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好,还不及三弟。」蓝眠玉淡淡笑答。
「怎么?三弟在采英身上花了多少钱?」蓝泓泉笑着斜了蓝轩琴一眼。
「我是不晓得细项,但是他送过采英价值两万四千两的东西。」蓝眠玉回答。
蓝泓泉吃惊的转头看着蓝轩琴,「什么礼物这么贵?」
「棋具,」蓝轩琴无其所谓的说,「白玉和黑玉琢磨成的棋子,和绿玉拼成的盒子,因为怕碰坏了玉棋子,所以盒子设计成四个抽屉,里头是一个一个小坑,上盖内铺绸布内衬,好将玉棋子固定在里面。桧木上漆的棋盘,边角阴刻花纹里头镶嵌象牙,还有四只檀木小脚。作的很精巧,采英也很喜欢,所以我也花的很干脆。」
蓝泓泉咋舌,「一套棋具也有这么多花样。」
蓝轩琴一笑,「钱嘛可以再赚,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家伎求的是生活稳定三餐温饱,不让采英知道我有的是钱,他又怎么肯跟我回家?说穿了我是靠这个将他哄回家的。钱放在身边哪有什么乐趣?采英在身边那才有乐趣。」
蓝眠玉、蓝泓泉两人同时露出吃惊的表情。
「原来你这么喜欢采英。」蓝眠玉不禁吃惊的说。
蓝轩琴露出又吃惊又好笑的表情,「怎么?大哥,不然你以为我买采英干什么?」
「凋叶和我过夜,泓泉回到家就来告诉我他不高兴,你怎么从没为了采英跟我过夜而不高兴?」
蓝轩琴垂下眼添菜,「大哥的个性我晓得的,要是采英不愿,大哥不会用强。但我想,采英并没有露出不愿,既然如此,也不用叫大哥不要唤采英。」
蓝泓泉扬起眉毛,「三弟……你可没有回答大哥。你从来没有因此不高兴?」
「这个嘛……」蓝轩琴一笑,「采英高兴就好。」
「既然你这么喜欢采英,以后大哥不唤他就是。」蓝眠玉说道,然后他起身,「我要去店里了,泓泉,今天中午你去城门替我接货,张老板临时找我去一趟。」
「好。」
蓝眠玉走后,兄弟俩各自吃了一会,蓝泓泉才问:「今个儿不去皇宫?」
「去过了,回来了,皇上龙体有恙,所以早早退朝。」他放下碗,「我吃完了,先回房去,晚些会儿会出门一趟。」说着起身。
蓝泓泉望着他转身,「轩琴,你到底有多喜欢采英?」
蓝轩琴回头,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总之是他喜欢我比较多吧。」
§
凋叶有三个规矩,第一就是他告诉蓝泓泉的,接待过客人过夜以后,要再过两天才会再接待别的客人过夜──这是很寻常的规矩,有一点儿身价的艺伎,都不会连续两天晚上接客的;第二就是,接客后的隔天早上不见客人,这个规矩在各个伎馆的红牌之间也很寻常,芳伶苑约有三分之一的艺伎都是如此。第三个规矩,就是他不接待喝醉酒的客人进房。就他定下这些条件来说,凋叶比起其他知名艺伎,算是相当随和,有的艺伎非达官贵人不见,但只要出的起钱,就可以来拜访凋叶,让他陪酒、演奏、谈天说地,也可以邀请他去宴会公开表演。
但是,这三个规矩绝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就算是他的大客也一样。
掌班把早上来访的康云挡在外面。
「康少爷,咱们公子还在歇息呢,您中午再来吧。」掌班陪着笑脸。
「我并非没看过凋叶刚起床的模样,」他冷冷的说,「让我上去!」
「康少爷,公子昨晚和蓝少爷睡了,所以今天早上绝对不见客人,这规矩是公子定下来的,您又是公子的贵客,怎么会不知道呢?您这不是为难小人吗?」掌班的无奈的笑着摆摆手,「不然,咱们易兰公子现在恰好没客人,您将就将就──」二楼一声「咿呀」,一扇门被打了开来。
「洪掌班,您说客人来找谁是将就?」易兰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
洪掌班一脸冷汗,「这个……」
他瞥了楼下一眼,「还以为是谁呢。哼,好吧,跟凋叶比,我的表演算是将就了,」然后他恶毒的笑,「我说康少爷,凋叶接待了蓝二爷一夜,现在一定很累了,您要是真喜欢他就别折腾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中午他醒来,我一定叫他把午节都留给你。」
康云抬头瞪他一眼,又低头望着洪掌班,冷冷道:「不见凋叶也可以,找东家出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洪掌班擦擦汗涔涔的额头,摆手道:「您那边请坐,稍等一会儿。」
康云走道大厅旁几张桌子边,随便找张椅子坐下,洪掌班吩咐跑堂的上茶,才进去找李芳生。
§
凋叶近午的时候起床,梳洗完,李芳生就差人来找他。
芳伶苑的三楼有个大宴听,中间是两座屏风,可以将宴听隔成两个厢房,面街的那一面没有墙壁,只围了一排栏杆,凋叶走上楼去,李芳生正坐在栏杆旁,桌上摆着茶水。
「凋叶,坐吧。」李芳生微笑着指指他对面的座位。
「东家找我有事?」他坐下,给两人都添了茶水。
李芳生歪着头,「听说你把蓝二少留下来过夜?」
凋叶一怔,脸色微红的轻哼一声,「他要留下,难道我能赶他走?」
见他如此,李芳生毫不客气的大笑,「哈哈哈哈……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啊?虽然你不挑客人,可一但决定不接,连我都不敢强迫你呢,你不想留的客人,自然也不可能留下了。昨天要是康云,你敢说也会让他留一夜吗?」
「东家,你有事情就快说!」凋叶不回答,只是有些恼怒的这么喊。
「呵,」他停下了笑,「你讨好了蓝二少,却得罪了康少爷,值得吗?」
「谁讨好了蓝二少?昨天那等坏了规矩的事儿,我才不敢做主。」
李芳生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即使只要凋叶一句话他也可以让事情的结果完全倒过来。「今天康少爷来找我,」
「怎么?又要给我开价了?」凋叶冷哼。
「你让他失望太多次了,他不是来开价买你的。」
「那他来干什么?」凋叶转头望着街市,有些不耐。
「康老爷身体好像不太安健,所以这几天他没办法来找你,只好跟我说了,」李芳生喝了口茶,「年后他要出个门谈生意,不远,就在罗烟城,这次有几个新客户来头不小,所以他说服康老爷,带艺伎去表演比较称头,也显的重视这次合作。」
凋叶回过头,「他要带我去?」
「不然我找你干什么?」
凋叶有些意兴阑珊,「开价呢?」
「去七天,一万四千两。」
一天两千两,是他牌价的两倍,如果不是包下他的一整天,即使所有的节段都有客人,一天下来也不过八百四十两,七天一万四千两,实在是很好的价码。
可是凋叶有些犹豫。
才刚挂牌没多久,又出远门……而且蓝泓泉一定会非常不高兴。
不是怕蓝泓泉嫉妒吃醋,而是这会让怕两个人才刚建立起来,温和且稳定的,艺伎与客人的关系又再度改变。
毕竟他出手阔绰个性也不错……不管怎么样凋叶都想要维系住这个客人。
而且康云……昨日自己的选择一定让他恼怒嫉妒,虽然他平时对自己十分温柔,可想到他嫉妒时的言语态度,凋叶就十分厌烦。
凋叶皱起眉头。
看着他犹豫的模样,李芳生大约也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微叹一声,「我嘛还是会劝你去的,有钱干麻不赚?」
凋叶睨他一眼,「你当然是如此。」
「凋叶,你知道钟揽青这人吗?」李芳生突然问。
「当然知道。」他点头。「钟先生怎么样?」
「康少爷说,如果你去的话,他可以带你去拜访钟先生。」
凋叶一愣。
「应该是个很不错的附带条件吧?」他说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
钟揽青是知名的琴师,据说他自小在外族为奴,二十多岁的时候,在外族汗王面前以一曲换得己身自由,回到天朝。这些都是凋叶听客人、传闻所说。凋叶的客人里,也不乏音乐造诣甚高的宫廷乐师、艺师,除了三五位曾经拜聆钟揽青的演奏外,其余更多人说的绘声绘影。
虽然名为「乐伎」,但其之间仍以七弦琴最为普遍,凋叶精熟多种乐器,也最钟情七弦琴和琵琶,对这位钟先生的演奏早已心向神往。
由于他名满天下,凋叶还以为他现在也仍在各地游历呢。原来他就住在罗烟城……
在这么近的地方,如果自己是自由之身,一定早就前往拜访了吧。
「我要去!」凋叶点头道,「什么时候?」
「一月十七,还有一个月,」他微笑着揶揄:「够你安抚蓝二少了吧?」
凋叶这次完全红了脸,「东家!」
「凋叶,」他用手托着脸,「我觉得你的态度很有趣,张老先生不说,康云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钱,才换得现在的位子,怎么才十个月多,蓝二少就坐在康云旁边听你奏曲了?」
凋叶根本不回答,直接就起身,「我要下楼去了。」
李芳生看着他走向楼梯,垂下眼望着茶水,「凋叶。」他喊住他。
凋叶回头,「您若只是想开我玩笑──」
「喜欢蓝二少的话,让他买下你吧,你待在我这,太久了。」他转头,认真的苦笑。
凋叶一愣。
「你看看采英,当时也跟我说要赎身,现在不也过的挺好的?蓝二少是蓝尚书的兄弟,应该不会对你太差的。」
凋叶冷笑一声,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您怎么知道采英这样过就算好呢?」
§
接下来康云的确没再来找凋叶,应该是父亲倒下后,家业完全由他处置,忙不过来的关系吧。
而与蓝泓泉三天后的约会很快就到了。
其实就算蓝眠玉没有告诫蓝泓泉不要每天都去芳伶苑,他也没有这种打算。
虽然很想天天见到凋叶,可是他并不是初尝恋爱滋味、被爱情冲昏头的年轻小伙子。
跟蓝轩琴请教过青楼的惯例规矩之后,蓝泓泉也了解到并非一定要花大钱才可以和凋叶见面。
凋叶每个月会有一次公开的表演,平时则是在私室接待客人。
虽然说他的牌价是一千两,但是那是指将凋叶的一整天都包下来。
伎陪伴客人的时段称为「节」。早上巳时左右开始,至午时一节;午时到未时一节,未时至申时一节,也就是下午有两节;晚间酉时至戌时一节,不能过夜。要过夜的客人一定要连同晚上那一段时间一起买下。
所以,如果只是想跟凋叶聊聊天、听他弹奏表演,那可以不用过夜,选择早上去更好,因为早上客人较少。
三天后的晚间,蓝泓泉再次来到了凋叶的私室。
曲空领他进去时,凋叶坐在窗边的琴塌上,正在弹琴。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然后,他露出微笑,「蓝二少爷。」
蓝泓泉跨入房内,这一次,好好的端详了他的房间。
门口进去是圆桌,桌边摆着四张椅子,再往里头就是设置成寝室的内间,而琴塌设置在外间的窗边,窗户正对着芳伶苑的后花园,夜色里花园的草木影影绰绰。
然后他在凋叶的注视下走到圆桌边,望了桌上一眼,铺着浅红色桌巾的桌上是些乾果零嘴,一壶热茶,两个茶杯。
他坐下,含笑望着琴塌上的凋叶,月光洒在凋叶身上,宛若仙人。
他垂眼望着琴,轻声问:「少爷要听曲,还是饮酒?」
「你呢,你想做什么?」
凋叶一愣。着实没有客人花钱来找他,还问他想做什么,一时间凋叶语塞。
「我……」他望着同样沐浴在月光中的七弦琴,「我想为您奏曲。」
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