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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期到了家门口被人截了,他们交谈几句就跟人走了,只和苏凝说他出去一会再回来。苏凝见又飘雪了,怕丈夫夜归冻着,就让秋红到厨房做一份热汤,做好后放房里小炉子煨上,等宋子期到了屋就让他暖身子。
和烧火丫头一样看着火,秋红也坐到灶火边上,没大一会儿,浑身就暖洋洋的了。看汤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小火再熬一会就可以起锅了。秋红用手支撑着下颚,默记着苏凝交代的熬汤步骤,一一对照,待觉得一步不差才安心了。秋红和烧火丫头你来我往的闲扯几句,可惜两人说来说去不到一个点上。
也怪云氏多事,她听了苏凝常常亲自给宋子期洗手作羹汤,阴阳怪气的把苏凝训了一顿,说她是好好的少夫人不做,竟想着做厨娘去了。让她以后收敛点,不要把小门小户的脾性带到宋家来。
听了这话苏凝就再也没上过厨房,她也对婆婆冷了心,云氏如何刁难,她都能一笑而过,但暗指她的双亲,她就不能忍受了。苏凝不再费心想着重新去讨婆婆喜欢,免得丈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云氏再寻她的错处,她就微笑着点头应是,弄到最后云氏自己觉得没意思。
一段时日下来,婆媳两人也只能算维持面上的平和。秋红看在眼里,恐怕也只有大少爷还以为两人是和和睦睦的,男人粗心起来,真是马虎得可怕。
好好的和少夫人回娘家,到了家门口却不明不白的跟个小丫头走了。话里也没交代清楚,听说那小丫头还和青山在门口拉扯了一阵,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少夫人把青山喊过去问话,不知是否问出什么没有?
“少夫人,那小丫头名叫莺儿,是少爷奶娘的女儿,以前在和她娘在少爷院里当差。他们离了宋家也有几年光景了,今天她忽然找上门来,我也觉着奇怪。”青山苦着脸,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少夫人平时温柔和气,但收了笑容严肃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骤然一转变,让人不禁从心里发怵。
“既然是夫君的奶娘,怎么会离了宋家?”苏凝继续问道。
“这……”青山迟疑,“说出来不太好听,好像是奶娘的男人犯了事,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把他们一家都赶了出去。”
既然是犯了事,也该把人交到牙行打发了才是,怎会单单赶出去就了事了?苏凝沉吟片刻,说:“可是今天我看夫君和那莺儿熟稔的样子,不像是几年没见。你可知当时她家是犯了什么事才被赶出去的?”
这少夫人的观察力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她才看了几眼宋子期和莺儿说话呀。青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琢磨了下才说:“当时我还是个不知事的半大小子,对莺儿一家被赶出去的缘由真不清楚。”或者说,基本没人清楚,云氏是忽然发难,等这事大家知晓的时候,人都被赶走没影儿了。
屋子里静了下来,青山悄悄的抬眸去看苏凝的脸色,希望看出点什么来,但苏凝面无表情,只是握着茶杯磨蹭杯沿。
不会是想歪了吧?看着主子俩感情越发好,青山也是高兴的,今儿这事不好说,少夫人不要误会才好。
青山打了腹稿,小心翼翼地说:“少夫人,莺儿那丫头断然不会和少爷有什么牵扯,您别多心。”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并没有多心。”苏凝好笑,即使隐秘的有过猜测,但瞅着宋子期看她的样子,稍显平淡,两人不像是有首尾。她不愿自己暗自疑心,自找罪受,她疑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个奶娘或许能解开她心中的谜团。
“我就说,少夫人不是秋红那类的女子。您大度着呢。是我瞎扯了。”青山见苏凝笑了,觉得隐隐的压力一松,他亮出招牌似的嘿笑恭维苏凝。
苏凝一哂,问道:“哦?我观秋红大大方方,难道在你面前,她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恰好此时秋红提着东西进了屋,她先是瞟了青山一眼,然后对苏凝说:“少夫人别听他胡扯,他自己不检点和人拉拉扯扯,反怪到我头上了。”
“这可冤枉我了。”青山小声嘀咕,在苏凝面前他远远没有在宋子期面前随意。
“这屋里坐了一会就觉得冷,我回里屋坐着去。”苏凝看着秋红与青山之间,即使两人站得远远的,不经意一个眼神却能显现出两人亲密非常。在私底下,他们或许也会拌嘴什么的吧?
她和宋子期成婚在先,却也比不上这对儿后来的。苏凝此时觉得有些低落,她站起身用随意的语气说:“眼看天快黑了,青山你也别窝在家中,出了门去接你家少爷吧。”
“哎,小的这就去。”青山想也没想就应下了,出了宋家大门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开始他都说了自己毫不知情,肯定也不该知道宋子期去了哪了,但他毫不犹豫的应承去接人,和前言不搭啊。
这分明是少夫人给他下了个套子!青山在苏凝跟前站了半天,开始她冷着,他反而绷紧了弦,后来屋里的气氛活泛了,他那根弦一下子就松了,苏凝吩咐的时候,他半点没觉着异常。
青山苦笑:“哎呦,少爷,我可给你兜不住了。”
天将将擦黑,宋子期带着青山回来了。他一身寒气的进了屋,对于秋红端上来的热汤习以为常,不用碰他也知道汤是正好适宜入口的温度,喝完一碗,热意四散,他吁出一口气,觉得身心都暖洋洋的。
秋红还要再给他盛一碗,他摆了摆手道:“不喝了,这汤啊,还是你家少夫人炖得地道,你这火候没把握好。”
“少爷我去给你打盆热水,你洗洗脸。”秋红脸一红,收了碗筷就要出去。
“等等,少夫人呢?”宋子期问。以往他回了屋,苏凝是第一个迎上来的,今儿怎么没看到人。
“少夫人在隔壁小间,看账本呢。”秋红说。
过年是要清账,不过这不是应该在年前就清算完毕的吗?宋子期疑惑。直到看到苏凝埋首在一堆破旧的账薄里,才知道,以往苏凝的说的帮云氏料理家事是做什么。
宋子期如鲠在喉,他柔声对妻子说:“别看了,赶明儿我把这些旧账都给娘送回去。”
苏凝似乎是在他出声后才发现他,把旧账本一合,她云淡风轻地笑道:“可别送回去,娘就是觉得我年轻,让我翻翻这些理理头绪。”到这她话头一转,“子期今儿是去了奶娘家吗?”
第五十一章 私语
有些事;宋子期早就想告诉妻子,但以往在仓促间,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回家的路上;青山已经把苏凝的态度说了,这厢苏凝问起,他也不犹豫,回了内室;让秋红点了灯;泡了一壶红枣生姜茶;屏退左右,摆出秉烛夜谈的架势。
这事还要从宋子期儿时说起,云氏多年未孕;即使有了头胎之后,也以为再孕希望渺茫,对宋子期当年也是如珠如宝的宠爱着,什么事都自己一手料理,下人们都不许多碰她的宝贝儿子,就怕孩子养大和别人亲近,和自己生分了。可惜云氏大约是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不说,她也没有一点奶水,还是得找奶娘,总不能儿子和寻常人家一样,就吃些米糊糊吧。
奶娘一家并不是家生子,他们是宋老爹送外面带进来的。自进了府一直就在宋子期身边伺候着,并且大有一辈子伺候下去的意思。
奶娘的男人叫洪兴,据说有几分拳脚功夫,被分在外院看家护院。奶娘被大家称呼一声惠娘,她大多数时间基本都耗在宋子期身边,云氏还要料理家事,外出应酬,而且似乎那几年她特别忙乱,等她腾出手的时候,宋子期已经和惠娘亲密非常了。
小孩子的心思敏感,他也不懂亲疏远近,比起云氏他更喜欢哄着他、陪着他、疼惜他的惠娘。云氏怒不可遏,当时就闹了一场赶人的风波,最后没能成行,不过是因为她忽然有孕罢了。
云氏老蚌生珠,不说云氏自己呆了,就连宋老爹也呆了。整个怀宋子愈的过程都跟踩棉花上的,恍恍惚惚的觉得不真实。大伙也说着,早年苦求未果,现在他们的诚心感动了送子娘娘,不接连有了两子?他们是后福到了!据说还有个云游的道士替宋子愈看相,称其是有好运道的。
在怀孕期间,云氏听大夫的话,好生调养了一番,可能是吸取大儿子的“教训”,她没为小儿子请奶娘,外面应酬能推就推了,处理家事也抱着孩子。
此后,宋子愈果然亲近云氏,几岁了还要让云氏亲自喂饭,不然吃都不肯吃。在宋子期的印象中,弟弟常常软糯着童音对母亲使小性儿,母亲乐得哄他。面对自己的孩子气,母亲却换了一副语气,说他是哥哥,是大孩子了,不能调皮闹腾了,要懂事。
宋子期说了半天也未说到重点,反而扯出了许多他和奶娘相处间的琐碎事,他说着说着似是沉浸到了过去,渐渐声音弱下来直至无声。苏凝起身从小炉子上取下热水,重新给两人的杯子添满热茶。她绝对是个安静的倾听者,一如她的性格,温柔含蓄、从不咄咄逼人。
从两人有限的几次谈心中,苏凝也深切的感受到,宋子期一点也不擅长与人交心。他的叙事方式干巴巴的,丝毫不显动听,别人估计早听得不耐烦了。
“奶娘被娘亲赶出府,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为何。自他们离了宋家,过得也并不好。我两年前意外撞见他们,就安排他们在外管着铺子了。”宋子期发现自己又走神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再追忆往事,开始言简意赅起来。
“铺子?”苏凝奇道,云氏既然赶了人出去,怎么还会让他们回来看铺子?
“瞧我,又忘了。”宋子期去角落的柜子里层,取出了一个小木盒,他把东西递给苏凝,解释到,“这是祖母留给我的铺子,娘没有管过。”
小木盒里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张地契,苏凝拿起来一看,吃了一惊,其中一张这竟然是荷花镇最繁华的街口的商铺地契。还有一张是西来镇上不算小的两进宅院,只是她对西来镇不熟,记得住的也只有妹妹住的街金巷,看不出这上所属的青吟巷是什么地段,但可以推断,即使是在偏僻的地方,在西来镇这样的大镇里,也不会便宜。
“难怪夫君天天有闲钱去买些闲书。”苏凝小心把东西收回盒中,微笑道。她倒不是见了这地契高兴,她高兴的是,宋子期愿意把这样的东西给她看。云氏不管的,肯定不是算在公账里的,他不说出来,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按常理而言,父母俱在,一般不会分家分产,或许是宋家情况特殊,这些东西是祖母的私房?以为只有宋子期这么一个根苗,所以毫不犹豫的就全给了他吗?手里有钱,他的日子该比弟弟更滋润才是。
谁知宋子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原先我甚至不知道有这些,是后来奶娘告诉我,我才知道我房中藏着这等东西。两间铺子,以前都是租了出去,只管收租子,已有许多年了,他们定期将银钱存入钱庄。后来我将铺子收了回来,让奶娘他们开了粮食铺,得了银钱我未动一分。”
“这是为何?”苏凝一愣,照这样说,累年下来,应该已经积累了不少了,既然知道有这笔钱应取了回来,放在家中才是。存入钱庄可没有利息,相反,钱庄为你保管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