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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满是枯树荒草,进了冬季,万物皆休,连行人都看不见。
刘正清不安於只坐著,他跟南宫抢缰绳,偏要主动赶马车。南宫拗不过他,就把缰绳交到对方手里。刘正清学著南宫的样子抖了抖,喉咙里发出一声吆喝,出来的声音却是吼的,那马本就惧怕他,意识到换了车夫,惊得撒开四蹄,在路上狂奔。
南宫大惊,差点从马车上滚下去,刘正清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揽住了,紧紧拽著缰绳,惊慌的奔马被勒得扬起两只前蹄,长鸣了一声,慢了下来。
刘正清掌握了诀窍,减小了抖动的力度,不一会那马就乖乖地听他摆布,一路小跑起来。
南宫松了一口气,刘正清本就是会赶马车的,他想起了以前刚离开京城那会,对方赶著马车,自己则靠在他肩上,那时候自己藏著对刘正清的恨,一心一意要给二哥报仇。
那时候他还不叫南宫……
南宫依著刘正清,车板的颠颤让他昏昏欲睡,一思及旧事,便满是感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行至半路,突然听得草木作响,紧接著,从山里横窜出一匹快马,那马上坐著两个人,都是满身的狼狈。
马窜到了路上,正挡在他们前面,共乘一骑的两个人先後下了马,个头高大的一个走到跟前一抱拳,道:“两位朋友,可否告知这是何处?”
刘正清看都不看他一眼,抖起缰绳就要继续出发。南宫盖住了他的手,冲那问路人道:“这是万州境内。”
“万州?”
路人拧眉,像是难住了,另外一个模样俊美的走上前,低声埋怨著:“亏你当过将军,还迷路……”
“我还不是尊你的指示,你说往东就往东,往西就……”接下来的话被对方一眼瞪了回去,高个的人知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又对南宫道:“我们是从阜国来的,打算年前赶回去,却绕在此处迷了路,能给指条出山的路吗?”
“阜国啊……”南宫思度,“阜国在北阳东北方,你们顺著我们来的方向走,绕过几个村子就能出山地,然後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回去的路就好走了。”
“多谢了!”高大青年谢过他,将身後的人带上马,冲他们示意,策马赶路了。
那两个人的举止言语,不像是一般的人,很可能是大家子弟,南宫甩了甩头,也没多想,从车上拿起顶斗笠,戴在刘正清脑袋上。
刘正清不明所以,不耐烦地要丢开。
“听话!”南宫给他系好,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即笑了,“真像个大侠。”
刘正清见他笑就老实了,只要南宫高兴他就高兴。
“正清,到了州城,这顶斗笠千万别摘,别让大家看到你的脸……州城里有很多人认识你,万一被发现,会对我们不利的。”南宫严肃地告诉他,刘正清是北阳人眼中的卖国贼,要是让人认出来,肯定会发生冲突。
刘正清理解的就是,一定要戴著这个,不能摘下来。
二人进了城,打听城里的名医,连著进了几家,大夫都诊不出病症,把他们请了出去,到最後总算找到一位医术高深的老先生,答应给刘正清开几副药试试。
“正清,你在这里等著,我一会就回来。”口袋里一点钱都没有,没办法抓药,南宫已经想到一个筹钱的去处,安抚刘正清在医馆休息,自己去弄钱。
刘正清拽著他不松手,偏要跟著,南宫不能带他四处招摇,假装生气吓唬他:“老实听话,不许惹事,不许乱跑,不然我丢下你不管了。”
刘正清委屈地松开手,眼巴巴目送他出去。
南宫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了看,见刘正清从医馆里探出头,斗笠影住了他的脸,一般人看不清面容,这才放心地离开了。
他打听了骆府所在,拐了几条街,在一处颇不起眼的老宅前停了脚步。
骆家是书香门第,几位先人都曾在朝中做官,但门庭简朴,保留著勤俭低调的作风。
门口停著辆马车,车上坐著个人,别著手背靠车厢,看样子是在等人。
那人见到南宫,上下扫了一眼,眼神带著丝疑惑。
南宫从没见过他,通过这人的装束,可以得知是个练武之人,想必武功还不弱。
骆家大门紧闭,倒出乎南宫意料,他敲了半天门,才慢悠悠敞开了。
给他开门的是个老管家模样的人,眯著眼辨认半天,问道:“你找谁啊?”
“我叫南宫,想见骆老夫人。”
老管家很是为难,带著歉意道:“老夫人在斋堂静修,还未期满,不能见客。”说完就要关门。
南宫堵著不让他关,央求道:“我遇到困难了,需要老夫人帮忙,让我进去吧。”又凑到老人家耳边低语了两句。
老管家听到“刘正清”三个字後大惊,赶紧把人让了进去。
骆老夫人并没有在斋堂,而是在祠堂。
骆士昕一大早就赶来了,是要接母亲去京城,可被骆老夫人勒令跪在祠堂反省,
“贪生怕死,给单景人当奴才,你还有脸回来?”老夫人拐杖杵得咚咚响,真想狠狠抡醒儿子,“骆家先人的脸全被你丢光了!你让我死後有何面目去见你爹,去见祖宗!!”
骆士昕跪在地上,不停地对牌位磕头,随後转向骆老夫人,抓著她的腿道:“娘,北阳朝廷沦陷,儿子想过以死殉国,但儿子不甘心!不甘心所学埋没,您不是教育过儿子,要施展才能,为百姓谋福麽?儿子还没做到这些,就要献身於一个消亡的朝廷麽?儿子不甘心,不甘心!”
骆老夫人举著拐杖打他,骂道:“那你就投降吗?单景是什麽人?他们是蛮夷!你以为他们会对百姓好?那是做梦!他们骨子里流著狼的血,排斥外族,你准是不知道吗?!你所说的一切,全是贪生怕死的借口,我生了你这麽个败类,我,我……”
拐杖“当”地一声落到地上,骆老夫人怒火攻心,差点背过气去。
“娘!”
骆士昕急得大叫:“来人!来人!”
管家刚给南宫上了茶,就听到少爷的叫声,赶紧往祠堂跑。南宫听声音耳熟,仔细一想,难道是骆士昕回来了?跟在老管家後头赶了过去。
骆府里一团乱的时候,外头等候骆士昕的人还在来回寻思,仔细搜寻记忆。
“南宫……南宫?”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南宫相貌出众,他确实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哪呢?
他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一幅画,刘老板的美人芭蕉图!
伊桑没兴奋多久,敏锐地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他脚底一蹬跳上了墙,居高临下观察四周。只见十来个青壮朝这里奔来,为首的年纪最小,是个二十来岁的玉面公子。
玉面公子用眼神示意手下分散在骆府四周,自己则悠闲地迈上台阶。
“笃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
南宫 第九十章
骆老夫人气得够呛,骆士昕忙活了半天才给她顺过气来。管家把老夫人扶到椅子上,骆士昕这才发觉屋子里多了个人。
“你……你是?……”骆士昕惊讶,这人怎麽看起来像是六王爷?
“骆大人,好久不见了。”南宫颔首,“我是赵锦。”
“王爷,你怎麽在这里?刘老板呢?”
“说来话长,”南宫叹气,他惦记著刘正清,不能耽搁,转而道,“我需要银子,你能不能借给我二两?”
骆士昕诧异,六王爷来府上原来是为了借银子,看对方穿戴寒朴,想必是生活拮据,他当即从怀里掏出钱袋交到南宫手里:“王爷,拿去用吧。”
南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外面冷不丁有人冲了进来,南宫一闪,发现来人正是大门外等候的武士,那武士对骆士昕沈声道:“骆大人,有人包围了骆府,赶紧逃!”
骆士昕大惊:“是些什麽人?”
“不知道,我猜是北阳残廷派来的。”
骆士昕赶紧去搀扶骆老夫人:“娘,我们走吧,等局势稳定了再回来。”
骆老夫人瘫在椅子上,喘著气道:“要走你走,我就是死也不离开。”
“娘!”骆士昕说不动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时候有丫鬟跑过来说,外面有人敲门,扬言再不开门就要硬闯。
老夫人吩咐管家:“你去应付一阵。”
南宫随老管家走出祠堂,他心里不安,不想被卷进去,一心得马上离开。在村子里过惯了安稳日子,想不到现在时局如此紧张。
武士追出来,从後面拽住了他,南宫恼怒:“干什麽?!”
“刘老板在哪里?皇上一直在找他。”
“不知道!”南宫弄明白了,这武士是单景人,陪骆士昕来接骆母的,没准还是扎尼沁的左右手。
武士见他不合作,从怀里掏出捆绳子:“那只好得罪了,有你在,刘老板肯定会现身。”
“你放手,混蛋!”南宫哪里敌得过伊桑,不一会就被绑了个结实,他急得大喊:“骆士昕,骆士昕!”
祠堂里突然传出声惊叫,伊桑拽著南宫冲进去,发现供桌上一片血腥,而骆老夫人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头上染满了鲜血。
“娘!!”骆士昕趴在母亲身上痛哭,“你为何想不开?!是儿子逼死了你,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隐约听见了骚乱,伊桑赶紧拉起骆士昕,劝道:“老夫人此举是不愿拖累大人,大人请节哀,情势紧急,我们快走吧。”
骆士昕不肯走,扒著母亲的尸体放声悲号,伊桑一咬牙,硬是点了他的穴道,将人扛上肩,顺便拽著南宫,将二人带出了院子。
掀开车帘,刚要把人塞进去,却发现马车里坐著个人,那人玉面白衣,打趣道:“这是要去哪?可否载我一程?”
伊桑“当啷”拔出宝刀,那人窜出马车,彼此战到一处。
伊桑是单景宫廷侍卫,武功自然不弱,他无心恋战,只求速速打败此人,把骆士昕平安带回单景。
但事违所愿,白衣青年不是等闲之辈,刀光剑影激烈相撞,一时将伊桑缠住无法脱身。
二人打了大半时辰也没分出胜负,就听一声口哨,伊桑的马车奔了过来,车上青壮吆喝著:“小将军,别玩啦,我们还得回去复命呢。”
伊桑一听急了,自己势单力孤,马车被别人夺了去,这一分心的工夫,白衣小将军一剑刺准他下盘,伊桑心道不好,已经来不及了,膝盖一弯,身体失去平衡,单膝跌在了地上。
小将军收了剑,三两步跃上马车,临走前对伊桑道:“本将军留你一命,回去告诉扎尼沁,骆大人受不起单景的款待,北阳幼主仁慈,好心帮你们接管了!”
夥同众人听罢哈哈大笑,扬起鞭子朝城门外驰去。
南宫嚷了一路,众人也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倒是饶有兴趣地猜测他的性别。不久便出了城,车厢里挤的人纷纷出去了,原来他们的马匹候在城外。
车厢显得宽敞起来,白衣小将军一挑帘子坐在对面,伸手把骆士昕的穴道解开了。
“骆大人,陈大人想念好友,特命本将军前来相接。”小将军扬著眉毛告诉他自己的来意。
骆士昕还沈浸在丧母的悲痛中,失神道:“打吧,打吧……这个世上,我在北阳还是单景有什麽区别……”
小将军叹气,接著来解决被五花大绑的南宫,问道:“你说自己是无辜百姓?那单景武士为何要抓你?”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