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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康熙捂着肚子摆摆手,“国家贫困,养不起那么多小妾。宫里头是添人还是不添,你看着办就是。”养小妾,也是得花钱的!康熙想想户部尚书天天哭穷,顿时没了纳新人的兴致。
梅梅点头,你这“无能”模样,添了人也是守活寡,还得姑奶奶替你落埋怨,得罪满洲大家,我傻呀?抿嘴儿笑笑,“咱们这里好说。只是——论理,这话不当我说,只是,先帝、太后都不在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您看,其他几个王府,要不要添几个?几个王府里侧福晋还好说。臣妾担心的是,重华宫那边——只有载澄、载滢兄弟两个,毕竟——还是太少了。”
“嗯!”提起奕訢子女,康熙立即就想起大贝勒载澄,那位末代皇室典型的纨绔,典型事迹就是:拐带“小皇帝”载淳去逛八大胡同,得了那不能说的病回来。至于他的弟弟们,不是夭折早死,就是跟他一样的纨绔。罢了,奕訢身边,薛佳氏等人出身也不怎么样。给他几个出身高贵、家教良好的侧福晋,也算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吧。
这么想着,便吩咐皇后:“你看着办吧,另外,醇亲王也该添人了。兰贵妃她妹妹倒是能生,可就是生下来养不活,尽添晦气。挑个有福气的送过去。就是家世差点儿,也没什么。”
梅梅听了,急忙笑着答应。心里琢磨:这是恼了光绪他娘了?是不是趁机从钮钴禄氏里头,找个旁支女儿塞到醇亲王府去?呃,还是算了吧,给人做妾,又不是什么好事。能不耽误人家女孩儿,就别造孽了。
康熙看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抬头瞧瞧座钟,时候快到了,站起来,吩咐皇后两句,就要离开。刚走到大殿门口,还未过门槛,就听宫院外头,一阵哭闹。七八个嬷嬷、宫人一齐哭天抹泪的,簇拥着大公主往里走。
大公主一面走,一面委委屈屈哭诉,“皇额娘,您要给女儿做主啊!”
梅梅一看,大公主脸上泪痕阑干、妆容模糊,呜呜咽咽,嗓子都快哭哑了;两只绣鞋,全都是草末尘土,早上刚换上的牡丹折枝旗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袖子还掉了一截。梅梅登时吓了一跳,扶着康熙急走几步,迎面赶上来,“大妞,怎么了这是?早上不还好好的?怎么弄成这样?”
大公主只顾哭,不肯说。倒是旁边一个小宫女气不过,仗着皇后素来和善,大胆回话:“主子娘娘,大公主是给重华宫大阿哥打成这样的!”
“载澄?”康熙听了,扶额叹息,老六啊,你把儿子教成这样,朕百年之后,你们父子掌管江山,叫朕如何放心啊?
☆、33慈安皇后
梅梅听了这话;略一思索,随即抱大公主到怀里,笑对康熙说:“皇上,您瞧瞧;孩子们闹起来呀,还真让人哭笑不得呢!大公主,别哭了。走,额娘带你梳洗去。让你皇阿玛安心到前朝,好不好?”
大公主红着两只眼,哽哽咽咽的,抬头看一眼康熙;眨眼间又滚下两行泪来,委委屈屈对着康熙行礼;“耽误皇阿玛国事,是孩儿的不是。皇阿玛请吧,孩儿会跟着皇额娘,再也不出去了。”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康熙看了,也是一阵心疼。大妞这孩子,素来乖巧懂事,看眼前模样,今天一定是委屈的很了。叹口气,摸摸大妞脑袋:“好,等皇阿玛晚上来看你。”
康熙去保和殿殿试,留皇后与大公主在钟粹宫说话。
梅梅召来太医薛辰,等大公主洗了脸、换好衣服,好好诊看。一番忙碌下来,总算安抚住大公主。抱在身边,喂她喝水吃点心。
丽贵妃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顾不得正在召见秀女,扔下佟佳氏、董鄂氏几个,匆匆赶到钟粹宫。一路上,风风火火,全然没了往日恬静温和之态。好在永和宫离钟粹宫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进了屋,急急忙忙对着皇后行礼,不等皇后叫起,便一把拉过大公主,一叠声地问:“大妞,伤哪儿了?快,让额娘看看。”
大公主刚收了泪,瞧了太医,好容易哄住了,坐在皇后身边吃点心。一见亲娘来了,心里委屈登时再次涌了出来,趴到丽贵妃怀里,呜呜咽咽、絮絮叨叨,说些早上出去,如何见了六叔家大姐姐、大哥哥,才说了几句话,大姐姐便怎么怎么不高兴了,大哥哥然怎么怎么动手。
丽贵妃不听还好,一听之下,怒火攻心。回想自从六殿下一家搬到重华宫,瓜尔佳氏每日里,见到贵妃都懒得请安,好似她明日就要做皇后一般。丽贵妃性子就是再绵软,能从贵人登上妃位,也是有心机有计谋的。当即悲戚一声双泪垂,拉着大公主一同跪到皇后座前,嘴里哭诉:“主子娘娘要给我们母女俩做主啊!今日打的是大公主,明日怕就是直接打上永和宫了。主子娘娘您贵为一国之母,都不曾对臣妾母女用过重话,难不成,他们重华宫的,比钟粹宫还高贵吗?”
梅梅听了这话,吓了一跳,急忙离座,上前弯腰扶起二人,沉着脸小声埋怨:“你疯了?这话一旦传出去,可就不是小孩子打架这么简单了。”
丽贵妃委屈多日,哪里会就这么算了,声音不小不大,抽抽搭搭半诉委屈半埋怨:“娘娘仁厚,处处顾全大局、委曲求全。臣妾们可顾不得那么多。臣妾虽然出身卑贱,可也是圣上亲封贵妃,难道,连一个她福晋的礼受不得吗?就算康熙朝瓜尔佳氏太子妃,她见了宫妃,也不曾这般无礼。这些日子以来,宫里诸位姐妹谁没有这般委屈。不过是素日主子娘娘宽和,臣妾们不好给您添麻烦。这才打落牙齿肚里咽。主子娘娘,臣妾们都是奴才,受些委屈不打紧。咱们的公主,那可是正正经经的主子,皇上、皇后尚在,天之骄女,便受此大辱。要是以后——主子娘娘,您可让臣妾母女,如何活呀!”
大公主听了,也在一旁陪着哭泣。梅梅无奈,只得拉二人起来,一边一个坐下,小声安抚。一面在心里琢磨,这事当如何处理。
皇上唯一的女儿挨了打,众嫔妃不一会儿,全都知道了。玫妃、婉妃、祺嫔,各自带着随住贵人、常在前往钟粹宫探望。嘘寒问暖过后,便是一致声讨重华宫。
眼看众人越说越激动,场面一度不可控制,梅梅扶额叹息:瓜尔佳氏,你也太不懂事了。如今是什么时候,正是应当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心一意搞建设的时候。做储君正妃,就更应该老老实实,支持老公紧跟皇帝步伐。你倒好,不说韬光养晦,然连孩子都不会教。这下好了,整个后宫,全给得罪完了。得罪嫔妃就得罪嫔妃吧,然还把正经小主子给打了。
眼看事情过去两个时辰,你倒是带着孩子过来道个歉,这事也就算囫囵过去了。难道,还真不怕,因为孩子闹别扭,搞的你老公跟皇帝生分?
呵呵,果然是贵族小姐,家世显赫、姻亲众多,浑不怕呀!
梅梅撇嘴,娘家有人就是好!
正想着,就听外头通传:“六福晋到!惠亲王福晋到!”
丽贵妃、婉妃听了,齐齐皱眉,玫妃则了冷笑着嘟囔:“中宫正院,然如此通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奴才看啊!”祺嫔坐的近,听清楚这话,幽幽叹气。
说话间,六福晋瓜尔佳氏携着娘家姐姐、兼婆家婶婶惠亲王福晋瓜尔佳氏来到大殿外,人还未进门,就听一阵大声欢笑:“皇嫂,弟妹给您请安来了!”
再看二人,一人身着大红旗袍、一人一身蓝色旗袍,扶着小丫鬟进来,笑意盈盈,对着皇后行礼。在座嫔妃,除了贵妃、妃位主三人,都不好受了二人全礼,皆站起来,侧身回避。
瓜尔佳氏姐妹也懒得一一行礼,听见皇后叫起,腰还未弯,就直直站起。惠亲王福晋还想着跟贵妃打个招呼,妹妹六福晋伸手一拽,就拉她径直往皇后左手边椅子上,依次坐下。
大公主原本坐在皇后左手,刚才为尊敬长辈,这才站起来。这下子,反而没了她的座位。丽贵妃皱眉,伸手拉女儿到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娘两个抱着头,扑扑簌簌一阵落泪。
惠亲王福晋一看,着实不好,急忙对着皇后告罪。
梅梅淡淡一笑,看一眼惠福晋装扮素雅,微微叹气,“福晋坐吧。公主跟本宫坐。”
大公主听话,瞧一眼丽贵妃,安安静静挪过去,挨着皇后在榻上坐了。
等公主坐稳,六福晋这才刚瞧见大侄女似的,一把拉过来,好一顿夸赞。末了,才不轻不重地说:“今天你哥哥心情不好,他要出去玩,我没让。哪知道,找你出气去了。来来来,我看看,哟,这不也没事儿嘛!好了好了,孩子们啊,都是这样,一会儿就好了。明天见了面,还是一样亲。主子娘娘,您说是不?”
梅梅垂眸,抿嘴不语。丽贵妃气不过,跟玫妃一同反驳,“照你这么说,堂堂金枝玉叶、皇帝亲女,打了就白打了?”
哪知,二人还未说完,六福晋一瞪眼,“放肆,本宫与皇嫂说话,哪里有你们插嘴的余地。就是当年孝德皇后、皇上正妻原配,也没质问过本宫。何况你们!”说着,拿眼角瞥一眼皇后。
惠福晋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九妹啊,你这么一句,不止得罪了众位嫔妃,连皇后可是一起得罪了。谁不知道钮钴禄皇后是由继室扶正,你这不是成心揭短嘛!
果然,皇后开口了。却不是对着六福晋,依旧是半笑着跟惠福晋说话:“唉!今日科举,皇上回来叹息,说若是桂良大人还在,他这些日子,也能轻松不少。说起来,老大人去世,也有小半年了。难为惠亲王福晋孝顺,到现在,还穿着朴素。到底是大家出身,规矩向来是顶顶好的!”
惠福晋听了这话,登时不知如何回答。她穿着朴素,不全是因为老父孝期未过。实在是惠亲王这些日子,眼看着不好了,心里难受,没心思打扮。听见皇后感慨,只得低头,陪着叹气。
丽贵妃等人可就没那么好心。这些个都是人精,一看,同是姐妹两个,一个爹生的,姐姐为父亲守孝,进宫来了,不好穿的太素静,换上一身蓝。你个做妹妹的倒好,一身大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正室原配似的!一时间,上至贵妃,下至贵人,看六福晋的眼色,全都变了。
六福晋咬咬牙,挤出三分笑来,对着皇后说:“皇嫂啊,您瞧,净顾说大侄女了。前两天,载澄在上房,得了师傅夸奖,皇上特意赐下端砚两方。不知皇嫂可用得着?弟妹一会儿派人,给您送来。左右,载澄日后,还能再得。”
婉妃瞧一眼玫妃,这是讽刺主子娘娘没儿子了?玫妃哼哼一声,要是我儿子还活着,轮的着你在这儿嚣张?
不得不说,皇后素日善待嫔妃,到关键时刻,还是能落个好人缘儿的。呵呵!
梅梅听了,笑着摇头,“载澄聪慧,载淳就多次跟本宫提过呢!承德每次来信,载淳就问,哥哥好不好,弟弟好不好。有了什么好东西,也惦记着给哥哥、弟弟捎来。哦,对了,端砚我就不要了。你回去问问薛佳氏,看看载滢缺不缺。说起来,那孩子也快三岁了吧?是该启蒙了。载淳小时候,就是我和兰贵妃一同手把手教他写字呢!”
玫妃逮着机会说话:“主子娘娘贤德,对公主、皇子都是一样看待,别说咱们了,就是宫外头,谁不道主子娘娘大有国母风范呢!”
祺嫔接着说:“玫妃姐姐说的是。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