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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奶奶被老太太说中了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太太笑道:“虽然规矩是夫家下的聘礼和嫁妆差不多才是。可是咱们家如今的状况,就算是把家底掏出来只怕也不够置办的。你也不用担心。我自有主意。”
大奶奶不解地看着老太太:“祖母的意思是……”
老太太指着地上的礼箱说道:“公中出的嫁妆跟梨香和妍香的差不多,这一份先不说。太后娘娘和嘉阳大长公主赏下的东西,自然是要给七丫头带过去的。我早想到六丫头和七丫头要嫁得好些,所以前儿又特意给她们预备下了不少东西,这份自然也算到嫁妆里。”
大奶奶听了不禁有些惭愧:“都是孙媳妇无能,让老太太操心。还是老太太想得周到。”
老太太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像你年纪这么大的时候,哪里想得到这些。”又说道,“打发人去看看万宏回来了没有,叫他也来看看。”
沈万宏进房见了满地系着红绸的箱子不禁一怔,想来也是没有料到宁府会下这么多的聘礼,老太太笑着让采霜把礼单拿给沈万宏看:“七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单从聘礼上就能看出宁府对这门婚事的重视,将来书香嫁过去自然也会受看重。
老太太拉着沈万宏一直说着话,像是有事要说。大奶奶想起大太太这几日的行事,隐约猜到了几分,便指了一事出去了。
老太太让人将聘礼搬下去,起身去了西次间,沈万宏跟在老太太身后。
屋里无人,老太太就说起妍香那日的事来,沈万宏也听了些风声,如今听老太太说得仔细,蹙眉道:“玉香怎么会要接华香出府去?何况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儿。”
老太太沉着脸:“这话你还是去问你媳妇。要不是她点头答应,玉香又怎么敢这样行事?大概就是你媳妇趁着玉香回来,说起我怎么待她和华香不好了,玉香这才要瞒着我把华香接走。只是我没想到竟然连你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
沈万宏忙敛袂低下了头:“母亲别生气,都是儿子不好。”
老太太见沈万宏赔礼,脸色缓和了些:“我不是不分是非的人,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只是你也该去问问你媳妇,到底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华香接出去。华香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哪能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的带走?若是损了名声,往后可怎么办?这一阵子我忙着那四个丫头出嫁的事,的确是忽略了华香,可我也没打算不管华香。华香错得再多,毕竟也是我的孙女,往后养好了身子,我自然也会一样风光地将她嫁出去。”
一番话说得沈万宏汗颜不已:“是儿子一直没顾上家里,都要母亲替孙女儿操心。”
老太太叹气:“操心倒也罢了。我只是怕操心了还落得埋怨。”
沈万宏说道:“母亲别生气,儿子这就去问问。一定给母亲一个交代。”
老太太沉默不语,沈万宏恭敬地退出了房。
沈万宏一想到要回春晓苑和大太太说话,心里就像塞了块石头一样沉重。三姨娘那日受了委屈,着实跟沈万宏哭诉了好一阵,说起妍香出嫁那日的事,更是振振有词:“……难道我连一个下人也打不得?”
沈万宏站在院子里,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一层层从深紫褪到亮红,晚霞满天。
难道他留京照看家里的选择错了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琐事让他烦心。
罗妈妈见沈万宏进了房,立刻谄笑着迎了上来,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内室的大太太听见:“大老爷,您来了,快屋里请。”
躺着的大太太听到声音忙支起了身子,沈万宏已经许久没到她房里来了,她有时候想起来私下埋怨,这样久也见不到沈万宏一次,跟沈万宏在外放任又有什么区别。成日只是在姨娘院子里过夜,这也是她厌恶三姨娘的另一个原因。这回听说沈万宏进了春晓苑,大太太便竭力打起精神来。
“老爷。”大太太强展笑容地招呼着,“可用过饭了?”
沈万宏没有用过晚饭,但却没有胃口,就胡乱地点点头。
看着沈万宏脸色不好看,百灵端上了茶,就和罗妈妈退出了房。
沈万宏看着憔悴的大太太,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好像蓦然发现大太太原来是一个陌生人。他不知道自己是离大太太越来越远,还是从来就没有靠近过。这个女人,在他外放的这些年来支撑了沈家,替他孝敬母亲,替他教养儿女。也是这个女人,一味偏袒自己亲生的嫡女,却置庶子庶女于不顾。还是这个女人,自私凉薄,将被华香害死的如香污蔑的体无完肤……
大太太迎着沈万宏渐渐复杂的眼神,不知为何心虚起来,难道沈万宏是为了她责罚三姨娘的事情兴师问罪吗?还是为了华香……
大太太想到华香,心里顿时委屈不平起来。她也是为了华香好啊,华香这个样子,若是留在沈府往后还有活路吗?
第一百零九章 出嫁(一)
老太太现在命华香连院子都不许出,还不是怕人家知道华香得了疯病,会丢了沈府的脸面,可是为了脸面就可以这样让华香一直禁足吗?华香本就是心病,一直关着又怎么能养得好?
大太太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老爷有什么话,不妨对妾身直说罢。”
大太太知道,沈万宏对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态度了,为了如香的事,沈万宏心里一直怨着大太太。所以她才会这样说,只是这一句话说出来,大太太心底泛上浓浓的凄凉来。多年的夫妻,沈万宏怎么对自己就这样的冷漠?难道她为沈家做的一切,沈万宏都可以不在意吗?
听大太太这样说,沈万宏反而有些不好开口,沉默了半晌,沈万宏才说道:“华香……可好些了?”
大太太忍了半天的眼泪随着这一句话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妾身知道老爷埋怨妾身,可是妾身真的都是为了华香。华香这个样子关起来怎么行?不但病好不了,反而越发重了起来。妾身也是想让华香好好调养,这才跟玉香说,让玉香帮忙安排华香去京郊花园子住一阵,谁知玉香偏偏忙得走不开,这才不得已定了和妍香一天的日子,本想从后门悄悄的把华香接走也就罢了,谁知道三姨娘偏偏跑了去,非说是冲撞了妍香……”
沈万宏沉下了脸:“也不全怪她,她心里着急妍香的婚事才会嚷起来。你也是想得不周全,怎么就定了这一天,晚几天又能怎么样?你不体谅她还偏偏叫她过来责罚她。”
大太太哭得说不出话来,顿了顿才说道:“……妍香接亲都是在前院,怎么在后院就能冲撞上了?妾身房里的人辩解了几句就被三姨娘连骂带打的,老爷想想,若是老爷身边的人被打了,老爷是什么心情?妾身知道三姨娘最近管着姨娘院子里的事,也怕丢了她脸面,这才只是叫她过来问了几句。也不知怎么院子里就传开妾身要责罚她的话来。妾身跟着老爷这么多年了,老爷纳了六房姨娘。妾身可有什么悍妒之行?纵使老爷不在京,妾身也是小心翼翼的和六房姨娘和睦相处。若是妾身当真是要拿三姨娘立规矩,又怎么能容她到今日?妾身知道如今老爷是厌恶妾身了,可是妾身求老爷看在华香病成那个样子的份上,让华香出府去调养。给华香一条活路罢!只要华香能痊愈,老爷想怎么责罚妾身,妾身甘愿受罚就是了。”
沈万宏蹙紧了眉头,大太太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是此事毕竟是从大太太身上而起,总不能就这样算了。
沈万宏说道:“你想要华香出府养着只管和我说便是,或者跟大媳妇说。让大媳妇安排也好。何必要去让玉香安排。玉香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哪里方便为娘家做事。”
大太太噙着眼泪说道:“府里四个女儿要出嫁,妾身本就病着帮不上什么忙,难道还要去给大媳妇添麻烦。妾身也是管过家的人,知道这嫁娶之事最是繁琐。因此上才不愿让大媳妇烦心。本想着不过是找一辆马车的事,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岔子。妍香也是妾身的女儿,一向又孝顺妾身,妾身怎么会在她出嫁的日子故意使坏?”
沈万宏想起妍香出嫁那日的事,怒色渐生:“你既这样说。怎么宋家姑爷来行礼的时候,你却推病不出?难道不是因为三姨娘打了你身边的人?”
大太太眼泪又涌了出来:“老爷这样说。真是让妾身死无葬身之地。妾身本就病着,那日听说为了接华香,安平伯府的马车扰了妍香的婚事,一着急就昏晕了过去。百灵和香桐她们救了半日才醒过来,又怕前头听见妾身病了,耽误妍香出嫁,这才让百灵推辞了。”说着话大太太一脸的委屈,“……她们要去请郎中还是妾身拦下的,怕扰了妍香的婚事。早上安平伯府马车的事就已经是妾身考虑的不周全了,若是妾身再借着生病的由头折腾起来,妾身岂不是罪人了?老爷若不信就去问问百灵。”
沈万宏被大太太哭得无话可说,站起身来便欲出门去,走到门口才回头说道:“好了,华香的事我自会去安排,你不必管了。”
大太太擦着眼泪,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地说道:“天色晚了,老爷不如……”
沈万宏不待她说完就出了房,大太太尴尬地住了口,刚刚压下去的委屈涌了上来,转身向床内又呜咽地哭了好一会儿。
罗妈妈和百灵进房见大太太如此,也不好劝得,只得打了水服侍大太太净脸。
见大太太止住了眼泪,罗妈妈劝道:“大太太也别伤心了,大太太的话,大老爷是听进去了,只是一时还转不过来。大太太别只顾着哭,坏了自己身子。”
大太太哭过了也觉得自己不值,沈万宏毕竟也没说什么,看来自己说了那么多话也不是一点儿效验也没有。想起三姨娘那张扬的脸,大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万宏刚回京才半年,三姨娘就这样热络地巴结上了,大太太才不会糟践自己的身子,留着好日子给三姨娘。
百灵服侍大太太吃了药。
*
老太太把给书香预备的添箱一一指给书香看:“这些都是各家送来的贺礼,回头都给你一起送过去。”
书香羞赧地笑:“多谢祖母。”
老太太拉过书香的手:“你年纪这样小,我本想多留你在身边几年,唉……”
书香心底也十分不舍,柔声道:“我一定会常回来看祖母的。”
老太太笑得勉强:“傻孩子,往后你就是夫家的人,哪能像现在这样自在。”
书香笑得有些撒娇:“无论我到了哪儿都是祖母的孙女。”
老太太被书香逗得一笑,心情也好了不少,这时外头小丫环说道:“老太太,鲁兴家的和何旺家的到了。”
老太太说道:“让她们进来罢。”
书香刚要起身,老太太就伸手拉住了她:“等等。”
书香只得坐在老太太身边。
两个二十岁许的媳妇进了房,恭敬地跪下给老太太行礼:“奴婢给老太太请安,给七小姐请安。”
老太太说道:“起来罢,让你们七小姐看看。”
两人站起了身,一个穿着鸭青广陵褙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