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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亦看出苏安的难过,以为懂得,只当她真听了进去,信以为真,所以伤心。只当应验了自己的感觉,苏安真的喜欢自己。
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证据,就像有些爱,没有原由,若真爱一个人,定不当它是场儿戏,越真心,越是情重,越深情,越是泥足深陷。
看一个人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相连的动作里都透着疼惜,若无其事的人,定是装聋作哑,不是不懂,不是不明白,更不是看不清,因为她不爱你。就算你纵有千般好,万般好,她不爱你,与她都是无关痛痒。
苏安宁愿,左亦所幸真上了江节的床,之前的疑惑,此时全部揭晓。左亦在心底一直冷眼旁观,说谎也只为让自己露出破绽,只为看见自己的难堪。
亦也证实了苏安的猜测,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你用天真安排出的剧情。对自己的冷漠,对自己的喜怒无常,偶尔的温柔,厌烦的神情,利用江节击溃自己,一切,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小游戏。
左亦对自己,一开始就像对待被丢进实验室的白老鼠,看它挣扎痛苦,就像顽劣的孩子发现了新游戏,还眨着无辜的眼,用一种孩子式的残忍。
左亦对苏安残忍,不爱,所以舍得。
“为什么要骗我。”苏安声音颤抖。
“我为什么要骗你。”左亦反诘。
“你与江节什么都没发生。”苏安相信江节昨夜绝不是谎言,并不是宁愿掩耳盗铃,是直觉,这种难以辨别的感知,有时,要比看起来牢靠得多。
“是你不愿相信。”
“我为什么不愿相信。”苏安的反问,让左亦沉默,只是冷冷看她,嘲讽着,鄙夷着。
苏安的眸子开始复杂,炽热与寒冷相互拥挤,冰火两重天,苏安嘴角渐渐冷却。心底嘶吼,如果你想要的只是这种局面,就算,刺伤我,也无所谓。可你马上就会明白,有些话一旦出口,再也无法回头。
“你懂,对么。”苏安慢慢直起身,淡然的注视左亦。
“不、、、、”左亦的表情很精彩,先是恼怒、犹疑、开始变得惊恐,她的制止还没发声,来不急阻止。
“我爱你,左亦。”苏安的声音温暖如玉,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脸色却惨白得退去血色,表情却是放松下来的,犹如被判死刑的囚犯,登上绞刑架,脖颈被套上绳索之后,恐惧与绝望已经失去它们原本的魔力。
心脏的脉搏急促跳动,窒息感蔓延,简单的几个字,拼起来,却让苏安丢掉一身力气。
屋子里很静,像等待一根针的坠落,只有摇椅上的书被风吹乱了章法的翻动,发出纸张特有的沙沙声。
“你有病,不代表我也有。你变态,不代表我也是。”左亦表情阴沉,声音里竟带着恨意。她不想听见,她分明不想听见这些话。
苏安伸出去的指尖刚刚触及左右,被粗暴快速的挥开,像避开唯恐不及的病菌。
“别碰我,脏。”左亦口气嫌弃,表情厌恶,她懂得如何伤害苏安。
长长的睫毛在苏安脸上投射出的阴影仿佛凝固,握拳的手面青筋凸起,面色苍白得有些摇摇欲坠,想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真的深爱一个人的时候,内心酸涩,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哪怕它揭了你的噩梦。
苏安耳边忽然响起苏逸声嘶力竭的嘶吼:哪怕是,一见误终身!哪怕是一见误终身、、、、
苏安的模样,有些可笑,可左亦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试图挤出一个表情,僵硬得动弹不得,只剩心底一阵发紧的麻疼。
30
30、第三十章 …
(68)
每天,每处,都有人粉墨登场,言此岸冷暖,道彼岸炎凉,那些看戏人,入戏的,随喜而悲。清醒的,冷眼热心。不觉间成了角色,被人观看。
落幕后人潮散尽,更像一场无尽轮回,重复相似剧目。
生活便是那铁打的戏台,演员如流水,若不是你,自然也会有那路人甲,而你也不过是别人眼里的路人乙,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寂寞。
左亦的离开没有预兆,也非预料之外,钥匙留在茶几上,什么都没移动,屋子的气味却变了,弥漫着腐朽的空洞,墙壁上斑驳的影子,都有了左亦的模样,拖着苏安不肯放手。
她在沙发上,左亦的枕头、床单上、衣柜里,角落里,寻着那淡淡的劣质的烟草味,属于左亦的味道。
日日夜夜的反复盯着那已成废纸似的信笺:
【苏安,如果你一直坚守自己的世界,又何必受我刁难,你的错,就是万般不该爱上我。
在我的世界里,如果有人向我索取东西,那我会微笑着问,你要用什么来和我换。
苏安,你给我安身之所,给我疼爱,我还你温情,还你一个不能复生的苏逸,我宁当她的替身,也不要你的爱。
你不该爱我,不爱我,我还有三两分真心给你。不爱我,我还有一分心疼对你。
你不该爱我,不爱我,我不会拿你给的爱,刺伤你。是你,给了我伤害你的刀刃。
你不该爱我,不爱我,我们就都是自由的。
你又真的爱我么,你不过,想把我留在你身边,充当你那死去的妹妹,你的爱又有几分,是明明白白给我的,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苏安,你有太多秘密,而我,与你不一样,对你,我更多的是恐惧。
苏安,内心深处,我也曾认真想过,或许我们真的可以相依为命,像你与苏逸,像最亲的亲人,因为我们同样缺失温暖。
就这样一直过平静的小日子,可一切都走了样,你不该说出口,不说,我们仍然可以用微笑用谎言,粉饰太平。
我不爱你,凭什么要我陪你,坠入深渊,爱不成爱。
我不爱你,凭什么要我为你,不疯癫,不成活。
我不爱你,凭什么要我因你,成为同性恋,暗无天日。
忧伤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抱歉,我这里没有糖,不能治愈你。】
有时苏安看着看着就会落泪,无声无息,她的哭泣也变成沉默,彻夜不眠,深夜听到丁点儿风吹草动,如惊弓之鸟,慌张的急切的光着脚跑到楼下,怕左亦没了去处,在外面徘徊。怕稍一缓慢,就失了踪影。
她依旧每日下厨,怕左亦饿了肚子回来。
她的门不在上锁,怕没了钥匙的左亦,只能在门外踌躇。
她从不打左亦电话,苏安害怕,怕左亦不接电话,怕左亦更加厌恶自己,最怕的是左亦换了新号码。
她开始又常去与左亦认识的论坛,安静得像不存在,左亦的头像总是灰色,她总是打出长长的话语,然后一字一句的删除。
她去过左亦的学校,只是傻傻的站在远处,左亦的学校很大,她从未问过左亦的专业,班级,教室,左亦也未说过。
怕左亦见到她,以为自己纠缠不清,她不愿让左亦不快乐。对于不爱你的人,你的痛她永远感觉不到,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答应她离你而去。
惨白的日光灯凉凉的照下来,苏安开始觉得有点冷,自己也只不过是那戏中人,做着最痴心的梦,忤逆妄想,供台前台下贻笑大方!
(69)
阳台那盆米兰花的花朵已经落光,花期过了,就连叶子也开始脱落,满室的香气也已消失,十一月,竟也到了冬季。
苏安算着日子,恍惚开来。日子快得让她不曾察觉,像想到什么,她的神情一顿,最开始是嘴角,手指,慢慢连到全身开始哆嗦起来,冷汗滞渊,头痛欲裂,迈不开步子。
意识开始模糊,体内窒息,出现错觉,那身影越来越近,周围渐渐明亮,就像,她是立在阳光的漩涡里。
苏安捧住脑袋开始发出一种歇斯底里的尖叫,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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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70)
有一丝洁白的光透过窗棂落到地上,如飞霜将那冷冷的清寒渗到心里,奇怪的是天空里消失不见的苏逸,却又会在她的梦中出现惊悸的痛日夜煎熬着,习惯后成了麻木,苏安惊醒,已是在她熟悉的床。
“醒了?”江节上前询问。
“我怎么了。”苏安声音很轻。
“你晕倒。”江节递过来一碗便利店买来的白粥,强迫苏安吃下去,苏安勉强吃了两口,说什么也吃不下,给她一杯温水,让她就着药片一起服下。
“这是什么。”苏安对手上的白色药片感到疑惑。
“退烧药。”
“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听到你像被谋杀一样的尖叫。”旧公寓向来隔音设施很差,这点她比江节还要清楚,江节忽然露出低沉的笑声。
“笑什么。”
“在想,我之前与人做运动,你听进多少。”
苏安愣住,想起上次门口碰见他与人纠缠,皱起眉头,不在说话,躺回去不在看他。
“你做了噩梦。”
“嗯。”
“左亦在哪。”江节问,便看见苏安憔悴的脸更加暗淡,心中大概猜出几分始末。
“我想自己呆会。”苏安淡然开口,声音虚弱。
江节也不多说,起身离了房间,然后听见公寓门开启合上的声音。
她梦见了苏逸,梦里,一开始是小逸绝望的对着自己央求:姐,求你,别送我走,我求你。
时空飞快塌陷像快进的录像带,她看见,小逸站在顶楼的边缘,张开的双臂布满青筋,被雨水打湿的眉目,带着刺骨的冰凉,渐渐开始离这座冰冷的城市很遥远,穿越云朵,穿越暖光,穿越曾让自己爱思如潮,催心剖肝的而一切。小逸的面容变成漫天火焰落在自己身上,闪着猩红的光,从她的身体里开出一朵又一朵艳丽的彼岸花,不停坠落。
小逸凄哀的说,姐,我疼。
于是苏安再一次怀着绝望惊醒。苏逸的离去,使她不能安眠,闭上眼总是容易陷入虚拟的漩涡,一直吸附着她,汹涌的湮没着逼近深渊,无论自己如何挣扎都握不紧小逸的手,小逸在笑,笑容很深,很凉。
那时苏安一意孤行的以为,只要选一条正确的路,苏逸就会幸福,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苏逸幸福而已。
日后,哪里预料到,是自己亲手封了苏逸的活路。她最简单的初衷变成负罪的刽子手。
最后留给苏安的也只是一抹决绝的姿态,在尼采时间,似折了翅的鸟,秋风吹落的叶,陨落在冰冷的水泥钢筋。那天,天空的蓝颜色,苏安至今想起来都会眩晕。
一本书上写,一个人选择自杀,定有她大不幸的根由,旁人又哪里知道。苏安想,或许,自己从来都不懂苏逸,只要见了她孩子式的没心没肺,便以为如无其事。
而左亦的眼神,那眼神总是让苏安想起自己的妹妹,苏逸还没有真正长大,还没有过其他的城市,还没遇见让她幸福的人,还没化过精致的妆,那个曾坐在花意阑珊的树下唱歌的苏逸,她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没人懂苏安的心疼,没人明白苏安挫骨扬灰的寂寞,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
苏安身体滚烫,心思清冷,她内心藏着一只受伤的兽,哀嚎着,卑微,不堪重负。为什么,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为什么,没人肯留在自己身边。她不餍足,只想要一点温度,一个拥抱,那拥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是最深切的温暖。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