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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走吧。”向枚拉拉他。
“姐,你最近就去澳洲吧。”
“你呢?”
“我过一阵子再去,对了,带上秋凉吧,她在这儿,我不放心。”
“她会同我走么?”向枚看他,“辰,你太低估她的执着了吧。”
牧晨苦笑:“也罢,姐,你先去那边清清道,我和秋凉随后就到。”
“你最好不要做其他的事,”向枚擦擦向鼎东墓上的灰尘,“父亲说了,我们要平平安安的。”
牧晨在笑,眼中却透出杀戮的神色:“你觉得我会放弃么?”
向枚叹口气:“那就保重吧,记住你还有秋凉,你若是出了事,我不知道她会怎样。”
没想到,出事的却是她。
“秋凉,你的眼睛怎么了?”刚从B市匆匆赶回来的牧晨,看着床边那个瘦削安静的身影,心中剧痛。
“三少,对不起,是我们失职了。”守在门口的人齐齐跪下。
“辰,不要怪他们,不管他们的事……”她站起来,摸索着想走到他身边,无奈眼前的黑暗像是个无底的黑洞,她挣不出,逃不掉。
“别动,宝贝。”牧晨脚步很急,过来扶住她。
她揪着他的衣角,嗅到熟悉的气味,渐渐安心。
“医生怎么说?”
“左手手臂皮肤小面积灼伤,眼角膜破损。至于是不是会有轻微脑震荡,还得住院观察……”
“什么时候做手术?”
“还在等,最近没有可以移植的角膜。”
声音越来越低。
“出去吧。”牧晨突然觉得很累,摆摆手。
“辰……”她蜷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不安和疲倦。
“宝贝,别怕,有我呢。”牧晨轻声安慰着她,“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许是镇经济发生了作用,她在牧晨怀里渐渐沉睡。
安顿好她,牧晨轻轻出去。
父亲,秋凉,你们放心,我定会为你们讨个交代的。牧晨心中暗暗说。
她再从恶梦中醒来,眼前依旧一片黑暗。
“秋凉小姐,你醒了。”是牧晨亲信的声音。
“嗯,牧晨呢?”
“三少出去了,让我告诉你乖乖听医生的话。”声音温柔恭敬。
“好,我知道了。”她坐起来。
牧晨很晚才过来。
他坐在她床边,轻轻拨弄着她的发丝,然后是她的眉眼,鼻子,嘴唇。
好痒,她被弄醒。
“辰?”熟悉的触感。
“嗯。”
她一口含住牧晨的手指,轻轻咬着。
牧晨有极重的洁癖,他全身上下总是有干净好闻的味道,尤其是手指,总忍不住让她想一直咬着。
“宝贝,你在勾引我么?”牧晨低低地笑,“含得这么紧。”
那一晚,牧晨不顾她的伤,要了她很多次。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还在牧晨的怀里。
那样迷恋的感觉,似乎只要在牧晨的怀里,就是天长地久。
牧晨的呼吸平稳,似乎还在睡,她轻轻摸上他的锁骨,印上她的唇。
“宝贝,醒了?”牧晨的声音有些哑,却更显性感。
“嗯。”她双手在牧晨的身上抚着,满足地笑了。
“三少,”敲门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安宁,“时间到了。”
“我该走了,”牧晨握住她的手,“晚上再过来看你。”
“嗯,注意安全,我会想你的。”她在牧晨手上轻咬一口。
这是她最后一次和牧晨如此亲密。
十四
之后,牧晨没再出现。
她出院了,在家等着角膜移植的消息。
向枚来过,声音沙哑:“我和小辰要去澳洲了……”
“什么时候?”
“就这个月吧,她让我对你说,对不起,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亦不愿让你陪她继续受苦……”
“为什么她不来亲自跟我说?”她冷静,非常冷静。
“她不敢,她怕看到你就再也走不了了……秋凉,你多保重吧,会有更好的人疼你爱你的。”向枚说罢,就离开了。
之后的时间,她都极安静。
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牧晨留在她身边的人都走了,如今只是她一个人。
不,还有钱萌,她也回来了。
有钱萌陪着,她并不寂寞。
但是,与牧晨一起的日子,似乎只是个梦,她却沉溺在这片黑暗中,不肯醒来。
九月的天气,她坐在阳台上,夜深了,风吹在身上,有丝丝的凉意。
今天的夜晚极静,没有一丝声响。
钱萌去了医院,帮她拿前天的检查结果。
这房子,还是牧晨的呢,前一阵来人说已经转到她的名下,她收下了。
为什么不呢?这是她和牧晨最甜蜜的回忆。
可是,如今,她盲了,牧晨,也走了。
能怨谁呢?这就是命吧。
她摸索着点根烟,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牧晨在烦心的时候总会抽一根,现在还有不少。
味道不算呛人,但她抽不惯。
只是上面牧晨的味道,让她无比留恋。
有人不停的按门铃。
她早已习惯了黑暗,走到门口,问:“是谁?”
“秋凉,是我。”是向枚的声音。
“姐,你不是该走了么?怎么在这里?”
“秋凉,去看看向辰吧。”向枚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朝无边的黑暗摇摇头,复上了阳台。
有刺耳的警报声呼啸而过,她皱皱眉。
牧晨,她心想,就是今夜了么?我们再怎么相爱,却还是逃不过命啊。
她仔细地想着牧晨的一颦一笑,她虽是个女子,却有着男人的坚强和果断,甚至有时候过于冷酷无情。
记得刚开始认识,牧晨是她心中永不可触及的星,可是之后呢?原来,恋爱中的牧晨,也会脸红,也会撒娇,甚至后来二人同居后,也会在她身下娇喘低吟……
今夜,牧晨就要走了么?
“秋凉……”向枚声音哽咽。
她命令自己不去想,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又有人匆匆跑进来,原来门根本就没关。
“秋凉,快跟我去医院,刚刚刘医生给你安排了手术,你的眼睛有救了!”
是钱萌。
向枚瞪大双眼,“果然么……”
身子无力垂下……
尾声
一年后,她到B市出差。
忽然她就想去看看向鼎东。
墓园没什么人,她依稀记得向鼎东墓的方位,一个一个寻了过去。
向鼎东的墓很干净,似乎常有人打扫,前边摆放的水果很新鲜。
她将手中的花放下:“父亲,我来看您了。这一年,您过得可好?”
呆了一会儿,她起身准备走,旁边一座墓碑上的字却刺痛了她的眼。
上面是四个字——“向辰之墓”。
而那张遗照,是她们唯一一张合照裁下的一半,背后是白色的船身和无尽的海洋。
牧晨脸上的笑,格外灿烂。
她的心一寸寸凉下去。
若不是她亲见,她根本无法想象,那个无坚不摧的牧晨,强势霸道的牧晨,妩媚温柔的牧晨,那个一声声唤她“宝贝”便真的将她当做宝贝的、她此生唯一的爱人,竟安静地躺在这冰冷的墓地,再也不能起来了。
牧晨,向辰。
她的牧晨,终于能以真实面目示人;她的向辰,终于等到了她。
她坐下,轻抚着墓碑。
原来,大家骗了她。
还是,根本就是牧晨的主意。
身后有人。
是向枚。
“秋凉,你还是来了。”
她站起来,转过身去。
向枚穿着低调,帽沿低低地挡着脸。
“姐,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嗯,向辰不愿意你知道,我们也只好瞒着,”向枚将两座墓前的水果换下,“对不起,秋凉。”
她轻轻摇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父亲走了以后,你看不见了,牧晨决心报复,却被人出卖……”向枚拉她坐下,“我很想告诉你,可是又怕你无法承受。”
“那天晚上,你是要我见他最后一面?”
“可惜已经晚了……”向枚擦干眼角的泪,“她在清醒的时候办了手续,死后就把角膜给你……”
原来如此。
“她说,这样她就完成了自己的承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她静静坐着,闭上眼感觉牧晨的存在。
似乎果真有牧晨熟悉的气息,一点点萦绕着她。
我的爱人,我的向辰,我们终于,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她靠着冰冷的墓碑,又是秋天了,凉凉的风吹干她的泪。
她在心里说:“辰,我爱你。”
二人出去,向枚没有多作停留:“我还有事,不能多陪你了。”
道了别,她也往酒店的方向去。
下午,她搭飞机回D市。
钱萌来接她,此时钱萌自己的报社,已经小有规模。
路上堵车,她开了收音机。
正在放万芳的一首老歌,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时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死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爱你怎么能了,今夜的你应该明了,愿难了,情难了……”
她觉得双眼温温的,终于,有湿湿的东西顺眼角滑下……
番外
牧晨,沐辰,这两个发音连在一起,似乎成了永远无法解脱的诅咒。
——牧晨
当许秋凉第一次进入牧晨的视线,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胆子很大呢。
似乎,是唯一一个不怕他的人。
不似别人,看见他犹如老鼠见了猫,抖抖索索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采访的内容依旧无趣,可他却一一回答了,虽然回答的内容……没有任何意义。
而她低头认真记录的样子,像极了,某个人。
那唯一一个将所有对他的不满表现在脸上的女孩子。
真是,像啊。
可是,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呢。
这个小姑娘,同当年的辛悦一样有趣。
“牧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他终于忍不住偷偷笑出来。
恶作剧的心情,他叫住了许秋凉。
“秋凉同学,现在是午饭时间,可否赏光陪我吃个饭?”
他容不得她拒绝,看她犹豫,便说:“既然秋凉同学同意了,那就走吧。”
看着这个突然变得呆呆的女孩子,牧晨的心情更好。
“以后就叫你秋凉可好?”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可是,许秋凉眼睛一转:“好。”
她居然答应了。
不过他也看出她的心思,知道她在想,以后肯定也不会再见了。
他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青年,内心有个淘气的恶魔。
他将刘海拨起,露出自己的眉眼。
从来就知道自己是美的,却并不觉得这是好事。
今天,却在许秋凉惊艳的眼神里得到莫大的满足。
看着匆匆下车的女孩子,他笑了。
真的会逃开么?
怎么会让她就这样离开呢?
怎么会呢?
这个许秋凉,一定很好玩。
J大百年校庆,牧晨又遇到了她。
她居然在休息室睡着了,还睡得那样不安稳。
不知为何,他走过去,将自己的肩膀当做她的枕头。
许秋凉安静下来,轻轻的呼吸透过他薄薄的衬衫喷在他的肌肤上,痒痒的。
他竟有安宁的感觉。
多久没有睡个好觉了?他将头靠在许秋凉头上,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三少。”
他怎么会睡着!
他起身,看着双颊泛红的许秋凉,知她在发烧,将西装盖在她身上,轻轻出去。
晚上,他再次失眠,脑中都是许秋凉那双勇敢的大眼睛。
或许,她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呢。
想到这里,他哑然,自己这样不知道明天身在何处的人,怎么会起这样的心思?
当年姐姐迷失在感情里犯下大错,他不会。
果然,第二天,许秋凉落荒而逃。
这就是了,自己,和她,永远不是一类人。
没想到,还会再见面。
她穿着普通的制服,为什么却如此美好?
让人只想狠狠地,吃入腹中?
“在这儿做服务生,与你并无益处,甚至会增加麻烦。”他忍住自己邪恶的欲望,好言相劝。
果真,第二天,她不见了。
听话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