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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快些结束就是,话说你说是真枪真刀地打,但怕是心里也有盘算了,何必矫情?”
成岚扑哧一笑:“呵,将军怎么也学会奚落人的那一套了,和以前寡言少语可不大一样呢。”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星楼一眼,正色道:“于珂被囚禁,不如放出消息让敌人以为于珂投靠大晋,漠北和西凉有一部分将领因于珂曾是大晋人而耿耿于怀,若不是主帅阿穆尔力挺怕是于珂在漠北也混不到如今的好位子。”
破狼看了成岚一眼点了点头,成岚勾唇一笑,便快步走去布署安排了,
过了半个时辰,成岚正在和探子说些什么,刚刚吩咐完转身便见李固鬼魅一般站着身侧,生生被他吓了一跳,翻了个白眼,道:“你什么时候站过来的,怎么一声不吭的?”
李固只解释道:“我有话对你说,但见你有事儿不便打扰,就站着了。”
成岚皱了皱眉头,有些忧心道:“怎么了,是否军中出了什么事儿?”却见李固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成岚心中愈发不安,急切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说啊!”
李固犹豫片刻,启唇道:“我刚刚去找大将军他竟和我说这一场仗打好后,便要卸甲不战。”
成岚一愣,有些讶异,然而想到了星楼,脸上有些会意,笑道:“怕是为了星楼罢了,虽然让我出乎意料,但也合情合理。只是你说这个也便罢了,方才神情倒是严峻,让我好生担心。”
成岚望着李固脸颊微红,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心中一喜,只静待李固吐露言语,然而过了要半盏茶时间竟见李固还支支吾吾的,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木头,战场上见你快意,怎战场下便跟个娘们似得,你到底要说什么!”
见李固还在吞吐,成岚微一咬牙,眼珠子一转,似在叹息,道:“唉,真是羡慕将军呢,实话和你说,这次回去我也打算去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好好定下来。”
李固一愣,心中一慌,竟脱口而出道:“这不行!”
成岚似在惊讶,奇道:“这怎么不行了,我嫁娶与你何干?”
李固憋得双颊泛红,终于吐出几句话:“当然不行,你这样是辜负了别人家的好姑娘,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就像在战场上当一个谋士,是定不下来的。”
成岚似笑非笑:“那又如何,我总得娶妻生子吧,我总得成家吧,难道我要孤老终生了吗,你是知道的,我娘给我的玉球是要给将来的媳妇的,可不能永远送不出去吧?”
“那玉球既是我捡到的,就是我的了。”李固走上前一步,李固身材高大,鼻尖几乎快要碰到成岚的额头了,说的话直白却不失柔情:“成岚,你便今后和我在一起,一同征战沙场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总是写表白会不会太腻了,弱弱球评,球意见球各种吐槽,目前评竟还是一个都没有……,虽然觉得攻受一起上战场很萌,但是真不好写啊……
☆、第十四章
阿穆尔果然沉不住气,三日后竟然大举领兵出城门和大晋军队对峙,正值凌晨,寒冬天如浓墨晕染,且灰云层层,重重阴霾让人心中压抑,风凛冽而寒冷,扑在面色竟有些微冰冷的刺痛,阿穆尔面色阴沉,怒视大晋军队,只恨恨道:“大晋果然无耻狡诈,尽是做些为人不耻之事,俘虏了我漠北军师,今日就算我军士兵一个也不剩也必将于珂带回。”
这话虽然深情款款,但阿穆尔周围的兵将脸色俱是一变,本来出兵是阿穆尔力排众议一意孤行,众人还未商定决策,许多兵将心中已有不快,只是碍于他是主帅只好忍下。而他现在又说出这一番话只让人刺心,想到了于珂和阿穆尔的暧昧关系,众人心中愈发反感,一些沉不住气的士兵甚至皱眉低咒,可如何逃得过阿穆尔的耳朵,阿穆尔利落的挥出长枪不偏不倚将那名士兵刺了个透心亮。
对面的成岚将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嗤笑摇头,而破狼不为所动,但一双眸子无情冰凉,如一头孤傲冷血的狼,冷硬的唇吐出一个字:“杀!”
玉门前的战场十分广阔,天苍地大,从西边的峭壁望去东边茫茫无际,光是规模黎州门前的战事就无法与之相比。星楼看着广阔的战场上厮杀奋勇的军队,战士们的吼叫如龙吟虎啸,两方纷纷拔刀朝着彼此冲去,声音奋勇却透着悲壮,只觉得心狠狠一揪。
当摘星长剑精准的刺穿一个敌军的心脏,拔出剑的一刹那,温热的鲜血有几滴溅在了星楼的脸上,血腥味钻入星楼的鼻中,星楼深吸了口气,也不抹去,便拍马继续上前刺剑,星楼来不及关注浓烈的血腥味,投入到这不知多久的厮杀,全神贯注,只怕一个疏忽刀剑便落在自己身上,然而又麻木的挥舞动作,将敌人一个个杀死。
这战是真刀真枪的厮杀,无关谋略,刀剑兵器正面触碰的声音频繁地响起,黄土地上的献血不断染过,而又有新的献血覆盖而过,被兵马践踏的土地上,土黄色和血红色斑驳不堪,看着一个个士兵满脸随着献血的喷涌溅射而倒下,星楼甚至不知道这场战场持续了多久,双方都无收兵之势,星楼只觉得浑身疲惫,但又不能放松,待到砍翻前面一个骑兵时,终于觉得松了口气,星楼茫目地转首,发现敌我双方的士兵竟然少了大半,心中有些担忧破狼,握剑许久的虎口有些发痛,换了左手,驾马寻找。一路上望见残肢断手,望见士兵们面目全非,强迫自己闭眸不看,却发现在悬崖边,破狼和阿穆尔厮杀着。
破狼这战心无旁骛,阿穆尔和他武功不相上下,不知已经大战多少个回合了,然而破狼总算找到了一个空隙,横着剑身狠狠拍阿穆尔手中,而后将阿穆尔手中的长枪挑了出去,在阿穆尔慌神间用剑狠狠穿透阿穆尔左胸,阿穆尔便这样连人带马地翻下。
见阿穆尔已无法行动,只在地上喘息着,星楼心中欢喜非常,拍了马屁股,跑到破狼身边,刚要说话,却见破狼双目大睁,破狼竟弃马抱住了星楼然而反过身子,星楼一愣,却看到了破狼身后拿住长枪的于珂,双手死死握紧这长枪,脸上全是疯狂的憎恨和快意,那把长枪便这样穿透了破狼的身子,破狼的身体沉重地倒下,二人变这样齐齐滚下了山崖,然而破狼却死命的抱住星楼,双手双脚将星楼身体好好护住,最后摔下崖底的时候,一个用力将星楼抱在自己身体上,用后背承受了摔落的痛楚。
待到星楼醒来时,却发现漫天的星斗,发觉自己被破狼抱住,用力甚大,摔崖前的记忆也慢慢浮现,星楼只觉得浑身虚软,说话的声音也极是干涩:“破狼,你放开我。”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见破狼有所动作,一愣,心知不好,急忙用手撑开了破狼的怀抱,却发现破狼右边几乎全是血,急忙瞧了瞧破狼受伤处,位于肺部往下,且位置偏右,星楼虽然不知医药,但也明白不算致命伤,心中总算松了口气,撕下较为干净的里衣服笨拙地包扎伤口,再细细打量了破狼的脸色,却见他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的很,星楼伸手摸了摸,只觉得分外干涩,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喉中焦渴,不知他们都已经落下山崖多少天了。
星楼看着破狼额头上还有摔伤的痕迹,只觉得心痛,咬了咬唇,环顾四周,却发现四周几乎荒芜,只有杂草稀疏,山道狭长伸向两边,看了看破狼发白干涩的嘴唇,星楼低下了头用舌头将破狼的唇瓣舔得湿润,破狼似乎极是渴望,不禁微微张开了唇,露出了一丝缝隙,星楼大喜,拿起了摔落一旁的摘星,将手臂划过了一道,将伤口放入破狼唇中,感觉了破狼用力的吸允,星楼淡淡一笑。
星楼极累,只能保持清醒,所以他也不妄图带着破狼寻找出路,只能盼望成岚李固能找到他们罢了,然而此战不知是胜是败,星楼心中也十分忐忑茫然。星楼这几日随处找了些杂草放在口中嚼着,从苦涩的草汁中获取了一星半点的水分,而后见伤口几乎已经洗不出血来又重新划了一道给破狼吸允,接连数日,星楼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已经多了好多条血痕。
星楼等待了几天觉得身体已经虚弱至极了,他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了,看了看破狼,苦涩一笑,在手背上化了一道血痕,将手背轻贴在破狼的唇上,身子紧靠在破狼的身上,一只手抱着挥日和摘星,感受着破狼心脏的跳动,凝望着破狼逐渐模糊的面容,缓缓闭上了眼。
待到星楼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装饰朴素的干净房间,身子似乎被什么沉重压住,勉力用手撑起自己,觉得身躯酸痛不已,却发现是破狼谁在自己身上,细细瞧了瞧破狼的容色,虽还是憔悴,但比在山崖底已经好了许多,不禁心中安慰。
破狼眉毛一动,迅速地睁开眼睛起了身子,凝望着星楼,细细瞧了瞧,嘴唇动了动,星楼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干涩有如裂锦,只弱弱吐出一个字:“渴……”
破狼急忙走到桌上,倒了一杯杯水,递给星楼,星楼有如得了甘露,急切地抢过如牛饮下,破狼默默看着星楼的样子,一时沉默不语。
“呀,星楼醒了?!”成岚端着药推门而入,却发现这星楼正在饮水,惊喜道,“本来只是瞧瞧罢了,太好了,这药刚刚温好,快喝吧。”
星楼刚要接过,却被破狼抢过药碗,看着破狼轻轻舀起一勺放入嘴中试了下温度,星楼耳尖微红,只问向成岚:“这战可成了?”
成岚点了点头,笑道:“虽然辛苦了些但阿穆尔已经死了,于珂也自尽了,敌军本来就不齐心,主帅一死军心不稳,自当是手到擒来,只是你们倒是让我们好找。”
成岚看了看星楼的手臂,按着眉心摇了摇头:“星楼公子,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罢了,我先出去了,就劳烦将军好生照顾了”
话音刚落,成岚就出了门。星楼皱眉含下破狼伸来的勺子,含下药后,缓了口气,问道:“你可好些了?”其实看着破狼的样子已经比在崖底不知好了多少,然而星楼心中还是担忧。
哪知破狼一时倒是停了喂药的动作,过了片刻才继续,可是星楼却发现破狼眼角竟红红的,顿时慌乱无措。
破狼,他竟然哭了?
星楼不可置信地望着破狼的眼睛,心中震撼,只觉得慌乱迷茫,急道:“你怎么了?”
破狼只苦笑道:“你只担心我,却不知道担心你自己了吗,你知道你用自己的血来喂我会有多危险,大夫说了,只要再迟一步,恐怕……”
破狼的声音竟有些许哽咽,而后立马稳住恢复了正常,道:“以后再也不准这么做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再伤害自己性命了。”
星楼含下了苦药,只低头道:“可是我不这么做,你就危险了啊,若是你出事了,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破狼手中的药碗颤了颤,却见星楼已经抬头微笑正视自己:“我说过的,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离开你,你别想抛下我。”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挺久以前看过一个故事,一对夫妇摔下悬崖,妻子咬破了手指让丈夫吸自己的血补充水分,当时心里就觉得挺感动的,就借这个梗来描写一下了。
☆、第十五章(完结)
星楼这几天很苦恼又很羞愤,身体只是有些虚弱罢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