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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甚大事,按理说,每个姑娘家出门子前,都会由娘亲教导如何为j□j为人母,我家的情况…除了继续麻烦您,也找不着合适的人了。”苏青竹些许不自在,以前他哪里想得到会这样和一个乡下婆子说这些话。他的那些个堂姐妹,哪个不是生下来就有奶嬷嬷顾着,亲娘护着的?
张婆子闻言,爽快道:“先不说你是我孙儿的先生,就看在我们两家邻居多年,还能外道了?这事交予我便是。”
“那是自然。”苏青竹也乐得点头,然后他踌躇了下,没好意思开口提压箱底的事儿。张婆子观他犹豫的模样,她人老成精,想着除了教导姑娘人事,也不会有其他让苏青竹这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她挥挥手说:“这明个我也要到镇上去,你托我帮着姑娘置办嫁妆,也要把东西买齐全了才是。”
苏青竹见张婆子明了,他掩面咳了咳,如释重负,喝了茶润了喉才继续说:“劳烦婆婆了,我只有这么两个女儿,就盼着她们万事周全。”
“可别跟老婆子提什么劳烦不劳烦,对儿女这份心,大伙都一样。”张婆子每次想到她大儿子,地里干活卖力气,人也孝顺,有啥好吃的都先紧着她这个娘,可怜见的,谁料到打起仗来被抓了壮丁,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每每想起这事,她就心肝子直疼。
“只是我为她们备的嫁妆,到底是薄了些。”苏青竹感叹,当初逃难的时候,谁还能提着大量铜钱金银跑?叛军进了城,到处烧杀抢掠的,惜命还来不及了。夫妻俩好不容易逃到比较安定的荷花镇,贴身带那点银子,建了房子买了田地就没剩下多少了。
“这嫁妆正合适着呢,先生是没见那些个穷苦的,抱着一身旧衣裳就进了婆家门了。”张婆子听见这感叹只是笑,她暗想,这苏青竹以前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不理俗物的。嫁娶要相宜,男方给的聘礼在那,这女方嫁妆过高了,不能对等,以后亲家也不好见啊。
“哦?那岂不是要被婆家看轻?”这都不能说是寒酸了,苏青竹还真没见过。
“这俗话说什么锅搭什么盖儿,俱是家里没个二两丁的,谁能瞧不起谁了?你给姑娘挑的人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没那么多规矩在。你要是能出的起十里红妆,现在定的两个后生估计还不敢娶了。”只有那眼皮子浅的,才指望抬个身价高的媳妇,也不想想,媳妇身价高了,不显得婆家底子薄,过日子男的被媳妇压着一头,可过不顺当。
两人又闲扯了会狗子的事情,张婆子发现苏青竹对这些闲话家常并无兴趣,她也不知道读书人平时聊啥,遂识趣的告辞出来,说去看看苏凝和苏碧。
苏凝和苏碧也没干别的,这不,老木匠做好了东西给送了来,要陪嫁的东西两人正分门别类的装箱。最迟抬嫁妆也不能超过亲迎的日子去。
苏凝是郑重的态度去装着,苏碧则不然,她只感觉很好玩,新衣新被这些她是有耳闻的,但看见什么剪刀水桶的她就觉得好笑了,难不成新郎家这些东西都没有?
“哎呦,我的二姑娘,东西好好放,当心弄坏喽。”张婆子一来就发现苏碧举着个水桶看,只当她在玩,连忙制止她。
“咦?张婆婆和爹爹说完话啦?说什么神秘的还不让我们听?”苏碧放下手中的东西,先打了招呼。
苏凝可是听到张婆子的制止声的,她先是瞪了苏碧一眼才转过头笑着招呼人。
“还不是你爹不放心你们,一再请我照看着。”张婆子点了点苏碧的额头。
“这哪好一直劳烦您。”苏碧让了位给张婆子,让她坐下,又给她添了热茶。
张婆子听完苏凝的话,故意板下脸,说:“可别又来说这个,你爹说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三人坐到一堆,张婆子看了眼堆着的东西就问:“红枣桂圆这些都买了吗?莲子我家还有,到时候给你们送来。”
“恩?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的?”苏碧问。
“这些东西都买了,莲子倒是要让您送点。”苏凝先回了张婆子才对苏碧说,“当然是放子孙桶里。”
苏碧狐疑,她看了看周围,子孙桶?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张婆子见苏碧那小模样忍不住欢喜,古灵精怪的。她对着苏碧说:“马桶,脚盆,水桶、马桶就是子孙桶。”
“啊?”苏碧搞不懂了,“怎么陪嫁还要往里搁这些?”
“都是有理儿的!这都多少年的规矩了。马桶是子孙宝桶,寓意生孩子聪明;脚盆那是福宝盆,不能少了去;水桶嘛,是希望小夫妻日后勤奋挣个好家业!”别说闲磕牙不管用,张婆子和谁家媳妇婆子都能聊上几句,说到这些那是信手拈来啊。
苏碧若有所思,每样东西都有它的寓意,不是胡乱加的,她觉得新鲜,又问:“那剪刀是什么意思呢?”
拿起剪刀,张婆子比着说:“两片咬合不就像着夫妻嘛。”苏凝补充道:“说雅致些就是象征着龙凤结合。”
“添了衣服被子碗筷,就是丰衣足食喽。”苏碧这来了个举一反三。
“对对对,都是往好了说没错。”
地里不用忙活,离饭点也还早,张婆子是兴头一上来,眉飞色舞的从婚俗讲到了村尾村头的八卦。徐家其实家底厚平日里就装穷,今年刚嫁给里长家老二的新媳妇娇气得很,王家那寡妇原来早想改嫁了是她婆婆不许……说到后面差点止不住口,扯起和那些大媳妇老婆子们说的黄段子,好险想起是和两未出嫁的小姑娘说话。
张婆子转了话题,正色道:“你们是好姑娘,不用我嘱咐都知道,什么事儿是绝不能做的。要说做女子苦,也不全是这样。那会过日子的,到哪都过得好,不会过的,怎么也好不了……”
“最主要的,心要放宽。”
因为苏青竹要同时嫁女,李媒婆先是宋家石家来回跑,好定下黄道吉日,最终选了十月初九。这个日子让新妇嫁过去也有个适应时期,然后就得过年了。问了苏家对日子没有异议,定好日期,接下来,就要准备亲迎,正式过门了。
这次李媒婆过来,也顺便带了两个卖身的小丫头来。苏凝埋怨道,这时候才送人来,几乎没时间教导,日后放苏青竹身边也不放心。李媒婆赶紧解释,大姑娘哟,不是她老婆子不记事,实在是秋收过后,嫁娶的人多了,她忙得脚不沾地。
苏凝没买人的经验,苏碧更没有了,她们两看了会,两个丫头都是低眉顺眼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挑哪个。李媒婆就指着两丫头说道,苏凝当日要求要买断终身的,这样的才忠心,因此她找到也是那等子穷苦人家,日后不会赎回的。两人不是一处,一个是荷花镇本地的,苏家离她家就是一个山头的工夫,她爹病了她娘没法才要卖了她。另一个家里远些,她是家里老大,因为家里人口多要揭不开锅了,儿子不能卖,就商量着卖了她,还能再买上一两亩地,日子也好过些。
听到这里,苏碧扯了扯她姐的袖子,说买那个外地的,远些就不会顾着家,是家中大姐估摸着有照顾人的经验,而且面黑手粗,肯定有把子力气能干活。
苏凝听妹妹说的有理,最后挑了那个外地的。拿了卖身契,苏碧就收在苏青竹屋里。问了问那丫头叫什么,她两脚并着,扭着手指低声回答,家里就喊着大妹。
天气已经凉了,苏碧见大妹还穿着夏天的薄衣服,她看着也觉得不干净,先让她去烧水洗洗,从自己柜子里拿了旧衣服与她。
大妹拿了这一包旧衣服,愣愣的,她还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呢,从小是穿着她娘的打了无数补丁旧衣服长大的。换上这一身,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怕弄脏弄坏了。
苏碧见她的样子,心里叹气。面上笑着让她随意些,只要照顾好老爷,不会饿着她冻着她。
第十四章 出嫁
日子定了,苏凝和苏碧连门也不出了,赶着在家里做剩下的绣活。苏凝每次做饭也让大妹在边上,告诉她苏青竹的口味:米饭要蒸的软,弄菜不要舍不得放油,味儿要咸淡适宜,多炖清淡的汤。还有饭菜一定一定不能放凉了,准时饭点去叫老爷吃饭。
教到最后,苏凝也对大妹有了一定了解,别看个子小,饭量大着呢。据她说一直跟着父母做地里的活,每天干的不比她兄弟少,只是她是个女儿,家里要卖人肯定是先卖她的。大概是长期不受重视,大妹人勤快,但存在感特别低,也不知道是在家就是这样,还是因为初到一个地方,每天只知道闷头干活,不问她连话就不说。
好在大妹学东西算快,也能做出苏青竹的口味了。苏凝看大妹不是个生事儿的,但更是个没主意的,最后她告诉大妹,苏青竹身体不好,发现什么不对劲别慌,赶紧找大夫去。有什么事情就去宋家找她,不远,荷花镇镇东,坐个牛车没一会就能到,如果有急事来不及找她,可以去找隔壁的张家。
大妹自从到了苏家,有好衣服穿,不用做庄稼把式,干饭还管饱,她觉得是掉进福窝里了。苏家人和她预先想的那种戏文里的主子不一样,不打骂人,说话还轻声细气的。开始大妹整夜睡不着想家,后来慢慢不想了,一门心思在苏家过了。
苏凝说什么她都认真学,这会看苏凝颦眉,不放心的一再叮嘱她,她鼓足了勇气说:“大姑娘,你放心,你说的我都记着了。我会照顾好老爷的,我有的是力气。”苏凝一笑说:“你这憨直丫头有这份心,我就知道碧儿当初没挑错人。”
日子匆匆而过,转眼到了十月初八,白天的时候,苏青竹请村里的壮丁抬嫁妆去了婆家,姐妹俩满满当当的闺房转眼就空了很多。当晚,苏凝和苏碧谁也没睡着,这是最后留在家的一晚啦。
十月初九一大早,大妹烧了两大桶热水,水里特意撒上香料,让新嫁娘从头到脚的洗净了,香喷喷的穿上一身繁复的大红婚服。等两人擦干了头发梳通,这时李媒婆也带着两个喜娘到了,整儿好分别与苏凝苏碧梳头打扮。
村里人爱凑热闹,都围着苏家小院来了,张婆子带着二富媳妇在外帮着招呼。苏青竹穿了一身新,头发束得一根头发丝不落,眉梢眼角都是喜气洋洋的。村人和他道喜,他也不管关系是亲是疏,都让身后端着盘子的大妹抓一把喜糖分出去,惹得那些小孩子跟着身后跑了一串子,大喜的日子,大人们见了也不管教,自顾自说着苏家闺女长得俊,新郎官也不差,这就是好婚事之类的闲话。今日大妹也得了两朵崭新的粉色绢花,她端盘子跟在苏青竹后头,怕人多挤着他也顺道散糖,还要时不时还摸摸头,看绢花在不在。
桂花和一些年轻姑娘溜进了闺房,陪新娘说话也沾沾喜气,盼着以后一样嫁个如意郎君。这群未嫁的小姑娘们一窝蜂进了门,不停围着新娘子说真漂亮,衣服也真好看。苏凝苏碧正由着喜娘上妆不好开口,怕妆花了,那可来不及重新画的。李媒婆回头瞧见有那年纪小的,估计是看见红艳艳的喜服羡慕,伸手要摸,忙扯着笑脸给拉住了,然后对着姑娘们说看也看过了,新郎官要来了,去外面看热闹才是正经,好不容易哄得那群小姑娘出了屋子。
李媒婆干这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