的人不知道胜了多少倍。她的一颗心早就系在了表哥身上,只盼望姑母怜惜,能亲上加亲让自己如愿以偿才好。
两人走到主院大堂,高夫人也已经得了通传,正在主座上头坐得端端正正,听着外边脚步声响,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见着秋华与徐灵枝走了进来,顿时又觉得失落了些:“你们来得正好,那位苏三小姐到了,灵枝,就让她与你住在一处,等会你带她过竹园去。”
竹园的屋子这两天已经清扫出了一进来,想必便是给那苏三小姐住的,徐灵枝早已心知肚明,听着高夫人吩咐,赶紧行礼:“灵枝领姑母吩咐。”
不多时五位高小姐也过来了,个个珠围翠绕,将自己弄得花枝招展,似乎想要让那位苏三小姐看看总督府的派头一般,看得秋华眼花缭乱,只觉得大堂里多了几个金玉坊的招牌,头上手腕上全是金玉坊的首饰。
“苏三小姐到了。”外边有婆子进来通传,众人皆转头朝门口望了去,就见一位姑娘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走了进来,身形纤细,个子不是很高,瞧着年纪也不大,不过十二三岁光景。她梳了一对双鬟髻,上边简单的插了一支莲花簪子,身上一件月白色飞花绣的衫子,下边一件渐变的琉璃色凤尾裙,走起路来莲步姗姗,裙袂边上堆出细细的水纹。
主宾见礼,高夫人赶紧吩咐婆子将那苏三小姐引到右首坐下,刚刚好坐在秋华身边,几位高小姐坐在对面只是在挤眉弄眼,高夫人见着庶女一个个脸上有兴奋之色,指着她们一一介绍了一番,那苏三小姐朝几位高小姐点了点头,气度从容。
高夫人又指着秋华道:“这是我家大媳妇。”
秋华朝苏三小姐微微一笑,心里却有几分怀疑,这苏三小姐不过十二三岁光景,竟然如此神技?她忽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要不要请她给自己看诊。而就在她打量苏三小姐的时候,苏三小姐也是仔细的打量着她,秋华见她目光灼灼,丝毫不回避,心里吃了一惊,缩了缩身子。
“大少奶奶,可否让润璃替你把下脉?”苏三小姐看了秋华片刻,竟然直接发问了。秋华愣了一愣,心中有几分欢喜,莫非是她看出自己有什么病症不成?她连忙伸出手来放在身边木几上,苏三小姐将几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处把了一回脉,沉吟一声:“大少奶奶可否经常失眠、头痛、胸肋胀痛且癸水不调?”
这竟是样样说到自己的病症上头了,秋华不由叹服,果然是神医,赶紧点了下头:“确实如此。”
“私以为大少奶奶应未有子嗣罢?如润璃说错请勿见怪!”苏三小姐望了望秋华,见她眉尖紧蹙,身材瘦弱,暗自叹气,这高家的大少奶奶应该是由肝气郁结导致了不孕。
“三小姐,可有方法?”听着苏三小姐说到这重要的事情,秋华的眼里放光,这可真真是个喜讯,看来这位苏三小姐定然已经了解她的病因,肯定也能有法子治病:“盼三小姐怜惜,能赐个方子给我!”
苏三小姐瞧着秋华那心急的模样,朝她微微一笑:“肝失疏泄,气机郁结,则情志抑郁;久郁不解,失其柔顺舒畅之性,故急躁易怒。气郁生痰,痰随气升,搏结于咽则见梅核气,积聚于颈项则为瘿瘤,气病及血,冲任不调,故癸水不调。这病要治好倒是不难,重要的是要保持心情舒畅,切不可为一些小事斤斤计较,郁结于心。”
秋华听着原来竟是这原因,怕是自己素日里想得太多了才会如此,看起来自己该要放松些心情,尽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才是。望着苏三小姐聪慧的眼眸,秋华的声音微微颤抖:“我记住了,请三小姐开个方子罢!”
苏三小姐点了点头:“还请高夫人赐纸笔,我来给大少奶奶开张方子。”
当即挥毫写下一张药方,秋华接过来一看,方子上边用的药很是简单,柴胡三钱,木香两钱,郁金两钱,厚朴两钱,当归两钱,茯苓两钱,温水煎服,每日服用两次。她心里头疑惑,不由得抬起头来问那苏三小姐:“这些药都是极寻常见的,难道就吃这几样就可以?”
那苏三小姐含笑点了点头:“大少奶奶,你拿这方子吃上几个月,定然是能见效的,至于子嗣,那还需要大少奶奶好好调理自己心境方才可行。”
秋华拿了单子在手里,看了又看,如获至宝,站了起来朝高夫人行了一礼:“婆婆,媳妇先行告退,赶紧派人去抓了药回来煎服。”
高夫人暗暗的咬了咬牙,瞧着秋华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快些去罢,子嗣重要,按着苏三小姐的方子吃上几个月的药,想必身子也能康复了,到时候就能替咱们高家开枝散叶。”她打量着坐在右首的苏三小姐,心里一阵惋惜,这位三小姐虽然医术高超,但却没有什么脑子,只是一味的胡乱热心。自己请她来是给瑞儿治病的,可她却管多管闲事的替老大媳妇把起脉来。
若是老大媳妇身子当真好了,那她岂不是就能生儿育女了?安儿不在了,瑞儿身子骨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子息,高祥怎么能有孩子?她的眼睛望了望秋华的身影,露出了一丝怨毒来。
高夫人走神片刻,大堂上一片宁静,谁也没有说话。高夫人蓦然惊觉到这不寻常的宁静,赶紧将眉毛抚平,对着苏三小姐道:“三小姐,既然来了应天府,合该好好在这里盘旋数日,看看这里的风土人物的。只是高府门庭不大,只能委屈三小姐住在竹园,和我家灵枝挤上几日了。”
高夫人瞧了瞧徐灵枝,缓缓吩咐了她一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