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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为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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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部的最中间,苏越无法自己用手碰到,但他偏就是这么倔的人,从不会开口请求别人帮自己一下,他宁愿拿起整个药水瓶,沿着脊椎骨就要往下倒。
  
  “……够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宽厚的手掌止住了他的动作。
  苏越回过头,正对上易洛迦温润深邃的眼眸,易洛迦望着他,表情有些复杂,他将药瓶从苏越手中抽出,低声道:“……苏越,你何必这么折腾自己。”
  易洛迦说着,走到榻边,接着又道:“你趴下,剩下的药我来替你上。”
  
  苏越望着他,然后他将衣服披好,站起来,夺过了易洛迦手里的瓶子,淡淡道:“我不需要你来帮我,我虽然是阶下之囚,但不是个废人,我自己能行。”
  可他的脸色白得可怕,唇沿甚至微微发青。
  
  易洛迦皱着眉,半晌道:“苏越,你在和谁逞强?”
  
  “我不是在逞强。”苏越道,“比起这些伤疤打上去时候的痛,上个药又算什么。”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当他转过身,再次褪下轻衫,不带犹豫地将整瓶药水往血疤纵横的背脊时,易洛迦分明看见了他捏着药品的手上,连青筋都突了出来。
  
  易洛迦心里突然有些微妙的触动,就好像猎食者天生对鲜血具有敏感,这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觉得或许这一次,自己抓住的不是一只普普通通,能够轻易驯服的丧家之犬,而是一只爪牙俱存,骄傲不可摧折的荒原苍狼。




9

9、无尊卑劳作集会 。。。 
 
 
  在平西爵府疗养了一段时间,苏越身上的伤大部分都已经结了疖,牵动起来已经不会痛了,只是偶尔手指摁过,还会感到伤口愈合时的细微痒意。
  这天,易洛迦见苏越精神不错,便提议带他去“无尊卑劳作集会”上看看。
  
  “无尊卑劳作集会,顾名思义,就是没有任何等级区别的集会。百姓,奴隶,贵族,甚至国王共同进行劳作。”易洛迦和苏越解释道,“每月有四次,愿意为易北无偿作劳动贡献的人们集中到广场,统一分配任务。”
  
  苏越问:“不是强制要去的?”
  “是自愿的。”
  
  “没有报酬?”
  “除了别人的感谢。”
  
  “没有尊卑等级?”
  “地位完全平等。”
  
  苏越瞪着易洛迦,后者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但非常朴素的外套,苏越摇了摇头,近乎是纳闷的语气:“这种荒唐的闹剧,怎么可能有人会去?”
  
  事实证明苏越错了,错的相当彻底。
  易北的民风完全和商国不同,人们不是愿意去劳动,而是热衷于这种无偿劳动,苏越和易洛迦赶到广场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的,但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大量民众,从大家闺秀到伊人楼的妓/女,从当朝官员到路边乞丐,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小儿,闹闹嚷嚷咸集于此。
  
  易洛迦走到人群中,立刻就有一个络腮胡子认出了他来,并和他热情地打招呼:“哟,洛迦兄友,今天也来参加集会了吗?”
  
  “兄友”是在无尊卑集会上,易北人对彼此的称呼。就算是国王亲自出现,乞丐也可以称呼国王为“兄友”。
  苏越有些承受不了,他知道这个络腮胡子,是在平西爵府旁边支摊子卖猪肉的,平时见了易洛迦都是一口一个“爵爷”,今天倒好,“洛迦兄友”都喊出来了。
  
  易洛迦倒是一副习以为常,毫不介意的样子,他笑了笑:“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不如出来帮忙。对了,这位是你女儿吗?”
  
  络腮胡子偏低下头,看了看偎在自己腿边,紧紧抓着自己大手的小姑娘,笑了起来:“是啊,这是小女令狐,来,小令狐,去跟叔叔问好。”
  
  小姑娘没有动,躲在爹爹后面,怯怯地露出半个脸,用小鹿般的眼神仰望着易洛迦,过了好久才轻声道:“爹爹,这是爵爷吗?”
  
  易洛迦走过去,轻轻把手覆在小姑娘绑着花发带的头发上,温柔浅笑道:“丫头,怕什么,我又不是敌人,我和你爹爹一样,都是王上的臣民,都为易北而活。”
  
  小女孩犹豫着,轻声问:“爵爷叔叔和我们是一样的吗?但是,但是爹爹只能住小小的矮房子,爵爷叔叔的宅子却大的望不到边……还有啊,爵爷叔叔有好多好吃的,好多好多好玩的……”
  
  易洛迦望着她,眼神很柔和,他耐心地听她说着,直到小孩子的声音轻下去,他才摸了摸她的头,说:“爵爷叔叔有的,令狐家迟早也会有,只要大家都听王上的指令,易北就可以越来越富饶,那些房子啊,食物啊,每个人都会有。”
  
  “真的吗?”小姑娘把脸从爹爹腿后面探出来,将信将疑地问,“不骗人?”
  
  “当然不骗人。”易洛迦蹲下来,伸出小指,笑道,“我和你拉钩好吗?”
  
  “你还真是无聊啊,和一个卖猪肉的小女孩能谈这么久。”当易洛迦哄完小令狐,和苏越往广场更中心走的时候,苏越有些鄙夷地说,“随随便便就拉钩许诺,当真骗人不眨眼睛。”
  
  “谁跟你说我在骗人了?”
  
  “那就奇怪了,与民同住,同食,同富,那是怎样可笑的场景?你想让一个卖猪肉的住上和平西爵府一样大的宅子,别蠢了,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世上没有这种地方。”
  
  “不,这世上有这种地方。”
  
  “你想说,死后的极乐世界?别笑死人了。”
  
  易洛迦停下脚步,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凝望着苏越的眼睛,然后他说:“苏越,那并不是死后世界,我说的就是易北,就是这里,在这片土地,我们和王上一起,驱走贫寒饥饿和困苦,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每一个都心甘情愿地为易北劳动,如果哪一天,我们的母亲易北需要他们的保护,每一个易北人都会以献上自己的头颅与鲜血为无上的自豪。”
  
  “……”苏越看着他,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似的看了很久,然后他笑了,笑得很讥讽:“易洛迦,我原以为你是个滥好人,没有想到我错了,你不是滥好人,你简直就是一个蠢人。”
  
  易洛迦似乎对于他不屑的态度早有预料,他无所谓地挑了下淡金色的眉毛,转身在广场的工具箩筐里挑拣了两只扫帚,把其中一只抛给苏越,说:“好吧,那么智慧的,成熟的,广知的苏越兄友,麻烦你跟着愚蠢的,天真的,无知的我,去把那边的河堤给打扫了,成吗?”
  
  “……”
  苏越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把手里的扫帚横过来,狠狠往眼前那只金毛狐狸的笑脸上扇过去。
  
  河堤是由白色的长条形砖石修葺而成的,堤岸边种了许多银杏,笔挺高直的树上黄叶轻摇,宛如成百上千金黄色的蝴蝶,烫熟的明亮阳光点点滴滴下落在枝头,落到地上却又被筛洗得只剩摇曳的碎影。
  
  苏越和易洛迦赶过去的时候,河堤上正围了一圈人,大家指指点点的,都在讨论着什么。
  “怎么了?”易洛迦问一个老伯。
  
  “啧啧,惨啊……真是太惨了……”老伯颤巍巍地抖着胡子说。
  
  “惨?”
  
  “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哦,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毒,这让他家里的爹娘媳妇儿怎么活啊……”老伯叹息道。
  
  苏越和易洛迦对望一眼,然后两个人往人群深处挤了进去,苏越掰开两个胖女人,终于挤到了最前面,眼前的那幕惨状让向来镇定的他都是一震,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在血泊里,已然断气的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遇害的男子他认识,当初在王宫外面,林瑞哲率领了一些亲信部下往宫内赶,这个男子便是其中的一个。
  苏越记得他当初好像还很凶地怂恿林瑞哲斩杀自己,可是现在,这个男人横尸在地,眼珠突出,嘴巴张大,他的肚子被凶手残忍地剖开,血肉模糊的胃肠被硬生生拽出。
  
  易北的大夫正蹲着身子在死者旁边观察,最后他站了起来,挥手让人把白布盖在死者的身上,回过头来对旁边的群众说:“……他的心脏被凶手带走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苏越盯着隆起的白布,白布阻断了尸体,但血液还是缓缓渗漏出来,洇红了布面。
  
  就在这时,对面传来骚动,紧接着人们都纷纷散开,让出了一条道,有一支军人疾步赶了过来,领头的男子二十来岁,五官刚毅,嘴角紧绷,眉毛拧成严厉的川字,眼神冷峻得可怕。
  
  苏越微微一颤,那个领头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林瑞哲。
  
  林瑞哲走到他的部下尸体前,他低头打量着那块起伏不齐的白布,然后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弯□子,半跪在尸体旁,抬起手,缓缓揭开白布,露出了死者的脸庞。
  
  无神呆滞的眼睛,鲜血流满的脸庞。
  和昔日的英雄义气交织在一起。
  
  林瑞哲凝视着他,神情相当古怪,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兄横遭惨死一样,他望向他的眼神甚至是迷茫的,他好像在询问那个离去的弟兄,你为什么躺在这里,你还能站起来吗?
  
  不知过了多久,林瑞哲才抬起手,轻轻覆盖在死者眼睛上,将他的眼皮带下。
  
  银杏叶沙沙飘落在街头。
  
  林瑞哲站起身,背对着后面的部下,声音里是风雨将至的压抑和危险:“下甲级搜捕令,全国通缉,悬赏十万纳贝尔!立刻去办!”
  
  他说着,蓦然回过头来,长风在须臾间吹乱了他黑色的头发,他咬着牙,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因为强抑痛苦而绷得很紧很紧:“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让那个混蛋知道,对我林瑞哲的弟兄下手,会是怎样的下场!!”
  
  过了一会儿,丧敛队来了,他们支起担架,将死者抬了下去。
  人群议论纷纷地撕下散了。林瑞哲还站在原地,低着头望着白色砖石上斑驳的血迹,刘海垂在颊边,看不清他的表情。
  
  “……真奇怪,不就是死了个走狗,有什么好生气的。”苏越远远看着林瑞哲的侧影,低声道。
  这句话被易洛迦听到了,他拍了拍苏越的肩,道:“算了罢,林将军是全易北把人命看得最重要的将帅,杀了他的兄弟比杀了他还难受。”
  
  “杀了他的兄弟?”苏越冷笑一下,“原来一个商国人,竟会把易北士兵看作自己的兄弟。”
  
  易洛迦顿了片刻,道:“你如今也活在易北,而且我好像并没有看出你对商国的忠诚。人是会变的,不是吗,太子殿下?”
  
  “我在商国没有兄弟,也不忠诚于商国。不过,平西爵大人。”苏越特地把这五个字咬得很重,他说,“同样的,我也不会把易北人当作自己的兄弟,我没有效忠的对象,我活着只为了我自己。”
  
  “……看来我是无法说动你的?”
  
  “是的。”
  
  易洛迦温和而深不可测地笑了起来,然后他抬头望了望满树金叶斑驳,很平淡地说:“好,那便随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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