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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娜这才转过眼来。“玛哈它已经派人追过来了。”
大吃一惊,“他怎么知道的?”乌裴罗冲口问。
“你对着我凶干什么?又不是我告诉他的!”阿部娜不满地横眼白他。“是他原本就派人监视着紫乃夜,那又不关我的事!”
乌裴罗皱眉想了想。“他知道我们要到哪里去吗?”
“陇西(今之甘肃)!”
咬了咬牙,“无论如何,目的已经来不及变更了,现在我们只能先越过天山了!”乌裴罗断然道。“既然玛哈它已经知道我们要到陇西,他一定认为我们会循着最快、最直接的路线去,绝不会想到我们会越过天山的。”
于是,他们毅然转进天山,希望能甩掉玛哈它的追踪。
不料两天后,当他们在奎苏村过夜时,阿部娜竟然暗中将紫乃夜骗了出去,而且准备把她交给在村外等候的瓦剌族人,紫乃夜震惊得以为自己在作梦,一场噩梦!
“为什么?阿部娜,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恨妳!”阿部娜恨恨地道。“从妳来到畏兀儿第一天开始,父汗和王兄的眼里就只有妳,族人喜爱的也是妳,甚至连朵儿坎中意的也是妳!
同样的……”她冷笑。“妳不知道吧?提拉古丽也讨厌妳,因为王兄喜欢妳,所以,只要有妳在,王兄眼里就不会有她,因此,她就偷偷去密告玛哈它,想让妳嫁给玛哈它,这样妳就永远别想再回到火州了!”
紫乃夜呆住了。她知道阿部娜和提拉古丽不喜欢她,却没料到她们竟然这么恨她!而且……
王兄喜欢她?哪种喜欢?
难不成是那种喜欢?
老天,难怪王兄说要娶她做侧妃!
“现在,妳还是乖乖和他们走吧!”阿部娜冷冷地说:“横竖妳都要嫁给妳会害怕的人,倒不如嫁给玛哈它,至少妳还见过他两、三次吧?”
天哪!就是因为见过,才更觉得可怕呀!
紫乃夜永远也忘不了玛哈它眼中那股邪佞无情,还有他冷酷狂暴的笑声,光是远远地瞧见他,她就想逃进火山里去了,更何况是要嫁给他?
她宁愿死!
“好,那我把她交给你们了。”说着,阿部娜就想将手中的缰绳交给瓦剌族人。“我得赶快回去,免得王兄起疑。”
就在这当儿,紫乃夜突然做了一件谁也没料到,甚至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的事──她竟然没有尖叫,而是蓦然一把抢回自己的缰绳,同时双腿一夹马腹,吆喝一声后,马儿就拉开四蹄狂奔而去,只留下尘雾满天飞。
几个人愕然地张大着嘴吃了满口灰,直愣了好片刻才回过神来,因为他们谁也没料到,一向胆小的紫乃夜居然会做这种事!这就好像看到鱼儿在陆地上走路一样教人不敢置信。
可之后,阿部娜马上气急败坏地跳脚怒声大吼,“你们这几个笨蛋,还呆在这儿干什么?不快快去把她给追回来!否则,不单单是你们要被玛哈它剥皮,连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到一会儿,瓦剌族人就全都追上去了,只剩下阿部娜一个人杵在那儿恨恨地咬牙切齿。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嫁给玛哈它呢?
也不晓得是运气好,抑或是运气不好,紫乃夜才策马狂奔不久,就因为太过惊慌而跌下马,一路滚进土道旁的草丛去了,而她那匹不知何谓忠心的笨马儿却丢下主子傻傻地继续往前奔驰而去。
正当紫乃夜犹在草丛中摸着自己的屁股寻找自己的手脚时,蓦闻另一阵马蹄声快驰而至,探头一瞧,只见明亮的月光下,飞奔而过的正是适才那些要逮她去奉承主子的瓦剌人,她不禁心头狂跳不已。
好……好险!
随后,在她苦恼地斟酌考虑半晌后,还是决定设法回去找乌裴罗,请他带她去找她的未婚夫,因为她决定要嫁给未婚夫了。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总比留在这儿让王嫂和阿部娜痛恨,也比嫁给玛哈它要好吧?
于是,环视周遭一圈后,她便往自以为是的回途上走去。虽然四周黑抹抹的一无人烟,三不五时还会掠过几道怪声怪影,可是这样她反倒不会害怕。
或许大家都以为她胆子小得实在不像样,其实,她什么都不怕,不怕黑、不怕暗,也不怕妖魔、不怕鬼怪,更不怕毒蛇猛兽,甚至不怕死,唯独怕人,而且怕得要死!因为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或猛禽野兽,而是人!
只有人类才有办法让另外一个人生不如死!
可是走呀走,走呀走的,直到天色大亮后,她终于惊觉不对,脚步也慢慢停了下来。
这里……是哪里啊?
同一时刻,在天山南麓这一边的大南湖,沈君陶突然一把抓住正待继续上路的墨劲竹,同时用一双流露着无限渴望的眼神湿漉漉地瞅着墨劲竹。不过,他要是个姑娘家那还好,偏偏他是个大男人,所以,那副模样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恶心!
墨劲竹不觉暗暗打了个哆嗦。“干嘛?”
“大爷,一下下就好,咱们去听听鸣沙山好不好?”连声音都有点恶心!
“听?”
“是啊!大爷,听说鸣沙山会发出奇妙的声音呢!”
“你是说,为了让你听听那座奇怪的山发出的奇怪声音,所以我们要特别越过天山去?”
“大爷,我发誓,保证不会耽搁多少时间的啦!”
天哪!他不会是在撒娇吧?
墨劲竹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好吧!”为免沈君陶继续用那种眼神看到他呕吐,他还是乖乖答应比较好。
沈君陶一听,立刻兴高采烈的转身就跑,连马都忘了骑,那副雀跃的模样好似那种少不更事的毛躁小伙子。墨劲竹不禁开始怀疑,到底是沈君陶在忍受宫震羽的坏脾气,还是宫震羽在忍受沈君陶的怪脾气?
自然,若是尽展轻功,而非骑马,越过一座山的确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只不过,天山北麓山顶到山脚差异鲜明的气温和景色变化,让他们一口气嚐尽了春夏秋冬四季的感受罢了。
不消多久,他们便已穿过天山北麓的口门子了。
那是一座天山峡口(北口),三面崇山峻岭,林海苍茫。一出峡口即是茫茫的巴里坤大草原,绿野绵延,金黄色的油菜花和鲜艳的野山花在翠绿的草原上竞相奔放,羊群像朵朵飘动的白云,右方松林里尚点缀着座座毡房,悠扬悦耳的冬不拉声,以及浓浓的奶香与酒香迎风飘扬。
再顺着潺潺的柳条河沿岸走去,连鸣沙山的影子都还未瞧见,他们果真听闻一阵“奇妙”的声音遥遥传来。
“呜呜~~救命啊~~呜呜~~救命啊~~”
沈君陶不由自主地呆了呆,“咦?这就是鸣沙山发出的声音吗?”他惊愕地道。“果然奇妙!”
他才刚说完──“救命啊~~哥哥~~救命啊~~”
“别再跑了,妳敢再跑,待会儿抓到妳之后就先打断妳的腿喔!”
沈君陶更是错愕无比,竟然脱口道:“哎呀呀!居然还有对白耶!真是太神奇了。”
他是白痴吗?
墨劲竹啼笑皆非地瞪他一眼,随即双足轻点,飞身掠去,犹在赞叹鸣沙山真是神奇无比的沈君陶连忙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在一座雪白的沙山前,两人赫然瞧见一个瓦剌装束的大汉正探手往一个跪伏在草地上哭嚎尖叫的少女抓去。
不假思索地,墨劲竹立刻一掌挥去,那个猥亵的汉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倒地不起了,继而又旋身飞点数指,其他几个瓦剌人也跟着横躺了下去。然后,墨劲竹小心翼翼地来到依然嚎啕大哭不已的少女身边弯下身。
“姑娘,妳没事吧?”
注1:维吾尔族原信奉萨满教,自漠北西迁后,同时崇奉拜火教;公元五世纪时,又有不少人信奉道教;公元八世纪时,摩尼教成为回鹘的国教;宋朝时,景教(基督教)亦由流亡的基督教徒传入西域,再传入内地;伊斯兰教(即回教)在唐代传入西域,最终在十五世纪时取代其他教派成为全族信仰的宗教,所以,维吾尔族的生活习俗里同时也融合了其他教派的某些教义(如注2)。
注2:这两块饼虽然咸得发苦,但两人一定要吃下去,象征夫妇终生同甘共苦的决心。维吾尔族视盐为圣物,这是依据最古老的自然崇拜,即原始宗教的习俗。
注3:按照传统习俗,迎亲队伍经过时,乡亲们可以“拦驾”不让迎亲队伍通过,这时,迎亲队伍必须向拦路者赠送礼物,新郎要把右手放在胸前向众人频频施礼,给孩子们散发喜糖之后,方可继续前进,这主要是为了使婚礼的喜庆气氛更加热烈。
注4:维吾尔族男女一般内着贯头衬衣,外空宽袖对襟、无头无釦的各式外衣长袍(长过膝),统称为“袷袢”。根据季节,“袷袢”又分为棉、夹,单三种。男人比较简单,主要有各种皮帽(保湿、防暑)、亚克太克(长外衣)、托尼(长袍)、排西麦特(短袄)、尼木恰(上衣)、库依乃克(衬衣)、腰巾等。
腰巾长短不等,长的可达2米多,也有方形腰巾,系时在腰间露出一个角。
随身携带的小刀拴在腰带上,细小物品揣在胸前或裹在腰带里,随用随取。鞋类主要有“玉吐克”(皮靴),“去如克”(皮窝子),“买赛”(软靴),“开西”(皮鞋,类似套鞋,多在夏季穿),“喀拉西”(套鞋),冬天则穿毡筒(毡靴)。
第二章
救命髻子伤春慵更梳,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疏,玉鸭薰炉闲瑞脑,朱樱斗帐掩流苏,通犀还解辟寒无,──李清照。浣溪沙“他们……
他们要抓我去嫁给一个很可怕的男人,可是……”紫乃夜呐呐低语。“可是我原本是要让哥哥带我去找我的未婚夫的,但是……但是我妹妹说我应该嫁给那个可怕的男人,所以……所以不能嫁给我哥哥,因此……因此……”
她到底在说什么呀?
两个男人同样满脸困惑地面面相觑。
“好吧!那令兄现在在哪里,妳知道吗?”
“不知道。”
墨劲竹皱眉。
“那令未婚夫在哪里,妳知道吗?”
“也不知道。”
双眉越锁越紧,“那妳家在哪里,这总该知道了吧?”墨劲竹仍是很有耐心地再问。
没想到紫乃夜竟然委屈地再度红了眼。“当然知道,可是……可是我嫂嫂说不要我再回去了呀!”
两个男人又一次面面相觑。
他们不会是捡到了一个大麻烦吧?
墨劲竹不觉颇为困扰地捏捏鼻梁,再俯首凝视着那张秀雅稚嫩的脸蛋。
她很美,却不是姬香凝那种高雅端庄的美,也不是董乐乐那种明朗亮丽的美,更不是水仙那种狂野奔放的美,而是那种含蓄的、羞怯的,教人忍不住捧在手掌心上怜惜的那种美。
所以,他才会像此刻这般,心里明明知道该与她保持距离,却又狠不下心去拒绝她的倚赖。
叹息着,他还是悄悄推开她一些,可是又任由她揪住他的衣襟。
“那么,姑娘,我们还是设法去找令兄吧!”
“好啊!可是……”紫乃夜小脑袋微微一歪。“到哪里去找?”
墨劲竹有点哭笑不得。“这……姑娘,这得问妳吧?譬如说,你们上一回停留的地点是在哪里?”
“上一回啊?”紫乃夜沉吟着。“那是昨夜,可是那个村子好小喔!我不知道它的名字耶!”
“好吧!那么妳记得曾经停留在什么地方过呢?”
紫乃夜略微想了一下。“啊!对了,七克台,我们在七克台停留过。”
轻轻颔首,“那我们就到七克台去,在下以为,令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