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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不管嫣儿的隐sī,但是今日先是遇见了夏孜墨,后又看到个送信的,心中不免会往一处想。
说白了他还是嫉妒,还是吃醋。
“嫣儿身子不便出门,这些日子她日夜操劳瘟疫之事,如今正静养呢!你把信给我,我替你交给她吧!”
李暮生伸出了手,想要拿到信。
秀菊十分的迟疑,不肯将信递给李暮生。药香夫人临终前可是交代她一定要将信亲手叫给嫣儿,如今给了外人,纵然是嫣儿的夫婿,她心里也不踏实。
李暮生见秀菊不肯给,心里越发觉得信有问题,遂不悦道:“怎么?你不信我?我可是嫣儿的丈夫,难道还会看她的信不成?”
不待秀菊反应,李暮生顺势从秀菊手中拿过了信,见信封上并无火漆封蜡。看来是还没来得及封口,这就送了过来。
“你去吧!我会给她的!”李暮生说着便转身进了门去,也不管满脸错愕的秀菊。
“这事儿不许和夫人说!”李暮生不忘向陈叔交代一句,怕他说出去叫嫣儿知道。
陈叔是个明白人,自然是点头答应。
李暮生拿了信揣在了怀中一径回了〖房〗中,嫣儿已经准备好了洗脸水。
“你怎么才来?水都快凉了!”嫣儿绞了个帕子递了过来。
李暮生犹豫一下,立刻接过帕子道:“我方才内急,去了趟茅厕,让你等急了。”
嫣儿没说话,只是等李暮生擦了脸,又端来了洗脚盆放在了chuáng边上,地上还放着一双干净的鞋袜:“快洗洗脚吧!这一路上脚肯定也乏了!地上有干净的鞋袜,你换上!我先去帮娘做饭,饭好了我来叫你吃饭。”
嫣儿是个贤妻,毋庸置疑。
“行!你快去吧!”李暮生摆了摆手,让嫣儿赶紧去。
待嫣儿走后,李暮生才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信来。看着信封,李暮生有些犹豫要不要打开,〖道〗德上他是不想打开,可心里却又有个声音让他打开,看看到底是谁写给嫣儿的信,内容是什么!
几番煎熬和折磨,那份信也被他揣回去,又拿出来,终于他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信的字迹是工整的小楷字,一看便是出自于女人的首笔,再看落款,果然是药香夫人。
看了内容,李暮生心却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伤害嫣儿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夏孜墨做的,而是药香夫人一手做下的。药香夫人在信中还说她十分的后悔拆散了嫣儿和夏孜墨,尤其是对嫣儿不公平,希望能得到嫣儿的谅解,也希望嫣儿能再次回到夏孜墨的身边。
李暮生心里只觉得堵得慌,他错怪了夏孜墨那么久,嫣儿也错怪了他那么久。只是他心里更堵的却是嫣儿若是知道这些事情,会怎么样?是不是她会抛下这个家,带着佩儿去找夏孜墨?
他怕,他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三年时光嫣儿虽然没有爱过他,但是他很知足,至少每日睁开眼睛能看到她在身边。尤其是佩儿,给了他太多的快乐,若是真的走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的被轻敲了几下。
“夫君,吃饭了!”
是嫣儿的声音,他此刻最怕听到这个声音,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夫君?你在吗?”
嫣儿又催了一句,李暮生这才整理了一下心情,不自然的回话道:“来了,马上就来!”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门去。
饭桌上苏氏和李父问了许多问题,他统统都是敷衍。饭菜也吃了两口,便推说身子乏了,要去休息,离开了饭桌。
苏氏和李父倒也不在意,毕竟好几天的舟车劳顿,必然疲乏,吃罢了饭,嫣儿收拾了饭桌,将佩儿交给了苏氏,这才回了〖房〗中。
李暮生听见房门响,忙假装睡熟的样子。
嫣儿轻关好了房门,走到chuáng边上,见李暮生睡的正香,便也不去打扰,自己在地上铺了被褥也睡下了。
这一夜李暮生一眼未合,心里头一直在想信的事情和夏孜墨要去打仗的事情。若是不将这些事情告诉嫣儿,嫣儿往后知道了会不会怪自己?可他又太怕失去,心里头煎熬的紧。
※※※
齐安侯府内,夏孜墨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衣物。自从三日前他去了京都向皇上主动请缨要出战一事,皇上立时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毕竟夏孜墨能文能武,却是个可造之材。而且此时正是国家用人之际,皇上巴不得有人主动去出战,也好减轻他的压力。
齐安侯和王氏得知儿子要去西北抗击蛮夷,两人几乎晕厥。夏孜墨可是这齐安侯府内唯一的男丁血脉,他若是死了,这齐安侯府内便也没有人支撑着了。
尤其是苏紫菀,虽说这两年她吃斋念佛,可心里却依旧六根不净,还是日日夜夜想和与夏孜墨和好,如今听说要去打仗,更是吃惊的不行。
“你果然要走吗?”huā园内,苏紫菀看着夏孜墨的背影,心头一阵阵的痛。
园内繁huā盛开,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只是却怎么也不能让她舒展开愁容。
一只蝶儿飞在了夏孜墨的肩头上,他嘴角挂了一丝浅笑。从他主动请缨要去打仗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就轻松了许多,再也不用在这个压抑沉闷的地方生活了。
“是的!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封我为征西大将军,皇上已经亲自点了兵将,明日就要出发!”夏孜墨说的轻描淡写,听的苏紫菀却一阵阵的痛心。
“为何要走?难道是要躲开我?”苏紫菀眼中已经流出了泪来,她不舍得他离开。
她知道他不爱她,从来也没有爱过她,可是她也不想让他去西北白白的送死去。若是可以,她宁愿成全与他,也不想他冒这样的险,就为了要躲开她,就为了要逃离这个地方
第二百三十九章 出征
夏孜墨心一抽,其实这三年间她已经做的够好了。从一开始想要将他欺骗到屋内与他圆房,到后来的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都是蜕变。
即便是恨,却也已经没有了。
夏孜墨轻叹一声,回转过身子将苏紫菀搂在了怀中。这个拥抱是他欠她的,已经欠了好久好久的。
苏紫菀的身体有些柔弱,还在他的怀里发抖,如受惊的小鹿一般。
“不,不是因为你。这三年中,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我心中纵然有恨,却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夏孜墨轻拍了几下苏紫菀的后背,算作是安慰。
苏紫菀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已经是泣不成声,她想这一天已经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了。
“你真的不再恨我了?”苏紫薇哽咽,她还是有些不信。
“不恨了!此番我去西北一事,也是想从此让你解脱,让许多因为我而伤心的人解脱。我已经写了和离的休书,待我走后,你可以从我枕边拿出来,只要你签了字,从此你便能获得自由了!”
这是他所能为苏紫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也是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
苏紫菀听着夏孜墨要与她和离,顿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将夏孜墨搂的更紧,咆哮道:“不,我不要与你和离。纵然你不爱我,我也会一直守着你。”
夏孜墨叹气,他最怕她这样:“我已经耽误你三年了,我不想再看你难过。此番出征,凶多吉少,若是我不能回来,你便要从此成为寡妇,你叫我于心何忍?”
这次出征他已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并没有打算活着回来。
苏紫菀哭的越发厉害,她不要听到这样的话,她这一辈子就只爱过他一个男人,若是他真的死了,那她活着也便失去了意义。
“不!我会等着你回来的!”苏紫菀哭的声嘶力竭,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夏孜墨只能叹气,这一生他算是毁了两个女人的幸福,一个是嫣儿一个便是苏紫菀。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可是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是他错了。
夏孜墨几乎是撕扯着掰开了苏紫菀的手,他不想再毁了她。
漫天的花瓣落下,园内一阵阵的哭声直伴着他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第二日天还未亮,夏孜墨便整装待发。
王氏和齐安侯红着眼睛一直将夏孜墨送出了府。苏紫菀没有出来,她一直在屋内请求菩萨的保佑,这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大风起兮云飞扬,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一首悲壮的歌声响彻了整个洛城,马蹄声更是震耳欲聋。
这一去便是相隔天涯,夏孜墨骑在马上,向北眺望,却已是看不到嫣儿的脸颊,看不到父母的眼神……
※※※※
却说李暮生拿了嫣儿的信,心中惴惴不安。
这样的不安一直伴随了他半个多月。这一日天气有些阴沉,闷闷的,似是要下雨一般。
嫣儿怕后院内的草药被雨打湿,忙叫了李暮生与她一起去搬草药。李暮生正好也无事可做,便答应了下来,二人一道去了后院。
这院子内的草药不少,干了的都要装起来,往后还要研磨切碎。
“这个还有些湿,我看先搬到花厅去,等天气好了再搬出来。”李暮生用手拨弄着一笸箩当归,发现还未完全的晾干。…; “行!”嫣儿点了点头,继续弄着手底下的活。
李暮生端起笸箩就要走,你知道这笸箩上已经有一个竹篾戳了出来,一下戳在了李暮生的前胸上,李暮生疼的奥吆一声,忙将笸箩放在了地上。
“怎么了?”嫣儿急忙搁了手中的活过来瞧。
没事,不过是被一跟竹篾给扎了一下,李暮生摸了摸胸口,又随便抖了抖。
这是这一抖,却将那份信给抖了出来,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李暮生吓得就要去捡地上的信,那知道嫣儿已经弯腰捡了起来。
“这是什么?公文吗?”不跳字。嫣儿摆弄了一下手中的信封,上面并没有署名,也没有火漆封蜡。
李暮生伸手就要抢:“不是,只是一般的信件罢了!”
嫣儿见他急,便想逗弄一下,一时不肯松手,装作要打开看的样子:“瞧把你急的,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大秘密。”
“不能看,你快给我。”李暮生伸手便扯了一把,结果信登时被撕成了两半,一张白色的纸从内飘了出来,落在地上。
嫣儿看去,却见到“药香夫人”四个大字。
“这不是师傅的字笔吗?怎么会在你这里?”嫣儿惊诧,不由从地上捡起了撕成一半的信,有从李暮生手中拿过了另外一半,隐隐的觉得这其中必然是李暮生有事瞒着她。
李暮生已经吓的脸色苍白,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现在却被她看到了。
“嫣儿,你听我解释!”
李暮生不由捏住了嫣儿的手腕,嫣儿却开始看信的内容。一面看一面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似是十分痛苦一般。
“嫣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拿你信的,我只是怕你会离开我……”李暮生还在解释,可嫣儿一句都未曾听进去。
她此刻眼中只有这封信,只有痛苦的感觉。
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一直以来都错怪了夏孜墨,在药内加曼陀罗一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