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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抱怨着,却也能猜到彭妈妈在书香那里是折了脸面的。
彭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第一得用的妈妈,书香都不给留情面,其他的人见了自然也心生畏惧起来。
第二天,锦瑟、碧萱、绿云三人便奉了书香的吩咐,到各个管事媳妇和婆子那里取了账册回来,绿云又去领了账房处的账本。说书香要核查账目。
府里的下人不禁人人自危。
谁知过了三天,二房那里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便有那心虚的媳妇和婆子,偷偷去寻平日要好的二房丫环,打听起消息来。
书香听了锦瑟的话,微微一笑,说道:“都谁来打听了?把那几处的账本找出来,认真核实。”
行得正做得端的人,自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有这等做贼心虚之人,才会听到一点风声便坐立不安。
碧萱笑着拿出两个账册来,说道:“二少夫人这招请君入瓮。当真高明。”
书香接过账册来笑道:“难不成咱们还当真一本一本去查不成?何况那些有心思的人,自然会在账面上做手脚,就算咱们房里大小丫环都过来查,也未必查得出什么来。”
晴烟掩口笑道:“还是二少夫人有先见之明,我还纳闷着,怎么二少夫人拿了账本却一本也不看,只是放在桌上。原来早有玄机。”
连一向不大亲近书香的绿云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来。
书香抬眼看见绿云,便招手叫她上前:“绿云。这本册子你来看。”
绿云吃惊地看着书香,犹豫着说道:“二少夫人,我……我……”
书香笑着说道:“从前侯爷房里的事都是你来管的,这些账册你一定看得懂。”
绿云便上前接过了册子,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
虽然书香已经嫁过来半年多了,绿云却一直和书香保持着距离。不疏远也不过分亲近,自从香竹的事情过去,绿云的话就更少了。
书香看在眼里,知道绿云对她还是有所保留。便也不去勉强她。
好在锦瑟碧萱等人都是好相处的,绿云和书香的丫环倒也没什么嫌隙。
这次书香吩咐绿云帮她看账册。已经是向她暗示,书香看待绿云和锦瑟等人都是一样的。十分信任。
绿云克制住内心的感激,低头看起账册来。
书香看着绿云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微笑起来。
让绿云帮她看账册,一是可以借机会表达对绿云的信任,二来绿云毕竟在宁府的时间长了,要是有什么纰漏,绿云会比她们都更容易看得出来。
书香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绿云能服侍宁致远这么多年,应该是个忠心的丫环,要是绿云和香竹一样是个不本分的,书香也不会容忍她到此时。
书香叫了晴烟和双兰等人进来,吩咐道:“若是再有人跟你们打听账本的事情,就说,我已经查到了些端倪,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
锦瑟、碧萱和绿云等人是房里的一等丫环,除了绿云,锦瑟和碧萱与宁府的人也不是十分相熟,那些婆子媳妇应该还不敢向她们打探消息。因为知道锦瑟和碧萱的脾气,若是跟她们打听,书香自然也就知道了。
而晴烟和寻冬就不一样了,同是沈府陪嫁过来的丫环,晴烟和寻冬是二等丫环,平日里管着二房里打水,衣物和送膳等事,自然更容易与府里的下人说得上话,宁府的人也更愿意跟她们打听消息。双兰等小丫环更是如此,书香就知道房里有几个小丫环的姑妈姨妈等亲戚是管事的婆子丫环,这些人自然更容易露了风声出去。
那些本就做贼心虚的人,听了这个消息自然会慌乱不已,露出马脚来。
等双兰等人退了出去,锦瑟笑着说道:“没想到二少夫人还会摆起空城计来。”
书香笑道:“什么叫空城计?这叫虚虚实实,让那些人摸不着咱们的心思。”
*
果然第三天便有人沉不住气,偷偷来到二房来求见书香。
那管事媳妇进了房就扑通跪在地上:“二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求二少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过了年就把亏空填补上。”
书香不认识此人,便抬眼看向何旺家的。
何旺家的在宁府日子也不短了,宁府上上下下略有些头脸的人,她都是认得的,此时见书香看着自己,忙上前低声说道:“二少夫人,这是管着苗圃房的魏顺媳妇。”
书香点点头,说道:“你先起来说话吧。”
魏顺家的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低着头侍立在一旁。
书香不动声色地吹着茶叶,脑中却转着念头。
那两本账册里,好像并没有苗圃房的账目。
魏顺家的见书香半晌不说话,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惶惑地开口说道:“二少夫人,奴婢……要不是奴婢的儿子病得厉害,奴婢也不敢挪用公中的银子……求二少夫人发发慈悲,我们那口子是个不管事的,家里全指望着奴婢一人的月例过活呢……”
书香放下了茶盏:“我知道你也有苦衷,只是……”
魏顺家的一听到这话腿就软了,不由自主地又跪了下去:“……求二少夫人恕罪!”
锦瑟蹙着眉头斥道:“大胆!二少夫人还在说着话呢,竟然敢打断二少夫人的话头,你是不是……”
锦瑟后半截话被书香的手势阻住了。
魏顺家的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只是止不住地哭,被锦瑟骂了几句,又不敢开口分辨,又是害怕着急,差点瘫在地上。
不过为了三两银子的堆花,连彭显家的都被革了差事,那彭显家的还有彭妈妈撑腰呢,她无亲无势的又能如何。这次只怕是逃不掉了。
书香看了看账本,说道:“你挪了多少银两?”
魏顺家的颤抖着说道:“二……二十两。”
说完了又膝行上前:“二少夫人,那时奴婢儿子当真病得厉害,奴婢也是一时心急才犯了错……求求二少夫人……”
书香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儿子病了,为何不跟主子说,反而私自挪用公中的银两?难道只有你一个人有苦衷不成?若是如此,明儿她也来哭,后儿我也来哭,就算再大的家业也被败没了!”
魏顺家的泣不成声,只是呜咽着哀告。
书香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只是念在你的初犯,又肯来主动认错,这件事情我就不再多作追究了。亏空的银子要尽快补上,往后要尽心尽力做事。”
说着向何旺家的说道:“去跟二夫人说,革她三个月的银米。”
魏顺家的万万没想到书香竟然这样就放过了自己,立刻喜极而泣,连连叩首:“奴婢多谢二少夫人恩典!奴婢一定不会再犯错了!”
魏顺家的感激涕零地走了。
锦瑟不满地说道:“二少夫人,怎么折腾了咱们这么多天,好容易有机会立威,二少夫人反而这么轻轻地就放过她去了?”
书香说道:“若是只为立威,彭显家的那件事情就足以让她们知道畏惧了。这次我这么轻地处置魏顺家的,是为了让其他做了错事的人知道,只要肯来认错,自然会从轻处罚。这样不是给你们都省了不少力气了么?就凭着咱们几个人天天看账本,又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锦瑟这才恍然大悟,又问道:“难道二少夫人不怕魏顺家的只是为了装可怜,逃过惩罚才这样做的吗?”
书香面有不忍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二十两银子罢了,哪有红口白牙咒自己儿子的?我看着她不像是在撒谎。”
锦瑟想起魏顺家的刚才那样子,也觉得心里有些不忍。
书香看着桌上那一沓厚厚的账册,轻声说道:“一个小小的苗圃房就能亏空二十两,其他的人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整顿(五)
或许是得知魏顺家的没有受到太重的责罚,这几天常有管事媳妇婆子背着人;偷偷来书香跟前求情或者认错,书香倒也顾及她们的脸面,只要不是太出格,都没有张扬出去,只是扣了她们的月例,责令补上亏空,小惩大诫也就罢了。
毕竟这些管事的下人也是在宁府当差多年的了,轻易也撼动不了她们。书香这次只是给大家一个告诫,也是传递了一个信号:这次书香是要对宁府的事情认真管起来了。
扣了她们的月例也不算什么,这些管事媳妇婆子都是有些身家的,也不在意这一个月的几两银子,书香选择这种方式只是为了让她们收敛一些。
尽管如此,府里还是有两个管事婆子没有来二房向书香求情认错。
一个便是周妈妈,另一个是针线房的岳妈妈。
周妈妈是管家周德的媳妇,也是府里几个最有头脸的管事妈妈之一,当初书香还没嫁进宁府的时候,便是周妈妈经常代替宁老夫人和宁夫人去沈府看视沈老太太,由此可见周妈妈的确是得了主子看重,也是十分有脸面的。
岳妈妈管针线房已有十几年了,府里各房的被褥坐垫,帐幔窗帘这些布料针线的活计都是她带着针线房管着的。岳妈妈是出了名的沉默冷淡,和主子也是不卑不亢,多一句的话也不肯说。当初老夫人也是看她的确是做事细致,针线又好,这才把她提拔了上来。
书香这几天一边核查账务,一边向那些婆子媳妇们打听府里的事情,那些刚刚得了书香恩典的下人为了巴结书香。自然说了许多府里的情形,书香也借此了解了不少内院的事。
只要是有差事的房头,无论是浆洗房、厨房、茶水房、针线房还是处事房,几乎都有虚报账务,仗势欺人等事。只是数量不大,外头吃了亏的人并不敢找靖远侯府的麻烦。那天的王周氏婆媳的事纯属是偶然,毕竟银钱事小,得罪了宁府后果就严重了。
周妈妈并不管着太多府里的事,只是周妈妈是宁夫人的人,因此平日里周妈妈常替宁夫人做些事。至于是什么事,很多人都并不大清楚。周妈妈仗着宁夫人的名头,常去账房里支取银两,几乎已成了惯例。明眼人都知道,这其中有不少的名目是不明不白的,甚至直接流进了周妈妈的腰包,但是碍着宁夫人的面子,以及管家周德的脸面。都不大计较。毕竟这种事情,主子都不管,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又能如何,不过是在私下里嚼舌头抱怨几句罢了。
针线房里也有几处账目不清楚,书香翻看了几天,却觉得有些棘手。一来岳妈妈秉性沉默冷淡。除了常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其余的事一概不管,成日只是在针线房里做事。就连宁夫人有时候都奈何不了她。岳妈妈是府里的老人儿,又是老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书香还真不能太过不顾情面。只是这里要是留了情面不管起来,到了别的房头那里。下人们定是要埋怨主子处事不公。
周妈妈那里就更是令人头痛,周妈妈仗着自己跟随宁夫人多年。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何况她时常替宁府主子出去应酬宾客,给要好的人家请安问候,自认为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妈妈了,又怎么会将年纪轻轻的书香放在眼里。听说周妈妈背后还时常和人说起,当年她在沈府见到书香未嫁时候的样子,言语中颇有几分轻视。
但凡世家都有这样的悍仆,在府里关系盘根错节,认定只要不出什么大错,主子都不大会与她们计较,天长日久,她们便会变本加厉起来。
书香看着账册沉思着。
周妈妈这样的行事,她是一定要管上一管的,就像当初她坚定地革了彭显家的差事一样,书香始终认为,擒贼先擒王,何况是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