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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赤潮来袭
且先不说张二郎心里觉得张巧儿多腹黑,却说那马氏和张三娘拉了几回后,张三娘的肠胃倒真是通了,舒舒服服的排了积攒了几天的毒、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倒是连那碗红烧肉碗底的汁儿、都舔得一干二净的马氏,没一会儿就要钻一回茅房,很快就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
这张三娘一见马氏拉到连路都走不稳、恨不得直接睡在马桶上,当下就急忙忙的下船想要去替马氏请个游医,没想到气若游丝、浑身无力的马氏,却拼命的提了一口气、出声阻止张三娘:“三娘,你先别去请游医,阿母还能再挺一会儿。”
张三娘闻言顿觉不解,问道:“阿母,你怎地不让我马上去请游医呢?早点把游医请来,你也好早点止住腹泻、不用再一直往茅房里钻啊!”
马氏听了有气无力的冲张三娘摆了摆手,道:“你大伯和大伯母还没回来,现下就把游医请来,这看病的银子就得我们自个儿出了……”
这张三娘打小就被马氏带在身边教导,马氏每每遇上什么事儿、也都会趁机向张三娘说教,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自个儿最有利的。因此久而久之,这张三娘不但养成了和马氏一模一样的性子,且还比马氏多了几分娇纵和凉薄。
因此张三娘一听马氏那话,还真就打住了脚步不去请游医了,改而探头探脑的往大房一家住的船上张望,一直到马氏忍不住又拉了几回,张三娘才喜出望外的回头说了句:“阿母,大伯父和大伯母已经回来了!你再忍一会儿,我这就去替你请游医回来!”
说完张三娘便一脸欣喜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就请了个游医回到船上。那游医其实是个半桶水的郎中,因此一听马氏自个儿说吃了碗隔夜的红烧肉后、就开始跑肚子跑个不停,他立马就把病因给全都推到那碗隔夜的红烧肉上,压根就没诊断出马氏闹肚子的真正缘由。
那游医一心想从马氏身上多捞几个钱,于是危言耸听的说了一大堆话儿吓住马氏后,又是给她开止泻药、又是给她开补虚的药,总之林林总总的药开完、再加上诊金,一共开口要了马氏三百文钱。
那马氏一见游医开口要钱,马上指了指隔壁那艘船,道:“大夫,你上隔壁那艘船找我大嫂要钱去,我们家银钱都由她管着!”
马氏心想只要把游医哄到吴氏跟前去,吴氏当着张大海的面、也不好把游医赶回来,这样一来她这看病的银钱便能走公帐了———反正只要让吴氏先把这诊金出了,哪怕回头吴氏再找她要钱,她也打算死赖到底、绝不把那钱还上。
马氏一边在心里为自己的计策暗喜、一边催促张三娘赶紧把游医带到隔壁船上去,并给张三娘使了个眼神、让她一把人带到就溜回来,直接把人丢给吴氏就行!
可惜马氏的如意算盘始终没能打响———那张三娘还没来得及把游医带出去,吴氏和张巧儿就“正巧”掀了帘子钻进船舱里,一下子就堵住了张三娘的去路。
且张巧儿一钻进船舱,就笑眯眯的替吴氏说了句话:“二婶娘您忘记了吗?前几日你不才和我阿母说过,说今后咱们两家的大人病了,请游医和抓药的银钱都得自个儿出吗?这才没几人,二婶娘就不记得了?”
张巧儿一进门就一口把马氏的话给堵死了,让那游医下意识的收住脚步看向马氏,马氏见张大海并没有一并过来,便晓得这事赖不到公帐上去了。
于是马氏只能讪讪的冲吴氏笑了笑,装出一副突然记起的模样,拍着大腿说道:“瞧我都病糊涂了!四娘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回事!多亏四娘你提醒了我,不然我可就得叫这位大夫再多跑一趟了……”
马氏边说边在心里把自己恨个半死,心里更是后悔莫及———早知道没过几天她就会闹肚子、得花三百文钱看病抓药,那她就该晚点和吴氏提张大海的药钱!要是她晚提了,眼下这三百文钱就不用她自个儿掏腰包了!
马氏心里这样一想,动作也就越发磨磨蹭蹭起来,一直和吴氏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就是不拿出银钱来给游医,大有想要再想法子和吴氏磨一磨、让吴氏把这钱给出了的意思。
吴氏倒也不怕马氏磨,反正要各算各的话是马氏自己亲口说的,吴氏有什么好怕的?马氏再怎么折腾,吴氏也占得住理儿!
于是吴氏一直耐住性子、客客气气的应付着马氏,最后还是那游医实在是等不及了,只能开口提醒了马氏一句:“马嫂子,你还是赶紧把诊金和我结清了吧!你早结了我也好早点把药给你,你吃了才能早点止泻,否则我看你就快要再跑一趟茅房了……”
马氏闻言脸色顿时一变,随后似乎觉得肚子真的又翻腾起来了,于是她只能不甘不愿的让张三娘开了箱笼,仔细的数了三百文钱给游医、把那止泻的药换来,然后一脸心疼的让张三娘赶紧替她煎药去,早喝药她也能早点不用钻茅房了。
马氏那肉疼的样子让吴氏和张巧儿见了,心里都觉得十分痛快,张巧儿更是忍不住悄悄的腹诽了马氏一句———谁让你自诩身强力壮、百病不生?谁让你天天想着占他们大房一家的便宜?
张巧儿心里在悄悄的腹诽马氏,但面上却挂着担忧和关切的神色,还不忘乖巧体贴的慰问了马氏一句:“二婶娘您好点没?您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我和阿母怕你还是拉个不停,所以专程过来瞧瞧你,看看有什么地方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
马氏心里还在为那三百文钱心疼,因此嘴上只“哼唧”了一声算是回答,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了句:谁要你们来瞧我啊!你们要是乖乖的呆在自家船上等游医过去要钱,那该多好!
而马氏的那点心思张巧儿自是一清二楚,所以她才会一见张三娘把游医请来,就“正好”拉着吴氏过来探望马氏,让马氏没办法把游医支到大房住的船上去———这也是张巧儿一早就计划好的,谁让马氏前几天对张大海的腿伤斤斤计较?谁让她要贪心的霸占那碗红烧肉?
且先不说马氏如何,却说张大海的脚伤才刚刚好、重新和张大江一起出海打渔没几天,张大海兄弟经常下网捞鱼的那片海域,海水竟诡异的变成了赤红色!
张巧儿所生活的小渔村里的渔民,大多都是在附近的海域捕鱼、再远一些的海域他们就不敢去了,毕竟一离的远、未知的凶险便多了几分,且深海也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因此附近渔民赖以生存的那片海域的海水、一变成赤红色,附近几个渔村的渔民也开始变得人心惶惶,即便有人大着胆子、继续往那血水一样的海水里撒网,但捕上来的鱼却十有八九都是死的!那些鱼不但已经翻了白肚,鱼身还有了不同层次的腐烂,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日了……
海水变得像血水一样红、捕捞上来的鱼都是死的,这让一向都十分迷信的渔民开始变得人心惶惶,各种各样的流言也开始在几个渔村里流传开来———有人说是因为附近的渔民得罪了海龙王,海龙王发怒才会让海水变色、海鱼变死;
有人则说海里多了一头恶鬼,不但兴风作浪还吃人、吃鱼,说那头恶鬼全身赤红并带有剧毒,所以海水才会被它染成了血红色、海鱼才会纷纷被它毒死。
总之那些谣言让附近几个渔村里的村民都人心惶惶,并且随着几日后海面上开始浮现大批量的死鱼,海水变成那诡异的血红色的面积变大,渔民们便再也不敢出海捕鱼了,并且就算他们出了海也只会捕到死鱼、且卖不钱———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家也都听说了海水变红、海鱼变死一事,因此这段时日没人再敢买鱼回去吃,生怕吃出个意外来!
宋人兴许不清楚海水变红、海鱼变死的缘故,但张巧儿这个穿越人士却对这一现象有一些认识———海洋中的一些微藻、原生动物或细菌,在一定环境和条件下爆发性增殖、或聚集达到某一水平,便会引起水体变色、或对海洋中其他生物产生危害。
这种生态异常现象被称之为“赤潮”、或是“红潮”。赤潮是生态环境异变所引起的,因此哪怕张巧儿是穿越人士,她也没办法阻止海洋自身带来的灾难。
因此张家自然也受到了赤潮的影响,一连几日都没办法出海打渔,张大海和张大江只能把心思都放在家里那几亩田地里。张家那几亩薄田里,其中四亩种了甘蔗,剩余一亩种了白崧、雍菜、香芹子、莴笋等家常蔬菜。
这甘蔗还没到收成的时候,其他几样蔬菜能采下来卖的也卖不了几个钱,加之海水依旧赤红、海上依旧有着大片死鱼,让张大海兄弟没办法出海捕鱼。
于是没过几日,张家便渐渐的有些入不敷出了,并且正好到了张大郎兄弟要缴纳下一月束脩的时候,让吴氏为了既能凑足张大郎兄弟的束脩、又不让一大家子饿肚子而整日都愁眉苦脸。
第十七章 兄友弟恭
话说吴氏还没想出解决的法子,马氏就先急忙忙的找上了她,一打照面马氏就直言不讳的表明来意、“噼里啪啦”的倒了一大堆话出来:“大嫂,我是特特来和你说一声———我们二房因一个小子都没、在上书塾一事上本就吃着亏呢!你可不能把家里的物事都凑去给大郎、二郎缴束脩,让我们二房一家三口不但吃亏还得跟着饿肚子啊!”
“大嫂,大郎、二郎这些年来的束脩都是走的公帐,他们读书也是为了光耀我们张家的门第,这替祖先争光的事儿我自是不会反对、也一直同意家里拿钱供他们读书,可问题是眼下我们家里已经拿不出钱来了啊!”
“我们家里现下既然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那大郎和二郎就不该再继续把书读下去了,我们最该解决的也不是他们的束脩,而是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口粮!我这回说的话可是句句在理,大嫂这回不会再说我无理取闹、自私自利了吧?”
张大郎兄弟的束脩能不能凑出来、和马氏可以说是一点干系都没,因此她眼下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压根就没想过张大郎兄弟以后的前程,只一个劲的强调“让一家人吃得上饭”比“让张大郎兄弟继续读书”重要!
马氏跑来说这些话时,吴氏正动手收拾家里一些勉强能拿得出手的物事,打算好歹凑一些给夫子送去,先把张大郎兄弟的束脩给解决了———既然都咬牙把孩子送去读书识字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功亏一篑吧?
因此马氏的话让吴氏的动作顿时一滞,一时更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马氏,毕竟送去读书的两个孩子、的确都是大房的小子,这一点对二房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公平。而且马氏说的也没错,张家眼下的状况的确是很不乐观,要是硬把家里仅剩的物事都拿去当束脩、那一大家子就只能挨饿了……
于是吴氏第一次没有大声的反驳马氏的话,而是一脸沉默的环视着小小的船舱,一旁的张大郎见了心里十分难受,为了不让吴氏为难他很快就站了出来、主动开口说道:“阿母,我不想读书了,我身为长子长兄、理应替家里分忧,我想去给大户人家当长工,挣些工钱让二弟把书继续读下去!”
张大郎话才说完,张二郎马上不满的扯了他胳膊一下、大声抗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