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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鲁心中还有个算盘,趁著皇帝在这,他要抓住机会表现,若是偷袭成功,皇帝定会对他另眼相待,没准还会提拔他取代阿金的位置。
当天晚上他就出发了,目标直取北阳新朝最肥沃的土地,因为春稻熟了。
对突如其来的强盗,生活在沃野上的百姓并没有加以防范,他们在睡梦中被惊醒,被迫交出不久前才收割的粮食。
这支部队沐浴著晨光回了安州城,带回一车车新鲜的粮食,得意的朝鲁像个获胜的将军。
他不知道,他的擅自行动,扎尼沁知道後十分生气,当即免去了他的将军之职。
南宫 第一百二十二章
阿金早上突然发现,刘正清的手指动了动,虽然是轻微的动作,却让她非常不安,赶紧给对方灌了一碗汤药。
阿金想,晚上得加大剂量,千万别让他醒过来。
扎尼沁还在那教训朝鲁,让他明白部下要严格听从将领指挥的道理,虽然朝鲁抢来了新鲜的粮食,为烧船之事报了仇,解了恨,但却无视军纪,擅自行动,罪该严惩。
朝鲁被拉下去受罚,扎尼沁开始教训阿金,手下不听命令,跟长官也脱不了干系。
“阿金,阿金?”扎尼沁说了一通,见阿金有点心不在焉,扬著脖子叫她。
阿金猛然拉回了心神:“臣知罪。”
扎尼沁疑惑地问:“阿金,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朕?”
阿金坚决否认,她不会将藏匿刘正清的事告诉任何人。
扎尼沁烦心国事,也就不再追问她,告诫道:“这次就算了,今後若再玩忽职守,统管不严,朕绝不饶你。”
朝鲁被打了二十板子,削去将军职务,成了普通兵士。
皇帝在安州,大家都精神抖擞,不敢擅自离岗,阿金忙碌了一天,天晚了才回到府中。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刘正清备药。她端著满满一碗乌褐色的药汁,一勺勺喂到刘正清嘴里。
刘正清刚喝了一口,眉头不经意动了动,似乎是感受到了药的苦涩。
阿金手一抖,险些端不住药碗,她赶紧又灌了对方一勺。
随著药汤下肚,刘正清呼吸变得紧促起来,阿金的心也跟著砰砰直跳,她索性端起碗,将药含在嘴里,嘴对嘴地度给对方。
刘正清缓缓睁开眼,视线里模糊一片,朦胧旖旎。
嘴里残留著苦涩的味道,女子柔软的唇像是蜜糖,不停与他的碰触,火热而热情。
他也像是染上了热度,额头开始渗出汗珠。
一双手熟练地抚摸他的胸膛,女性玲珑的躯体贴在他身上。
刘正清脑袋里出现幻境,混沌的云团使他迷惑。
“看著我的眼睛。”与他紧密相贴的女子,在他唇边轻声诱惑。
刘正清受其蛊惑,不由自主望著对方的眸子。
那是一双带有神秘色彩的眼眸,迷幻,神奇,诱人沈迷,踏入无边的梦境。
阿金的幻术奏效,她开始拨开彼此的衣物,除去这些阻碍,她要让刘正清彻底感受自己,二人彻底拥有彼此。
她要放手一搏,用尽一切手段,都要留住这个人。
赤裸的身躯在刘正清身上轻轻磨蹭,阿金盯著对方的反应。
刘正清始终追随著她的眼眸,似乎陷在里面了。
阿金挪动身子,攀上刘正清的肩,让对方碰触自己修长的脖颈,感受女性气息。
刘正清是个男人,药里的催情成分,会令其抵挡不住异性的诱惑。
果不其然,刘正清在阿金脖颈间重重地呼吸,他似乎变得兴奋起来。
阿金更加热情地抱紧了他,手指攀附对方背部的肌肉。
刘正清贪婪地嗅闻著,意识不清的他闻到了对方身体的异香。
这股异香也许很受男人欢迎,但却不是他所喜欢的味道。
刘正清脑袋里猛然闪出一丝清明,本能地挥出一掌。
“啊!”阿金惨叫著被击落在地上,她喉咙一紧,呕出股股鲜血。
刘正清从床上缓缓起身,长久的昏迷令他动作僵硬,他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疑惑地甩了甩头,用陌生的眼神盯著阿金。
“刘老板?”阿金试探著叫,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清醒了。
刘正清琢磨著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他急於理清脉络,却一时半会无法恢复,不由皱紧眉头。
喝下去的汤药致使他根本无法思考,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做什麽。
刘正清尝试迈开步子,麻木地离开此地。
“别走!”阿金自後抱住他,苦苦哀求,“别走,哪里都不要去,不要离开我。”
刘正清一点点扳开对方的手指,执拗地向外走去。
阿金狠狠咬牙,拼尽全力向对方击去,她宁可刘正清受伤,也不让人离开。
刘正清感受到了身後的风声,他猛然回头,攥上对方的手腕,眼中凶光毕现。
沈闷的空气中发出喀吱喀吱骨头错位的声响,阿金痛苦地呻吟。比起手腕的疼痛,她的心里更疼。
“我救了你的命,我照顾了你十年,你知道吗?!”阿金歇斯底里地喊叫出来。
刘正清面上麻木而冷漠,他松开了对方无法再攻击的手,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皇上,朝鲁的手下们说,他们再也不敢触犯军纪了,请皇上饶恕。”皇帝吃晚饭的工夫,太监看他脸色缓和,试探著求情。
“哼,挨了鞭子才知道错,把他们放了吧。”
太监领旨,又问:“那几车粮食怎麽处理?”
“充入粮仓,这种小事也要问朕?”扎尼沁责备他,这些人怎麽一个顺意的都没有。
“遵旨……”太监忍不住又开口,“那……”
啪!扎尼沁一拍筷子:“你今天怎麽了?难道也想挨鞭子?”
太监扑通就跪下了,直喊饶命。
扎尼沁被这些人搅的气都气饱了,问道:“还有什麽事?”
太监战战兢兢说:“朝鲁从村子里掳了一个美人,是要孝敬皇上的,您看……”
“放了,放了,真是胡闹。”扎尼沁一甩胳膊,处理他的国家大事去了。
南宫被绑了一天,终於重获自由。
天色晚了,太阳已经下山,一身狼狈的他踏著暮色匆匆走过安州的街巷。
这个时候百姓都各回各家去了,街上已经没什麽人,南宫走著走著感到有点不对劲,但他来不及细想哪里不对劲,他得赶紧回家,被劫持的时候,刘爱被单景人痛打了一顿,不知道现在怎麽样了。
南宫担心儿子,加快了脚步,终於在关城门前出了安州城。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南宫站在城外叹气,没有马,没有马车,他只能步行。
他现在神情憔悴,衣发散乱,在苍茫夜色中辨认著道路,一心想著早点到家。
天气并不好,漆黑的夜空中几乎没有星星,月亮隐在了云朵後头,这让狭窄的小路更加难以辨认,南宫气喘吁吁地赶路,以他的估算,走捷径小路,子时应该能够到家。
身後始终带著诡异的感觉,南宫开始担心是单景士兵在跟踪他,可是往後一望,什麽人都没有。
他怀疑是自己想的太多,但越是离开安州,越是在这荒山僻壤清静之地,那种令人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暴风骤雨即将笼罩一般让人压抑。
南宫再次回头,试图观察到底有没有人跟踪。
路旁的树摇曳著,草叶被风吹得沙沙直响,阴暗的夜幕下,什麽都看不清。
“谁在後面?”他高声喝道。
没有人回答,依旧是夜风吹拂带来的响声。
南宫弯下身去,抓起脚边一块石头,紧紧攥在手里。
他故意绕过一个山坡,隐在坡後,屏气静候。
阴沈的夜里,黑幕笼罩天地,渐渐地,那种危险的气息越来越重,浓墨般的黑暗似乎要将人逼迫窒息。
南宫抠紧手中的石块,他的视线里赫然出现一个黑影,那黑影不知是人是鬼,四周都围绕著恐怖。
他扬起手臂,石块冲那怪物狠狠砸去。
石块并没有命中,不是因为南宫没瞄准,而是黑影很敏锐地躲过了攻击。
“你是谁?!”南宫大声问。
黑影渐渐向他靠拢过来,随著彼此的靠近,南宫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当朦胧的微光勾勒出对方的轮廓,他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怎麽可能……难道是在做梦……
南宫张著嘴,呆呆地注视面前的人。
一张俊朗的脸孔,是他在梦中无数次描绘的,每天都浮现在他脑海里……南宫伸出手去,却不敢触摸,生怕一碰到,对方就会像是泡沫一样消失不见,而他的梦也将醒来,回归冰冷的现实。
刘正清伸过头来,主动地贴近了惊愕的人。
他本能地嗅闻对方身体的味道,这才是,才是他熟悉的气息,他的归宿。
刘正清扎在对方颈间,安心地闭上了眼。
南宫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爱担心了一天一夜,终於在黎明前欣喜地发现,母亲回来了。
不过母亲不是自己回来的,还带回个衣衫不整的人来。
南宫架著昏迷的刘正清挪进院子,刘爱不解地盯著那个大块头,皱起了眉。
“他是谁?”刘爱不欢迎陌生人。
南宫冲他轻轻一笑:“这是你爹。”
南宫的笑容让刘爱觉得不真实,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露出这样幸福的微笑,对方的话更是令他不可置信。
“我爹早死了。”他闷闷回了一句,定是母亲太思念爹,心智不清了。
见母亲架著人往屋里走,刘爱跺著脚叫道:“你从哪捡的扔回哪里去,他不是我爹。”这一急,他都忘了自己被单景人打得浑身疼了。
南宫知道儿子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跟他说:“你回自己的屋子接著睡觉,天亮了我再给你解释。”
“再怎麽解释他也不是我爹,你别犯傻了。”刘爱在院子里提醒他。
“我不会认错人的。”南宫索性关上了门。
日上三竿,刘爱发现母亲的屋门依然紧闭,连窗户都严严实实地合上了。他撅著嘴,赌气地在大树底下练拳脚。
屋里隐约传来男人的低吼,刘爱心里咯!一下,赶紧去拍门板。
“娘,娘,快开门,发生什麽事了?”他又打又踹,正在焦急之际,门自里打开了。
南宫脸上带著酡红,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好,他拨著额前的乱发说:“我很好,你跟我进来。”
屋子里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刘爱不情愿地站在了床前。
母亲带回来的人倚在床上,眼神一直痴傻地追随著母亲。在刘爱看来,这人准是个傻子。
“正清,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给他取名叫刘爱。”
“刘……爱?……”那脑袋不清醒的人试著张口,声音十分沙哑干涩。他歪著头迷茫地想了半天,始终弄不明白这个孩子是谁,不由眼皮往下耷,似乎是困了。
南宫揽住他的肩膀,那人顺势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著了。
“他到底是谁?”刘爱忍不住问。
“这确实是你爹,刘正清。”南宫拥著怀中的人,脸贴在对方头顶上,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他还活著,真是太好了。”
“别人都说我爹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怎麽是这副傻呆呆的样子?”刘爱大失所望。
南宫闷声道:“我也不清楚,定是经受了什麽事,才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