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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涵依旧静坐在她身后,一动不动,柳府许多人闻讯而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接近不了陈默,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默。陈默急忙叫了一声:“前辈,我们快走。”
东方涵却没有回应,陈默伸手去扶他,乍然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陈默不由大吃一惊,一时惶惑,不敢确定他是真的死了,还想把他拉起来,就听东方涵的声音说道:“快快离开,这里不可久留。”
陈默听着个声音好像是在空中,劈头灌入耳中一般,又是一惊,吓的松了手,抬头看去,天空中已经泛起晨光,泛白的天色还盖不住星光。
陈默想了想,放开了手,转身向外跑去,顿觉得劲风大作,所有人在这劲风中迈不开步子,只有她却不受影响。陈默一气跑出了柳府。
陈默从柳府中跑出来,一边想着东方涵,看刚才那光景,东方涵好像是真的死了,陈默想着便心中难过,又想那声音,陈默刚才在混乱之际完全没搞清楚那句话是东方涵临死之前说的,还是之后说的,一边难过,一便又觉的蹊跷,便打算先找到赵云柔再说。
赵云柔想是躲了起来,她跟着陈默也有段日子了,虽然人比以前大胆也开朗了,但是到底比不得陈默有能力,这种时候她除了躲起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但是陈默也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便一直在洛阳寻她,不想当日晚上,陈默便听见传言说,东方涵死了,正是死于陈默之手。
陈默又难过又觉得愤慨,但是竟无从辩解,她这里偷听到别人闲言碎语,也不知道怎么办,在街上正欲转身离开,一转身,却看到身后一个少年。
这少年,正是她过继过来的弟弟,陈芝!陈默皱皱眉头,陈芝已经开口道:“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跟我去见官!”陈默不想去理会他,欲要离开,陈芝身形动处,已到了陈默身前,手腕翻出,亮出一对短刀,向陈默刺过来,陈默随手一挥,衣袖飘起,遮蔽了他的视线,恼火道:“滚,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
陈芝来势一顿,矮了身子,拧转一边,手中短刀刺向陈默的腰部,陈默身形一晃已躲了过去,陈芝手下紧逼,不肯松劲,但招式用尽,竟沾不到陈默分毫,陈默也不还手,身影腾挪闪移,衣衫飘飘,犹如起舞,脸上表情轻松自若,竟丝毫不把陈芝放在眼里。
周围此时已经围了许多人围观,有的嬉笑,有的惊叹。陈芝气的咬牙,招式越发狠辣,陈默有些不耐起来,故意空门大露,引的他来攻,瞅中来势,手下轻轻一带,陈芝一个踉跄,眼看摔到,身子一拧一个空翻化解了力道。
然而就在他将要落地的一瞬,一个孩子突然从人堆里跑了出来,正好迎着他的落势,陈默大吃一惊,这样一来陈芝势必要撞倒孩子,他的去势又急,必定会伤到小孩,陈默跃步上前,手臂一伸,欲要拉住陈芝,但显见的已经晚了一步。
这时陈芝却硬生生顿住去势,自己重重摔在了地上,让开了孩子,自己却全身空门大露,后力不续,这时陈默若是上前,必能手到擒来,陈默却没有动,对他撇撇嘴道:“下盘虚浮,基本功练的不扎实,回去好好扎扎马步。”
她发现这个小孩就是年纪小还不能明辨是非,本质倒是不坏,陈芝却诧异她怎没有趁机袭击自己,楞了一下,说道:“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是杀人犯,你能杀别人,我哥哥的死说不定也是你干的!”
陈默鄙夷的撇嘴笑笑,转身离去,她怎么可能把这个孩子的威胁放在心上?
陈默在洛阳又逗留了几日,还没有找到赵云柔,不禁心中有些焦急,心想赵云柔是不可能带着剑自己跑了的,因为她无依无靠也没地方可以去,流言蜚语却传的越来越广,逼的陈默不敢再街市上抛头露面。
这日她又寻人打听有没有见到一个十七八岁了,身上带剑的女子,那人看她低头遮脸,躲躲闪闪,心中起疑,低头看了两眼,道:“咦,逃犯,官府正在抓的逃犯在这里。”
那人一边大喊,一边退着躲开了她,陈默抬头看去,见街上许多人向她看过来,她急忙转身就要离开,就见巡城的一队官兵已经向这边过来了,见到陈默,当下那个队长已经叫道:“拿下她!”
陈默心中疑惑,心道抓犯人是衙门的事,一般军中是不管的,现在这情况,是能说明自己现在是非常要紧的重犯!
陈默想着,脚下走得更快了,那些人随后追了上来,陈默不想生事,只求脱身,飞快的跑进了街边小巷里,那些人随即跟了过来,陈默转身又闪进了另一条小巷里,正往前走去,突然一个伸手拦住了她,说道:“跟我来。”
陈默抬头看去,却是陈二,她顾不上多想,边跟着陈二往前走去。身后那些官兵追来,看到陈默往前走着,便叫道:“前面那女子,你站住!”
旁边却突然跳出几个人来,从后面偷袭,把那几个官兵打晕在地,自是陈二带的人手。陈默跟了陈二匆匆离开,到了一间客栈后面,陈二带着她从后门进去,引她进了房间,陈默疑惑道:“你不是跟王睿一起回去了么?”
陈二道:“你的事已经传到嘉城去了,公子听说,怕你有事,派我来接你。”
“我的事?”
“流言传说洛阳出了妖孽,这个妖孽就是你,说你杀了武林泰斗东方涵,还残害十几岁的少年。”
“啊?”陈默完全无语了。
陈二又道:“你放心,公子是不信的,你和东方前辈私交甚笃,别人不知道也罢了,公子是知道的,他不信你杀了东方前辈。”
“可是……可是………”陈默完全傻了,说道:“这流言到底怎么来的?还残害十几岁的少年?我…”
“我信你不会……”陈二突然插了一句,陈默看着他有些异样的眼神,说道:“可我不是妖,我真的不是妖。”
陈二笑道:“我信,你说不是便不是,你是什么样的人,了解你的自然明白,诋毁也诋毁不了。”
陈默听她只是舒展能和自己话头说话,不由丧气道:“什么叫我说不是就不是?我本来就是人,不是妖……但是,等等,了解我的人?你了解我?我跟你见过几次?”
陈二闻言,一时语结,颇有些尴尬的抓头说道:“是没见过几次,我是说,你看我们公子不就不信这些话么?”陈默却越发疑惑起来,只说到:“我要喝水。”
陈二取了茶壶倒水,陈默看到床上放个包袱,也不多想,伸手便拿过来打开了。陈二一惊,急忙道:“那是我的一些随身物件,姑娘要找什么?”
陈默看她一眼,打开包袱一顿翻找,在里面找出一卷白布来,还有一只细长的银簪,正是当初她亲手设计,亲自监工叫匠人打出来的那五十一支银簪之一。
陈默掂着银簪,看着眼前的陈二说道:“柳殊,还要瞒着我?”陈二看着那支银簪,一时无语,眼睛却有些发红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陈默一言不发。
陈默拿着簪子,走到她面前,说道:“我知道你逃走以后,还找了好久,干嘛瞒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98
98、第九十四章 。。。
陈默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对自己格外关心,从一开始就心存疑惑,疑惑她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表现出的热心。
陈默拿着那支簪子,说道:“当年五十个人,除了阚如琴和七儿,唯一活着的就是你了,我一直都很挂念你,你既然逃了出去,为什么不回去找我?”
柳殊轻轻说道:“我回去了,回去之后,我以为你会杀雷永吉,但是没有,我知道是主帅不让你动手,所以后来,我又悄悄离开了,投军到了王世充的军中,我想在军中混的一席之地,借他们的势力,除掉雷永吉,还有那个薛举,只是混到现在,也只是个随从而已。”
这点她倒是和陈默想到一起去了,陈默却凝视着她说道:“你的脸是怎么会事?”
柳殊寂然无语,陈默把手放在她的脸上,那一道道疤痕触目惊心。陈默心酸起来,说道:“你告诉我,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柳殊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也没有,我那日为了引开敌人,最后被他们抓住了,但是没死,因为我生得好,就因为生得好,不但没死,还逃了出来。”
陈默看她遮遮掩掩,许多话必然没有说出来,但是陈默也猜到十之八九了,愈发心痛难过,伸手抱了她的肩膀,抚着她的头发说道:“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问,可是,你的脸为什么成这样了?”
柳殊轻轻说道:“是我自己用刀划的”
“啊?”陈默诧异不已:“那你的声音呢?”
柳殊轻笑道:“吞火炭,烫哑了。”
陈默惊异的说不出话来,她想象不出一个人究竟经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对自己如此狠绝?
许久后,陈默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柳殊还是轻轻笑着,说道:“我想真真得到你口中所说的那种自由。”她微微笑着,因为伤痕,笑容显得有些狰狞,但是她显然很满意,也很知足。
她想彻底摆脱束缚着她的性别桎梏,她想彻底抹杀曾经那个孱弱的自己,不惜抛弃曾经让人垂涎的美貌,不惜斩断与从前的千丝万缕。
陈默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她嘛?但是不管怎样安慰的话,都显的无力。
无论怎样的睿智,总会在现实一些残酷面前显得苍白。
陈默忽然说道:“能陪我喝杯酒么?”
柳殊点头道:“好啊。”
柳殊和陈默在深夜里摸到了客栈的厨房里,从厨房里偷了两坛酒,两人便坐在房顶上喝酒,皎月当空,晴朗的天空墨蓝一片,陈默一边喝一边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她吟了这两句便失落起来,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呵呵,当年我也和穆清一起偷着喝过酒,还为这个挨了打,那时我还不知道她是个女的,又瘦又黑,就像营养不良的半大孩子一样,那时可没想到有一日会和她阴阳两隔。”
柳殊陪着她喝酒,一直默默的也没说什么。陈默又道:“你说我是不是脑袋有病?非要在这种社会训练什么女兵,倘若不是我自作聪明,那些姐妹们可能还在过自己的生活,柳殊,你说如果还有机会重选,你们还会参军么?”
柳殊举杯笑道:“会,肯定会。”
陈默却苦笑道:“不后悔么?我想她们肯定都在后悔跟着我,她们本来可以过另一种生活的………”
“陈姐姐。“柳殊打断了陈默的话,说道:“我们没有人会后悔的,要是能够重新选一次,我们还是会跟着你,你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你教会我们自尊,教会我们自信,教会了我们怎样做一个真真的人,还教会我们什么叫爱。”
陈默端杯而笑,笑的甚是凄楚,对柳殊的话不以为然,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