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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悦想了想,答应去S市工作。当天,她就去签了合同。
如果不能得到,那就放弃吧。退得远远的,算是对自己最好的结局。辛悦想,就这样吧,或许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感情可以回到原点,江沐辰,还是她单纯的好朋友。
2001年6月15日。
辛悦到校参加毕业典礼,她看着熟悉的校园,第一次升起不真实的感觉。
这样,就毕业了啊。
同寝室的四个女生吃完散伙饭,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她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走过体育馆,篮球场,足球场,各学院的教学楼,图书馆,然后是住了四年的宿舍楼,和总是油腻腻一个味道的食堂……
她走到宿舍楼门口,慢慢走进去,宿管阿姨认识她,笑着跟她打招呼。
推开门,屋里空空荡荡的,这就是住了四年的寝室,她静静坐着,似乎看到当年那个头发极短的小姑娘拖着东西走进来的样子,那时的自己,以为失去司睿就是人生的最痛,以为剪短头发就可以重新开始,却没想到,人生,远比想象中的复杂,也精彩许多。
她出去,又推开门,仿佛自己又是那个小姑娘,仿佛谢芸还在屋内收拾东西,仿佛郑西子还在笑她:“怎么又睡了?”仿佛沈彤气势汹汹地拎着包扔到地上,吓倒一片人。
她似乎看到了四年来的点点滴滴,在她脑中回放着,那些熟悉的面容和场景,一一闪过。
这样,就要离开了啊。
她闭上眼,任泪水流下来。
当天,她飞往S市报到,只在留言板上写下:
“沐辰:
我答应公司到S市工作,对不起,我走了。
辛悦”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心里不畅快,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人都贪心,贪恋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谁也不例外。
困惑于人事的复杂,又懊恼自己的天真,却还是不想看透那些事,被逼着也不愿睁开眼睛。
这便是逃避了吧,即使标榜自己敢爱敢恨,到最后还是会做个鸵鸟,把头深深埋入沙子,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干干脆脆梦一场。
无关情爱,只是害怕人心的复杂多变,一天天变得懦弱,最后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提前发文,希望大家喜欢。
小六很累,晚安。
13
13、第十三章 S市 。。。
第十三章 S市
资历比较深的员工已经都去了S市,他们是最后一批。
辛悦看看,加上她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都很年轻。
买的是软卧,他们分了票上车,辛悦找好位置,把东西收拾好。
一起的短发眼镜女孩在辛悦下铺,她个子不算高,瘦瘦的,但极白:“你好,我叫何小曼,今年刚从D大毕业。”
辛悦暗想,哇,名校诶:“你好,我叫辛悦,J大的。”
旁边的男生一听:“我也是J大毕业的,你哪一届的?”
“我01届的,今年刚毕业。”辛悦笑着回答。
“那就是学妹咯?”男生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起来很随和,“我是98的,比你高三届。”
何小曼看看辛悦:“你运气真好,出来工作还能遇见校友。”
男生笑:“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就算不是校友也该照顾啊,女孩子跑这么远是挺辛苦的,我叫秦一诺,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在技术部。”
“秦学长,谢谢你。”辛悦想了想,觉得这个称呼不太恰当,但又不知道该叫什么。
“就叫我一诺吧,又大不了几岁。对了,你们在哪个部门啊?”
“我以前实习的时候是在行政部,现在还不清楚。”辛悦答道。
“我是学人力资源的,没在JL公司实习,估计还是在人力部门吧。”何小曼猜测。
两个人互相看一眼,显然,刚刚毕业的她们有些茫然无措。
秦一诺看着辛悦和何小曼担忧的神色,爽朗地说,“别担心啦,去了就知道了么,S市发展得这么好,这次有机会来,是件好事呢。”
“诶,你们都聊上了?”一个男生推门进来。
“强子,才来啊。”显然秦一诺和他熟识。
被称为“强子”的男生坐下:“我叫王强,是人力资源部的。”王强笑笑,“你们呢?”
“这是辛悦,这是何小曼,都是今年毕业的,还没分好部门呢。”秦一诺替她们答道。
这时,王强的电话响了,他摆摆手出去接电话。
“强子是和我一届的,也是J大的,他人很热心,而且特别聪明,你们有事就问他。”秦一诺说。
二人点点头。秦一诺的开朗让她们舒心了不少。
三人放松地聊着学校生活和公司的趣事,时间也过得很快。
终于到了S市,出了火车站,辛悦有些恍惚。
这是辛悦第三次来S市。
第一次,她只有七八岁,跟着父母,并没有太多的意识,S市于她,不过是一点模糊的记忆;第二次,她为全家出国的事情烦心,来S市也是为了消磨时间。
这一次,是因为江沐辰。
辛悦苦笑。
一个身穿T恤短裤的女生在火车站出口举了大大的牌子“JL公司S市分公司”,他们四个人连忙走过去。
“你好,我们是D市总公司来的。”王强和她握握手。
“你好,我是负责接待的,叫我小张就好。”小张笑得很亲切,“走吧,我带你们到宿舍去。”
到了公司给他们安排的临时宿舍。
小张一边上楼一边说:“这里离公司很近,交通也很便利。你们住四楼,就算停电也没事呢。诶,到了。”
小张打开门,请他们进去。
四室两厅双卫,家具也很齐全,地方不小,只是采光不太好。
“房间你们自己分配,都已经打扫过了,很干净。”小张说,“你们是先收拾东西还是先吃饭?”
四人都表示不饿。
“那你们先收拾吧,楼下就有个小型超市,生活用品可以从那儿买,”小张看看手表,“我先去上班,下班来带你们出去转转。”
道了别,小张就关门出去了。
四人在火车上已经熟悉了,也不多客套,分配好房间,各回各屋收拾东西。
辛悦带的东西并不多,她很快收拾完东西,冲了澡在房间休息。
真像一场梦呢,就这样离开了么?
沐辰呢?她突然坐起来,沐辰会不会担心?
手机早就自动关机了,她赶忙找出充电器充电。
等到傍晚,有人敲门,是小张。
小张带他们出去吃了饭,又送他们到楼下。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去报到。”小张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见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小张继续说:“那你们就进去吧,好好休息。”
第二天,他们到公司报到。
S市的分公司,极冷清。
何小曼被分到了人力资源部,辛悦被分到了行政部。
行政部的经理,名叫莫姿,是个30岁的女子。
“辛悦,你以前干过行政?”莫姿将她叫到办公室,问道。
“嗯,我实习的时候是在JL公司的行政部。”辛悦说的时候表情很淡定,但是她的心里却很紧张,毕竟专业不是这个,而且实习的时候她的工作也不是太多。
“很好,我们行政部人少,又是新公司,最近一段时间会很忙,你要做好准备。”莫姿笑笑。
“我知道了,莫经理。”
“好了,出去和大家认识一下吧。”莫姿站起来,“我带你出去。”
行政部一共四个人,昨天接待的人也在其中,虽然办公室不大,但也显得空空荡荡的。
辛悦努力为自己打打气,跟着前辈熟悉业务。
果然事情很多,大到公司的装修配置,小到每天的送水,都是他们行政部的事情。好在辛悦当年在学生会办公室干了几年,好歹也有些经验,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晚上躺在自己的小屋里,辛悦什么都不再想,沉沉睡去。
时间过得飞快。
期间,江沐辰曾联系过她,她也不多解释,只说忙,草草将她打发。
不是不爱了,只是不想再这样纠缠下去,幽暗的爱恋像一根刺,愈是挣扎刺得愈深,辛悦已经扛不住。
终于,公司步入正轨,他们作为功臣均拿到了不菲的奖金,辛悦算了算,自觉这一阵子飞速成长,已不再是过去那个小丫头了。
九月初,她接到了郑西子的电话:“悦悦,我回J大报到了。”
“西子,恭喜你。”
西子似有些惆怅:“什么时候决定的?”
辛悦知她问什么:“这样也好,我觉得最近自己成长了不少。”
“是因为那个人吗?”西子忍不住问。
此时,她坐在S市某间公司办公室的格子间,夏天还未过去,但空调的温度让她觉得舒适,有丝丝缕缕的细碎阳光穿过高耸的建筑,晃在她脸上。
她微笑,没有说话。
除了她,还能有谁让自己如此失控,将自己变得软弱无能,毫无抵抗的能力。
可是,似乎又不是因为她。
这两个月,她的确进步飞速,原来实习和正式工作是完全不同的,如今,她只想将自己充实,长成一棵大树。
如果当时留在D市,或许自己只是个庸庸碌碌茫然没有方向的人,一切都以江沐辰为重,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
离开,真的是件好事呢。
“对了,”见辛悦不说话,郑西子继续说,“我前几天遇见江沐辰了。”
辛悦心中一震,似是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她……怎么样了?”辛悦掩饰自己的情绪,问道。
“她还好,就是更瘦了些,听她的语气,似乎工作不太顺利,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悦悦,你没和她联系么?”
“没……最近太忙了……”辛悦慌忙找个借口。
“悦悦,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四年的友谊就这么断了,不可惜么?”
不可惜么?
辛悦自嘲地笑,这两个月,的确很忙,很充实,可是她总也不想回家,不,那并不是家,只是宿舍而已。
那么她的家呢?
她只想起和江沐辰一起的日子,即使是自己最彷徨的时候,想回的也只是那座并不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二十几年,她搬过无数次家,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跟着父母迁徙,每个住处最深的记忆不过是一个仓皇的背影。在Z市生活得最久,有两年吧,可是仍旧没有家的感觉。
房子算什么,只是个遮风挡雨睡觉吃饭的场所,而家,却是心灵栖息的特殊符号,是刻在心底的,无可取代的。
每晚回去,冷冷清清的房子总是让她茫然无措,不是习惯了么?那么多年都是自己过的,怎么会害怕?
可是,自己最害怕的,其实就是一个人啊。
沐辰,我想你,好想你。
辛悦觉得眼睛发酸,她的心突然定了:“不会断的,西子,我会找回来。”
“这才是我认识的辛悦。”郑西子听到她的答案,笑了。
放下电话,辛悦继续工作。
身为一个新公司小小的员工,总是会有无数繁琐的事情要忙。至于江沐辰的事,下班再说吧。
今天没有加班,辛悦早早回了出租屋,她已经不在公司安排的公寓住了,到底一个人自由些,她习惯了。
踌躇许久,她拿起电话想拨给江沐辰,却在拨通的瞬间犹豫了。自己这是要做什么?是和她保持好朋友的关系,还是想更进一步?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