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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不动正清,正清在原地未动。
南宫咧开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锦,不要这麽冲动地下决定,你需要冷静。”刘正清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如冰碴刺进他的心,“还记得吗?我背叛北阳的时候,你曾经说过──”
赵锦捂著头,拼命地摇晃,他不想听。
刘正清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说过,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他失笑:“我太任性,造成了你的痛苦。你终究是不甘心,不甘心让单景人踏进这片土地。既然这样,就去把失去的疆土抢回来,做真正的你。”他跪在南宫面前,从腰间掏出把匕首,塞进对方手里。
南宫晃著头不接,被对方强迫握著。
刘正清将利刃指向自己心脏,郑重道:“你若是憎恶我的所作所为,要为北阳人除掉我这个叛徒,就不要犹豫,像上次那样,杀了我,千万别让我再有机会活命。”
“不,不……”南宫泪眼婆娑,躲避著偏过头。
“锦,你要勇敢起来,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刘正清扳正他的肩,强迫对方看著自己,“问问你自己,恨我吗?恨我,就杀了我!”
严肃的话语震动他的耳膜,南宫“!啷”扔了匕首,双手环住对方的肩膀:“我不能杀你,你是……是最重要的人……”
刘正清身体一僵,顺势将他抱了起来。
南宫躺在床上格外舒服,舒服地怀疑是不是在梦中了。他依偎著刘正清强壮的胸膛,听著对方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切,都让他心安。他放松了身体,沈浸在对方带给他的温柔里,眷恋著生怕失去,於是贴近了对方,揉蹭著,甚至故意撩起一条腿,在被子里挑拨。
刘正清压住了不安分的腿,大掌紧了紧南宫的中衣,把裸露的肌肤重新包裹进雪白的衣料里。
外面北风在呼啸,夹杂著簌簌的声响,想必天气很寒冷。
南宫的主动遭到拒绝,羞得无地自容,咬著唇埋进刘正清胸膛,不肯再出来。
刘正清一下下地轻轻拍抚南宫的後背,哄他入睡。
“锦,我不会再插手这乱世纷争……等你哪天累了,想歇歇了,若是选择与我共度余生,便去南山派找我。正清会一直,一直……”
南宫隐隐约约听到对方在自己耳边低喃。南山派?正清还是决定要离开吗?为什麽要离开呢?他不是一辈子都会陪在自己身边麽?
怎麽会狠心离开自己呢?……
他是被冻醒的,身边是空的,梦中呵护他的人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个梦?
南宫坐在床上发呆。
“正清?”他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南宫一下子迈下床,抓开门冲了出去。
“正──”
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地飞舞扬洒。
鹅毛般的雪花绵延不断,充斥了他的全部视线。
雪片不断地扑向他,贴在他身上,粘在他发上,在他脸上融化,融化成滚烫的泪水。
“正清,正清!”他光著脚在雪地里拼命奔跑,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寻。
那个爱他的人,在这个落雪纷飞的冬夜,最终还是离开了……
南宫 第九十七章
白佑大腿受伤,不用早起练兵,正合了他的意,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敲门声传来,白佑不以为意地抱紧枕头,接著呼呼大睡。
後来那两扇门被推开了,外面的冷风灌进了屋子,把白佑吹得打了个寒颤。
“阿嚏!”他揉著眼恼怒地看向始作俑者。
门口背对晨光站著个人,一身遒劲装束,白佑眼还没清明,大体觉得是个少年兵士。
“你有空吗?”那兵士开口。
白佑把头转向床里侧,哈欠连天:“把门关上──”他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兵士的声音,怎麽觉得像是……
那人没听他的话,依旧站在大敞的门口,问著:“你有空吗?”
白佑打起精神,眨巴了几下眼终於明白了,这不是南宫吗?
他不还在为没了孩子丢了丈夫难过吗?怎麽这副打扮?白佑支胳膊坐在床沿,耷拉著眼皮瞥他:“有空,你找我什麽事?”
“请你教我练武。”南宫冲他抱拳。
白佑傻了,这又是唱的哪出?莫非南宫烧糊涂了?
况且练武哪有那麽简单,南宫这身板也只能舞个花拳绣腿。
白佑眼光不假,虽然南宫拼了劲是认真学,可真的差太远了,白佑拿自己当拐杖的木棍敲他腿:“低点,再低点。”只有从扎马步开始教了。
虽然天气寒冷,但南宫不一会就开始冒汗,白佑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心里莫名的痛快。
丁奎跟陈舜来看白佑,正瞅见这一幕。
丁奎道:“你这是强身健体?”
南宫抹了把汗:“丁国舅,我想加入军队里,你同意麽?”
丁奎噗嗤乐了,心里说:就你?别给我添乱了。嘴上却道:“好啊。”示意白佑进屋,有话对他讲。
陈舜没有立即跟进去,在南宫耳边小声念叨:“量力而为,若有困难尽管跟我说。”
南宫用更小的声音问:“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陈舜被他问愣了,眨巴了两下眼装糊涂。
南宫接著道:“曲妃凤凰是你送到先帝身边的。”
陈舜点头:“她舞技出众。”
“但她是义军头目。”
陈舜大惊:“是麽?!”
南宫盯著他,不愧是礼部侍郎,真会演戏。见对方不肯表露底细,南宫猜测:“你跟正清关系匪浅,我在想你不会也是他的师兄师弟吧?”
陈舜摆手:“南山派出来的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我手无缚鸡之力,半点功夫都不会,你看像是吗?”
南宫重新扎起马步,随口道:“你不愿说也就罢了。不用刻意关照我,正清不是想让我独立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时候屋里丁奎叫他,陈舜边应声边往前走了两步,想了想又退回来了,拢著手对南宫道:“知道陈昭吧,我是他哥,亲哥哥。”
南宫一怔,回过神来陈舜已经进了屋。
陈昭的哥哥?这兄弟俩一点都不像。
丁奎他们在屋里谈了半天,好像有什麽大事。等送走了人,白佑一把甩了拐杖,跳到院子里舒活筋骨。
南宫斜著眼问他:“要打仗了麽?”
“恩。”白佑来了精神,“丁国舅怕我养不好伤,不想让我上。笑话,这点小伤难得住我?”他叉著腰嗤鼻。
南宫叹气,这人还挺自大。他琢磨著问:“能带我去吗?”
“你就免了吧,别把命丢了。”
南宫皱眉,他和别人差得太远,说不定到战场上还真成累赘,但他又迫不及待地想把单景人赶出这片土地。等赶走了单景人,他就去找正清,再也不分开了。
白佑望了眼白茫茫的外面,迈开步子那只伤腿还不灵活,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南方难得下这麽大的雪,我们出去走走。”
南宫把拐杖递给他,白佑反手拨开了,倒是揽著南宫的脖子,顺势往对方身上倒。南宫登时就拉下脸了,毫不客气地捶了他一拳。
白佑故意大声喊疼,却不松手,凑在他耳边道:“你不是想装男人麽?男人间勾肩搭背可不奇怪,况且我这腿还不是因为你拖累著才受的伤?你好歹也得负点责任吧?”
南宫拿他没办法,只得僵著身子问:“你要去哪?”恨不得下一刻就把他扔到地上。
“这个嘛,”白佑摸著下巴,“让我想想……”
二人一直走出老远,见前方白雪皑皑,整个大地都覆上了洁白的颜色,在阳光下闪著晶亮。
“真美啊──”白佑由衷感叹。
这时有人从後面叫他,白佑一回头,“!”地一声,雪球正砸在他脸上。
“哈哈,哈哈哈……”丫鬟笑得喘不过气了,怀里的赵嘉哲拍著手大叫。
白佑扒拉脸上的雪末,看天巧正站在後头,不同於开怀的丫鬟和赵嘉哲,她倒是没有笑。
“好哇──”他随手剜起一捧雪,在手里攥成雪球,腿一瘸一拐地冲天巧去了。
天巧挑眉,愿意接受他的挑战,俩人就在雪地里玩起了打雪仗的游戏。
白佑哄对方玩,只凭天巧高兴,不一会就被追著抓住了後襟,大把大把的雪被塞进了衣领,冰得他直打哆嗦,缩著脖子一个劲喊饶命。
赵嘉哲看得高兴,在丫鬟怀里蹬腿,闹著要下来。
丫鬟把小皇帝放在雪地上,赵嘉哲一著地,就撒开腿往前跑,连丫鬟都看不住了。
“皇上,慢点。”丫鬟弯著腰在他後面追。
赵嘉哲跑到半路突然停住了,他一仰脸,看到了杵在旁边的南宫。
南宫的视线一直追著他,看到孩子盯著自己,他缓缓蹲了下来。
赵嘉哲仿佛碰到了比玩雪仗更吸引他的事,张著胳膊往南宫那扑,被南宫一把抱住了。
丫鬟担心皇上摔跤,见南宫将他接住才松了口气。
南宫宝贝似的把赵嘉哲抱在怀里站了起来,小皇帝似乎很喜欢被他抱,小手紧紧拽著他的衣服,脑袋死命地往他怀里拱。
南宫心里一窒,酸涩感直往心头涌。他托著赵嘉哲的小脑袋,把孩子头顶暖融融的帽子紧了紧,以免冻著孩子。
“你在干什麽?!”一声厉喝,天巧撇开了跪地求饶的白佑,大步向南宫而来。
南宫下意识抱紧了赵嘉哲,天巧一见更急了,三两步冲上前,劈手跟他抢。
南宫不肯放手,一转身把天巧甩开了。天巧被甩了个趔趄,差点摔雪地上,他伸出手抓南宫,势要将孩子夺过来。
白佑攥住了她的胳膊:“让他抱抱怎麽了?瞧把你吓得。”
天巧怒道:“你知道什麽?!”又冲南宫嚷:“放开皇上!敢对皇上不利,小心让国舅宰了你!”
她这一喝把南宫给喝醒了,茫然看著怀中的孩子,一把将赵嘉哲塞给了旁边不知所措的丫鬟,低著头急匆匆跑了。
赵嘉哲离开了南宫怀抱,不高兴地哭闹,天巧将他抱了过来,上下仔仔细细检查,见没有异样才罢了。
白佑撇嘴道:“天巧姐,你别大惊小怪的,他……他喜欢孩子。”
天巧脸色说不出的难看:“白佑,我让你离他远点,你却不听,迟早会後悔的。”
“哪有那麽严重?你别对人有偏见。”白佑倒觉得南宫虽然平时对人冷冰冰的,说话也直得能噎死人,但内心却不坏。
望著南宫跑远的单薄背影,白佑想起来丁国舅答应南宫入伍的事,便去了供给处,要了两套兵士穿的棉衣。
他特地吩咐拿两套崭新的,南宫可不像一般士兵那麽粗糙,不能随便将就。
门一推就开了,白佑举著两套棉衣挤了进来。他鼻子很灵,敏锐地嗅了嗅,觉得有一股……
南宫背对著他坐在床上发呆,白佑走上前拍他肩膀,还真把人吓了一哆嗦。
白佑也呆了,傻傻盯著南宫手上浸湿的布带。
上面还散发著孩子喜欢的味道。
“啊……”他尴尬地想说点什麽,却可悲地发现一时找不到话题。
南宫先他一步清醒过来,将布巾按进水盆里,注意到了那两套棉衣:“这是?”
“这是给你的,冬天天气冷,别把新兵冻坏了。”白佑觉得脸有点烧。
南宫“哦”了一声。
白佑偷眼往他身上一扫,豁出去了:“你以後别缠那东西了,对身体不好。冬天棉衣厚,人人穿得都像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