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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卢暖这么一说,庞绍举来了兴致,忙说道,“那阿暖,你说说看,姨父我,愿闻其详!”
卢暖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庞绍举,又看向整个身子斜靠在躺椅上,拿着一个精致茶杯把玩的徐子衿,安心暗骂,徐子衿这个魂淡。
早些时候出什么馊主意,现在他到好,在那悠闲。
想了想说道,“姨父,你觉得,如今管理这一品楼,可否觉得,伙计们参差不齐,做事一个个见到你和徐少爷,立即上前溜须拍马,你们一旦离开,他们便懒散的很,哪里好倒倒了下去,哪里好歪,就歪在了那。而且一旦有人出高价挖他们离开,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收拾包袱离开,对一品楼毫不留念,可他们却在走的时候,带走一些属于一品楼的东西?”
卢暖说着,觉得口渴,刚想倒杯茶水润润嗓子,一杯茶递到了自己面前,卢暖愣了愣,顺着茶杯往上看去,只见徐子衿嬉笑盈盈,咧嘴露白牙,笑得阳光灿烂。
见卢暖看着自己,徐子衿立即说道,“阿暖,口渴了吧,喝点茶,润润嗓子,你再继续说!”
卢暖接过茶杯,闻了闻手中的茶水香气,西湖龙井,而且比起锦亲王府玄灵泡给她喝的,毫不逊色。
轻轻的尝了尝,才说道,“这茶不错!”
“那当然,当初我为了这茶可费了不少心思!”徐子衿得意洋洋的说着,猛然想起,说道,“不对啊,我上次有送回家,我爹娘没给你尝尝?”
卢暖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有啊,茶叶末,俆伯父还很宝贝的跟我说,他留了很久呢,一直没舍得喝,你这要是还有,咱们回去的时候,你给俆伯父带一些回去,我觉得俆伯父好像很喜欢吃你买回去的东西!”
而徐伯母也是一样,很喜欢跟她说,徐子衿又给她买什么了,带什么了。
每一次都说的满脸幸福,卢暖知道,陈氏不是炫耀,她只是想找个人分享心中的幸福和喜悦。
徐子衿闻言,沉默片刻后说道,“我都不知道我爹娘喜欢什么,不如咱们一会去街上转转,你给挑挑,拿拿主意?”
卢暖眯起眼睛看着徐子衿,“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连着喝了几口茶,才看向一边,一直不曾说话,笑得坏坏的庞绍举,不解的问道,“姨父,你笑什么?”
尤其是那种笑,让卢暖觉得,背脊心发寒,被人算计的感觉。
“没,没笑什么,你们继续!”庞绍举乐呵呵的说着,站起身,很是认真的说道,“阿暖啊,你所说的那些,一品楼的确有发生过,只是,一时间,我和子衿也拿不出办法,毕竟人要走,我们作为东家,也不能强留,只得忍着痛目送他们离开,如果你有啥好办法,跟子衿说说,这一品楼子衿也有一份子,和他说也是一样的,至于你提的要求,姨父自是答应的,咱们找个时间,坐下来,把具体事宜商量一下,把协议写下来,按上手印,就可以准备扩张一品楼。家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情,一会出去转转,多买些东西带回卢家村去!”
卢暖点点头,“姨父慢走!”
庞绍举摆摆手,示意卢暖不必多言,打开门准备离开,徐子衿立即跟上去,说道,“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庞绍举愣了愣,明白徐子衿不想在卢暖面前说,点点头,“走吧,咱们隔壁去说!”
“姨父请……”
说是隔壁,庞绍举却带着徐子衿走了五六个房间,才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徐子衿跟上,随手把门关上。
卢暖站在门口,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有些好奇,他们要说什么,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不过,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她是没有偷听的习惯,索性拉了凳子,倒了茶,坐在窗户边,一边喝茶,一边看楼下来来去去的行人。
屋子里。
庞绍举坐在椅子上,看着徐子衿的后背,疑惑的问道,“子衿,何事?”
“姨父,你找个时间把玉蝶送回家去,我不想以后在京城,再瞧见她!”徐子衿说着,走到椅子处坐下,抚摸着挂在腰间的环形玉佩,另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敲在椅子的扶手上,等着庞绍举的回答。
眼角眉梢间,尽是狠厉,再无面对卢暖时的温情。
有的是那与生俱来的霸气。
庞绍举闻言,错愕不已,想着有可能是玉蝶又在徐子衿面前丢人现眼,如今的徐子衿,再不是以前那个表面温润如玉的公子哥,对谁都笑脸相迎,因为他心有所属,眼眸里是决计容不下别的女子,想了想才说道,“子衿啊,玉蝶若是做了什么错事,犯到你了,你能不能看在姨父的面子上,不予计较?”
“不可能,姨父,你知道我这个人,现在还没出手,是因为我想着,冯玉蝶是姨父的亲外甥女,想给她一次机会,如若不然……”徐子衿说着,冷冷一哼。
冯玉蝶可以胡闹,可以骄纵,也可以无知,这些与他徐子衿无关。
但是,她绝对不可以做出伤害卢暖的事情来。
哪怕是一丁点,也不可以。
因为他徐子衿的眼里,是揉不得一粒沙子的,而卢暖在他心里,是不可以受一丁点伤害和委屈的。
“子衿,你……”庞绍举说着,咻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说翻脸就翻脸的徐子衿。因为生气,脸涨得通红,呼出几口气才说道,“子衿,你明知道姨父膝下无子无女,对玉蝶才格外宠爱,难道真不能看在姨父的面子上,原谅玉蝶这一次?”
“原谅这一次?”徐子衿凝眉淡问,冷冷一哼,云淡风轻的说道,“姨父,想来你不曾忘记,以前冯玉蝶想要潜入我的房间,爬上我的床,我让满月把她丢出院子的时候,你就信誓旦旦的说过一次,原谅她这一次,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徐子衿说着,抬起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一字一句冷声道,“我记得当时,我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仅此一次,日后若是犯在我手中,定要把她大卸八块,想来姨父的记性甚好,应该不曾忘记吧!”
庞绍举闻言,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喘着气,看着徐子衿,难以置信的说道,“子衿,我一直以为,在你心中,我是不同的!”
“是,姨父,因为你是不同的,我才给了你选择的机会,如若不然,你以为冯玉蝶还能见到今天的太阳?”徐子衿说着,站起身,看了一眼庞绍举,继续说道,“姨父,我相信你,此时此刻心中一定有了决定,对吗?”
“子衿,你是在威胁我?”庞绍举说着,眯起眼睛,看着徐子衿。
徐子衿冷冷一哼,啊哈哈大笑起来,“姨父,你错了,我徐子衿除了对自己在乎的人,向来心狠手辣,而我还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对自己爱的人,一心一意,绝对不允许一丁点的伤害,存留在她身边,我徐子衿的女人,她不必对任何人低声下气,包括我爹娘。所以,我与冯玉蝶在以后的庞府,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姨父,你可千万别逼我出手!”
庞绍举闻言,想到冯玉蝶昨夜去了锦亲王府,顿时明白,冯玉蝶昨晚一定做了什么,惹恼了徐子衿,才让徐子衿说出这样子的话,想了想说道,“子衿啊,阿暖如今也没什么大碍,这事……”
如果急急忙忙送走玉蝶,他在老母亲那,也不好交代。
可徐子衿却误会了庞绍举的意思。
见庞绍举还想推脱,徐子衿连一个表情都懒得施舍,冷冷的说道,“姨父,既然你已经有了选择,那我无话可说,至于一品楼,从此以后,与我徐子衿无关,另外,姨父以后所有的事情,我也绝不在插手,告辞……”
徐子衿说完,拉开门昂首阔步往外走去。
庞绍举愣在原地,半天回不了神。他想过徐子衿会如何如何,但是没有想过是这般决绝。而太皇太后一派,如果没有徐子衿手中的财富和人力,又拿什么来和汾阳王等人一争高下?
不,不,绝不可以。
庞绍举想到这,连忙起身去追。
徐子衿急冲冲的走进屋子,见卢暖坐在窗户边,看着窗户下的景色,在卢暖错愕的时候,一把拿下她手中的茶杯,拉着她就往楼下走。
“徐子衿,你怎么了?”
卢暖关心的问,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徐子衿,浑身冒着一股子寒气,让人不敢靠近。
徐子衿闻言,淡声说道,“别问,别回头,别管,咱们走!”
连着三个别,让卢暖错愕,尤其身后庞绍举急急忙忙追来,着急呼唤的声音,让卢暖忍不住拉住徐子衿的手,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徐子衿,不言不语。
“你……”徐子衿见卢暖这样子,叹息一声,说道,“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卢暖闻言,抿嘴一下,却任由徐子衿牵着她的手,往一品楼外走去。
庞绍举站在一品楼二楼,看着徐子衿和卢暖的背影,忍不住叹息,连忙唤来人,吩咐道,“速去备马车,我现在要回府一趟!”
大街上。
卢暖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瞪了徐子衿一眼,问道,“徐子衿,你和你姨父咋了,我看他好像很捉急呢?”
“捉急?”徐子衿冷哼,想了想说道,“他的确应该捉急,此时此刻,他或许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不过,他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吗?
他们以为他徐子衿是什么,予取予求,还不能有点自己的脾气,自己的坚守。让他们先急着,顺便也给他们提个醒,别把自己看的太重。
在他心中,这些至亲,和那些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兄弟比起来,真的是微不足道了。
卢暖闻言,不解的看向徐子衿,低下头,想了想,才闷声问道,“那我呢,以后,你也会有事没事,让我捉急吗?”
听卢暖这么一问,徐子衿无奈一笑,“傻瓜!”
然后牵住卢暖的手,拉着她往前面走,边走边说道,“阿暖,你要相信,我徐子衿,绝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若是有那么一天,真的无情无义了,或许……”
离他命定的死期,也不远了。
想到那句命中注定,徐子衿看了一眼卢暖,叹息一声。
“或许什么?”
“没什么,走吧,我带你逛逛,看看喜欢什么,买些带回去!”徐子衿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对了,你那些绸缎全部卖出去了,一共是五千五百两银子,我给你换成了银票!”
卢暖闻言,惊喜不已,“哇,有这么多?”
“可不是,所以,你得好好感谢我!”徐子衿说着,带着卢暖往一家书斋走去。
“这个可以有!”卢暖笑眯眯的应声,见徐子衿带她去书斋,笑道,“徐子衿,你咋知道我想买书?”
二弟已经认得几个字,她可以多买一些书回去,让二先认认,也可以学着临摹,明年去了私塾,也有些底子,学起来,不会特别累。
徐子衿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认真的说道,“因为我神机妙算,手指一掐,就知道阿暖姑娘你,要买什么!”
“才不信你呢!”卢暖说着,越过徐子衿,走进了书斋。
徐子衿站在原地,无趣的说道,“连我自己也不信,什么时候,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