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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会回来,他以为凋叶将要回来了。
那总是仔细描述见闻的来信,突然变得简短,突然对所在的城镇、所见的人事地物暧昧模糊起来。蓝泓泉推测这是因为他离京城越来越近的缘故。
多可爱的隐瞒,这几次的来信他总是一面傻笑一面想。如果自己愿意,问那送信的汉子一声,信从哪来的还会不知道吗?
但是,他却没有。
已经过半个月了,蓝泓泉为此辗转,也只能笑自己期待太深。
为什么要碰上钟揽青呢?蓝泓泉在梦中想着,如果没有碰见他,梦中凋叶的琴音不会如此清晰。
翌日清晨蓝泓泉醒的很早。
他洗了脸,走出寝房,甲板上一排栏杆,栏杆外河水摆摆荡荡,在清晨的阳光下绿波潾潾。
沿着甲板他往船首走去,那儿如一般的画舫,设置了坐台,其中一个已经有人在那了。
那人背对着蓝泓泉,白衣外披着一件薄青衫,头戴着一顶罩帽,帽子的黑纱把头脸都遮了。
蓝泓泉有些疑惑。
龙老板出游是请了几位艺人艺伎陪同,可昨天好像没有这样的人……
然后他觉得这背影越看越熟悉──
他睁大眼睛,往前走了一步。
对方微微转过身来。
这时他的背后传来脚步声。
「萍君!」
蓝泓泉一怔。钟揽青匆忙的经过他的身边,上前去拉住那人的手腕,看了蓝泓泉一眼,礼貌的点了个头,便牵着那人进去了。
蓝泓泉怔望着两人离开,觉得自己何等可笑,竟然将一个陌生人看作了他。
他后他又笑,原来不是他女儿吗?昨晚倒是错怪了龙映河。
§
午间,蓝眠玉和蓝泓泉在自家店铺的里间吃饭。
「龙老板来京城做甚么?」他一面吃一面问。
「说是来玩玩,也不知到底想做甚么,大家伙儿的邀请全推了。」蓝泓泉喝了口汤。
「龙老板是个妙人呀,」蓝眠玉笑。
「哥哥你还没见过他吧。」他说。
由于初次商议合作之事,是蓝泓泉去罗烟城处理的,之后除了蓝泓泉主动问他,蓝眠玉一直都没有插手和居龙坊的合作项次内容。蓝泓泉处理得周全,几次有突发的变化也都收拾的不错,也因此蓝眠玉和龙映河没有见过面。
「嗯,也许趁这次见个面。」
「我派人去打听吧。」
「他不是婉拒了所有人?」
蓝泓泉微笑道:「投其所好,总有办法把人请来的。」
§
蓝泓泉推测龙映河婉拒所有饭局邀约,大概是怕喧闹应酬,所以来到京城一次把该请的人都请了个足。
于是他遣人去只说是喝个茶,不请艺人表演,也不摆宴,又说两家合作这么久,当家的想与他会面。龙映河果然爽快的答应,但是他不去蓝府,而请蓝眠玉去他的画舫一趟,也不把时间选在正午或晚间用餐的时刻,而是黄昏。
于是两日后的黄昏,蓝眠玉便与弟弟一同赴约。
人少,所以龙映河选在船首接待两人。坐台边摆了茶几,就只有一壶茶几个杯子,和一些果饼。蓝泓泉向来觉得他是个贵族似的人物,没想到原来喜欢从简。
见个面倒也没甚么,蓝眠玉见他当真从简,故收了平时应酬的模样,与对方简简单单的谈论着生意上的事,偶尔美言也不太过分,龙映河也客客气气的笑着应答,看起来是喜欢这样的。
对方有大哥伴聊,蓝泓泉不太开口,只是偶尔跟着应一两句话,甚至有稍微的分心。
黄昏的阳光映着河水金光闪闪,也照的船舫处遍是霞辉,几个打扮也十分素净雅致的下人上了两次茶,又添了些点心,天色暗下时,龙映河便开口:「二位老板不如留下一同用饭?」
蓝眠玉寻思对方的个性,维持一个君子之交应是最好,何况与他合作的事情有弟弟负责,也不用自己插手,便想推了。「原来没有打算在此用饭,就不麻烦了。等会儿家里还有点事必须处理。」
龙映河还要说话,这时,里头传出了旖旎温柔的琴声。
三人一时间安静下来,听了一会。
奏琴的应该是钟揽青吧?蓝泓泉心想,自己当真修养差劲,心里头想着凋叶,所以越听越觉得像凋叶在演奏。前几天也是因为听了钟揽青的演奏而梦见了凋叶的琴音。
「有人在弹琴……是那位钟先生吗?」蓝眠玉问。「如果是,那可久仰了。」
龙映河微微一笑,「不,这不是揽青,是萍君。」说着对身边的下人道:「请萍君出来吧。」
下人应了个是,便进去了。
一会萍君便抱着七弦琴出来,还是戴着那罩帽、穿着白衣青衫。他缓步走到龙映河身边坐下,把琴放在面前的矮几上,低声道:「二位……」
「这是蓝府织云布庄的大老板和二老板,」龙映河介绍道,右转头望两人:「这是萍君,也是相当有名的乐师,」龙映河说,「只是他师傅在京城,怕抢了师傅的风采,所以学成后几乎没有回来过,这次还是我和揽青软硬兼施才找来的呢。」
蓝泓泉前几天早上未曾完全清醒,又正念着凋叶,没有想起,现在倒想了起来,向朋友打听凋叶的消息时,偶尔也会听见这位乐师的名字。
「有些冒昧,」蓝眠玉说,「请问萍君先生为何不脱下罩帽?」
萍君倒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模样,但也没有详细解释,「露了面容总是多有不便,因此遮了。」
「二位客人要走了,却正好听见你演奏,倒像是要给他们送行,」龙映河给他倒了杯茶,放在桌边,「不如真请你出来把这曲奏完吧。」
萍君点了个头,便起手演奏。
夕阳只剩下一点余晖,在远方闪动着,天色已几乎已经暗了,琴音悠然回荡在灰色而有点点星子闪烁的夜色中。
船身浮动摆荡,时而有轻微的水潮声或鱼鸟之声点缀着,相较于钟揽清,萍君的演奏确实有较多的妆点之感,但并不会太过,而且十分柔美,奏到情深处彷佛有人在耳边缠绵爱语……
蓝泓泉先闭上了眼睛聆听,又忍不住张开眼睛望着那人。
他演奏的模样不似凋叶那样有着部分属于表演性质的多余动作,因为戴着罩帽,也无从窥探他的神态是投入忘我或眉飞色舞,但是……
曲罢,席上久久无声。
「萍君先生的演奏意境高妙,超越以往我听过的所有演奏,真让在下长了见识,」蓝眠玉叹息,不知道他真心还是客套。「可惜必须告辞了,不然真希望可以再听下去。」说着起身,「今天谢谢龙老板了。」
「呵,我们还在京城的时候,欢迎蓝老板再来拜访,」龙映河也起身意欲送两人下船,「今日与您谈了许多经商为人之道,没了那些繁复应酬,反而尽兴,但却粗陋点了,下回请和二老板一起来罗烟城吧,在下一定好生接待。」
蓝眠玉微微一笑,「一定。」然后又转头,「泓泉?」
蓝泓泉虽然也跟着起身,但他仍望着那位乐师萍君,听见哥哥的叫唤,他缓缓道:「我有些话,想与萍君先生单独谈谈,不知道是否方便?」
蓝眠玉皱起眉头。龙映河吃惊的望着他。
萍君站起身,往另一侧甲板一个摆手,淡淡道:「请。」
「大哥,你等我一会。」蓝泓泉说,然后转身随他走了进去。
两人一路走到船尾尽头,萍君在栏杆处停下,背对着蓝泓泉,不发一语。
蓝泓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亦沉默了一会。
然后,他才非常小心,动作非常轻的伸出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你……」他轻声说,然后叹息般的吐出了那个名字:「凋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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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文的部份成书的版本还是会有不同
不过HE不变
结局的形式也不会改变
养伎36
他慢慢的转过身来,抬头叹了口气,然后伸手脱下了黑色罩帽。
「我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呢……」他说着低下头,月光下那熟悉的优雅面容,此刻正是有些无措,又带着笑意的表情。
即使现在他的模样铅华除尽,在蓝泓泉眼里仍风采不减。
他为凋叶面露笑容感到欣喜。贸然的相认,他还怕凋叶生气呢。而如果他知道凋叶这表情,是为他一眼看穿自己的身分而感到些许的甜蜜,恐怕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吧。
「我四处打听,却没听说你的消息,原来你改了名字,遮了脸……」他伸出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为什么……?」
凋叶脸上的笑容化为无奈,「我都说露了面容,有所不便,你还问我为什么?我可是当了十五年的艺伎呢。」
蓝泓泉怔了一怔。然后,他伸出手不舍的将他拥入怀中,「你在外受委屈了,是不是?」
凋叶原本想要挣开他,但见听见他怜惜的语调,那向来坚定、安定的心却突然软弱了起来。他倚靠在蓝泓泉的胸口,闭上眼,「那有什么,早就知道会碰见的,只是比我想像中多的多了。」
他说的越无所谓,蓝泓泉越感到心疼,他将凋叶拥的更紧,温柔而带着轻微的责备意味:「就算如此,也不用连我都瞒……我若没认出你来,你打算就这么蒙过去不成?」
凋叶沉默了一会,终究从他怀中挣开,「我自己的事儿,自己处置,见你又能如何?我既然……我既然决定走了,就没有理由再来依靠你……」
蓝泓泉被他说中了痛处,侧过头,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见见你,你人若在外地……我也不能帮你什么。而且我要给你的,是我想给的,与你怎么决定完全无关……。」
凋叶怔愣的看着他。
然后他又低下头。
三年不见,他倒宽容了?
「你还没见到采英吧?他偶尔会来搭伙,你要不要来?雪星一定也很高兴。」
这样的邀请让凋叶想起自己为他破坏了行规一事。当时蓝泓泉的邀约确实有着暗示,如今他却懵了,不知道这邀请到底是不是有这意味存在。
然而,这样的困惑倒没有让他特别犹豫。
「嗯……也好,我本来也想明天去找采英的。」他说着,将罩帽戴上,道:「你和大少爷先下船等我好吗?我和龙老板说说。」
蓝泓泉对他立刻就答应有点讶异。他微笑着点了个头,便先回船首去了。
§
马车上,凋叶与蓝泓泉并肩坐着,蓝眠玉坐在对面,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
「龙老板知道你的身分吗?」蓝眠玉问。
凋叶摇了摇头,「他是我透过钟师傅认识的客人。只有钟师傅知道我是谁。」
蓝眠玉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蓝泓泉坐在凋叶身边,但并没有搂他,也没有握着他的手,甚至一点想要亲昵的情状也没有,两人见面至今惟一的亲密之举就是方才蓝泓泉那情不自禁的一个拥抱。凋叶不是滋味的想,为什么自己竟会细数这些而感到不满。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蓝泓泉轻轻的摸了摸他放在腿上的罩帽,问道:「过的好吗?这些日子。」
凋叶失笑,「我信里不都交代了。」
「那是不同的,凋叶。」他说。
昏暗的车厢内,凋叶看见他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与热诚的关切,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罩帽上的手掌,「一开始时候不很习惯,现在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
蓝泓泉因他的动作吃了一惊,然后,他缓缓的翻过手掌,与他交握。「那就好