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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友人的陪伴,您独自度过圣诞一定会倍感寂寞,不过不必太担心,我会尽早回来与您共度时光。”他向我微微欠身说。
我本以为他只是说了两句场面上的话,谁知道他回家待了三天,度过节日后就匆匆回来了。一进门就跑来找我,因此他身上还穿着厚重的黑披风,披风上沾了一层雪花。
“如您所见,我信守若言,尽早来陪伴我的朋友,希望您独自一人的日子没有太寂寞。”他一脸漫不经心的说,但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他连披风都没来得及脱下的事实。
“呵呵,欢迎您费蒙特先生,一路辛苦了,外面很冷吧。”我笑着说。
他却皱皱眉头说:“你应该叫我爱德华,而且我允许你不用‘您’来称呼我。”
似乎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十分亲密的关系,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仍然感到高兴。孩子之间纯真的友情非常可贵,这位贵族少年也许高傲了点,不过并不虚伪,光这点就值得我珍惜。
圣诞节过后,天空洋洋洒洒下起了雪,昨天夜里甚至下了场难得一遇的大雪,门外厚厚的一层,可以把人的小腿淹没。
我隔着玻璃窗望出去,外面雪花纷飞,学校尖尖的宝塔屋顶都披上了白棉纱,树杈光秃秃的,每一根枝桠都黑白分明,显出一种难得的神韵,富有别样的美丽。
我不喜欢冬天,更不喜欢下雪。
雪对于富人来说也许能带来难得的美景和欢愉,可对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穷人而言,却是残忍的催命符。寒冷的冬季,没有薪柴取暖,没有食物果腹,低贱的人们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等待死神的传谕。曾在血汗工厂里工作的我,不知见过多少个在贫民窟里冻死的流浪汉和老人孩子,我怜悯他们,可是我无能为力。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在想些什么?”坐在我对面的爱德华问我。
我们坐在生着壁炉的小客厅里,一人占据一张沙发,一人手里一本书,本是个很闲适的午后,而他看上去百无聊赖,三番四次想引起话题。
“我感觉天气阴沉的很,恐怕一会儿还要下雪。”我说。
“恐怕是的,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听说伦敦郊区冻死了不少人,政府还开设了收容所,我父亲也为此捐赠了一笔钱。”他说。
“您的父亲真是位慷慨的大人。”我赞叹道,比起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会给穷人送钱的都是慷慨的好人。
“当然。”爱德华自豪的说。
默默对视了一会儿,我低下头继续看书。
过了很久,又听他说:“你在看什么书?”
“《韦拉斯伯爵的土地》,一本小说。”我说。
“我读过这本书,我认为它的作者是个愤世嫉俗的人,整本书里都在慷慨激昂的抨击社会制度和贵族体系,最让我吃惊的是,他描述了太多肉|欲和色|情,正直善良的主人公居然死在了妓|女的床上,也许他只是个悲观主义者。”爱德华滔滔不绝的发表看法。
我看了他半响说:“你的观点很有见地,不过爱德华,别人还在看小说的时候,你不应该把故事的结局提前说出来。”
他的脸色立即僵住了,十分尴尬的说:“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过,一次失败的搭讪没有令他气馁,他又问我:“你觉得闷吗?要不要出去玩玩,我们一块去骑马怎么样?”
“现在吗?外面的雪有一英尺厚呢,我可不像您骑术高超,在这种日子骑马,我怕我会跌断脖子。”我无奈的笑道。
他似乎懊恼于自己提出的蠢建议,很长的时间都闭口不谈,我也终于能安安静静的读书了。
房间里很温暖,壁炉的火很旺,偶尔传出噼啪声。
一位男仆为我们续上热茶,然后举着长长的火折点燃墙上的蜡烛。
我终于读完了这本书,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经意的一抬头,我发现对面的爱德华正在看我,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腿上的书还保持着只掀开几页的程度。注意到我在看他,他迅速低下头对着书本,脸也突然红了。
我觉得这样冷落他不太礼貌,于是开口说:“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来玩牌怎么样?”
他抬起头说:“你喜欢的话,我自然奉陪。”
其实我没怎么玩过牌,但没想到我的牌运不错,我们玩了好几把,把把都是我赢,这让我感到心情格外愉快。
“我们来加点赌注怎么样?”他忽然提出一个建议。
我停下来望着他,他狡黠的对我笑了笑,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略有些傲慢的说:“怎么?不敢吗?”
“不是不敢,你知道我很拮据的,没有多少钱。”我说。
“不用钱,来赌点别的。”他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输了的人答应赢了的人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怎么样?”
我耸耸肩说:“好吧。”
这次我玩的很仔细,可是牌运却忽然变差了,迅速败在了他手上。
我丢下牌,深深呼出一口气说:“你赢了,想让我干点什么?”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桌上的牌,期间一直低着头,我还以为他会提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要求,谁知他犹豫了半天,憋红了脸说:“我想请你到我房间去坐坐,我是说我们的房间彼此相邻,为什么没有来往过呢?你看怎么样?”
“你太拘谨了爱德华,我乱糟糟的房间你随时都可以来参观,至于去你那里做客,我自然随时有空。”我微笑着说。
“那用过了晚餐后,我等你。”他的脸越来越红,似乎做了什么羞惭的事情一样,迅速起身离开了客厅。
用过晚饭后,我站在爱德华的门口,还没有敲门,他就打开了,好像能看透门板一样。
“欢迎。”他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万分荣幸的进入了少爷的房间,我猜我是第一个进过他房间的同学。
爱德华的房间非常有格调,窗帘和床上的遮帘全都撤换过了,变成了浅褐色的丝绸,地毯是深蓝色的羊绒,一看就十分昂贵。
他的床头摆着一架小提琴,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个画架,两柄剑交叉着挂在墙上。床头的位置则挂着一幅风景画,画中是秋天的树林,树叶发黄,枝头硕果累累。
“请坐。”他说。
我发现他房里居然没有沙发,连个圆凳都没有,所以我只好坐在了他的大床上。
他也坐了下来,跟平时的嚣张不一样,他看上去十分拘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刚才看到最爱非天同学给我扔了好多个雷,惊喜了一下,谢谢支持啊,我花心思找了很多资料,所以会好好写的。
以前很多童鞋给我雷,我都没有表示过感谢,我明白读者们的心意,不过不用扔雷,愿意花钱支持正版就很好了,都留着看文吧,一个雷能看好多v文呢,攒攒能买一篇新的小说了。
下午还有一章。
另:推荐大家去看95版BBC的《傲慢与偏见》,绅士小说的年代比那个早几十年,不过都差不多,我是看了《唐顿庄园》后决定开新文的,也推荐大家去看,完全是英国版的《甄嬛传》,太有范了。
脂肪的小说一般不会全部写爱情,会掺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家长里短,宅斗极品,社会现象啥的,这篇也不例外,我会通过这篇小说来介绍一下当时的婚嫁和社会现状,为此我还特意在学术期刊网站买了篇博士论文。因为脂肪理科生,文学素养是木有的,我们这次也借东风来装一下有文化的淫。
本来用女主角的角度来写当时的婚姻价值观更合适些,但我真的写不出言情,所以大家还是看耽美吧。
不过我头一次用第一人称写长篇,感觉有点别扭,不好阐述配角心理特征。
第 10 章
“想看看我收藏的画册吗?有些不错的作品,是特意从家里带来的。”他搬出一本集图册放在床上。
我看看这本集图册,又望了望房间里那个摆满了书的书柜,开心的笑道:“当然,我很荣幸。”
“如果觉得累了,就靠在枕头上看,我去给你端杯茶。”他跳下床离开房间。
我看了一会儿画册,然后走向书架。
爱德华似乎对自然科学的书籍非常感兴趣,各个门类的书都有,我甚至还看到了一本有关解剖学的书。每一本书都包裹了皮质封面,看上去非常精美,在书架的最高层摆着一本《航海日记》,我以为是有关冒险的书,于是踮起脚尖去拿。
谁知道书架太高,我不但没有够到那本《航海日记》,反而把几本书弄的掉在了地上。最上面的那本书摊开着,里面掉出一张素描画。我捡起那本书,惊讶的发现这本书里夹满了一页页铅绘素描。
素描里是一个少年,少年体态修长,相貌清秀,柔顺的头发落在脸颊旁,每张画都神态各异,可见作者花了不少心思,翻到最后,还有一张少年赤|裸全身的画像。
“你想放几颗糖?”爱德华端着茶盘走进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度苍白。
他几步走过来,夺过我手里的书,对我大声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随便翻我的东西!真是太失礼了!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家伙!”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看到了别人的隐私,立刻窘迫起来,结结巴巴的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把书碰掉了,所以……”
爱德华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握着那本书说:“请原谅我现在没有心情招待你了,你可以先离开我的房间吗?我需要收拾一下。”
“真的很抱歉。”我狼狈的走出他的卧室,心里埋怨自己的不谨慎。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可以称得上阳光明媚,可是空气似乎更冷了,窗外的屋檐上落下长长的冰凌。学生三三两两回归学校,休息室又热闹起来。
而直到下午,爱德华才终于露面,他神色十分忐忑,吞吞吐吐的问我:“午安亚当,昨夜睡得好吗?”
我急忙连声向他道歉:“你原谅我了吗?都怪我太冒失了。”
爱德华眼圈有些发黑,他看着我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失礼了,不该对你大吼大叫。”
“你不介意就好。”我说。
“那个……你觉得那个怎么样?”他紧张的问我。
“画吗?”我说:“非常好,你画的真生动,难怪导师总是赞扬你。”
“我是说画里的人,你觉得画里的人怎么样?”他急切迅速的问。
“人?是我认识的人吗?”
爱德华注视着我的眼睛,半响后摇摇头,声音有点低落:“不,那是我画的幻想中的人物,你知道……”
“嘿!兄弟们,想不想趁没开学出去逛逛?”一个学生忽然高调打断了爱德华的声音。
“得了吧,被舍监抓到可不是好玩的。”有人说。
“怕什么,还没有正式开学呢,他没有理由处罚我们。”提议的学生名叫迈克彭斯,是个15岁的健壮少年,相貌俊美风流,只听他神秘兮兮的说:“我家的马车还没有回去,我带你们去逛逛菲尔德夫人的晚会怎么样?”
大多数学生都不知道菲尔德夫人的晚会是什么,只有几个心领神会的表现的跃跃欲试。
“带上我。”
“我也去。”
“马车装不下太多人,最多再两个。”迈克说。
“菲尔德夫人的晚会是什么地方?”我问爱德华。
爱德华起先没表现出兴趣,此时却盯着我看了半天,直到我被他看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