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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书香刚才提起了老夫人白日里说的话,那宁致远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去?如果宁致远也属意抬了绿云做通房,怎么偏偏又叫了她进来服侍。
锦瑟猜不透宁致远的意思,只得上前服侍宁致远换了身衣裳。
宁致远面色沉凝,一句话也不说就大步出了房。
老夫人刚要歇下,就听见外头丫环略显意外的声音:“这么晚了,侯爷怎么来了?”
宁致远问道:“老夫人歇下了吗?”
老夫人向夏蕊点了点头,夏蕊出去迎着宁致远:“老夫人还没睡下呢。侯爷请进来说话。”
老夫人披了外衫坐起身来:“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宁致远抿着嘴唇,却并没说话。
夏蕊轻手轻脚地带了丫环们出去了。
老夫人见宁致远一直沉默,心里不禁着急起来:“到底怎么了?”
宁致远顿了顿,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没什么,这几天孙儿常常想起大哥来,就想来找祖母说说话。”
老夫人松了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这阵子你成日里忙,咱们娘俩也难得说上几次话。”
宁致远说道:“孙儿想起一句话。妻贤夫祸少。当初大嫂就是难得的贤淑女子,可是大哥还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老夫人的脸色也悲戚起来:“都是你大哥太不懂事,闯出祸事来,谁也救不得他。”
宁致远沉声说道:“祖母想想,大哥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夫人一怔,想起宁致达过去种种,不禁沉默了下来。
宁致远继续说道:“祖母也是过来人。定是见多了房里妻妾争宠的事,大嫂就算是贤良淑德的了,可是大哥还是为了个姨娘将大嫂……”
大少夫人也是因为小产的病根才死的,宁致达就是间接的凶手。
宁致远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大哥成日里不回家,还不是因为嫌房里的人太过吵闹。这才躲了出去,到底惹了祸端,连性命也赔了进去。祖母,孙儿从那以后就想着。往后绝不做这种宠妾灭妻的事。”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老夫人愣住了。半晌才说道:“可是,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要是让人知道你……难免会说闲话。”
宁致远说道:“祖母难道是怕外头说孙儿惧内吗?难道祖母还不知道书香是什么样的人?”
老夫人想起书香素日的品性,也觉得宁致远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脑筋一时还是转不过来:“如今你是侯爷了,总要顾忌几分体面。”
宁致远说道:“孙儿说句实在话,当初大哥还在的时候,咱们府里又有几分体面?如果那时候都不怕外面的人嚼舌根子,这点儿事情又算得什么?”
老夫人犹疑地看着宁致远:“这话是书香来让你说的?”
宁致远说道:“祖母这样说就错怪书香了,孙儿今天一回来,书香就说要给孙儿抬通房,是孙儿自己不肯,还冲书香发了脾气。”
想起刚才书香委屈的样子,宁致远的心底涌上一阵愧疚。
老夫人叹了口气:“我也是怕你没人服侍,既然你自己愿意,那这件事就再也不要提了。书香刚有了身子,你就体谅着些,万不可再使性子了。”
宁致远说道:“今儿的事是孙儿不对,孙儿一听说书香要给孙儿抬通房,就忍不住脾气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女人会吃醋,男人一样会吃醋,看宁致远着急的样子,像是以为书香误会了他什么似的。
只要小两口能好好过日子,她这个做长辈的又何必多操心。
祖孙俩说了会儿话,老夫人就说起宁致连的婚事来:“这一阵子大媳妇替老三相看了几家,看中了董家的大小姐,昨儿也领来给我看了,我看着也好,模样倒还罢了,举止大方,说话爽利,倒是个难得的。”
宁致远问道:“可是光禄寺卿的董家?”
老夫人笑道:“可不就是那个董家,论起来也是三朝老臣了。”
宁致远说道:“祖母和伯娘看着中意,那就定下来吧。”
老夫人说道:“老三年纪也不小了,自从你大哥没了,长房里如今就只剩他一个,你伯娘往后就全指望着他了,自然要好好替他筹划筹划。”
宁致远说道:“三弟这一阵子跟着我办事,我看着也是个可造之材,只要历练几年也可独当一面了。”
祖孙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宁致远便起身告辞:“祖母早点儿歇着吧,孙儿先回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回去让书香好好歇着,不要多想。”
宁致远方才一阵冲动地来了,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冲动,微微一笑便不再做声。
锦瑟和绿云还在房里守着,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宁致远却始终没回来。
本来锦瑟和绿云关系还算要好,出了今天的事,绿云自然不好再和锦瑟搭话,锦瑟却也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上回锦瑟教训夏竹的事,府里谁不知道,绿云可不想与锦瑟争吵。何况她自认为光明正大,也不肯辩解。
两个丫环互不理睬,在房里各行各事,一时气氛凝滞。
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有婆子殷勤的声音:“侯爷回来了,可要预备热水?”
锦瑟和绿云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锦瑟瞪了绿云一眼,抢几步上前站在门口。
宁致远进了房,锦瑟偷眼看着,见宁致远的神情没有出门前那么沉重,不禁松了口气,麻利地服侍宁致远洗漱。
绿云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想要上前又怕锦瑟拦阻,颇有些尴尬。
好在宁致远并没注意这些,他擦了脸上的水珠,轻声问道:“少夫人睡下了吧?”
锦瑟也轻声答道:“像是睡下了,半天没叫人了。”
宁致远想了想,说道:“你们把被褥铺在外间吧。”
锦瑟吓了一跳,眼睛下意识地朝绿云溜了过去,宁致远要在外间睡,难道是要……
锦瑟一时心乱如麻。
绿云将被褥抱了进来,铺在了窗下的炕上,锦瑟再也耐不住火气,上前抢过了被褥,压低声音说道:“别以为侯爷发话,你就能得了意!这么冷的天,哪能让侯爷睡在外头?”
锦瑟还是希望宁致远能进房去睡的,免得被人趁虚而入。
绿云被锦瑟狠狠地撞了一下,不留神踢翻了地上的漱盂,发出咣啷一声响。
锦瑟气得恨不能揪过绿云来打几下:“二少夫人好容易睡下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还没说完,已经听见书香的声音:“锦瑟。”
锦瑟忙把手中的被褥放下,走了过去:“二少夫人醒了?没什么事,是猫儿撞翻了漱盂。”说着狠狠地朝绿云瞪了一眼。
书香清了清嗓子,问道:“侯爷回来了吗?”
宁致远掀起帘子进了卧房:“回来了,见你睡着,怕吵了你,叫他们在外间预备了被褥。”
书香心神微动,成亲近一年来,宁致远何曾和她分床睡过,难道真的是要……
想到这里,书香的声音有些哽咽,闷闷地说道:“侯爷既然要在外间,那就把被褥抱过去吧。”
这话是在吩咐锦瑟了。
宁致远不由地笑了起来,说道:“你都醒了,怎么还要让我睡在外头?”
书香不做声,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锦瑟上前服侍宁致远脱了衣裳,便退了出去。
宁致远刚坐到床边,书香就翻了个身,面向里,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姿势。
宁致远伸手轻推了推书香的肩膀,低声笑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了,哪有把夫君推到外间去睡的道理?”
书香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侯爷要睡在外间,又不是妾身要撵侯爷的。”
宁致远笑着脱了鞋,将被子拉过来盖上,说道:“罢罢罢,怎么都是你有道理,快睡吧。”
书香待要问他,却又实在拉不下脸面,想着宁致远成日辛苦,此时定是困倦了,便忍住了不再开口。
第一百八十六章 姨娘(八)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书香却怎么也平静不了心神。
宁致远方才去做什么了?她不敢问,又十分担心,等了许久,等的她都耐不住困意睡着了,宁致远才回来。
好容易等得他回来了,却又什么都不说。
书香不禁轻轻地长叹一声。
身边的人动了动,翻过身来,手臂像是无意地放在她的身上,却又小心地没压倒她。
书香试探地轻声唤道:“侯爷?”
宁致远在黑暗中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
书香松了口气,半是埋怨地说道:“还以为侯爷睡着了。”
宁致远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已跟祖母说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书香吃了一惊,心里却瞬间涌满了感激。
他竟然直接去找了老夫人?
她知道宁致远一向孝顺,对老夫人更是尊敬有加,从不违逆。上次宁致达出了事,宁致远虽然知道事关朝廷争斗,却还因为顾及老夫人的感受,迟迟不肯答应与韩家和解。
这次,他竟然直接去跟老夫人表白他的立场,只是因为她觉得委屈。
书香双眸渐渐湿润了起来,鼻子微酸地说道:“侯爷何必如此……”
宁致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想那么多了,睡吧。”
书香嗯了一声,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这样温暖,这么厚重,在这茫茫的黑夜中,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这个男人,总是让她充满感激和惊喜。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二夫人嘱咐说春捂秋冻,让房里晚几日再换了竹帘,书香这日觉得憋闷,便开了窗子透透气,正好看见寻冬跑进院子来:“二少夫人,五姑奶奶来了。”
书香笑道:“听见了,五姐姐在哪儿呢?”
寻冬从窗子里看见了书香,倒是一愣:“二少夫人怎么在这里吹风,快进房去躺会儿。”一边说着一边进了房,便动手去关窗子。
书香说道:“成日里躺着。骨子都快躺散了,头三个月不是快过去了么,怎么还是这么小心。”
寻冬扶着书香站起身:“二少夫人就少抱怨几句吧,要是让老夫人和二夫人知道了,还不是训斥我们。二少夫人也说了,头三个月眼看就过去了,少不得二少夫人还要委屈几日。”
书香拗不过,只好向美人榻走了过去:“不过抱怨两句。倒惹你说了一大堆话,我看你呀,真是越来越像锦瑟了。”
寻冬抿着嘴笑:“您这是夸奴婢呢,还是埋怨奴婢呢?”
书香忍不住笑了:“我是说你这张嘴,跟锦瑟学的,半点儿也不让着人。”又问道:“五姐姐什么时候过来的?”
寻冬说道:“听前院的人说。来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去见过了老夫人,现下在二夫人房里请安,大概就快过来了。”
书香吩咐道:“你去拿两罐好茶叶来。这阵子我不喝茶,白白的放着也是可惜。回头给五姐姐捎过去。上次你做的那些蜜饯还有吧,也给五姐姐拿回去些。”
寻冬答应着。院子里已经响起碧萱的声音:“五姑奶奶来了,快进房说话。”
锦瑟给书香加了两个引枕靠着,书香刚要起身,妍香已经进了房,见状忙说道:“妹妹快好好躺着吧,如今你是有了身子的人,咱们姐妹间用不上这些虚礼。”
书香笑着说道:“五姐姐请坐,我这几日正想着五姐姐来陪我说说话。”
妍香叫身后的丫环把礼物拿了上来:“你五姐夫有个朋友,前阵子去了山东,带了不少阿胶回来,送了我一些,我想着这东西正好给妹妹吃,就给你带过来了。我们家在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