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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赵锦不禁纳闷,自己为什麽一点都不高兴?
他木然地发愣,心里涌的不是喜悦,而是莫名的悲哀。
怎麽会这样?难道自己想的,和实际上不是一回事?现实怎麽会这麽,这麽冰冷?……
刘正清默默吃著东西,对这个消息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别人眼里,那人的死与他无关。
赵锦掀了被子跑出去,後面的管家忙追他,让他把外衫套上。
赵锦一路跑,脑子里乱成了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街上没有几个人,就他自己疯了似的奔跑。他在三王府邸停了下来,扶著门口的石狮子直喘气。府门半开著,手一推发出了闷重的声响,院子里一片死气沈沈的景象,下人们垂著头准备殡葬的东西,见了他弯下腰行礼,个个都红著眼睛。
他一步步朝大厅走去,厅里就一个丫鬟,正在撤里面的鲜亮物件,她假装没看见赵锦,只顾忙自己手里的活,後来看赵锦在那四处环顾,像是在回忆往事,丫鬟走了出来。
“王爷,您是来见我家王妃的?”
“啊……是啊,还有哲儿,都还好吗?”赵锦这才回过神来。
“小世子很听话,不哭也不闹,”丫鬟虽然尽力克制,还是面色发僵,一股悲愤写在了脸上,“王妃病倒了,她吩咐了,谁也不见,您请回吧。”
丫鬟的口气很生硬,赵锦甚至能听出她压抑的怒火。
这里不欢迎自己。
是啊,在无情的宫廷争斗中,他和赵铭是敌人,早就形同水火各自为谋。别人以为他是来看笑话的,但却忘了,他和赵铭还是兄弟。
刚下完大雨,空气里闻著清新干净,赵锦失魂落魄地走著,脚底下像是灌了铅,衣服下摆因为刚才的奔跑而溅满了污泥,他不知道去那里,漫无目的地乱走,後来一抬头,头顶是王府的匾额,他不知不觉间,来找他的依靠。
周婉正在和曲妃说话,曲妃头上插著那支凤凰衔花的簪子,随著她的动作生动地摇摆,後来一个展翅,原来是曲妃的头转向了外面,一身狼狈的人来了。周婉不认识赵锦,但看他那相貌把女子都比了下去,尤其是现在眉眼间的伤心劲,忍不住对其怜惜,赶紧起身:“这是六王爷吧?”
管家给赵锦引见周妃,赵锦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迷茫著问:“二哥呢?”他眼睛里泛著雾,透出来股孩子似的纯净,让人产生一瞬间被驯服的错觉。
“他去见皇上了,一会就回来。”周婉让下人上茶,给六王爷暖胃。
赵锦打算等著二哥,坐在椅子上发愣,周婉在旁边作陪,又怕太尴尬,时不时找些话题,但赵锦的心思早飘到了别处,对她的话爱答不理。
曲妃没待多久就起身告辞,她没回宫,而是绕进了偏僻的巷子。
天已经黑了,刘正清在灯下包扎伤口,屋里面显得颇为清冷。进宝隔著窗户禀报:“凤凰姑娘来了。”
还没等刘正清发话,曲妃就推门进来,转身冲外头的进宝道:“把大门销上,睡觉去。”边说边关门。
进宝被堵在外面,急得踮起脚,透过门缝看刘正清的意思,见主子颔首,就照做了。
曲妃满意地走过来,拿过刘正清手里的绷带为他包扎,动作仔细又带著女人特有的柔情。
夜色深沈,等到包好後,刘正清抬起头,望著面前脉脉含情的女人:“多谢师姐。”
“我还要谢你,助了我们一臂之力。”曲妃说著放下幔帐,掩起床上的旖旎风光……
南宫 第二十五章
柔软的樱瓣恋恋不舍地离开对方抿著的薄唇,曲妃勾著刘正清的脖子,对方非但没有回应自己的吻,相反却一直保持著冷漠的表情。
“不喜欢?”
刘正清没有回答,而是拉下她的胳膊问道:“师姐是要从这里过夜麽?”
“你说呢?”曲妃整个人都贴了上来,隔著衣服,能感觉到刘正清健壮的体魄,男人身体透出来的强势让她折服。
刘正清拉过被,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与之并排躺下,对方的柔荑还在自己胸膛上爱不释手地描绘,刘正清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话音里带著明显的疏远:“师姐,你这样师兄会不高兴。”
“难道我陪昏君睡觉他就高兴了?”曲妃嗤鼻,打从她决定帮助陈昭起,为了他们口中的大义,牺牲了太多。感情对这些人来说,简直是狭隘的东西。
“你接受了他的示爱。”
“那是因为你拒绝了我!”曲妃一支身,迎著对方的平静的眼神,“你拒绝了我,想著赵锦!”
曲妃娇媚中带著愤怒的模样让刘正清哑然失笑,承认道:“没错,我喜欢六王爷。”
“正清,他有什麽好?他太幼稚了,根本就不懂你的世界,有我这样懂你麽?”曲妃心里想不通,赵锦就像一盆温室里娇生惯养的花,还带著刺,怎麽如他们这些经过风吹雨打的野花野草那样有旺盛的生机?在这个乱世,脱离了皇家的庇护他根本活不下去,说白了,只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罢了。
“怎麽办呢,”刘正清从容的眼底浮出几分宠溺,却不是对曲妃,“我就是喜欢他啊……”
曲妃拿他没辙,赌气似的背过身,半晌才压下心里面的酸涩,脑子也平静了:“陈昭他们正在秘密向京城行进,赵铭死了,他们没什麽好顾忌的。”
“你打算劫持皇帝?”
“恩,这件事不用你帮忙,你最好别插手,我怕陈昭他──”
“师姐放心,我一向不爱凑热闹。”刘正清笑了笑,明白曲妃担心什麽。
曲妃沈著脸,冲床内侧的墙壁发呆,长久的沈默之後,她忽然转过来拥住刘正清,将脸埋在他肩头。
“正清,我是真的喜欢你。”
以後他们怕是没有这样亲密接触的机会了,曲妃心里苦楚,把对方的肩膀都打湿了。
刘正清知道曲妃对自己的心意,为自己伤心的女人,应该温柔安抚的,但他手都没抬,任对方趴在自己身上无声流泪,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
赵锦因为睡了一天,晚上还精神著,周婉在旁边小心陪他,察言观色摸出了对方的个性,赵锦跟小孩似的能耍小脾气,需要别人哄著他。
俩人没什麽相同的语言,周婉看赵锦百无聊赖地拨弄著桌上的杯子,想著是不是下棋打发时间,正要开口问,赵锦却忽然眼前一亮,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就忍不住扑了上去。
“二哥!”
赵桓刚从宫里回来,披风还没来得及解,就被赵锦扑了个正著,晃了晃才站定了,拍著赵锦的头道:“小锦,你终於解禁了。”
“二哥,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赵锦抱著赵桓的腰,将头弯在他胸前来回磨蹭,都忘了不久前自己表白被拒的尴尬。
“好,等二哥换了衣服。”赵桓无奈地冲周婉笑了笑,他在新婚夜告诉对方好多事,包括自己的六弟孩子心性,很粘人。
周婉过来把他的披风接过,心里不知道为何涌出些不快,但却在温婉的笑容中化开了。
赵桓稍作休息,赵锦就拉著他叨叨。刚说了两句,赵锦用凤眼不耐烦地瞟了瞟厅内的周婉,甚至有点挑衅的意思。
周婉好不容易把赵桓盼回来,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来及说,丈夫就被赵锦霸占了,她一个人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倒像是多余。赵桓觉出空气中的尴尬,走到她面前扶著她的肩,轻声道:“你先去歇著,明後几天都要忙,别跟著我熬夜。”
对方关心的言语让周婉感动,她抬头注视著赵桓,这几天国事繁忙,赵桓脸上挂著疲惫,却还是要打起精神应付,不禁为他担心。
“那我回房了。”周婉说完又冲赵锦那边微微低首,一点都不失礼数。
好不容易周婉走了,赵锦一句话憋在心里难受,冲口而出:“二哥,为什麽都选她?就因为是周贤的女儿麽?”
赵桓立马摇头:“她知书达理,心地善良,我很中意。”
“以前不是有好多这样的姑娘?你连看都不看。”赵锦嘟囔著,自己应该恭喜二哥才对,可祝福的话怎麽也说不出口。
“我六弟比她们都要俏,我还看什麽。”赵桓见对方心情不好跟他打趣。
赵锦佯怒地拿眼睛瞥他,赵桓解释道:“她替娘抄了几部经书,我仔细看过,都是用心誊的,她心善济事,以後也不会为难别人,会公平持家。”
赵锦脑子里“嗡”地一下,济事……公平持家……他偷眼看了看赵桓,对方仿佛沈浸在某种满足中。
难道这就是二哥择妃的条件?是打算让这个女人母仪天下?!他抓著椅子坐正了,原来自己没在震惊之下跌出去。
赵锦手心里冒了汗,喉咙抖了抖:“二哥,赵铭的事是……”眼睛疑惑地注视著自己最亲近的人,嘴里颤出了几个字。
“什麽?”赵桓没听清,把耳朵凑近了。
“是……你干的?”
“胡说!”赵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里愤怒地喷出了火。赵锦吓得一哆嗦,直往椅子里缩。
赵桓背著手在厅里踱步,赵铭的死对他来说无疑是好事,这麽轻易就把皇位送到自己面前,但不少人把对方的死怀疑到他头上,甚至连自己一直疼爱的赵锦也……
他一向心态平和,很少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这些栽赃猜测都是空穴来风,自己没做过,烦恼什麽……这样想著面色缓和下来,再看赵锦时,对方竟然蜷在椅子上啪嗒啪嗒掉眼泪。
“小锦,二哥不怪你,你别哭。”赵桓赶紧冲了上去。
“二哥,不是你做的?”
“不是,北阳需要他,二哥怎麽会下手。是反贼,把赵铭引出了营地,取了他的首级。”
赵锦环住二哥,伤心地呜咽:“我难受,三哥死了我难受……反贼不得好死……”
南宫 第二十六章
赵锦心里的憋闷倾诉出来,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外面传来三更的铜锣声,赵桓把赵锦抱到客房安顿好,转身回自己的寝屋。
他感到疲惫,忙了一天终於能松口气,衣服都懒得脱就倒在床上,闭著眼睛想休息,脑子里却如一团乱麻怎麽也让他不能踏实。
一双手伸过来帮他解衣服,赵桓睁开眼:“还没睡?”
周婉边动作边道:“在等你。”
赵桓将她揽在怀里,很过意不去:“让你跟著操劳了。”
周婉顺从地依靠著这个怀抱,手搭在对方胸口上:“碰到棘手的事了麽?你气色很不好。”
“父皇打算去东山封禅。”
“你要跟著去吗?”
“……”赵桓沈默,半晌才将新婚妻子往怀里紧了紧,“他是想迁都。”
“啊?”周婉惊诧,仰头看著他,“我爹他们肯定不同意吧?”
“恩,现在西部和南部灾祸暴民横行,北面单景国又虎视眈眈,父皇的意思是能压下去最好,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割地。”
“那怎麽成……”周婉不禁愤懑。
“是啊,内阁极力反对,父皇大怒,把大臣们赶了出来。”这就是赵桓疲倦的原因。
周婉想为对方分担:“你的意思呢?”
“我自然也不同意迁都。”
周婉想了想:“可以劝父皇先去修养,你在京城守著,等到暴动缓和了,再接他回来。用不著迁都跟暴民示弱。”
赵桓无奈地看著她,只这一句话就能让皇帝对自己起杀心。
见赵桓这个表情,周婉突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