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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妍爱极了她这气鼓鼓的小模样,宠溺一笑,不再逗她,却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动作。谁都知**苦短,又怎能浪费?
“哼!嗯……呃啊……轻一点嘛……”骆怀溪嘟着小嘴埋怨道,却怎么听怎么像是撒娇,引得苏妍推送地更深,勾画地更快。
月,一如每一个中秋节那样圆得没有瑕疵。
心,一如每一个夜晚那样柔软得不可思议。
夜,在继续。
爱,在延续。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32四人
泉州。客栈仍是那间客栈,客人却不再是当日的四人。心境,也早已不复当初。
蓝翎有些怀念地扶了扶店里的柱子,对着骆怀溪笑得一脸暧昧。
在其他两人或挑眉或冷笑的疑惑眼神下,骆怀溪尴尬地搔了搔脸颊,只是“嘿嘿”地傻笑,却羞、于启、齿两人相遇的经过。
心里默默抱怨:被调戏什么的,最讨厌了!
今日,没有了“抛绣球”的盛况,客人不多,倒是有许多空房。想必那采、花、贼已然伏法,城里的姑娘们终于渡过了危机,说起来,还要多亏妍妍呢!
想到这儿,骆怀溪笑眯眯地望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苏女侠,让后者感到莫名其妙。不过察觉到骆怀溪眼中的赞许和崇拜,还是让某人暗自得意了一把,眼神变得柔和,唇角也微微勾起,颇有冰山消融的感觉。
只是她这一笑,却惹来无数尖叫,让刚解冻的冰山瞬间恢复原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骆怀溪一行四人住进客栈之后,此间客栈客源暴增,又出现了少见的一房难求的景象——且以女客居多。
若要究其缘由,只管关注一下四人的装束便知。
从来一身男装打扮的怀溪,在师姐风情万种的媚、笑中;苏妍挑眉不语的冷笑中;蓝翎温文尔雅的微笑中,心不甘情不愿地换上了一袭淡粉纱裙。
不成想,穿上男装孱弱单薄、弱气十足的怀溪,只是换了一身再简单不过的女装,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由里到外都散发出一种娇滴滴的少女气息,将清纯与妩媚结合的恰到好处。
不簪珠翠,不施粉黛,双眸澄澈如清泉,两靥含羞似桃花,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别说对她钟情的三人,便是毫无关联的路人,视线也恨不得黏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比起难得惊艳的怀溪,另三人招蜂引蝶的段位却是更上一层楼。
别看顾倾城生得妖媚动人,穿上一身黑金滚边的锦缎红袍却也霸气十足,稍稍加粗了眉毛,让五官的线条更为硬朗,眉峰半挑,唇边一抹邪肆的笑,活脱脱一个玩世不恭的情场浪子。
其次是苏妍,本就是英气勃勃的五官,浅黄色的骑装给她周身冰冷的气质平添了一丝暖意。寒星似的眸子微敛,樱花似的薄唇紧抿,正气凌然的脸上没有表情,严峻却又带着性、感。
再说蓝翎,身罩湖蓝色的宽大书生袍,显得她身材颀长而挺拔,单薄中自有一番读书人的傲然风骨,衬上嘴角一成不变的温和的弧度,斯文俊秀,谦谦君子的形象让人油然生出亲近。
三人着女装皆是绝色之姿,如今换了男装却也难掩风采,别有韵味。莫说骆怀溪看得花了眼,便是三人身边陡增的莺莺燕燕,挥之不去的痴缠围绕,就可知这貌若潘安的俏郎君是如何的魅力无穷。
只是三位当事人却是不胜厌烦,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些女子实在是太麻烦了!”那因为看到骆怀溪穿女装而雀跃的心情也被扰的淡了不少。
当挪步都变得艰难,当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满是各色香粉,最不能容忍的是,当她们心上人被挤得离自己越来越远,按照三人的性格,又怎能坐视不理?
苏妍冷着脸,用内力震开身边的人,抢先一步来到骆怀溪身边,牵住了她的手。至于那些被震倒在地哀呼的姑娘小姐们,苏妍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对于苏女侠来说,怜香惜玉,只对着一个人就够了。
见苏妍已经成功突围,另两人也不甘示弱,纷纷施展武功,避开要落在自己身上的玉手柔荑和香囊巾帕,双双靠拢在骆怀溪身边。
眼看在她们身边驻足的人越来越多,三人当机立断决定迅速找家客栈避一避,蓝翎想到了当初与骆怀溪投宿的客栈,浅笑着指路,暗自盘算着怎么把人拐到自己房里。
顾倾城与蓝翎一左一右将怀溪护在中间,苏妍将宝剑横在胸口,冷着脸开出一条道来。被她身上的煞气吓到,拥挤的人群齐刷刷往两边散开,那些花红柳绿的姑娘们也终于找回了闺秀应有的矜持,羞答答地退到一旁,痴情的目送着三位俊俏非凡的公子离去。
至于那个被他们护在怀中的女子,除了羡慕嫉妒恨也无计可施,所以姑娘们都选择性地无视了。
如果骆怀溪来到这儿时的年龄再大一些,或者与她那个沉迷二次元和各种剧的表姐接触得更为频繁些,那她一定明白现在的自己就如同所有偶像剧中那平凡无奇却及其走运的女主角一样,被一众优秀的男主或男配所垂青,仇恨值拉得快要破表。
可惜,以上假设无效。
所以骆怀溪只是兀自纠结着裙摆过长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脚下,从而只是凭着感觉跟着身边护着她的两人一起移动着,压根没有注意到四面八方“嗖嗖嗖——”的眼刀和姑娘们不善的视线——有时候,迟钝也是一种幸福啊!
于是,一直到进入客栈为了房间分配而生出分歧的时候,骆怀溪才恢复了状态——突然面对三人虎视眈眈的眼神,骆怀溪宁愿自己没有回过神来。
顾倾城把玩着腰间所缀的血凤玉佩,笑得春光明媚:“小鬼的身子需要调理,当然是跟我住。”
苏妍用布巾擦拭着光洁锋利的佩剑,笑得寒意十足:“溪溪的身边不能没人保护,必须同我住。”
蓝翎五指翻飞转着鎏金玉骨的折扇,笑得风度翩翩:“小溪是为了我受的伤,理应是由我负责。”
三人虽是笑着,却似乎有火花在空中激烈碰撞,懵懂如骆怀溪也察觉出了不对。她无奈地抚额,悄悄溜到掌柜处单独开了一间房。
待三人争执无果决定让她选择时,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是夜,月色无边,凉风习习。
街上的小贩早已收摊回家,只有稀稀拉拉几家做夜宵营生的还留着微弱的灯光,远远望去,像是散布在黑暗中的掉队的萤火虫,有着别样的萧索与温暖。
骆怀溪提着一小壶梨花白,借着轻功翻上了客栈的屋顶。
放眼望去,天幕下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半倚半坐在屋檐上仰望夜空,满天繁星近在眼前,似乎唾手可得;然而当你真的伸出手妄图占为己有,却发现怎么也到达不了那遥远的彼端。
所谓咫尺天涯,就像,她和那人一样……
呵,骆怀溪轻笑一声,对着壶嘴灌了一口酒,清甜的酒液从喉间缓缓滑过,并不辛辣,反而有融融的暖意从胃里升腾。
骆怀溪不知道为什么,当掌柜的问自己要喝点什么时,自己脱口而出“益州的梨花白”——自己本是滴酒不沾的人。然而当清甜的佳酿转化为苦涩的泪水时,她才恍然间意识到,梨花白,是那人的最爱。
在这个宁静得让她忆起无数往昔的夜晚,心又不可自抑地痛了。
思念,是一条紧紧纠缠着的藤蔓,遍布每一寸骨肉,毁伤不能,挣脱不得,愈是想要摆托,却愈是印象深刻。
清晰的记得,她所吐露的每一个优美的音符;她所显露的每一个清冷的眼神;她所展露的每一个温柔的笑容……她的一切,都仿佛镌刻在骨子里,流淌在血液里,不停地想起,不停地心伤。
对于那三人的情意,骆怀溪并非毫无所觉。只是,一方面,情殇让她没有精力再接受其他的情感;另一方面,她始终搞不明白自己对她们的心意。
被强吻时会脸红心热,却没有反感厌恶的情绪;在她们遇到危险时,可以毫不犹豫放弃自己的生命;若说没有感觉,怎么解释那些亲昵?若说有感觉,却远没有那种刻骨铭心和牵肠挂肚。
唉,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骆怀溪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却不防喝的猛了些,呛得直咳嗽:“咳咳咳……”
“笨蛋!谁让你喝酒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又出来吹冷风,讨打么?”声音透着蛮横,拍抚她背的动作却是无比轻柔。
手中的酒壶被夺走,骆怀溪却也不恼,闭上双眼放松地向后倒去,靠进一个香甜而温暖的怀抱,低低呢喃着:“师姐……”像一只餍足撒娇的猫儿般,惹得顾倾城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垂,又褪下身上的披风将她紧紧裹在怀中,神色满是爱怜宠溺。
两人静静依偎着,却不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谁也不愿意打破。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一袭蓝衣,一抹浅黄,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又同时消失在原地。
良久,久到顾倾城以为怀中的少女已经睡着,准备将她抱回房中时,却听她糯糯地说道:“今天晚上的星星好漂亮啊!师姐,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开了腔:“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比天上的繁星更闪亮的,是她剔透的眸子,若隐若现的晶莹,让人心动又心酸。
轻柔而俏皮的小调,生生唱出了几分哀婉心碎的味道,她却仿若一无所知,仍是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循环着,专注而迷惘,纯真而脆弱。
顾倾城收紧了拥着她的双臂,却感觉怎样都捂不暖怀中人冷却的心。她痛恨自己的无力,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牢牢地,用尽力量地环住让她心疼的少女,给予她一些安慰。
也不知唱了多久,她终于收了声。余音却似乎仍旧在夜色中飘荡。
“师姐,她是不是不要我了……”骆怀溪柔柔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顾倾城当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她不会的。我知道。”骆怀溪将头埋进她胸口,强自坚定。
顾倾城叹了口气,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敛去了满目忧色。
又过了一会,她又轻轻说道:“师姐,我很想她……”
胸前细微的耸、动,衣襟被濡、湿,顾倾城却没有动怒,放任怀中人抽泣着。
“嗯。”轻轻应了一声,抬眸去看那漫天星斗,固执地不让眼中咸涩的液体流出眼眶。
同时凝望夜空的四人,心情是如出一辙的苦涩。
今夜的星星,的确很美。
☆、33往事
御花园,坐落于皇宫后院,非帝后妃嫔与高阶宫人不能进入。
内有奇珍异草,飞禽走兽无数,是供人赏玩散心的好去处。当然,也因其清静偏远,人迹罕至的特点,成为无数阴谋诞生的摇篮。
御花园假山后不易察觉的一角,有琴音幽幽传来。若非细听,实在难以察觉。说来奇怪,本是极为欢快活泼的旋律,却由于弹奏者的心境,勾捻抹挑中尽是失意怅惘,没有一丝喜气,反倒显出无边的萧索伤感来,让人不由得生出了落泪的冲动。
白衣素颜的琴师双眸微敛,清冷如许的容颜仿佛天山上的一株雪莲,高不可攀却又扣人心弦。她席地而坐,纤手轻扬,凝神弹拨着一架紫檀木造就的七弦琴,神色淡然无波,周身全仿佛弥漫着一层化不开的愁雾——正是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