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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兰偷偷睁开眼睛,紧张心情渐渐缓和,身子也放松下来。
那人已经睡著了,借著昏暗的火光,银兰呆呆地看著那人的脸。若说绝色,那人才当之无愧。那人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不过多久,银兰合上了眼帘,呼吸均匀进入梦乡。一路奔波和毒患发作,让他身心俱疲,此刻放松心情,很快便沈睡过去。
等到银兰睡熟之後,香逸雪睁开眼睛,活动一下身体。银兰失去了内力,他当然不敢熟睡,一直处於假寐状态,一来聆听周围动响,二来避免无话可谈的尴尬。
银兰的拘谨和高傲,让他不愿与之交往,睡觉是回避的好法子。
今夜那人炙热幽怨的目光,给香逸雪造成一丝困惑,那到底是什麽眼神?
其实相貌出色的他,对这目光不该陌生,无论他走到哪里,身边都不乏爱慕之人。炙热是因为爱慕,幽怨是因为得不到回应!
换了旁人,他肯定就那意思,可放在刚烈的银兰身上,他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也不知道银兰心里琢磨什麽。
若说是警惕的眼神吧,不知银兰何故来到钱塘,自己送到色狼嘴边。
若说是爱慕的眼神吧,被扎了六刀的香逸雪,连想都不敢想。
岂止是不敢想,想想还觉得後怕,银兰的火爆脾气,受得了就活见鬼了!
银兰後半夜醒来,迷迷糊糊睁开双眼,那人就坐在火堆旁边,望著扇面出神。
扇上画著一位绝代男子,眉目含情嘴角浅笑,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流露无尽善意。
像边提著诗句:无情不似多情苦,地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香逸雪看著看著,突然一声叹息,眼里是说不出的寂寞。
阿兰,你到底在哪里,我找了你两年,千山万水不见踪迹,当日与梅风的几句玩笑话,真让你恨到如此吗?
恨到不惜跳下悬崖来避开我,恨到把娘亲的玉佩砸碎谷底,恨到临死也不肯见我一面?
万香木的毒岁无情能解,就算你不肯跟我一起,至少也让我为你解了这毒呀!
阿兰,你到底躲在什麽地方,或者你已不在人世……
第二日中午,在银兰蹒跚的脚步中,香逸雪总算是看到村庄。
村庄找到一辆马车,香逸雪暗自松气,终於从颠簸的地狱中解脱出来。
上了马车,车夫问他往哪去,香逸雪想了一下,说是去衡阳山。
衡阳山下落雁萍,神医岁无情的隐秘居所。凤凰岭交给碧少君应没问题,银兰中毒却是迫在眉睫。
虽然,这位有剑葩美誉的漂亮师兄,除了替师门争些虚荣,并没有多少实际用处。对待同门也极不友善,又没有什麽人缘,头脑不好使唤,态度傲慢无礼。这样的人活著不多死了不少,於国於家都没啥损失!
但同门之谊,让香逸雪不能见死不救,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只是见了岁无情,少不了又被敲诈一番,弄不好还会狮子大开口!
上回是救聆君,这回是救银兰,岁无情不会放过他,这冤大头是当定了!
马车一路疾驰,坐在简陋狭窄车厢内,二人各怀心思彼此沈默。
虽是尽量避开视线,难免还是会有碰撞之时,每每如此都很尴尬。
这也不是办法,香逸雪咳嗽一声,率先打破沈默,道:“师兄何故上凤凰岭?”
银兰愣了一下,眼神慌乱地道:“我听说掌门在钱塘,有急事想找掌门……”
当然是谎言,总不能说是担心那人安危,才一路追赶过来。
就算说了,那人也未必会相信,他曾经出手想杀他,残忍地刺了他六刀,害得他残疾至今。
现在再说担心他,怕他路上有危险,怕有人会伤害他,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想想又觉得自己犯贱,那人想要他时,他刺伤人家,那人不理他时,他却倒追过来。
根本就是自取其辱,银兰自己呕得快吐血,真想自己扇自己耳光子。
香逸雪眼睛望著窗外,根本没注意对方异常,只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他的确打著上官素的旗号,调动江浙一带的盟友围剿月无涯,银兰可能是听到风声,以为上官素真在钱塘,便追了过来。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香逸雪漫不经心地道:“师尊正往这里赶来,我估计今日就能到达,月无涯这次逃不掉了……”
银兰没做声,半晌才道:“月无涯是该死,但师弟你……”
他顿住话语,看著对方,一脸忧戚。
香逸雪转过投来,奇道:“我如何?”
银兰吞吞吐吐地道:“你应该先回报掌门,看掌门的意思再动作。”
香逸雪挑了眉尖,又把脸转向窗外,淡淡地道:“既是该死之人,又何须问过他人,就算掌门放过他,我也不会放过他!”
开玩笑,月无涯杀了五位师叔,四位师兄二位师弟,怎麽能够放过他!
银兰迟疑地道:“你不怕掌门责罚你吗?”
华山门规九十七条,假传门令者逐出师门。
银兰转念一想,反正那人也要成亲,以後不会再回华山!
逐不逐出师门,对他来说,又有什麽区别呢?
香逸雪没想到这一层,只是打了一声哈呵,眼中却是无所谓的神态。
先斩後奏是他一贯风格,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别人的看法不在考虑之内。上官素也是知道他脾气,才会在龙城提点他,凡事不要自作主张。
可是这位徒弟素来聪慧,自作主张的事情,往往变成正合心意。上官素嘴上教训著他,心里却在夸赞著他。若不是他身有残疾,又无心江湖之事,上官素真想留他在身边,作为日後接任掌门的人选。
银兰想不到那麽深远,按部就班听命师门,是他做事的原则!
上官素纵然厉害,却只是一个普通人,仔细斟酌反复思量是他的缺点。等消息上报到华山,再与众多长老一商量,月无涯早不知逃哪里去了。
若是牵扯到其他门派,商议时间恐怕更久,上官素深思熟虑的习性,有其利也有其弊,利是谋划缜密无漏,弊是容易错失良机。
以银兰现有的智慧水平,香逸雪也不想费心解释,机会稍纵即消的道理。万一让月无涯逃到扶桑,师门之仇不知何时才报!
车厢一阵沈默,香逸雪眼睛飘到窗外,无意识地摇著扇子,那副美男图时不时地晃动,分外惹眼。
“……听说你快成亲了……”
“是啊,下月初八,黄道吉日,诸事皆宜,特别是嫁娶、祭祀、迁屋、远行!”
“恭喜你!”
“多谢!我行动不便,喜事简单操办,只请一些亲戚好友。师兄若不嫌弃,上门喝杯喜酒!”
“……这……我恐怕去不了……”
“无妨,本就是小小家宴,不值一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咦?师兄何须如此紧张,我并未怪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沈默片刻,香逸雪转回目光,发现银兰目光落在扇上,以为他也是爱扇之人,便将扇子递他观赏,笑道:“羊脂白玉扇骨,香云锦扇面,苏玉卿的字,莫秀子的画,如何?”
沈甸甸的扇子,握在手里光滑温润,锦面散发淡淡墨香。且不论苏字莫画,仅仅扇身就价值万金。
好的扇骨扇面,再配上两位名家字画,百年之後价值连城。
银兰仔细打量画中人,昨夜火光黯淡看不清楚,此刻见画上男子眸星璀璨五官绝伦,世间竟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忍不住问道:“他是谁?”
香逸雪淡淡地道“画中人而已!”
仅仅是画中人,他又何必对画叹息,又何必黯然神伤?
银兰迟疑片刻,道:“你既然喜欢男人,又何故要跟女子成亲?”
明明已用最平常的口吻问出,可给人的感觉还像是在责备,又好似在为谁鸣不平。
落梅院的梅公子怎麽办?成亲的消息传到他耳里,心早已裂成碎片了吧?
喜欢上那人,就注定伤心痛苦,就注定万劫不复。
对方哀怨地看著自己,香逸雪怀疑自己看错了,又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麽?”
银兰自嘲一笑,笑容竟是无比凄凉,忘乎所以地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你一定很思念画上男子吧,昨夜我听到你无奈叹息,他是你的情人吧?”
“既然爱慕他,为何不与他厮守终生呢?”
“还是对你而言,再浓烈的感情,终究还是抵不过俗世理念,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原来看似潇洒的香少,也是不敢面对自己感情,被世俗眼光左右地可怜人!”
“你可知道,你的退缩,对他是莫大伤害,你怎能如此?”
对方赤裸裸地指责,过分情绪激动,让香逸雪瞠目结舌莫名其妙。
等反应过来,他干咳一声,尴尬地道:“师兄,你在胡说些什麽?”
“难道你敢说画中之人,他不是你的情人吗?”
“这……”香逸雪有些为难,阿兰的确是他的情人,是他从未见过面的情人。
这幅画是一位见过阿兰的老郎中描述,由莫秀子凭想象动笔画来。不敢奢求画像有多麽逼真,只盼依稀有些阿兰的影子,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知道你要成亲吗?”
“师兄……”
“如果他知道你要跟别人成亲,肯定会伤心欲绝……”
香逸雪满头黑线,不悦地道:“师兄,这是我的事情,你僭越了!”
银兰被他一句话堵死,怔了半晌,掀开帘子,对车夫叫道:“停车!”
车夫勒住马车,银兰跳下马车,掏出银票递去,道:“送这位公子去衡阳山落雁萍!”
香逸雪探出头来,面有愠色,语气甚是平和,道:“送我去落雁萍做什麽,需要医治的人又不是我!”
银兰恍然想起落雁萍是神医岁无情的居所,叶影曾经护送玲珑公子去找聆君。那人还记挂著自己的毒患,但是这种关心和他渴望的感情相差太远,远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银兰淡淡地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的毒我自己能解。”
香逸雪干脆揭穿,道:“师兄若是能解,何故拖到今日,若再拖延下去……”
银兰冷冷地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香逸雪一怔,皱眉道:“天下最愚蠢的人,莫过於用自己性命来赌气,师兄是个聪明人,相信你不会这样做。”
银兰表情呆滞,伤心地道:“错了……我是天下最蠢的人。”
香逸雪皱眉,对方情绪古怪,或怒或愁瞬间幻变,简直是莫名其妙!
突然,地面轻微抖动,山鸟扑翅惊飞,暗示不速之客的到来。
第十五章
很快,几匹骏马飞驰而来,将三人团团包围,竟是月无涯和他身边最厉害的四位杀手──邪萝、翠羽、白鹰、黑鹫。
从五人衣衫染血的模样来看,是从凤凰岭的阵法中脱逃,又破了碧少君的围堵,才一路追杀到这里。
月无涯看到香逸雪,先是惊奇,皱眉道:“怎麽是你?上官素呢?”
香逸雪没有啃声,就听到银兰怒道:“掌门不在此地,你找他做什麽?”
月无涯狐疑满腹,看看银兰又看看香逸雪,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隐瞒了,香逸雪淡淡地道:“是我!”
“八荒道的上官素?”
“那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