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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风还带着丝丝寒意,直吹得锦瑟手脚冰凉。
不会的,书香对晴烟的婚事还如此慎重,又怎么会可以瞒着锦瑟。
锦瑟服侍书香这么多年,自问没出过什么大错,书香又怎么会愿意打发自己出去?
锦瑟又将双兰的话从头捋了一遍。
这件事一定不是书香的本意,只是老夫人怎么忽然关心起书香房里的事来?难道是自己哪里出了错,让老夫人不高兴了?
也不对,锦瑟连老夫人的面都难得见几次,老夫人又怎么会单单针对她?
或许,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锦瑟的错,只是因为宁府的规矩,年满十八岁的丫环就要打发出去。
锦瑟无意识地绞着双手,苦苦思索着原因。
大房的两个丫环,老夫人身边的夏竹……
锦瑟眼睛一亮,没错,一定是因为夏竹!
听小丫环说那日夏竹偷偷地来找绿云说话,回头绿云就去了二少夫人的房里,紧接着老夫人就知道了书香从账房里支了一千两银子的事。
顺藤摸瓜地想下去,一定是因为夏竹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书香的坏话,老夫人这才要寻借口把夏竹打发出去。要不是如此,毕竟是服侍过主子的大丫环,若是主子念起功劳,怎么也不会给她配到北头那旱涝不定的庄子上去。
这是老夫人要惩治夏竹,谁知寻了这个理由却又连累了无辜的锦瑟。
锦瑟心头火起,那个夏竹从前在二房里就成日妖妖道道地不安分做事,谁知道离了二房还要出这幺蛾子,要不是因为她折腾,锦瑟又怎么会被牵连。
想通了这一节,锦瑟也明白了书香为什么要瞒着自己。锦瑟性子一向直率,书香是怕她知道了这件事,心里难过。
而且书香若是当真要打发自己出去,怎么安排了大房的丫环又打发了夏竹,却迟迟不给她安排婚事。
这一定是书香在老夫人面前回护了自己。
锦瑟跺了跺脚,转身进了房。
书香抬起头就看见锦瑟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碧萱和绿云等人一时摸不着头脑,都看着锦瑟。
锦瑟一见了书香,满腔的怒火和委屈顿时化为乌有,眼泪倒是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哽咽着唤了一声:“二少夫人……”
书香便知道锦瑟是听到了风声,于是给绿云等人使了个眼色。
绿云和碧萱收了桌子上的账册出去了。
锦瑟怔怔地站在地上,心里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书香温言说道:“锦瑟,你过来。”
锦瑟缓缓走了过来,看着书香如画的眉眼,顿生万千不舍,扑通跪在了书香面前,垂泪哭道:“求二少夫人……别打发我出去……”
书香见了也是难受,鼻子微酸,忙忍住了,强笑道:“看你说的,咱们主仆一场,亲如姐妹,我又怎么会要打发了你?”
锦瑟委屈地说道:“我都知道了,老夫人都发了话,二少夫人又怎么能违命?只是我……我实在舍不得二少夫人……”
书香掏出帕子给锦瑟拭泪:“傻丫头,快起来说话。”
说着拉锦瑟起身。
锦瑟的眼泪越发汹涌,哭得哽咽难言。
书香也止不住落泪,锦瑟一向坚强果敢,即便再苦再难的时候,书香也几乎没见过锦瑟掉泪。
能让锦瑟哭成这样,一定是伤透了心。
书香柔声说道:“我跟老夫人说过了,说二房里暂时还缺不了你,老夫人也答应再留你一两个月,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锦瑟听到这里,脑海却渐渐清明了起来,说道:“二少夫人别为我的事为难了,二少夫人是掌家少夫人,又怎么能为我一个丫环坏了府里的规矩,第一老夫人就不会高兴,第二让府里的下人看了也不心服……”
锦瑟说着又要伤心起来,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才继续说道:“我只求二少夫人能让我留在宁府,能在二少夫人身边做个管事媳妇,就心满意足了。”
书香听锦瑟说得可怜,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又怎么忍心?难道为了我的私心,就要把你留在府里做一辈子的奴婢不成?”
锦瑟惊讶地抬起头来。
书香说道:“我要是想留你在身边,府里的小厮还少么?总有合适的人。只是我想着,你服侍了我这么多年,我总该给你寻个好归宿才是。”
锦瑟一时忘了说话,只是呆呆地听着。
难道书香的意思是,要给她寻一门正正经经的婚事?
这可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一辈子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要是能脱离了奴婢的身份……
锦瑟下意识地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她从记事起便是奴婢的身份,又怎么敢奢望其他。
书香极少能看见锦瑟胆怯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要不然书香也不会在老夫人面前替锦瑟说话,一来是可以多留锦瑟在身边一阵儿,二来也可以替锦瑟好好筹划。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谋划(六)
刚到寅时,书香就命人把大红的灯笼依次挂起来。
天还没亮,宁府里却是一片忙碌。宴客厅是早就预备好了,婆子们正忙着往桌子上摆瓜子喜糖等物。上上下下都是一团喜气。
时不时有人上前跟书香回话,书香一边安排着事情,又一边竭力思索着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今天是宁若霞出嫁的日子,她希望一切都能妥妥当当。
二夫人在内院照看老夫人和宁夫人等人,宁夫人病着,此时也是强撑着出来。老夫人虽没什么不适,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内院的事情还需要有人照管才好。
春日里天亮的晚,卯初的时候天还黑着,书香见前院的事情都已井然有序,心里惦记着宁若霞,便交代了锦瑟和绿云几句,折身去了内院。
宁若霞正由全福人和丫环婆子等团团围着,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妆台前妆扮,见了书香便要起身,书香忙上前按住了她,笑道:“快好生坐着。”
一边问候着,书香一边环顾房里,日常用的家具器物早一天就搬去了,因此闺房里虽然人多,却倒还不显得拥挤。
书香问道:“二小姐可吃过东西了?”
宁若霞身边服侍的大丫环上前回话:“二小姐昨儿没睡好,直翻腾了半夜,今儿又起得早……”
宁若霞听了这话忙嗔道:“就你话多!”
书香微微一笑,知道宁若霞这是怕羞。一夜都没睡好,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
丫环背过脸去偷偷地笑,又说道:“……早上起来就说头疼吃不下东西,这不厨房送来的燕窝粥还放在那儿没动呢。”
书香说道:“这怎么行。昨儿没睡好,心里定是空的,今天还有一天要忙呢。”
说着便亲手拿起了碗:“好妹妹,快把粥吃了。”
宁若霞面露苦相:“二嫂,我真的吃不下。”
书香像是在哄孩子:“今天是正日子,到那边还不知道何时能吃上东西呢,饿坏了可怎么办?”
宁若霞没办法,只好就着书香的手一口一口喝了粥。
书香这才露出笑容来:“我出去看看老夫人什么时候过来。”说着便往外走去。
宁若霞心里发急,忙叫道:“二嫂!”
书香回眸一看,就猜到宁若霞此时是心里忐忑。想要她陪在身边。
书香不由得想起自己出嫁那日的慌张,便安抚地笑笑,柔声说道:“我去去就回。”
宁若霞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书香刚出门就看见二夫人扶着老夫人往这边走来,忙上前见礼:“老夫人,娘。”
老夫人见了书香,脸上不由得扬起欣慰的笑容:“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本以为书香会因为前院的事情忙得走不开,没想到书香竟然早早就来陪宁若霞了。
老夫人也是担心宁若霞心里害怕,这才往这边赶过来。按理说这些该是宁夫人做的事。可是宁夫人身子不适,只好由老夫人和书香等人代劳了。
书香扶住老夫人另一只手臂:“二妹妹刚吃了些粥,现下正在妆扮呢。”
这是告诉老夫人和二夫人,宁若霞这边一切顺利。
老夫人点点头,几人向宁若霞房里去了。
卯时三刻,几个小丫环匆匆跑了过来:“接亲的来了!接亲的来了!”
看着小丫环们着急报喜的样子。老夫人和书香等人都笑了。
老夫人笑道:“别跑,个个儿都有红包!”
二夫人看了书香一眼,书香会意地起身去看宁若霞。
宁若霞已经妆扮好了,一边跟书香说着话。一边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旁的喜娘说道:“二小姐,吉时已到。该落喜了。”
宁若霞忽然看向书香,眼神中流露出隐隐的惶急。
书香温言说道:“别怕。我跟着你一起去孟家,安置妥当了再走。”
宁若霞却轻轻摇了摇头,顿了顿才低声说道:“二嫂,我想……我想去看看母亲。”
书香微微一怔。
昨天不是已经拜别过了么,怎么到这个节骨眼上宁若霞还想再看看宁夫人,难道是还有什么话没有交代?
只是宁若霞这么说了,书香总不能拒绝。
或许宁若霞只是惦记宁夫人病着,长兄长嫂又双双没了,如今宁若霞出嫁,宁夫人身边只怕没人照看。
书香想起宁致远昨儿嘱咐她的话,不由得暗暗叹气。
书香柔声说道:“大夫人在上房呢,我陪你去吧。”
宁若霞感激地点点头。
之所以迟迟不敢提这个要求,就是书香与宁夫人关系不睦,会为了此事为难。
何况自己这本就是个不情之请。
书香和一袭嫁衣的宁若霞一起向上房走去。
老夫人和二夫人已去了前院,宁夫人因为活动不便,此时正在西次间里半靠在榻上,命人去外头打听消息。
看见宁若霞进了房,宁夫人吓了一跳,立时坐起身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看着宁若霞身边的书香,宁夫人不禁十分生气,也不问问缘由就训斥起来:“你是怎么回事,外头接亲的人都来了,你倒把人带到我这儿来了,你是不是要诚心看我们大房的笑话……”
宁若霞赶紧上前说道:“娘别动气,这都是女儿的主意。”
书香微微一笑,转身出了西次间,让宁夫人和宁若霞两人说话。
宁夫人余怒未消:“……真是太不懂事!”
宁若霞见连累了书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竭力替书香剖白:“娘的身子不好,先别生气,听女儿解释。都是女儿不好,心里实在放不下娘,这才求二嫂让女儿来再见娘一面。”
说着不禁哽咽起来。
宁夫人的火气渐渐消了,看见宁若霞楚楚的样子心里越发不舍,抬手抚着宁若霞的鬓边:“傻孩子,女孩儿家大了都是要嫁人的,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宁若霞憋了一夜的慌乱和委屈都随着眼泪爆发,索性大哭起来:“娘,女儿不孝……”
宁夫人忙说道:“快别这样说,又怎么是你不孝了?你这是嫁到孟家去,又不是嫁到天南海北,过几天回门不是还能见面吗?”
宁若霞抽抽搭搭地说道:“娘,往后你可一定要保重身子,要不然我到了那边也不安生,心里总是惦记着娘。”
宁夫人很是感动:“你放心,我没事。”
宁若霞擦了擦眼角,说道:“娘,女儿要走了,想劝您几句话。二嫂不是坏人,您就不要再对二嫂心存芥蒂了。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不好吗?”
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又不忍心让宁若霞担忧,便敷衍地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了,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